在她沒有倒在地上之前,艾萊拉斯已經衝到了跟前,一把扶住了她。


    就看到他俊臉上全是焦急:“怎麽樣?”扶著她,慢慢地往地上躺,並將中箭的側腰轉過來。


    而歐姆洛德也跑來了,一看到情況立即一躍到了某人跟前,就聽到他失去平時斯文地吼著:“又是你,跟你說過多少次,做事用腦子,你就不能有點長進。。。”


    感覺到腰部的箭正在飛快地帶走她的冥界法力之前,項鏈又一次的將法力收入,就算再快,一定還是有部分的冥界法力被驅除。


    她咬著牙,恨恨地問:“破魔之箭?”


    艾萊拉斯還去看了眼,頭扭過來後對著她點了點頭,俊美的臉上很是認真:“沒有傷到要害,應該比上次好處理。”


    天啊,她簡直氣得要罵街了。聽歐姆洛德在那裏大罵的聲音,應該就是上回射她一箭的家夥又給她來了一箭,這個家夥笨不笨不知道,但他一定是天界派來的逗逼。


    派來幹什麽,就是要想盡辦法消除她身上帶著冥界的法力。隊友們的法力現在都是天界的了,隻有她憑借著黑羽吊墜的力量一直將兩部分的力量全部保存著。


    “我立即幫你拔了,忍著點。”艾萊拉斯抽出了腰部比匕首稍長的短劍:“快給我點水。”


    大約是要用水衝洗一下短劍消毒,然後撥開肉將箭頭挖出來。


    “不用了!”她氣得簡直是無以複加,箭頭留在肉裏的時間越長,越容易出事。而且現在有規定,脖子以下不能描寫、拉手以上不能描寫、不能有任何有關這個那個的暗示。所以一把抓住了箭,皺緊眉頭、咬緊牙關,憑著一股子怨氣一下拔了出來。


    拔出來就要果斷,手才能穩,否則箭頭倒鉤住肉,那隻有靠剝開肉才能取出了。


    “嗯~”隨著她疼得一個悶哼聲,箭被拔了出來。血一下噴了出來。


    “快。水~”艾萊拉斯直接扔下劍,接過阿蘭黛兒遞過來的木桶,小心地將水倒在了傷口上。


    “啊~”她疼得尖叫起來。好似能聽到水在傷口上“滋滋”作響,這到底是生命之泉接來的水,還是稀釋過的酸呀?


    艾萊拉斯先停了停手,因為緊張。微微喘著氣:“忍著點,馬上就好。”


    “我到底欠了你們精靈族什麽。要受這樣的罪?”氣得她終於忍不住,大聲罵了出來。但看到艾萊拉斯那張英俊又表現出抱歉的臉,氣也稍微消了點,但依舊罵道:“真是不怕敵人神一般強大。就怕隊友獸人一般的蠢!”


    說豬的話,精靈族未必懂,一說獸人。其他精靈想笑都不敢笑,眼睛看著那個“蠢貨”。忍得很辛苦。


    她側頭看了眼,記住了模樣後,一把抓過艾萊拉斯的衣角,開始折疊:“繼續!”將衣角折疊後,直接用牙咬住,腦袋頂在了對方的腹部,閉上眼,緊咬牙關準備下一撥清洗傷口時的劇痛。


    當傷口再傳來一陣火灼一般的疼痛時,她咬著牙屏住呼吸忍著,忍到無法再忍下去時,終於暈了過去。


    有時暈過去也是一件好事,能少了很多痛苦,雖然這次的疼隻能不省人事一小段時間,但也不錯,至少可以不再那麽疼了。等她醒過來後,已經躺在了床上,腰部厚厚纏上了布條做的繃帶。


    一睜開眼,就覺得腰部的傷口還在疼,“嗯”的悶哼了一聲。


    “醒了。”坐在床沿邊的阿蘭黛兒立即就喊了起來,於是從門外很快的艾萊拉斯和歐姆洛德跑了進來。


    “怎麽樣?”歐姆洛德關切地問。


    她有氣無力地道:“能好嗎,要不你中一箭試試。那個家夥也是金發,不是說金發的精靈更高貴更聰明?”


    阿蘭黛兒強抿著笑,偷偷看了看這兩個金發貴族,心中一定很幸災樂禍吧。


    歐姆洛德也隻有苦笑了,轉而對著艾萊拉斯問:“現在怎麽辦?”


    是繼續找嗎?以她目前的傷情,騎馬一定沒辦法騎了,這支箭差點將她肚子都射穿,要不是精靈族的醫術算是不錯的,幫她止住了血,否則在人類那裏受這樣的傷,七成的可能要掛。


    她無奈地提議:“回去,按照原來的路回去。”


    “那麽你的隊友。。。”艾萊拉斯猶豫著,卻看得出歐姆洛德心裏暗暗樂著。


    “他們會找來的。”她說完閉上眼睛休息了。現在她法力一點都沒有了,隻有回去,在密林城堡裏才能安全。趁著昨天一路殺幹淨了,蜘蛛一時不可能立即聚攏到那裏,順著原路回去會更安全點。而隊友應該掌握基本的飛行,飛不動就在樹上跳,隻要能看得到這些尚且不成氣候的小蜘蛛,就應該能脫身。


    隨後精靈們商量下來,覺得她這個辦法比較好,畢竟拖著一個傷員去找人,找到找不到還是個問題。不要活人沒找到,傷的變成了死人,這下怎麽和人家的朋友交代?


    為了一路回去不要顛簸,精靈族發揮了他們驚人的工作能力,花了半天,砍了幾棵樹、在晚上來臨前,就造出了一輛馬車。雖然簡陋了點,更象是平板車,但至少她可以躺著,而不是騎馬了。


    晚上躺在她旁邊的阿蘭黛兒伸過來手,在她額頭上麵試了試溫度,覺得沒問題,手縮了回去,繼續睡了。


    阿蘭黛兒心還是挺細的,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隻可惜身處在這個階層判斷的環境,她和王子注定不會得到祝福。


    第二天天一亮,她就被連著床單一起,小心地抬到了鋪上厚厚幹草的馬車上。四個精靈一人拉著床單的一角,盡量避免讓她受到晃動。


    阿蘭黛兒坐在了馬車前頭,拿起韁繩“駕”地喊了一聲,兩匹馬拉著臨時造好的車緩慢往前行了。


    一路上。碰到的蜘蛛讓精靈給解決了。這些蜘蛛剛搬過來,躲進去挖的洞、土比較鬆,不象剛來時的洞,過了幾天洞的土比較嚴實了,那就難判斷。


    “噗~”艾萊拉斯手指鬆開了同時,箭從弓上射出、刺進了蜘蛛的頭部。


    “吱~”的一聲尖叫,蜘蛛翻了個身。在地上六腳朝天的掙紮。沒一會兒咽氣。而艾萊拉斯在蜘蛛翻身前,先一步一躍而下,跳到了地上。


    很帥。確實非常的帥。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幸好沒在電影院,否則在老外的電影院。還不女粉絲尖叫一片了。


    艾萊拉斯轉過身,看到蜘蛛不再動了。微微喘著氣:“好,繼續。”


    馬車的木頭輪子又開始往密林城堡方向滾去,她索性閉上了眼睛,回去後還有事情要做。多養神。


    一路上趕,再著急也隻能慢慢地走,否則碰到蜘蛛跳出來什麽的。也隻有靠精靈自己,誰叫他們中有個笨蛋將一個那麽有用的人給誤傷了。


    臨近傍晚時。終於快到密林城堡了。


    就聽到“嗚嗚”的號角聲之後,前麵出現了許多馬蹄聲。是瑟恩希爾騎著馬,帶著一批全副武裝的精靈過來接應了。


    看著她躺在馬車上,腰部包紮得一圈又一圈,麻布繃帶上還餘有血跡,一貫厚臉皮的瑟恩希爾也表示出了歉意。


    下馬站在車邊,一隻手扶著,低頭看著她:“我對我子民的魯莽表示歉意,他還很年輕,認知能力很差。”


    可她不打算就那麽一句話,大人大量的原諒了,沒個好氣地,當然也是沒多少力氣地譏諷:“看來你們精靈族成熟得還真是慢,如果幾百歲沒腦子的話,麻煩不要派出來了。”更難聽的話不是不想說,而是她確實太累了,那可是腰上紮了個窟窿。


    精靈王自然知道她肚子裏的怨氣,轉過身,開始罵那個沒腦子的:“你怎麽可能會認為她會拿箭射我們?她救過他們一命,難道還會去殺了嗎?”


    “可,可。。。”這個精靈喃喃地解釋:“她的箭就指著,蜘蛛是後麵才跳出來的。”


    這樣的回答證明還是有腦子的,如果蜘蛛不跳出來,而她真的是射殺艾萊拉斯,那麽作為瑟恩希爾,他寧可錯殺一萬,不會冒著傷了兒子的風險去善意地等待結果。


    可還是要給人家一個交代的,於是他平靜而威嚴地道:“作為對你莽撞的處罰,你,一百年不準再摸箭和弓。”


    “不要~”立即就叫了出來,對於精靈族來說,如果不給他弓箭,簡直是比殺了他還難受吧,否則也不會叫得那麽響:“我一定不會再犯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


    瑟恩希爾舉起了手,打斷了對方的話:“一百年對於精靈族來說,轉眼即逝。介於你二次犯了同樣的錯誤,這樣的處罰,不為過,好好練習劍術吧。”


    王心意已決,也隻能認下,這個家夥也隻有輕得聲音都快聽不到地回應:“是,王。”心不甘情不願也不行,她腰上的窟窿那麽深,哪怕是精靈族以後也一定留下疤痕。現在不讓用箭,這下應該讓她放心吧,身上應該在一百年內不再出現新窟窿了。


    然後瑟恩希爾命令隊伍回城堡,到了後自然說了一些“要妥善照顧、盡量讓她早日康複”之類的話,也是說給她聽的。


    又被送回了原先住的房間,外麵的天很快地就黑了,阿蘭黛兒吃完飯進了房間。


    一邊準備換藥所需的東西。阿蘭黛兒說目前的情況:“王已經命人放出信號和信件給附近領主,如果見到你的朋友,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們這裏一直在找他們。”


    猶豫了一會兒,輕聲道:“還有就是,歐姆洛德很牽掛你。”


    她想了想後回應:“那麻煩告訴他,讓他死心吧,我心裏有其他人了。”好言好語不起作用,就要快刀斬亂麻,不留下任何餘地。


    阿蘭黛兒準備好了麻布做的繃帶,走了過來,輕輕幫她翻身,側躺著、露出後腰,用剪刀剪去原來的繃帶:“不要傷精靈的心,精靈死亡的最大原因往往是得不到愛情,心碎就會死。”


    她冷笑後,立即疼得齜牙咧嘴,舊繃帶拿走時,幹掉的血連著繃帶和傷口,牽拉時產生疼痛。


    繃帶取下後,她才微微喘氣道:“精靈族不是很強大嗎?”


    “強大軀體往往有最大的弱點。”是瑟恩希爾的聲音,他走進來時長袍拖在地上發出悉索的聲音:“獸人的弱點是腦子,精靈族的弱點則是動情。”


    走到床頭,她的背後:“對不起,我要回避嗎?”


    看都看到了,她翻了翻眼,索性大度點:“傷口有什麽怕看的,隻要陛下不覺得難看。”


    “為了我的族人受傷,我怎麽可能嫌棄?”瑟恩希爾悠聲道,過了會兒,等傷口的繃帶換好,她轉過來平躺時,就看到精靈王美輪美奐的臉。有點是肯定的,他兒子繼承了部分母親的樣貌,而精靈王以前的老婆肯定沒他長得標致。


    也不能怪這個神秘的王後,她也一定是個美人,可能比得過精靈王的,哪怕是精靈,也屈指可數、甚至沒有吧。誰叫這個王,長得太好看,一枝獨秀了。


    瑟恩希爾又道:“我很好奇,你到底從哪裏來,是哪個部族的,能告訴我嗎?”


    從天界來的,不是單純意義上的人類,屬於有法力的亡靈。。。說這些,鬼才相信。她於是回答:“我從哪裏來並不重要,到最後我還是會回到那裏去。有點是肯定的,我絕對不是你們的敵人,隻可惜你們沒這樣想,否則身上兩個洞不會存在。”


    瑟恩希爾一下就笑了起來,那笑得是傾國傾城、天地失色呀。哪怕這種家夥再傲嬌,吝嗇小氣,也是賞心悅目的,看著傷口的疼都減去好多。


    笑完後,深吸了口氣,瑟恩希爾用那雙如同星辰般的藍色眼睛看著她,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我從進來,換了不止三種語言,包括幾乎沒幾個精靈會的古老語言,你都能聽得懂。你到底是誰?”


    一定是她聽得懂古老語言的事情傳到了瑟恩希爾的耳朵裏,所以他過來親自試試。接下來應該怎麽回答,目前隻是好奇,沒有敵意,如果回答有偏差,讓這個多疑的精靈王起了疑心,那麽她身上的洞可就視為苦肉計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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