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蜘蛛被獸人弄得死了大半,她有點驚訝地問:“那東西的可以吃?”


    “獸人什麽都吃。”阿蘭黛兒帶著鄙夷。


    “噢~打爛它們的時候,白色的汁水挺多的,可能味道象蟲子吧。”她回想著,蟲子其實挺營養的,就是樣子難看點,真的弄成泥,不告訴是什麽,吃下去也就吃下去了。


    三人都表情古怪,歐姆洛德差點沒吐出來。


    阿蘭黛兒小心翼翼地問:“程,你吃過蟲子?應該不會,你不用攝取食物呀。”


    她笑了笑,走到床那裏躺了下來,剛才喝了點酒,感覺臉頰有點發燙了,手扶著額頭,帶著幾分睡意:“不要拘泥吃什麽,要想活命的時候,哪怕同類也要吃下去。我有點累,待會兒需要我粉墨登場的時候再來叫我吧。”


    聽到他們三個走出去並且關上門的輕微響動,她依舊躺在那裏,手微微撐著額,閉目養神。這酒後勁有點厲害,頭都有點漲了。還是她好久沒吃東西,酒就吸收得特別快?


    酒在微醺時最舒服,正躺著迷迷糊糊地時候,就聽到窗外有男精靈在喊:“你在那裏幹什麽。。。什麽,你打手勢幹什麽,我沒明白。。。”


    她睜開了眼,就看到一個男精靈正在窗台上扒著窗,對著樓下的人打手勢,意思是不要再喊了。


    但樓下的精靈顯然是故意的:“什麽,不懂,你說話好了。。。”


    依舊躺在床上,懶得爬起來,閉上眼睛。帶著鼻音地悠聲道:“誰~”


    那個男精靈聲音裏帶著不好意思和羞澀:“我想放一朵花在窗台上,沒想到你已經回來了。。。你真美。。。”


    身上還套著華服,脖子上還戴著精靈王的寶貝,不美才怪。如果穿上一件麻布衣服,還會說她美嗎?她嘴角牽起一絲笑來:“不要在外麵了。。。”


    還沒說完,就聽到那精靈已經跳下去了。


    她故意繼續緩緩說下去:“小心失足掉下去,要不進來喝杯水。嗯?到哪裏去了。那算了吧。”


    就聽到下麵男精靈懊悔地喊:“那我這就上來。”


    另外不知一個。都攔著:“都下來了,還上去幹什麽。。。算了,不要上去了。。。”


    “都是你們。。。”這個家夥還未羞惱地說出來。就被連哄帶騙地拉走了。


    此時阿蘭黛兒進來了,一定也是聽到了。


    她站了起來,走到窗台那裏,在窗台上。果真有一朵紅色的花。不是玫瑰,但這個地區能找到一朵花不錯了。


    阿蘭黛兒看到她撚起這朵花。含著笑道:“這也是精靈族示愛的一種方式。”


    “把花放在窗台上?”她問。


    “是的。”阿蘭黛兒回答。


    她將花轉手給了阿蘭黛兒:“花是植物繁殖的手段之一,等同於動物的子/宮,讓他們不要再摘了。我謝謝送花人的好意,但不要再送來了。第一朵我接受了,第二朵我就會生氣。”


    聽得阿蘭黛兒一愣一愣的,看著她又躺了回去。


    她閉著眼:“幫我拿條衣服。隨便哪條。”


    阿蘭黛兒又出去了,過了會兒回來了:“衣服我拿去讓洗了。她們都說沒幹,還濕的,隻給了這件。”


    她挖開眼睛,藐了眼,是件全黑的裙子。


    阿蘭黛兒都感覺說過不去了:“她們一定是故意的,黑色是葬禮穿的,晚上還有宴席。要麽就穿身上這件吧,王沒有說過要還呀。”


    也許是她們故意的,想讓她晚上出醜;也許是瑟恩希爾或者誰故意的,讓她不能還衣服。


    她想了想後道:“放在旁邊吧,我先睡一覺,等差不多要開始了,你再來叫醒我。”


    天一下就變黑了,又到了夜晚。當她隨著阿蘭黛兒走進有著噴泉的院子時,眼前不由一亮。好多火把、篝火將院子照亮。噴水裏的水帶著銀光反射出火光,好似一股股帶著紅色外焰的銀流。


    在院子中央放置著許多桌子,在最為後麵的桌子,瑟恩希爾坐在主位上,左邊是他的兒子,而右邊的位置則還空著。許多精靈正在各自的位置上輕聲談笑,還有些則拿出了樂器彈奏。


    大約這裏有幾十個人,無一例外的都是金色頭發,應該屬於同係貴族,沒有大聲喧嘩的,隻有輕聲細語。


    而她也成了眾多目光焦點,當她踏進時,幾乎所有正在交談的精靈都暫時停了。


    阿蘭黛兒在一旁輕聲道:“王正等著你。”


    那個位置看來就是留給她的,於是她昂頭而入,一路上目不斜視,毫無膽怯地往主桌走去。而她身上穿的,並不是銀紗拖地仙女裝,而是黑色喪服,脖子上也沒戴著什麽“月色之星”的勞什子,就這樣一身漆黑的走過去,讓各桌穿著繡花對襟長袍的男女們側目,一雙雙深淺不一的眼睛,幾乎都火辣辣的。


    瑟恩希爾和他兒子坐在一起時,立即能分出高低來,薑畢竟是老的辣,同樣是笑,艾萊拉斯笑容直接流露在臉上了;而精靈王就是嘴角揚起,平時他高興、不高興,都會如此。一個相對來說,青澀多了。


    精靈族的智商發展可能和他們的年齡成正比的,此時的人類可能十三四歲就成家立業,男人要頂起整個家庭的重任。而精靈族則是二百歲才勉強成年,所以盡可以揮霍時間。他們平時是用學樂器、看書、射箭等打發時間。甚至時間多到什麽程度,會坐在噴泉旁,靜靜聽著流水聲一整天,冥想各種各樣的怪問題。


    其實想的多不如做的多,同樣血族,三百年就可以成為資深吸血鬼,腦子成精了。


    她走過去,坐在了空位上。雖然這一路上還有很多空位置,也許其他精靈會膽怯地坐在後麵,但她不想這樣。如果想別人想看看她的反應,那麽就不應該讓對方失望。


    坐下後,瑟恩希爾意味深長地道:“你果然還是穿來了。”


    她故作俏皮地問:“那果然也是陛下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瑟恩希爾拿起酒喝了口:“但知道,當然也沒阻止。”


    看著一些女精靈陰沉著臉,顯然是對自己心儀的對象卻心有所向而不滿。這次是衣服。以後還會有什麽?


    為了找個話題。她問:“陛下應該已經收到了我送還的衣服還有首飾,應該沒損壞吧?”這個要問問清楚了,不要以後上麵缺少一粒寶石。懷疑她還之前給拿了。


    “完好如初。”瑟恩希爾回應:“其實你可以留下。”


    她含著笑:“衣服和首飾不適合我這樣的,與之相比,我更好奇,那件首飾為什麽叫月色之星。這裏有過月亮嗎?”


    這下瑟恩希爾帶著幾分詫異了:“當然有過,隻不過在很早很早之前。甚至我都沒降臨的之前。據說精靈族的祖先從外麵世界移居到中土,種下了自然之樹。樹越長越高,最後遮住了所有太陽、月亮。而這條項鏈是矮人族還存在的時候打造的,那時樹還沒有完全遮住天空。”


    說完後。好似帶著許多回憶,蔚藍的眼睛有點出神:“沒想到才短短幾百年,樹長得那麽快。是不是魔族和矮人還有精靈的血澆灌的。。。”


    看來這個精靈王也是非常有故事,但她懶得去追求事實真相。這種曆史關她屁事。


    瑟恩希爾回過了神:“要喝酒嗎?”


    “喝~”她一把抓過了酒瓶,往自己前麵的空酒杯倒上一點:“就這點,再多就醉了,就祝將要來臨,和已經失去的歲月,先幹為敬。”一仰脖子,酒一口全喝了。


    瑟恩希爾笑了笑,隻不過喝了稍微大的一口。


    她目光整個地方掃了一遍,看到歐姆洛德坐在離她還有二三個桌子的地方。看來這位老兄確實是小貴族,可能因為年輕,所以還離得遠。。。老兄沒辦法,你再眼巴巴也沒用,這就是差距。


    既然永遠不可能,那麽最好從來沒開始。什麽不在乎天長地久,隻求曾經擁有,這種話對她而言就是不負責任。感情債她欠得太多了,不能再欠了。


    悠揚的笛子聲響起,一個男精靈拿著一根長木笛走了過來,吹得很是優美動聽。


    還未來得及欣賞,又一個拿著吉他一般樂器的男精靈也走了過來,手法靈活的,硬是用多變的旋律將笛子的聲音壓了下去。


    在另外一桌不遠的地方,一個男精靈詢問:“程,你會彈奏哪種樂器。”


    她哪裏會什麽樂器,要麽來幾個破桶,用棒槌敲著來一段“破爛鼓點”?


    隻腦子一轉,她回應:“我這裏如果有樂聲的話,隻有敵人慘叫聲,刀劍碰撞的金鳴之聲。”


    有個精靈就笑著道:“艾萊拉斯,就跟你的小隊長阿蘭黛兒一樣,隻關心戰鬥。”


    看來阿蘭黛兒確實非常拚命,將所有的精力都花在戰鬥上麵,所以才有此說法。


    艾萊拉斯隻是笑笑,不做答,拿起酒杯一口氣喝下一杯,把酒當做水來喝了。


    “沒辦法。”她微微歎氣:“在密林,還有陛下和王子,還有那麽多的戰士。而我在外麵,隻能先學會生存下來,才能考慮其他事情。”


    歐姆洛德立即站了起來,舉起杯子:“我們敬王一杯,是他給了我們安定,有了密林這片仙境。”


    其他精靈紛紛站起來,舉起酒杯敬瑟恩希爾。她也隻有倒了點酒站起來,嘴唇沾沾酒裝裝樣子。瑟恩希爾驕傲地坐在那裏,嘴角含著笑,接受了眾人的敬酒。顯然歐姆洛德不光是拍馬屁,也是幫她轉移了話題。


    接下去繼續宴席,滿桌子的都是蔬菜、水果。雖然在這種環境下,能有比較新鮮、大顆的蔬菜水果屬於不易,但還是覺得這些平均身材一米八以上的精靈全吃素的,有點可憐。怪不得一個個瘦得象竹竿一樣,吃的東西裏沒有肉、整天還拿著武器去殺蜘蛛,怎麽可能胖得起來。


    除了吃飯喝酒,就是聊天、音樂,有點無聊了。她試著問:“阿蘭黛兒在哪裏?”


    艾萊拉斯沒有回答,還是旁邊一桌的回了:“在外院草地上,她和木係精靈一起。”


    說得瑟恩希爾一下拉長了美輪美奐的臉,其實拉什麽臉,在大約二個小時前,還在考慮為了留住她,是不是要犧牲兒子。雖然沒有決定,但考慮還是考慮過的。


    她站了起來,麵相瑟恩希爾:“容我失陪,我想全麵看看這裏的風土人情。”


    “請隨意。”瑟恩希爾微微側頭,表示同意。


    “我陪你去。”艾萊拉斯站了起來。


    瑟恩希爾立即又拉長臉了,歐姆洛德站了起來:“請讓我陪同吧。”


    還未等艾萊拉斯說話,瑟恩希爾道:“那麽你陪她去,好好招待。”


    “是。”歐姆洛德站在那裏一個勁衝著她笑了。


    艾萊拉斯也隻有作罷,又坐了下來。看到他也開始拉長著臉,深深對這個精靈王子將來擔憂,他爹一定認為隻有仙女才能配得上他呀,這老婆可怎麽找?


    歐姆洛德帶路不是看著前麵的,而是笑盈盈側頭看著她。


    要盡快打消對方任何想法,她沒個好氣地道:“看什麽,身上穿著參加葬禮的衣服,是不是象個瘟神?”


    “不,不。”歐姆洛德立即反駁:“平時也有人穿黑色的,但從未宴席上穿過,沒想到,這種場合穿反而很特別。程,你真有一種特殊的魅力。”


    魅力?她一聲嗤笑:“要我不會戰鬥,也許這種魅力也就沒有了,隻是一個低劣的種族。”


    這下把歐姆洛德給說住了,過了許久才緩緩道:“不是的,程,如果你不會戰鬥,但還是穿這衣服來宴席,還是這樣一路走過去,我同樣會著迷。你很神秘,這種神秘讓我著迷,會讓很多精靈也同樣著迷。”


    她停下腳步在沒有走進草地前對著歐姆洛德,義正辭嚴地道:“好奇心害死人,記住,我有未婚夫,我有未婚夫,有未婚夫。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希望你能記住,也去提醒其他精靈記住。”


    在歐姆洛德發愣還在想如何回應時,她已經大步走進了草地,往不遠處木係精靈的宴席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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