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尋緊張了起來,魯道夫的話決定著她和戈登後麵會是什麽待遇。好的話,魯道夫回到他的組織繼續當英雄,而他們自生自滅;不好的話,槍斃都有可能。


    魯道夫側頭看了看,回答道:“一個是我表妹,一個是地下遊擊隊員,和我一起過來的。他們也是千萬個抗擊納粹中的一員。沒有他們的支持和幫助,我也見到你們。幾位同誌,現在已經到了什麽階段了,偉大的領導人斯大林同誌有什麽最高指示?”


    完全公式化的口吻,讓對方相信了,他們紛紛放下槍。其中一個道:“已經全麵反攻了!”


    現在怎麽辦,難道跟著蘇軍走?也許在路上能碰到斯內德和雷格爾,然後勸他們投降,偷偷地幫助他們?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眼睛一眨,位置顛倒。


    突然槍聲響起,地上的雪都被打得揚起。


    “臥倒~”魯道夫一把抱住程千尋,就速度極快地匍匐在地上,而戈登也趴下了。


    一個蘇軍中彈倒下,剩下的端著槍開始反擊。


    程千尋微微抬起頭,就看到前麵的樹後麵有幾個人影。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蘇軍注意力全在他們身上時,有德軍已經發現了。


    “打呀,快打!”蘇軍幾個叫著。


    “打個什麽,槍都給你們拿了。”戈登趴在地上罵著。


    他們被收去的槍又扔了回來。程千尋伸手一把拿到槍後,又一個蘇軍被打中,猛地撲倒在地,血從他的厚實棉衣裏滲出,將白色的偽裝衣都漸漸染紅。


    程千尋抬頭看了一眼,子彈一個勁的從頭頂飛過。前麵的德軍光看看隱約露出的人影,應該有一個小分隊,人數不少。


    好吧,也隻有這樣了。她猛地拉開槍栓。一個翻身,對準剩下的三個蘇軍,飛快地瞄準後,先一人來了一槍。


    其他兩個還活著的一愣。還未等他們回過神,程千尋又撂倒了一個,隨後還有一個是被樹林裏的德軍給打死的。


    確定德軍不再開槍,程千尋慢慢地站了起來,看著地上躺著的一個還沒死的蘇軍。


    他手捂著肚子上的傷,看過他眼睛的人,永遠不會忘記他此時的眼神。


    “你,你是他們的人。。。”他帶著嘶啞的叫著。


    德軍正在慢慢靠近,程千尋看著這個蘇軍士兵:“對不起,這就是戰爭。”對準對方腦袋來了一槍。


    “你們是誰?”德軍靠近了。果然人數不少,有十來個人。一個個凍得渾身發抖,但他們看到了程千尋開槍,而且剛才他們一個個都舉著手,一副要被俘虜的樣子。


    “我們是醫務人員!”程千尋從衣服裏掏出了證件遞了過去:“你們來得正好。差點被俘虜了。”


    對方軍銜最高的少尉拿著證件抖抖索索打開看,這個時候還不忘看證件,要不是他們出了錯的元首,這隊伍真的是任何一個國家都想要的。


    “快點扒了棉衣穿上,將蘇軍的標誌去掉就行,外麵帶上自己的帽子。過去五百米的地方我們生了篝火,你們烤烤火。每隔五百、一千米我們都生了篝火。走時不要忘了再加幾把柴。”程千尋這樣一說。就知道他們一路過來幹什麽的了。


    “謝謝!”對方感謝著,將證件還給了她。


    屍體上的棉衣開始扒,一個士兵脫下了一雙靴子,看了看,就罵了出來:“美國貨,該死的投機商。”


    應該是美國增援的靴子。戈登看來不能宣稱是美國人了,否則會被憤怒的德軍給一槍斃了。


    程千尋繼續道:“快點走,到晚上就可以見到一個木屋,一路上我們已經碰到好幾個了。前麵還有人嗎?有誰見到過陸軍雷格爾中校和黨衛軍斯內德少校的?”


    “還有人!”查看證件的少尉奪過一條棉衣,裹在了身上:“應該還在前麵。軍官會最後一個撤退。”


    程千尋憂心忡忡地看著前麵:“大約距離這裏多遠?”


    “不遠了,最多十五公裏,那裏蘇軍更多。那麽我們先走了,祝你們好運。”少尉裹緊了棉衣,帶著人繼續往後方走去。


    地上是扒了衣服的蘇軍倒在雪地上,身上的棉衣和偽裝衣都被扒了,隻剩下了內衣褲。他們已經不會感覺到冷,可這樣子淒慘了點,他們一個個都是青壯年,有個甚至大約才成年。而現在則為國捐軀,躺在雪地裏,哪怕被隊友發現,也隻能擱在這裏,晚上被餓狼吃了。


    他們死後做出的貢獻就是,讓更多的人晚上不怕狼了。那麽多的屍體,狼能吃得夠飽。野獸隻要吃飽,就不會輕易再去襲擊人類,甚至懶得去捕獵。


    程千尋看了看魯道夫和斯內德,他們兩個看著地上的屍體,雖然臉上罩著圍脖,但可以感覺得到,他們內心的複雜。


    “不要看了,如果不想自己也變成這樣,就快點找到人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程千尋將槍背在了肩膀上,弄到身後。


    魯道夫最先動了,他拉起扔在一旁的拉狗韁繩。


    繼續前進,每隔一段路,繼續生火,而蘇軍也確實越來越多。他們就扯謊,要麽說是老百姓,要麽就說是遊擊隊的。看他們穿著打扮不象是德軍,最主要程千尋是黃種女人,蘇聯也有黃種人,也就相信他們了。現在蘇軍身上穿著厚厚實實,物資也足夠,還沒碰到真正要搶的,也就放行了。


    如果碰上不肯放的,那簡單。。。“噗~”程千尋瞅準了後,在求情時,藏在袖子裏的小刀,對著對方的脖子抹了上去。而旁邊的魯道夫和戈登,也動作極快的解決其他的。


    看著地上的屍體,魯道夫微微歎氣:“我被你拖下水了。”


    “繼續!”程千尋卻看都不看一眼,她的目標隻有一個,找到雷格爾和斯內德。


    走了一段後,他們停下,因為樹林外不遠的地方有狀況。


    程千尋盡量輕地下了雪橇,躲在樹後看著,是四個蘇軍正要俘虜二個德軍。


    可憐的德軍此時大部分任由宰割,這三個又是隻穿著大衣,雙手高高舉起,凍得雙腿都彎曲著。而躲在雪坑內、穿著厚實棉衣、套著美國支援的軍靴,外批白色偽裝衣的蘇軍,用槍指著他們,大聲喊著。


    一個蘇軍走了過去,將三個德軍身上所有的槍支都搜走後,對著他們膝蓋後麵猛地踢了一腳,隨後還對著已經跪下的德軍用槍托在背後和頭部砸了兩下。


    而被俘的德軍也隻有雙手繼續高舉著,否則得到的隻有是穿過腦袋的子彈。而其中一個身體不夠壯實,沒有跪穩,撲倒在雪地上,得到的不是扶起,而是“德國豬”的辱罵,以及粗暴踹了過來的靴子。


    德軍殺了幾百萬個蘇軍,現在輪到德軍付出代價的時候。


    這次程千尋沒有走,雖然前麵有二次見到同樣情況,她都繼續走,而這次她舉起了槍,輕聲道:“準備。”


    魯道夫和戈登一看,就明白了,也舉起了槍。很簡單,頭銜的德軍裏麵有一個身材高大,象是雷格爾。


    “呯呯。。。”槍聲響起了,二個蘇軍被當場打死,還有一個雪坑裏的趕緊轉身還擊。


    準備當俘虜的三個德軍的其中兩個立即撲了上去,和剩餘的二個蘇軍扭打了起來。


    程千尋端著槍,立即朝著對方跑去。雪很深,沒過膝蓋,跑起來非常的累。


    跑到後,她端起槍,一個槍托猛砸過去,砸暈了一個,還有一個已經被製服了。


    “謝。。。”那個製服一個蘇軍的德軍軍官一抬頭,愣住了:“程!”


    她還沒扯下圍脖,可身上的白色棉衣一定讓熟悉的人認了出來,為此她不分晝夜的一直縫製著。而對方戴著圍脖,大衣上的軍銜也和雷格爾相符。不用問雷格爾身上的棉衣去哪裏了,他隻是個中校,上麵還有上校。


    雷格爾將圍脖扯下,此時樣子有點滑稽,沒有圍脖的地方不是凍得發紅,而是掛著冰霜的白。他猛地上前抱住了她,帶著哭腔:“程,是你,你果然來找我們了。”絕處逢生的驚喜,讓他激動不已。


    程千尋心中一陣狂喜,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力氣推開雷格爾,隻有急著問:“斯內德呢,斯內德在哪裏?”旁邊兩個德軍的身材比斯內德矮,而且軍裝也是陸軍的。


    “早上碰到蘇軍後走散了。”雷格爾凍得渾身發抖,放開了她:“有沒有酒?”


    程千尋扭頭正準備讓魯道夫將雪橇拉過來,魯道夫已經去了。


    穿上了特製的全套冬衣,又喝了一口酒,雷格爾還沒有完全的恢複,幸好他還穿著棉鞋,也按照臨走前的囑咐,將厚布纏在腿上以及頭頂,還保留一點體力。


    他不停地搓著自己幾乎快凍傷的臉:“能不能再給我喝一口,好冷。”


    “不行!”程千尋將雪橇車上備用的滑雪板拿下來,扔給了雷格爾:“你立即帶我去找斯內德。”


    “那我們呢?”還有二個德軍已經穿上了蘇軍屍體上扒下的棉衣和靴子,而其中一個被揍得不輕,需要扶著在能一瘸一拐的走。


    “你們自己往後方走,一路上有篝火,不要忘了加柴。”程千尋腳套上滑雪板,扔下了兩個德軍,帶著三個隊友往斯內德可能在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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