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程千尋笑著,疼痛讓她笑得很勉強,那種刺骨的疼痛象是撕扯著皮肉的感覺:“你們的神替他提鞋都不配,真可惜,他不穿鞋。”


    還未等天使們怒目相對時,她先一步暈了過去。


    “千尋。。。”一片黑暗中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程千尋開始尋找了起來,她滿懷欣喜,知道是誰在叫她。


    果然在冥王在黑暗中現身,隻不過,他再也不用帽子遮住俊美無比的臉。眸比黑暗還深,黑色微帶卷曲的長發披下,幾乎長及地麵。在黑暗中,他是副絕美的畫,光明在他跟前會黯然失色。


    對著冥王,她想哭,想痛痛快快哭一場。努力忍著滿腹的委屈,聲音顫抖地道:“我贏了,就可以滿足我的一個願望,那麽帶我走吧,請帶我走,無論去哪裏,冥界還是人間都可以。”


    冥王微低著頭看著她,過了許久緩緩道:“亡靈到了天界,我就不能帶走,這是定下的。”


    “可為什麽天界就能帶亡靈走?”程千尋帶著哀怨:“難道天界就比冥界好嗎?”


    冥王回答道,聲音深沉而平靜:“冥界隻有黑暗。”


    “天界的光明都是虛假的,如果那麽好,為什麽要關著我?”程千尋哀求著:“帶我走吧,冥界再黑暗,至少我還是我,難道非要讓我被調教著對著他們下跪妥協為止?我討厭這些道貌岸然的天使。”


    冥王如同雕像一般長久地看著她,終於開口了:“千尋,任何角落,都會有黑暗,也會有光明,你必須自己走出來。。。”說完後他漸漸消失了,好似他本身就是黑暗,從黑暗中來,又回歸黑暗中去。


    她都沒辦法出去。怎麽可能自己走出去?


    “冥王,冥王大人。。。”程千尋急著喊了幾聲。


    “赫赫,醒了,醒了!”那和善又帶著幾分俏皮的聲音。自然是有點損友類型的拉斐爾。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首先當然看到的是拉斐爾這張娃娃臉,正笑眯眯地對著她。


    慢慢地坐了起來,肩膀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用手捂了上去。


    “哎,別動!”拉斐爾伸出手,擋住了她的手。六翼天使身材高大,拉斐爾的手簡直大得象蒲扇。


    程千尋側頭去看肩膀疼痛的位置,肩膀的衣服被撕去,成了單肩裝了。血已經止住,但傷口還豁口著。深達半指,裏麵一片血紅,就象是被劈開的蠟像。


    環顧四周,她正躺在一張寬大無比的床上,床是用雲做的。躺在上麵柔軟異常。而床的尺寸應該是按照六翼天使的身材,寬大得普通人難以想象。而四周則是白牆,用銀和金色做裝飾和貼邊,顯得又富麗又典雅。四周沒有家具,整個碩大的房間,就一張床。


    天界的房子是這樣的嗎,她側頭看過去。在房間的一側,那裏也不知道是門還是落地窗、或者隻是個洞而已,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金色的微卷長發幾乎及地,身負六翼,他正側身看著房間外。而外麵則是一片鳥語花香。遠處有著巨大繁茂、長滿紅色果實的生命之樹。


    是米迦勒,當他扭頭回望過來時,高大聖潔的身姿、俊美的臉龐。。。哪怕不信宗教的人,也會感到天地間是美好的。


    她卻回過頭,低著頭。輕聲喃喃著:“為什麽不再重一點,索性讓我灰飛煙滅。”


    “那可不行!”拉斐爾笑嗬嗬地道:“冥界都不死的亡靈,怎麽可以在天界死了?”


    她冷著臉,看都不看一眼:“是呀,這樣有損天界的聲譽。”


    “是呀,你真聰明。”拉斐爾很老實的話,反而噎得她說不出來。


    奈菲爾溫和地道:“你昏迷時一直在叫著冥王。冥王對你很好,可米迦勒對你也很仁慈,帶你來隻是為了讓你明白,天界沒你想的那麽不堪。”


    程千尋低著頭不語,懶得說什麽。


    “拉斐爾,去幫她拿點吃的。”米迦勒長袍拖地,衣袂婆娑地走了過來。


    “是,大人!”坐在雲床上的拉斐爾站了起來,走了出去。這裏的房間,不光沒有窗,連門都沒按。


    米迦勒站在床邊,等拉斐爾出去後道:“天使都是靈體,後麵才發展出了現在的樣子。我們有所有的感情包括愛、可唯獨沒有男女之愛。這是冥王沒有告訴你的,包括他在內,隻是對你憐憫,而不是愛。”


    “我知道,知道。”程千尋開口了,輕聲。過了一會兒,她抬起了頭,看著床邊站著的米迦勒質問:“冥王憐憫我,那麽天界可曾憐憫過我?自始至終,你想的隻是讓冥王輸,想的是挽回天界的麵子。”


    看著她眸中的那種哀怨、帶著幾分的仇恨,米迦勒轉過了身:“跟我走。”


    又走,走就走。她一動,肩膀就疼得讓眼前一黑。


    米迦勒回過頭:“你不是想離開這裏嗎,不要瞎撞了,我給你指一條路。”


    再疼也要去,程千尋咬緊牙關,硬是拖著傷下了床。傷口被牽動,一縷血從開口出冒了出來,她閉上眼睛,一狠心,用手一把按住,結果疼得幾乎站不住。睜開眼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一片黑暗。


    忍著疼,終於等到眼前又亮了起來,米迦勒還在,站在門外看著外麵,根本沒有看她一眼。


    她用手捂著傷口,跟了上去。


    站到門外,外麵確實是伊甸園,但從生命之樹的位置,應該是伊甸園的另一邊。


    米迦勒側頭看了看她,頭又高貴地轉了回去:“走吧!”


    也不知道是照顧她,還是欣賞一下園內的風景,米迦勒在前麵緩慢地走著,他每一步的邁出,長袍形成的皺褶都如同花瓣在風中舞動。可程千尋沒空去看,她手捂著傷口,疼得是死去活來,可為了爭這一口氣,眉頭哪怕擰在一起、牙都緊咬得生疼。還硬是撐著。


    走出了伊甸園,前麵沒有一顆草,隻有茫茫白雲,米迦勒停下。側頭用眼睛藐著她:“疼嗎?”


    程千尋賭氣地回答:“爽呀,麻煩再來一劍。”


    米迦勒嘴角微微揚起,他伸出了手,寬大的袖子遮蓋住整個胳膊,古風雅韻、不光是美不勝收、簡直是眼睛和心靈上的享受。


    “你的能力很強了,從未見過一個亡靈有那麽大的精神力,可冥界的法力是打不開天界的結界!”在他手指的地方,雲層開始旋轉,形成漩渦,隨後一個洞被打開了。與烏利爾打開的結界不同,裏麵沒有地獄之火,隻有一格格的雲做階梯:“冥界有十八層地獄,而天界是九重天,冥界有亡靈階梯。天界也有。”


    米迦勒手放下,轉身低頭看著她:“這就是給你唯一出去的路,如果你能一層層的走下去,亡靈不滅,那麽你也可以自己走到凡間。”


    程千尋立即捂著肩膀的傷,走過去。可剛邁步,米迦勒手一揮。階梯通道消失了。


    她羞惱地轉過身,怒視地著米迦勒。


    而米迦勒依舊豎立在那裏,看著前方,淡淡地道:“想走的話,先治好你的傷,否則別說我們天界不如冥界。”


    這個也考慮到了。還真是維護天界的臉麵呀,程千尋隻有咧嘴了。


    在遠處,但還能看得到的地方,拉斐爾在那幢正方形的雲房子前喊著:“大人,吃的拿來了。”


    米迦勒沒有說任何話。往前飄去,很快地消失在漫漫雲間。


    那怎麽辦?回去唄。程千尋也隻有手捂著傷口,忍著疼往回走。


    拉斐爾等不及了,飛了過來:“怎麽了,天使長大人怎麽帶你出去了?”


    程千尋停了下來,走的時候疼得半死,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說話。她緩緩道:“他給我出去的路了。”


    “亡靈階梯?”拉斐爾眨了眨眼睛:“幸好你沒去走,從有階梯的那天開始,就沒亡靈走過。”


    “廢話,進了天堂誰還願意走。”程千尋捂著傷口繼續往前齜牙咧嘴的一步步挪著。


    “那你也別去了,這階梯不亞於冥界的,難度很大的。”拉斐爾在旁邊慢慢跟著:“也會死的。”


    程千尋停了下來,忍了下疼,繼續道:“天堂有路,地獄無門。現在終於給了我一條路,死也要去試試。”


    “為什麽一定要複活,在天界不是很好嗎?”拉斐爾很認真地道:“米迦勒和米達倫大人都覺得你很不一般,得到他們認可不容易。如果你肯留下,以後一定地天使,成為六翼天使都可能。”


    “得了,見到他們朝著他們下跪嗎?”程千尋捂著疼痛欲裂的傷口繼續一步步往前挪。


    “跪就跪唄,那又怎麽樣?”拉斐爾說得話就沒有那麽走公式化的套路,他笑眯眯地道:“你們東方對著祖先和長輩不是也跪下,還磕頭呢。”


    程千尋停了下來,沒個好氣的道:“那麽我把他們當做一塊塊墓碑跪下吧。”


    拉斐爾想了想,笑了起來:“那也行呀,反正跪了就行。”


    噗,這個拉斐爾還真有意思,到底是傻還是順著她意思說?反正不討人厭,她愣了一會兒後,猛地笑了出來。


    還有好多路,才走了一半。程千尋捂著傷口,眉頭緊皺著繼續走。


    拉斐爾在旁邊跟著,看到她那麽痛苦的樣子,問道:“很疼嗎?”


    “嗯!”她發出一聲鼻音。隨後拉斐爾就大步走了一步,走到她前麵,高大的身體攔在了前麵。


    ps:


    有人評了張中評,整個人狀態就不好了。好不容易恢複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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