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困獸一般,霍夫曼一聽他要被殺死,拚命掙紮了起來。帶著包裹住全身的布,來回的翻滾。


    “嘶啦~”他鞋子上的刀割破了布,腳露了出來。


    魯道夫和斯內德當機立斷按下了弓弩發射器,繃緊的牛筋發出清脆的鬆動聲後,“嗖嗖”兩支箭射了出去。


    箭衝著頭部而去,沒想到霍夫曼一個轉身掙紮,兩支箭射在了身上,全部彈了出來。


    “死都不能安靜點嗎?”斯內德氣得要上去踹,但被程千尋攔住了。


    隻見霍夫曼兩隻腳都露出來了,一個勁的在外麵蹬,而腳上的鞋子是裝著鋒利尖刀的。殺死血族的方法很多,實在不行就堆上火燒,就象他放火燒了地下室。


    現在想想,霍夫曼當時把斯內德和戈登封在棺材裏後,也想放火燒。也許是時間來不及,或者是生怕斯內德和戈登求生*強烈,從燒焦的棺材裏掙脫而出反撲、等對付完別人,感覺差不多時回去堆上火柴再燒掉。這才讓過斯內德和戈登有了喘息的時間。


    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很大的問題,同樣也是時間!


    “快拿箭,太陽快出來了。”魯道夫看著東邊的魚肚色出現了一抹紅,急著道。


    “來不及了。”戈登見紅色越來越多,立即拉著魯道夫往房間跑。


    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說,斯內德扔掉了弓弩,一把抱起程千尋,以最快的速度往房間閃去。


    當他們才進入房間並往旁邊一躲。站在了門邊上的陰影處,太陽就從山腳下升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霍夫曼利用鑲嵌在鞋上的尖刀,挑開了身上層層纏繞的布。脫身而出。


    血紅的初升太陽,射出了光芒,照亮了整個世界。但對於血族來說,這光照在身上,就象是硫酸潑在身上。此時脫繭而出,不是毛毛蟲變蝴蝶的重生。而是可怕的致命焚毀!


    “啊~”霍夫曼頓時慘叫了起來,全身冒出白色的煙霧來,身體內部產生的氣體將衣服都一起灼燒成灰。


    跳下露台去城堡外的樹林是來不及的,隻有往房間裏逃。霍夫曼跑了過來,感覺就象是一堆火在燃燒。


    但是他腳上的鞋子燒成灰後,一把鑲嵌在鞋底的尖刀落在了地上。在刀還未平整的躺在地上時,他的腳踏了上去。。。


    霍夫曼一個踉蹌,顧不上腳底的傷,還是一邊慘叫一邊往他們這裏逃。身上的鐵甲雖然能阻擋一部分陽光,可此時身體受到陽光照射。變得虛弱,這鐵甲大約十二三斤重,對於受傷的人來說,是極大的負擔。


    “啊,救命,救命。。。”霍夫曼慘叫著。用受傷的腳墊著腳尖、點著地,一瘸一拐的。他跑得越來越慢,身上的皮膚變成了灰,一把把的往下飄。


    所有人都站在陰影後,小心翼翼地躲避著陽光往外看。。。沒人會去救,不值得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直想殺死自己的敵人。


    初升的太陽總是升起來相當快,陽光越發亮了,而霍夫曼的慘叫聲卻慢慢地微弱、直到無聲。


    程千尋站在門框旁,頭已經無法再伸出去看。陽光太強烈了。看不到也好,哪怕再可恨的人,死的時候也會讓同類觸目驚心的。


    一個渾身漆黑並且冒煙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她嚇的驚叫起來。斯內德立即緊張地將她摟在懷中,身體往後退。一路退到了最後,背緊貼著牆。


    這個木炭一般、早已沒有雙臂的“人”,站在門口,他還試圖往裏走,身上燃燒的灰燼不停地往下掉。


    那是霍夫曼,此時他身上掉下的灰全部都是他血肉軀體在不斷地被陽光灼燒而成的。


    當一條不斷往下掉灰的“腿”斷落時,而另一條也燒得差不多的腿撐不住身體體重也折斷了,他渾身漆黑、冒煙往前一倒。。。“嘭~”的一聲,灰燼和尚未化開的黑色塊狀物象一筐煤渣倒在了地上、散落一地。


    沒有燒盡的黑塊繼續冒煙並散落成灰,那景象讓人可以一輩子都忘不了。


    不一會兒,當風吹過,吹散了那些灰,地上隻留下一堆變了形的金屬絲,那是剛才穿在霍夫曼身上的金屬軟甲。


    大家都看著霍夫曼倒下的地方,看著那堆還積著少量灰的鐵絲,此時的心情難以形容,那原本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可現在灰都沒有了。而血族的魂魄據說是沒有的,早就在成為血族時“死去”了。


    魯道夫感覺了身邊有點異樣,側頭一看,叫了起來:“出口!”


    出口,大家都扭頭看去,房間裏慢慢升起了一個黑色長方形,當它升到頂端時,可以看到黑幽的內部是一級級黑色的台階。


    出口終於出現了,終於又結束了一次玩命遊戲。


    大家繞過有陽光的地方,進入了通道。。。程千尋在斯內德的懷抱中,也一步步的往上走著。上麵已出現了暗紅色,她很想哭,幸存下來後也可以痛哭一場,可她怎麽也哭不出來。


    走上了最後一格台階,進入到了空曠得不知道有多大的休息區。六個撒旦並排坐在風格迥異的寶座上,而他們的總管站在寶座旁。


    “很精彩,相當的精彩!”瑪門鼓起了掌,對這四個優勝者表示熱烈的歡迎,對他們的表現也應該很滿意。


    “確實不錯。”一直陰損的利未旦吐了吐分叉的紅舌頭:“果然你們很聰明。”


    “何止不錯!”瑪門總是象個活得很久的小孩一般,高貴而頑劣十足地拍了下椅把手:“好幾次我都看入迷了。”


    “迷什麽,是不是看到床/戲入迷?”難得醒著的貝利爾卻象發怒一般的扭頭對拉斯蒙蒂斯罵著:“老是玩這個,早晚冥界所有的臉讓你丟光。”


    拉斯蒙蒂斯沒有說話,他的總管拉賽斯玩著自己的發梢,嬌美可人地嬌滴滴道:“不要生氣嘛,床/戲不是被切了嘛,再說她也不完全算是這個那個的。。。女人嘛。”


    “少胡說八道,是不是冥王大人的女人還輪不到你來議論。”貝利爾火氣很大將這一對主仆全給罵了:“做事沒個分寸,就連冥王都敢挑釁,就連用人都找不男不女的。”


    拉賽斯被罵得撅著嘴,委屈地看了看自己的主子。


    拉斯蒙蒂斯伸出手,輕輕摸著他光滑如絲的背,好聲安慰著:“別理他,他的脾氣一貫這樣,難得醒過來一次,就讓他說說吧。”


    主子都沒準備發飆,拉賽斯也隻有作罷,坐在拉斯蒙蒂斯的大腿上,蔥尖一般的手指繼續玩著他卷曲的金色長發。


    程千尋見大家都站著,於是離開了斯內德的懷抱,對著如同廟裏一尊尊大佛的寶座上撒旦們鞠了個躬:“英明偉大的撒旦們,我們一天一夜沒睡了,請問是否可以休息?”


    “睡吧睡吧,隨便睡。”拉賽斯翻了翻眼,不耐煩地甩了甩手,隨後將甩的手放在眼前,帶著漠不關心的姿態剝剝指甲。


    既然如此,程千尋手一揮,四張床同時出現,床上有厚實的墊褥,柔軟的絲被,天鵝絨的枕頭。又一揮手,她包括隊友的衣服全部變成了絲綢長袍睡衣,裏麵是真空,想光著睡盡管脫掉一層就行。


    不用說什麽,也不用客氣了,她直接躺上了一張床,蓋上被子就蒙頭睡覺。


    就聽到斯內德不滿地嘀咕:“都訂婚了還不讓睡在一起嗎?”


    “單獨睡睡得香。” “有女人陪在旁邊,你還能睡得著的話,還是男人嗎?”魯道夫和戈登應該在上另一張床,打著哈哈。


    接下來的聲音都不到了,她進入了夢鄉。實在太累了,現在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


    睡夢中,好似有人靠近。她感覺好象是冥王,因為隻有他才會在悄無聲息地出現時,依舊讓人感覺到他的存在。可她就是醒不了,怎麽也睜不開眼。嘴裏都快自己都不知道的輕聲喃喃著:“太好了,太好了,見到你,很高興又能見到你。。。”


    就在迷迷糊糊中,好似有一隻巨大的手,輕輕地摸了下她的頭。很奇怪的事情,巨大對應的動作應該是沉重,可她感覺是那麽輕柔,睡意更加濃了,接著又是一片無痛無感的黑暗。這一覺睡得真香,從來沒有那麽好過。


    “千尋,千尋。。。”有人在叫她。


    是冥王?她猛地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可看清眼前的人,原來是斯內德。


    見到斯內德很高興,可不是冥王也感覺有點遺憾。畢竟斯內德現在可以天天見,可冥王不知道還會不會見她,真害怕從此後冥王不再見她了。但還記得睡夢中,那隻溫和的大手,輕輕摸著她的頭。。。


    “你睡得太久了。”斯內德坐在床邊,說話的聲音將她從回憶中拉回。笑著用下顎指了指旁邊。其他隊友正穿著自己想穿的衣服,坐在餐桌旁吃東西。


    魯道夫穿著襯衫西裝領帶,而戈登則穿著迷彩服。戈登和斯內德的長發都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顯然血族的力量被收掉了。


    “啊~”她伸了個懶腰,睡眼惺忪地抱怨:“讓我多睡一會兒,困死了,早飯我可以不吃的。”


    “不是吃早餐,而是晚餐了。”斯內德笑著道。


    在這裏一天開二頓,就是說她睡了整整一夜一天。


    “快起來吃吧。”斯內德硬是將她拉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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