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還沒有哭完,另一邊又有大聲嚎哭了,大約祈禱室裏,從來沒有遇到過那麽多、難以控製情感的信徒。可是棺材到底是石頭還是金屬的,還是沒有一個定論。


    棺材一定是用材質牢固的材料,否則也不會經曆那麽多年還沒腐爛。如果是木頭的,早就塌了,除非這裏也有所謂的千年不腐的金絲楠木。


    如果是金屬的,就不用演戲了,直接調頭走。可光靠手摸和敲,還是不能完全確定,那麽隻有一種辦法了。


    見魯道夫和霍夫曼實在有點掛不下這個臉,兩個堂堂男人、一個還是專門殺人的特工,他們就算假裝哭,也是有個限度的。本來就皮厚的斯內德嚎叫了起來:“上帝呀,大衛王呀,啊,啊,啊。。。”


    哭得那個慘烈呀,讓聽聞者都能感覺到這個人一定受了嚴重的挫折。


    “上帝呀,我的神呀。。。”斯內德伏在棺材上,臉埋在了棺材上,隨後抽搐了幾下後,閉著眼睛往下摔倒了。


    程千尋努力憋著笑,大約斯內德剛才的抽搐也是在強忍的笑吧,隻見他倒下時,關鍵手中還“下意識”地緊緊抓著蓋在棺材上的布,一路往下拽。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嘩啦”布硬是給拽掉了,這下看清楚了吧,是用花崗岩般堅硬的深色石頭製成的棺材,簡單、方方正正,表麵打磨得很光滑。


    其他人都瞪著眼,這個應該屬於意外吧。這位身強體壯的信徒,虔誠到在棺材前哭暈過去,怎麽說也不能為難吧?


    好了,是石棺,那麽就又要想辦法了。


    保安隻能先去查看這位側躺在地上呈蝦米狀的“哭暈信徒”,是不是有必要去請個醫生什麽的。


    但這些還是遠遠不夠的,程千尋想了想後,猛地鬧了起來。裝出一副要往男人區的樣子,大吼大叫起來:“為什麽我不能過去,不是上帝麵前眾生平等嗎?憑什麽女人隻能站在後麵,不能到前麵看?”


    那些信徒大多都沒回過神,而有反應的,都被馬倫、蘭斯、雷格爾這三個裝出看熱鬧的遊客,死死地堵在了裏麵。這下其他三個保安不得不過去阻攔了!


    “對不起。這裏規定,女人不能靠近的!”保安還算有禮貌的勸阻著。


    對著站在跟前三個保安。程千尋好不退縮地直著脖子嚷著:“哪條規定?哪條規定允許你們可以這樣輕視女人,不準女人接近?”


    此時格羅斯也出場了,他一副傳統學者打扮,象這樣打扮的人現在也少了很多。他對著“異常惱怒”程千尋,陪笑著:“這位遊客,我們並不是不尊重女性,而是因為宗教原因,請尊重這裏的宗教習慣。”


    程千尋故作輕蔑地道:“難道大衛王是同性戀,不喜歡女人接近?”


    說得其他信徒都猛地跳起來,而其他大約四五個旅客則竊竊地笑了。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格羅斯舉起雙臂,示意信徒們保持冷靜:“上帝給了我們頭腦,就是要讓我們思考;給了我們舌頭就是讓我們說話,傳播上帝福音的。拳頭是留給敵人,而不是迷途的羔羊。”


    轉而對著程千尋。很溫文爾雅、不急不躁地道:“本人可不敢認可,我認為,因為女人如此的美麗,對於聖人來說,他隻需要聽到大家的祈禱,女人的美貌應該留給外麵的男士們,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你說是嗎?”


    這話能讓女權主義者都聽得舒服,說得還真是有那麽點水平。於是信徒又稍安勿躁、惱怒變成了興趣,對於猶太人來說,學者的地位之高,不亞於古代東方的讀書人。


    程千尋冷笑了起來:“既然女人的容貌、大衛王不在乎、上帝也不在乎,女人也不會在意是不是浪費,放在後麵才是真正的浪費。你們不讓女人進入,就是蔑視女性。難道是上帝的旨意,是大衛王的旨意,你拿出證據來!”


    這裏辯論得如火如荼,而此時這三個保安和關注事態發展的人,都沒注意到,在擋住女人的木板兩旁,三個彪形大漢好似看熱鬧般的攔住了路。以防信徒上前將程千尋推出去,要知道信仰的力量是很強大的,足以讓信徒瘋狂。


    在木板後,魯道夫隻一個劈掌,擊中對方脖頸處,就輕易將蹲下查看的保安打得真暈過去。原本“暈過去”的斯內德,一個咕嚕爬了起來,跟著霍夫曼以及戈登,飛快地三人合力推動石頭棺材蓋。


    “衣冠之上、冰冷的石頭之下。”衣冠塚就是棺材裏麵放著衣冠、冰冷的石頭就是石頭棺材,所以如果沒有錯,答案也許就在。。。


    魯道夫蹲了下來,從口袋裏掏出小手電;因為不方便,索性就躺了下來,看看被推了一半的棺材蓋底下有什麽。


    格羅斯依舊保持著客氣:“舊約中的第十二章第五段。。。”


    “行了!”程千尋卻毫不客氣打斷了他的話:“舊約誰寫的,還不是你們男人,用三千年前處於統治地位男人寫的書,製約現代的女性,也太搞笑了吧,你怎麽不拿出母係社會時的條約來?你怎麽不說說上帝取出亞當一根肋骨創造了夏娃,女人比男人少了一根肋骨的事情?”


    此時堵在木板旁的蘭斯跑了過去,對著程千尋猛地叫了起來,這樣也可以拖延時間。他無比的認真道:“男人確實比女人多了一樣東西,不信脫下褲子看看。”


    遊客猛地全都笑了出來,而信徒們真是又氣又好笑。


    程千尋裝出一副發怒的樣子:“滾你的蛋!就算多,也是多了三樣,不信你脫下褲子數數,你應該滾的兩個蛋呢?”


    蘭斯表情依舊神聖而嚴肅:“是你錯了,這三樣是連在一起的,也許那時算作了一樣。你要諒解,這畢竟是三千年前,醫療技術不發達。”


    這樓越來越歪了,真不知道扯到哪裏去了。


    “就算是一樣吧,那憑什麽就要蔑視女性?其實從古至今就是要打壓女人,讓男人可以將女人當做奴隸一般使喚。。。”程千尋眼角掃到,魯道夫對著她點了點頭。真可惜,說得高興著,也隻能打住了。


    她咽了下口水,胡亂找了個理由:“今天說了那麽多,我也累了,該回去吃晚飯了。”說完轉身就一溜煙地跑出了祈禱室。目地達到,不撤更待何時?


    人們看著門口程千尋消失的身影,一個勁地發愣,這女人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格羅斯將黑禮帽戴戴好,表情平靜而祥和,說話時其他隊友都一個個溜了出去:“各位,這證明是上帝讓她停住了口。冥冥中,他總是有股神奇的力量伴隨我們左右。。。”


    他一邊東拉西扯,盡說些信徒最愛聽的話,一邊往門外退。最後舉起了手,用慷慨激昂的聲音、振臂一呼:“大家繼續祈禱吧。”說完就轉身也跑了。


    今天不知道什麽日子,各種奇怪的人一大堆。大家暗暗好笑,有些人還一邊輕聲議論著這些神經病。當他們轉過身對著大衛王的棺材,一下愣住了!


    這次是徹底愣住了,隻見大衛王的棺材蓋被打開了,一邊搭在棺材上,另一端在外麵,形成了十字型。而地上還躺著人,隻不過從原本“昏迷信徒”變成了保安。


    三個保安頓時臉色劇變,跑過去查看。後來調出錄像看,終於分析出一些端倪來。可他們為什麽要打開棺材,並且棺材裏麵的古衣根本就沒有拿走。


    再去棺材蓋下看看,除了一些裝飾用的花紋,什麽都沒有。。。由此得出結論,這一群人,應該是吃飽了撐得!


    還能怎麽樣?那個被打暈的保安也醒了,身體無礙,最多以傷害罪起訴那個打人的男人。可人海茫茫,又能去哪裏去找;就算找到了,沒有造成身體損傷的,能賠款多少?找這些人是得不償失的。


    “到底是什麽?”蘭斯熬不住問了句。


    “噓~”至少有三個人對著他做禁聲的動作。


    魯道夫拿著筆還在紙上畫著,這是個圖案,其實更像不規則花紋。。。畫到一半,他停下了,許久沒動。


    “畫好了?”雷格爾緊張地問。


    “沒有,我有點忘了接下來是什麽。”魯道夫說出了大家緊張的話,他悠悠地道:“我畢竟還是人,不是機器。”


    情緒一下就低落到了極點,如果忘了,難道還要回去一次掀棺材蓋嗎?


    這次回去,一定會被認出來,還不被那些憤怒的保安加信徒給打出去。難道半夜做賊一般過去。。。想著就為了掀開棺材蓋,就覺得又氣又好笑,這簡直是青春期騷動的乳臭未幹小孩做出的蠢事。


    在大家緊張的情緒下,魯道夫慢悠悠地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個手機,打開了照片儲存,看了一眼後,拿起筆繼續畫。


    戈登拿過放在桌上的手機,一看差點沒翻白眼,手機將那個圖像給拍攝下來了。


    可拍攝的像素並不是太清晰,能畫下來應該更明顯。


    “有輔助工具不用,那就是傻子。”魯道夫抬著眉,勾下了最後幾個線條,大功告成!


    他將紙張故意瀟灑地甩給了格羅斯,帶著幾分驕傲:“我的任務完成了,開始分析吧,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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