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燃盡自身一半的靈力來抗衡這道結界,可是他明知道,這樣做之後的結果會傷害到他的靈源,若是靈源受損,修複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反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這麽做。不管是為他還是為她都不能。


    “白靈,你就這麽痛恨她嗎?”恨到這種可以傷害到自己的地步。


    “談不上恨吧。”白靈自嘲的笑了,從三年前,能進階化成人形之後,妖族的傳承記憶便一並融入腦海中,隻是和別人不一樣的是,多了一世的記憶,那是前世未抹去的痕跡。


    一直擁堵在心口之中,死了那就死了,活著那就活著。可是為什麽,滄夜,你為什麽要來?這個不屬於你的世界,成為一介凡人,需要經曆生老病死,喜怒哀樂,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你不可一世的王者霸氣。


    那麽目中無人,舉世無雙。


    做你的主神,有何不好?今世,我已經不再是那一個愛你到靈魂深處的煦和君了。


    上一世為魔,今生呢?是什麽?算是什麽?


    身為妖,識為神,精神為魔。


    隻能算的上是一個怪物吧。


    “既然不恨,你為何非要殺了她……”


    白靈一陣怒吼,直接打斷她的話,“她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她隻要回去了,她就還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冥王。”


    沈若之的手腕忽然有些刺痛,一道聲音在識海中響起:


    “冥王滄夜,早在多年前就隕落了,隕落之後,少了軀體,也就算不上是神了,隻有神之靈在冥界受萬鬼供奉。隻屬於靈體,若真要重新位列天神之位,那就隻有重塑一具軀體才能重回神之一族。”


    聽到異火中的神識說出來的話語,沈若之已經有了應付白靈的方法,同時也有些明白了他為何如此執著,用安撫他的語氣說道,“白靈,你殺了她,她就真的能回歸主神之位嗎?她為何會隕落,你可知道?”


    白靈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既然要這麽做,之前自然是做過查核確認的,“隻要她死了,那就能重新回歸冥界。”死人都是通往冥界的。


    “對,你說的是沒錯。人死了之後,都是要去冥界的。可你有想過,她選擇重生是為了什麽嗎?”沈若之看到白靈不說話,也看得出他是動搖了,便繼續說道,“《萬物生》上有記載,成神之人,必須具備精神的強弱及肉身的完整性,滄夜就剩下精神了,若是你毀了她的肉身,她回歸冥界之後,又是等待另一世的輪回罷了。


    《萬物生》是天山雪神在一次帶書的時候,帶來的,沈若之早就將內容看完了,並且清楚記住。


    書的封麵保養的極好,不見得有一張書頁上有折痕的痕跡。這本書籍屬於天門宗的一道珍藏的寶貝,應是裏麵記載的神跡吧,雖然都是關於冥界的。


    白靈忽然閉起了雙眼,手中那長長的指甲慢慢地變短。


    奏效了!沈若之高興的忍不住揚起了笑容,他隻要停手,什麽事情都能商量,隻要她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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