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婦挑著長眼線的眼角一挑,“可以,隻要她將那個在背後拍了我一掌的男人親手殺了,我就放過她,怎麽樣?”她冷聲道,“憑我的本事,就算你跑到天海角我也抓的到你。攖”


    荼蘼不知為何突然從千柳身後疾步跑了出去,麵上帶著驚懼之色。千柳突然想起來,燕小李剛才在外麵,黑寡婦來,他一定也看到了。他偷襲黑寡婦,並且從黑寡婦手下救走了荼蘼,黑寡婦心氣兒這麽高,要不然也不會在心上人離開自己後不肯甘心,找個替身來滿足自己的勝利欲,黑寡婦恨燕小李入骨,又怎麽會放過他。


    黑寡婦在武林中是數一數二的用毒高手,兩人聯手或許有一絲小小的機會,但是單憑一個人,卻隻有被虐的份了。


    荼蘼步子剛邁出門口,燕小李的身影已出現,身上血跡斑駁,嘴角的血也未幹。臉上的神色卻還是那樣,微微帶著絲漫不經心的笑,痛色未見,眼眸卻已抹上幾分焦急。


    兩人四目怔怔相對,卻是相對無言。


    亦或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千柳看著這兩人,忽然覺得雖然離的這麽近,卻無法融入他們的距離中。因為他們的眼中,隻有對方,旁人都不過是雲煙罷了。


    荼蘼緩緩轉過身,麵向那眼神快要瘋魔的黑寡婦,聲音微顫,卻是無比的堅定,“我娘欠下你的,我來還,況且,我娘並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感情和幸福,就算再你怎麽追究,也無濟於事,你所有的很,都由我來承擔,求您……隻求您放過他,他是無辜的。”柔弱認命顫抖的樣子看得人心不設防,然而,她低垂的眸子中的冷光卻沒有逃過千柳的眼睛!


    就說嘛,荼蘼這麽恩怨分明硬氣無比的姑娘怎麽可能會向黑寡婦這個毒婦妥協!


    黑寡婦得意地看著那個搶走自己情人的賤人的女兒,哈哈,你當初那麽得意,可有想過你的女兒有朝一日會在我手下苦苦求饒!


    上挑眼睛一眯,黑寡婦想起來一個很有意思的招數償。


    垂眼看著她,“放過偷襲我的那個男人,不可能!不過你跟我走!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四字一出,聽起來好像黑寡婦在讓步。她不會殺燕小李,也不會再責怪荼蘼,要的隻是讓她跟自己走。


    千柳暗自腹語,當荼蘼是三歲的小孩兒呢,要是別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姑娘還真可能跳進黑寡婦的圈套,可荼蘼是誰,人皮易容師啊,看盡了世人經曆了生死,簡直像那浴火重生的鳳凰,又怎麽可能真的甘心跟黑寡婦走。


    荼蘼不作聲,抬頭定定看著黑寡婦,她的意思,已經很清楚,跟她走,不可能。


    現在他們幾人都或輕或重受了傷,鑄劍世家是不可能插手此事的,若真硬碰硬,黑寡婦一把毒粉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況且還有一個三腳貓的千柳,她的暗衛們都不在,又跟1黑寡婦有過節,怎麽著也不能讓黑寡婦把注意力放她身上去。


    薛艾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外,若有所思的看著千柳幾人,築冶也在外頭,也像個局外人。


    這屋內便是一個棋局,隻是不知道走向會如何。


    黑寡婦不善的眼神盯了荼蘼良久,沉沉的語氣中帶著質問,“你當真要為了這個男人,冒著生命和這個男人走?哈哈哈……”


    黑寡婦突然大笑起來。


    “荼蘼是吧?還真是一個好名字,你可知,我是你什麽人?”


    荼蘼垂了垂眸,依舊是那句,“家母欠你的……”


    “哼!。”黑寡婦的聲音漂遊著一股冷意,“你的母親,與我一奶同胞,我還要稱她一聲堂姐,你既然這麽堅定,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你母親欠我的太多,隻有你將命拿上來,才算得上是兩清。”


    荼蘼愣神,她雖然知道自己父母與蜀門有淵源,還以為他們隻是蜀門弟子,誰想竟然是黑寡婦一奶同胞的姐妹?


    千柳難以置信的看她,“黑寡婦的意思是……你是荼蘼姐的姑姑?而且你要殺了她?”


    黑寡婦冷冷看了千柳一眼,“哼,她娘欠了我這麽多,拿命抵,不可以麽?”


    “不可以!”千柳大聲道,“虎毒不食子!更不能食侄女,”千柳真是服了這黑寡婦跳脫的思維了,想起來一招是一招,發瘋兒呢?!


    微微向後問荼蘼一句:“你是叫她姑姑的吧?”


    誰知黑寡婦雙手成爪就要向荼蘼抓來,千柳急急地將荼蘼猛地一推。


    這一急,不知為何如千根銀針入心,疼的千柳踉蹌了一步,硬生生吐了一口血,血已紅得泛黑。


    薛艾的聲音從外頭悠悠揚揚飄了進來,“千姑娘,你的毒開始發作咯,要是再運真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千柳還未開口,荼蘼看了看燕小李,便見兩人似心有靈犀般,燕小李疾掌而來,一指點住千柳的門脈,身體頓時不能動彈。


    荼蘼那淡白如玉的臉上,已有了淺淺笑意,卻是未曾見過的真切,“千姑娘……謝謝。”


    千柳怔了怔,已無法再開口。


    荼蘼低聲對燕小李說道,“我這命,若是真的挺不過去,你可願……為我添一塊……牌位?”


    燕小李素來放蕩不羈的眼眸動容,沒有作答,盯著黑寡婦說道,“即使天下都負你,我絕不會。”


    黑寡婦眼中已是無法控製的怒意,那個賤人的女兒,憑什麽得到男人的真心?!舉掌擊來,燕小李身形一動,伸手去攔,疾風勁掌,黑寡婦卻是一個虛招,如鯉魚遊水般閃到一側,一掌擊在荼蘼額上。


    那一掌的力道,連千柳這武功半吊子的人,也看得出絕對不輕。


    荼蘼眸中亮色搖曳,身體已經軟軟倒地。燕小李愣了片刻,俯身去攙她,那身體卻已如無骨無肉般,軟化成泥。


    黑寡婦似乎也怔了怔,不知在想什麽,出神許久,是的當年也是這般,自己為了那個負心的男人承受了蜀門長老一掌,本以為郎情妾意可以日久天長,卻不想,天下不缺的,便是薄情郎……女人願意拿一生去經營一段感情,男人呢?


    許久,才緩步離開,背影十分蕭索。


    這高傲一世的人,此時在想什麽,卻無人願意去猜測。


    千柳本是在試著運氣衝開穴道,想去救她。但是親眼見那一掌擊落,在千濯香的教導下,那僅有的一點點真氣頓時全亂,四處竄走在身體每一個穴道,好似在扯著體內的繩索,將千柳的五髒六腑緊緊箍住。


    燕小李緊緊抱著荼蘼,麵上是與平日裏完全相反的冷靜。


    隻是他所承受的痛,已非旁人能夠知道。


    薛艾快步走了進來,伸手解開千柳的穴道,真氣越發不受控製,千柳俯身吐了一大口血,感覺身體都被掏空了。


    “我說了,不要運行真氣,你還試圖衝開穴道,嘖嘖,這一點點可憐的真氣呦。”薛艾冷聲道,“非所愛之人,非至交好友,也值得你這麽做嗎?”


    千柳未答,啞著嗓子道,“救她,救她。”


    薛艾偏偏不動,“救她?我看該救的人是你。不過,我也救不了你了,再過半個時辰,你就會毒發身亡。”


    築冶去探荼蘼的鼻息,末了起身道,“氣息全無。”


    千柳心中難受,看著燕小李如石墩般摟著她,又更是難過。


    即使經曆了這麽多,還是無法在一起。


    “喂,”薛艾不知為何音中帶氣,“你聽到沒有,你會死,半個時辰後會死!”


    千柳轉視她,說道,“死便死。”


    她挑眉道,“你真的不怕死?”


    “怕,很怕。”


    “那你一開始就該殺了你真正喜歡的人,你後悔了嗎?”


    千柳搖搖頭,“我後悔,為什麽要在翠竹林跟你耗費時間。我應該用僅剩的日子,跟老大去遊走人間,把想吃的吃了,該玩的玩了,要喝的喝了,才是最痛快的事。”千柳依舊沒心沒肺地說,可是,那顆七竅玲瓏心,早就苦澀滿滿。


    她矯情,她任性,她遇事不願思考,隻因有一個人,替她撐起了一切,現在那個人沒辦法護著她,她必須親眼看著時間所有的喜怒哀樂。


    薛艾看著她的神色,怒道,“可在你垂死的時候,你男人在哪裏!你在這裏受生死之苦,他又在何處?世間的情都是假的,假的!”


    “薛姑娘。”千柳看著她,緩聲道,“我明白你雙親給你帶來的痛苦,但是跟你同樣遭遇的人,或許也有。但是他們卻未必會如你這般……你的雙親或許的確讓你痛苦至今,可你不該把自己束縛在裏麵。如今你眼前,便有一對生死不離的眷侶,你當真要把自己一世逼死在這圈中嗎?”這一番情真意切的大道理從千柳的嘴裏出來有點驚悚,處在心死中的燕小李都控製不住抽了抽嘴角。


    沒錯,那句話是話本子《寡婦門前一杏花》的經典台詞。


    薛艾麵上已然僵了,良久才冷笑道,“築冶,我當你是叫我過來看戲,原來是叫他們來破我的棋局。可你覺得,這有用?”


    築冶淡聲道,“我隻負責過程,結果如何,由你決定。”


    耳邊已出現許多幻音,遠遠近近,似有十幾個孩童在千柳腦袋裏哼曲嬉笑,已然要爆炸了般。


    原來,這便是死前的感覺。


    腿已經徹底無力,馬上千柳就要跟荼蘼一樣,軟如泥,融入這大地中,再不會複蘇。


    眼前微暗,天地都已不在眼中。隻看到一張俊朗的臉,滿是憐惜。千柳隻當是死前眼前現了千濯香的幻像,可是身體漸漸有了氣力,耳側傳來薛艾的驚詫聲時,千柳才驚覺過來,奮力想掙脫他,“你會死的!快回去,回去!”


    千濯香笑了笑,那笑意越發的淺淡,已成淡白之色,看的模糊不已。千柳伸手想去抓住他,不讓他走,可是手卻沒有半分感覺,隻撫了一陣涼風。


    “小柳兒,要好好活著。”


    淡如清風的聲音縈繞耳畔,他的身體,他的麵容,已全然消失。


    飄渺煙霧散去,手上,卻已多了一把劍,一把斷做兩段的劍。


    千柳顫顫捧著這斷刃,哭不出來,心也痛的沒了知覺。


    說好的陪自己闖江湖呢?明明一切還未開始……卻已結束。


    如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人哄她、慣她、幫她出氣了,再也不會有人在她撒嬌的時候背著她,傷心難過時,借那臂膀給她了。


    就剩她一人了。


    茫然愣了許久,眼淚終於是決堤了。


    **


    暈厥時,手上抱著劍,醒來時,劍還在身側。


    千柳愣神看著那仍是斷做兩截的劍,原來竟真的不是在夢境。眼淚大顆大顆滴落在劍身上,濺起無數碎小的水珠,千柳撫著劍身,低聲道,“千濯香,老大,醒醒。”


    無人應答。


    劍已沒了往日的冷意,普通的連一點光澤也看不見。


    千柳掀了被子,去尋鞋,等穿好鞋,千柳才發現手全然沒有痛楚。挽起袖子,自己的傷,連半點傷痕也見不到了。


    千柳默默看向劍,燃盡最後的氣力,將自己救活了麽。明知道在外人麵前化身會丟了性命,還是因自己出來了。知道這樣做必死無疑,於是將性命全用在自己身上。


    心中酸楚,眼眶又濕了,“你怎麽忍心……丟下小柳兒一個人……你不是仙麽,哪有這麽弱的仙……騙子……嗚嗚嗚……老大……我哪也不去了……我們回家掙錢……嗚嗚嗚……我再也不任性胡鬧了……”


    千柳失聲痛哭,從有意識以來,從未覺得如此痛心過。


    雖然知道哭挽回不了什麽,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千柳顫顫的用布裹好劍,抱著出了門外。等千柳看到那坐在石凳上搗藥的人時,淚水更是停不下來了。


    千柳一定是太過悲痛,受的打擊太重了,要不然,千柳怎麽會看到一身女裝的荼蘼坐在那裏,似玉的臉潔淨無暇,在竹林細碎陽光下顯得安靜祥和。


    “喂,你再哭就要斷氣了。”


    千柳偏過腦袋,薛艾那張好像永遠點綴著不耐煩的臉近在眼前,不滿道,“還哭,再哭你的毒又得發作了,別以為有神仙相救你就可以任意妄為啦。”


    那也坐在石凳的築冶說道,“她暈了三天才醒過來,你就別欺負她了。”


    薛艾詫異道,“我怎麽欺負她啦?明明是她欺負我。你看看,我不吃不喝守在一旁,眼都腫的老高了。”


    千柳抹了淚,往那玉人看去,她也正看來,淡然笑了笑,明眸皓齒,“千姑娘。”


    “……”千柳埋頭在薛艾肩上,無力道,“我還沒睡醒,讓我再睡一會。”


    “……”


    築冶笑道,“荼蘼姑娘沒有死。”


    千柳驚愕,轉視她,果真是那玉人兒,而坐在一旁的人,也正是燕小李,“你們……”


    荼蘼放下石杵,薛艾已拉千柳走了過去,笑道,“有我薛艾在,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讓人死在我麵前。”


    築冶失聲笑了笑,“分明是荼蘼的姑姑未下狠手。”


    薛艾大聲說道,“你讓小色崇拜我一下不可以嗎?”


    燕小李擔憂地開聲道,“千柳又要暈了。”


    千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薛艾這喜鵲再嘮叨下去,自己就真的要暈了。隻是見荼蘼無事,那壓抑的心,也終於好了一小些,歎道,“可憐天下姑姑心,即便恨入骨子裏,但還是放過你們了,黑寡婦還是有那麽一點人性的,良心沒有泯滅嘛。”


    荼蘼點點頭,眸中帶著些人讀不懂的情緒,“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


    千柳艱難地咧一個笑,道,“如果你過的好,黑寡婦也不會後悔的。她這麽做,或許也是想全了自己的私心,姐妹兩個都這麽慘,想在你身上看到她想要的,你可別辜負了。”


    心中又是感慨,黑寡婦不去做戲子真是可惜了,這一會兒一個想法的演技未免太好。


    薛艾皺眉瞅著千柳們,終於是吱聲了,“你們怎麽都不謝謝我!如果不是我在,燕小李指不定就把被封了氣息的她給埋了!”


    “……”


    千柳語塞,這臉皮厚的真非一般人可比,千柳又恍然道,“難道黑寡婦先傷了你們,故意讓燕小李找個高明大夫,再殺過來,就是為了讓大夫好隨時出手相救?免得真讓人以為她死了?”


    荼蘼和燕小李麵上也是恍然之意,薛艾已經氣炸了,伸手道,“把脈百兩,問病千兩,救人萬兩,記得,是黃金萬兩。”


    千柳瞪大了眼,“難怪築冶要叫你薛錢醫。”


    “哼。”


    燕小李說道,“無妨,我回去後,會讓人送來。”


    薛艾滿意的點了點頭,千柳問道,“你們今後,有什麽打算?”


    燕小李嘚瑟地看了荼蘼一眼,說道,“回雁門山,成親,那群老家夥再也不用催我了。”


    荼蘼微微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思緒,可千柳敏銳地感覺不對勁兒,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勁兒來。


    想到那雷厲風行的黑寡婦,千柳又擔憂起燕小李的母親來。雖然沒見過燕小李的母親,但可別千萬是個與兒媳二字有仇的,書上不都是說婆婆兒媳死對頭嘛,若是回到雁門山,婚事又卡在燕小李母親那,恐怕又要棒打鴛鴦了。


    “千姑娘。”


    千柳抬頭,荼蘼問道,“在想什麽,如此失神?”


    千柳垂眸想了想,說道,“燕小李的娘……若知道她的兒子跟隱世世家的人成婚……”


    燕小李說道,“不用擔心,娘親若知道是荼蘼,隻會高興罷了。”


    千柳意外的看他,“為什麽?”


    在千柳的印象中,那些世家豪門大族什麽的最看重血統。


    燕小李猥瑣一笑,說道,“她要是不同意,就隻能絕了抱孫子的念頭了。”


    千柳恍然一聲,“好汙,燕小李,你的臉皮是不是越來越厚了?”


    燕小李輕輕點頭,表示完全接受千柳的評語。


    荼蘼又問道,“千姑娘……我聽聞了千公子的事……”她是隱世世家,自然知道許多隱世秘聞所以雖然吃驚,卻並不稀奇。


    千柳緊抱著懷中的劍,怔了一會,薛艾已說道,“那天真是把我嚇死了,要不是築冶拉著我,我肯定要過去打怪物。”她又嘖嘖聲道,“沒想到這世上真會有劍魂。”


    老大才不是劍魂!


    荼蘼也說道,“我也未曾想過,師父殘卷上的傳言是真的,卻不知,劍已能化人。那如今……劍斷,千公子是否……”


    話沒有繼續說,千柳也已然明白她要問什麽。


    大家都看見了,又都是隱世世家的人,千柳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老大曾說,在人前化身,他會出事。我那日毒發將死,他或許用了最後一分氣力來救我。如今劍斷……他可能真的不會回來了。”


    說到最後,又有些哽咽,千柳強忍著眼淚,笑了笑,“沒事,我才不會相信他真的就這麽扔下我了,他那麽厲害……”


    薛艾似乎鬆了一大口氣,拍了拍千柳的肩說,“對啊,沒事,天下美男多著呢,你……”她忽然轉視築冶,怒道,“你掐我幹嘛!”


    築冶白了她一眼,“你先把千姑娘身上的毒解了。”


    她哼聲道,“那神仙已經替她解啦。”


    “那你剛才……”


    “我嚇唬她,怕她哭傻了。”


    “……”築冶扶額。


    燕小李要帶荼蘼出穀,這一分別,不知再見何年。千柳們都有些感慨,隻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在臨別前道了一聲珍重,看著他們相伴離去的背影,千柳有些落寞的抱著劍,他們經曆種種已成眷侶,千柳和千濯香,卻可能要陰陽相隔了。


    然,千柳並不知道荼蘼的心,在與他人換皮中,在浸淫了一個個淒慘的故事中,早已心如頑石。


    “千姑娘。”築冶忽然說道,“千姑娘,你可以把劍交給我重鑄試試。雖然我這一代對神鬼之事不怎麽了解,但是重塑劍身,或許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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