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不重要好不好!


    眾人仰天看向那屋頂,隻覺前途一片昏暗!


    重點不該是接下來該怎麽辦嗎?


    為什麽會是該不該看一眼仙靈劍?


    “小姐,仙靈劍在燕小賊手裏早晚都能見到,眼前這些事再不想辦法,咱們可就在劫難逃了!償”


    千柳跟燕小李互相瞪了一眼對方,扭頭哼地一聲互不搭理。千柳看向茈苡:“什麽意思?他們已經打上門來了?”


    “比打上門來更可怕!”茈苡抖了抖肩膀攖。


    “那日幾十具臉皮被剝了的屍體被在場的幾個湊熱鬧的武林人士看見,頓時將這一切給宣揚了出去,不想越傳越離譜,竟然有人翻出《誌怪傳說》,說已經消失在世間的人皮易容師重現江湖了。人皮易容師在數百年前就已經歸隱,因為換的是人皮,幹的是逆天改命的活兒,越來越不容許世俗,才歸隱的,可是人皮易容師從不幹缺德之事,若非心甘情願,從不與人換皮。”


    “所以,這種說法是那個老怪物放出的迷惑他人的說法?”千柳立刻想明白了。


    “對,沒錯,那老怪物分明是將年輕人的元氣全部集中在人臉上,從而攝取生命與力量,保證自己的存活。”


    千柳聽的渾身發毛,怎麽跟老大說過的養蠱似的?!“那個老怪物會不會是南疆的養蠱人,比如說把自己當成個蠱來養什麽的?”


    “不會,這麽歹毒的蠱根本不可能存於天道,倒是,倒是像尊主當初說的將臨死之人的生辰八字祭天,從而逃過生死薄的製裁,然後便可以安心地在世間為非作歹了,當時尊主說那是什麽來著,蠱魃?好像是這麽個名吧?”墨雷努力回憶著那次千濯香在跟廣濟老頭交戰後同自己說的。


    “……你們說的這是帶著玄幻風兒的鬼故事吧?”千柳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不管什麽風,關鍵是我們不能在等了,這兩天武林中公然失蹤了五個年輕的青年,咱們要是在等下去,估計那老怪物吸食的人的元氣和內力越來越來多,到時等他找上門來,咱們能護住柳主子麽?”


    “那,咱們去找老怪物?”千柳縮著脖子問到。


    “那還不如去找隱世世家人皮易容師更來得靠譜些。”墨雷扶額。


    “……”人皮易容師隻是個傳說好吧!


    **


    古劍山,裂崖穀穀底。


    遠山近嶺迷迷茫茫,舉目顧盼,千山萬壑之中像有無數隻飛蛾翻飛抖動,天地頓時成了灰白色,山林的第一場雪悄無聲息地鋪天蓋地而來。巍峨的雲峰上,霎時峭壁生輝;轉眼間,腳下山林雲消霧散,滿山蒼翠,掩映著雕簷玲瓏的建築群。


    一麵容悲苦的白發老人看著身後的一位麵容妖冶的姑娘,“荼蘼,你出穀吧,你的劫難到了。”


    喚名荼蘼的女人像早就知道了似的點點頭:“師父,我們人皮易容師隱世數百年不出穀不給人換皮,傳承下去根本就沒意義,荼蘼一旦出穀,定然要將人皮易容師的地位重新捍衛起來。”


    老人搖搖頭,“這是劫難,隱世世家的劫難,蠱魃現世了,那是我們人皮易容師的克星,反之亦然,你,萬事小心。”


    “徒兒知道。”


    “世人狡詐,記住,萬萬不可對男人動心,否則,魂歸黃泉九幽,永世沒有輪回,這是我們逆天換命的代價。”


    “徒兒謹記。”


    **


    目光遠眺,攘攘市井,人來人往,胭脂鋪前的荼蘼打了個小小的噴嚏,抬起頭,一滴雨水落在她的眼睛裏。


    素手開傘,油紙傘上,潑墨氤氳,兩尾墨鯉戲水間。她來到這外界已經好幾天了,素眼見過不少渣男怨女,亦見過不少為情尋死之人


    隻不過,今天這位,似乎是真的。


    荼蘼站在溪旁看了一會,才淡淡一笑,走了過去,將手裏的傘朝那白衣女子移了移,目光逡巡在對方清秀的臉上,“若要跳水自盡,這裏可不是個好去處……船家們都埋伏在那蘆葦荷葉間呢,你隻管跳,他們隻管撈,撈了就把你放在船上,等你夫家或娘家人來贖。故而小妹勸你一句,切莫學那杜十娘,她已是一個無法超越的傳說……至少她那時跳水自盡便是跳水自盡,如今誰跳誰就是下個月街坊裏的趣聞。”


    那白衣女子端莊自持,清秀哀婉,聽了荼蘼的話,表情從漠然變得默然,良久,才遲疑的轉過頭,低聲詢道:“此話……當真?”


    荼蘼什麽話都沒說,隻是打了個響指,指向前方。


    白衣女子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但見一叢叢荷葉開的層層疊疊,碧綠可愛,但仔細觀察,便覺殺機四伏,一隻隻烏棚小船掛滿荷葉,抑或將自己刷的碧綠如蓮蓬,潛伏在層層荷葉中,船上,一個又一個船工靜靜趴著,兩眼閃光的看向白衣女子,隻等她一跳,便要殺將出來,撈人求財……


    白衣女子幽幽一歎,表情更加淒婉。


    “這雨恐怕一時半會停不下來了。”荼蘼微微一笑,看著她,臉上梨渦淺淺,“姐姐可隨我來,不換衣服,也喝一碗薑湯驅驅寒氣吧。”


    “一個將死之人,還那麽講究作甚?”


    “出生,婚姻,死亡,這就是你們俗世女人的一輩子。”荼蘼將雙鯉傘的竹骨傘柄靠在肩上,閑看溪上漣開漪蕩,“出生乃天定,婚姻乃父母之命,到最後,你能選擇的,似乎也隻有如何去死了……”


    白衣女子楞了楞,側首,看向身旁那紅衣女子。


    而荼蘼也正側過頭看她,髻旁桃花步搖輕顫,仿佛要搖出一刹灼灼其華,而她貌奪花色,比那十裏桃花更加鮮豔炫目。


    “一輩子隻能死一次。”斜睨著那白衣女子,她微笑道,“死的這麽倉促甚至可笑,你甘心麽?”


    “卻不知姐姐如何稱呼,怎就想不開了呢?”


    那白衣女子聞言,輕咬下唇,欲言又止,耽擱半晌,終是歎了一口氣,“閨閣之事,本不該外傳,但姑娘救了妾身的命,又兼麵目和善,想必是個能守口如瓶的人……”


    “當然。“荼蘼緩緩抬起右手,腕上兩枚碧玉鐲撞擊在一起,“此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再不會為第三人所知,荼蘼可對天賭誓。”


    “……妾身趙環環。”白衣女子趙環環終是開了口,眉宇哀婉,卻又透著一股大家閨秀的矜持風度,“家父趙闊,乃兵部左侍郎。五年前,妾嫁與楊縣皇商侄子茆輝……”


    趙闊是誰,荼蘼並不知,不過茆輝嘛,她最近倒略有耳聞。


    這茆輝雖然不是朝廷命官,卻是個天下聞名的豪商侄子,西出塞北,東至海島,到處都有茆家的商號。茆家還出了一個皇貴妃,用潑天富貴已不足以形容他,總之他走在街上若是被泥土髒了靴子,甚至會毫不在意的用幾千兩的銀票去擦,從這方麵來看,他已經達到了視錢財如糞土的境界。


    而趙環環的父親趙闊就是喜歡他這個境界,要知他雖然貴為三品兵部左侍郎,卻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呆了十年了,要想走上通天大道更進一步,說不得隻能用錢去鋪路,故而這茆輝雖是個商人,到了他眼中,卻比潘安宋玉更討人喜歡。


    於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趙環環就此嫁給了茆輝做正室。


    作為一個端莊賢淑,四德兼備的大家閨秀,趙環環早就做好了準備要逆來順受。無論未來夫婿是人還是雞還是雞蛋,她覺得她都能守好本分,做一個上下稱道的大婦。


    “……但妾愛他,從揭下紅蓋頭的那一刻起便愛他。”趙環環說到這裏,眼淚潸潸落下,“因為愛他,便希望他也愛我……可是已經兩年了,妾終於發現,像妾這樣長相平凡的女人,他根本就看不上。不提那最近剛納的嬰州名妓小紅,就是家裏的侍婢,也個個嬌媚如花,比我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妾爭不來,隻能恨,恨蒼天沒給我生一張漂亮的臉,妾好想換一張臉,比那小紅更美的臉!”


    “那就換一張吧。”荼蘼吹開杯中茶葉,淺啜一口,淡淡的說。


    趙環環的哭聲戛然而止,頗有些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看她。


    荼蘼放下茶盞,起身離去,就在趙環環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以及應該做什麽的時候,荼蘼已經去而複返,手中捧著三隻木盒,人未至,木盒的檀香味便已撲麵而來,將小小靜室熏染的如佛如檀。


    三隻木盒一字排開,荼蘼麵容莊重,雙手合十念念有詞一番,才緩緩揭開第一隻木盒。


    “啊!”已是滿腹好奇的趙環環湊近一看,驚的魂飛魄散,慘叫一聲,坐倒在地,手中青瓷碗落在地上,薑湯灑的到處都是。


    木盒之中,赫然是一張美人皮,眉目如畫,含笑如生。


    “你,你想幹什麽?”趙環環駭然的看著荼蘼,仿佛她下一刻便會化為擇人而噬的妖怪。


    “不是我想幹什麽,而是你想幹什麽。”荼蘼跪坐在木盒後,微笑著看她,梨渦淺淺,甚為可愛,“重新介紹一下,小女子荼蘼,隱世世家人皮易容師傳人,女子所通之道一竅不通,唯有一技壓身,是為人皮易容。”


    ---題外話---嘿嘿,上一章少了一千字,補上來~~遁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非卿不娶,腹黑公子追妻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贈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贈麗並收藏非卿不娶,腹黑公子追妻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