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早就忘記了,早就不記得自己過過的上一個生日是在多少年以前了。可寒子夜他竟然為她記著?


    她一臉的詫異,望著麵前的男人,這個男人啊,他的臉上從來都隻寫著兩個字——自信。


    這個時候,如此一位帥氣多金的男人站在一個女子麵前,手中拎著一隻價值連城的鑰匙,將這個城市最昂貴的一片土地裝潢成畫室送給她作為生日禮物,一般女子會怎樣回答?


    真不是寒子夜自戀,就算是石頭做的心,麵對如此的盛情恐怕也會有些許的動容吧。


    看著荊沙棘臉上那複雜的表情,寒子夜的心中真是無比愉悅,他等待著這個女人從身到心,徹底臣服於他,等著看到她因感動而落下吝嗇的眼淚,他看到她小小的紅唇微微開啟,然後,寒子夜就聽到——


    “你手裏怎麽會有我這麽多畫?”


    ……


    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誰能讓一貫處變不驚的寒子夜先生在一瞬間潰不成軍,據說,那個人的名字叫做“荊沙棘”。


    寒子夜臉上的泰然才維持了多麽一會兒呀!然後,就在荊沙棘提出了這樣問題的那一刻便崩潰瓦解了。


    “寒子夜,這裏有我從出道開始到現在的所有畫,你是怎麽全部得到的!”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起了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見麵,“……那時候你也說想要我的畫……你早就知道我嗎?一直在收集我的畫嗎?”


    如果說,在麵對荊沙棘時還有什麽是真正能激怒這個男人的,那麽它一定就是那個絕對不能提起的“四年前”以及有關於四年前的一切。


    所以,當荊沙棘竟在得知自己剛剛擁有了一間神級畫室之後問出了這麽一個與感恩毫不相關的敏感話題時,寒子夜有些生氣了。


    她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觸犯了她和寒子夜之間那唯一的雷區,因為追溯收集這些畫的原因,很簡單,依舊是因為那個不能被提起的“四年前”。


    四年前,在寒子夜得知父親不堪外界輿論而選擇在獄中終結自己生命的那一天,他崩潰了。有很長一段時間,寒子夜像瘋了一樣地四處尋找那個作偽證的女人,連夢中都會夢到自己將那女人千刀萬剮的樣子,除此之外,他餘下的時間就隻是將自己鎖在父親的房間裏,將父親生前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懷念,然後,就是在父親收藏的一幅名畫下麵,他第一次看到那個署名為“人魚小姐”的油畫作品。畫的名字叫《遠山(之五)》,畫中是兩個剪影,朝著青山行進,是一個父親,卻是一個半透明的背影,牽引著一個胖胖的女孩的手。當時,看著那幅畫他整個人都震驚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酸澀,卻是自父親離世以來讓他第一次感受到心底久違的暖流……


    就是從那一天起吧,他便愛上了這個名為“人魚小姐”的畫,有時,端詳著她的畫,他常會禁不住好奇,能描繪出如此斑斕色彩的會是怎樣一個女子?尋找她的畫,收藏她的畫,那恐怕是寒子夜那段灰暗人生中唯一一根能夠救贖他的稻草。


    是啊,那個時候的他……是愛上這個“人魚小姐”了,那時,寒子夜就對自己說,他要找到她!他,要見她一麵!


    可……當他真的找到了救贖了他的“人魚小姐”時,上天仿佛是對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為什麽,救贖了他的人竟是那害死了父親的女人!


    “喂,……寒子夜……”荊沙棘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聲。他緩緩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看著麵前這個女人的模樣。難怪梁辰說他瘋了。他想,他一定是瘋了!他甚至不知道究竟該拿這個女人如何是好,所以就隻能這麽一麵把這害死父親的女人推進黑暗深淵,一麵又矛盾地想要保護那個曾救贖了他靈魂的“人魚小姐”……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眼裏包含了多麽複雜的感情,一眼望到荊沙棘的心裏麵,又給了她多麽大的震撼。


    她有些無措,想了想,然後默默地走到他麵前。


    “寒子夜……我們之間究竟還要再這樣繼續下去多久?”


    她的話剛一說出口,寒子夜的眼中便迅速被一抹暗色包裹起來。她明白,寒子夜不高興了,但話已至此她也不想再給自己留後路了,於是,她便鼓起勇氣又走上前一步一股腦將自己的話倒了出來:“寒子夜,我們不該有什麽深仇大恨的,我也不想知道你為什麽恨我了,如果你是真心想要送我生日禮物,那就讓我離開吧,行嗎?”


    眸光驀地涼了下去。荊沙棘的心裏有一個聲音剛一發出警報,麵前這個男人便一把拉起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朝後一搡。後背重重地撞到了一堆畫架,撞得她那麽疼,她卻根本就不敢出聲音,看著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隻能瑟縮著小心朝後退去。


    寒子夜緩緩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他離她那麽近,以致她將他眼中的狠絕看得那樣透徹:“不想知道為什麽恨你?就這麽想走?你以為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就能把過去一筆勾銷了!”


    “寒子夜……”


    “問我為什麽有你這麽多畫是嗎!我告訴你為什麽!荊沙棘,你給我聽清楚,從今往後,你但凡敢動一次逃跑的念頭,我一定會一把火燒掉你的、還有你父親的所有心血!”


    身子驀地僵住,她怔鄂地看著麵前這個男人,如同在看一個嗜血的魔鬼。


    寒子夜終於鬆開了她的下巴,背過身去看著滿牆的油畫:“你以為你是什麽?荊沙棘,你不會覺得我做這一切是因為對你有好感吧?”他冷笑一聲,聲音都變得陰沉了,“給我記好了,從今往後,無論我說什麽,無論我做什麽,千萬不要愛上我。會沒命。”


    她望著眼前的這個背影,這個男人的影子剛好投在她的眼睛裏,黑暗卻又強大得令人透不過氣。她就這麽怔怔地盯著他看,趁他沒有回身,抹掉了眼裏含著的淚水,站起身來,她本想去質問,但發現自己的聲音卻是顫抖的:“寒子夜……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他冷冷一笑,徐徐轉回身來,挑起一邊的唇角邪惡地一笑:“想幹什麽?荊沙棘,二十多年的人生,沒有什麽是我想得卻得不到的。就算是單純為了讓你臣服,像你這樣倔強的女人,我絕對要得到你胸膛裏那顆冰冷徹骨的心!”他慢慢走到她跟前,一字一句地告訴她,“我,要你的心,就算它以前不會跳動,從遇到我的那一刻起,我也一定要讓你胸膛裏那顆冰冷的心跳動起來!隻為我一個人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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