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詩暗自斟酌了片刻後道:“先說不好不壞的吧,也好讓我試試水溫。”


    周颺淺淺一笑,“你先吃,不是沒吃晚膳麽?吃完咱們再說。”


    陸黎詩挑了挑眉,“喲,您這眼線安插的好呀,還真是事無巨細都一一向您稟報呢,說,是司徒還是阿忠?改明個我定將他二人全都趕出這宅子!”


    周颺輕捏了下她光潔的臉蛋,“這次你真怪錯人了,剛剛不是你讓我去給你倒茶的麽,我去到灶間,正巧瞧見信兒在給你做糕點,細問之後才得知你沒進食,於此,就順道給你拿來了。”


    陸黎詩撇了撇嘴,“你又沒出聲,我哪知道是你呀,對了,你今晚要在這裏留宿嗎?”


    周颺搖了搖頭,“不了,過幾天就要回京了,要處理的事情較多,和你說會話就得回去了。”


    陸黎詩知道他忙,不想多耽誤他的時間,就立刻拿起兩塊糕點,且將其中一塊遞給了他,“雖比不得你王府的糕點精致,不過你也湊合吃點吧。”


    周颺望了望遞過來的糕點,又望了望她,勾了勾嘴角,直到她將自己的那塊咬了一半後才撐著桌子探過身去,“我比較想吃你……手上的這塊。”


    陸黎詩在聽到前半句時就感覺到心跳得很快,再瞧他含著她的手指將她吃過的那半塊糕點吃進嘴裏後,全身就像是過了電流般酥酥麻麻的,特別是他看自己的那眼神,更是弄得她骨頭都快化掉了。


    “你你你……愛吃就都給你吃,我不吃了!”似無法承受那道目光,陸黎詩略顯慌張的將整個盤子都推到了他麵前。


    這男人,沒事亂放什麽電眼?不知道這樣會讓人吃不消麽?好吧,放就放了,他一會不占她便宜就不舒服嗎?


    周颺笑著接過盤子,但同時按住了她拖盤子的那隻手,“作為禮尚往來呢,剛剛你喂了我,這次換我來喂你如何?”


    聽到這話,陸黎詩下意識的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又擔心東西撒了難收拾,抽了兩下沒抽出就放棄了,繼而無奈道:“說話就說話,敢不敢先放手?”


    周颺耍無賴道:“你讓我喂你,我就放手。”


    “得得,您高興如何就如何。”比臉皮厚比不過人家,陸黎詩唯有認命。當然,她心底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一張嘴,又一閉眼,總之不看就行。


    誰想這個舉動正中周颺的下懷。


    當陸黎詩的牙齒碰到周颺送過來的糕點,她合齒一咬,嘴唇順勢合起,突然感覺到嘴唇碰到了什麽東西,正奇怪,後又發現有一股熱氣拂向自己的鼻頭,隱隱意識到什麽,猛的一睜眼,果然就看到了周颺那張近距離的臉部特寫。


    陸黎詩條件反射的往後一退,也虧得周颺眼疾手快的護著了她,不然以她那架勢,要撞到椅背鐵定會撞出個大包出來。


    周颺覺著她這模樣有趣極了,但也知道她臉皮薄,隻能忍笑道:“小心些,都這麽大人了,怎麽還這麽毛毛躁躁的?”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讓她窘得不行,後來想著反正任何丟臉的事都在他麵前做過了,便破罐子破摔道:“想笑就笑,也不怕給憋出內傷來!”


    敢情這古代就有了用嘴喂食這等完全超脫人體工程學,以及跳躍腦部合理思維邏輯的無恥行徑?唔,亦或者……這男人也是穿越過來的?


    念及此,陸黎詩又試探性的問了句:“現在幾點了?”


    周颺微微一愣,“你說什麽?什麽……幾點了,是何意?”


    陸黎詩扯了扯嘴角,“沒什麽,我是想說現在不早了,你趕緊說正事吧,說完趕緊回去歇息。”


    她就個白癡,如果真的這麽容易穿越,現代也不會那麽流行穿越小說了不是?


    周颺打量了她一會才道:“你還吃嗎?”


    陸黎詩搖了搖頭,“不吃了,夜裏吃多了會消化不良的,你等會,我去給你搬把椅子過來。”


    他這麽坐著不難受麽?她看著都難受的緊。


    結果等陸黎詩剛剛站起身,周颺迅速繞到書桌後,再把她之前坐著的那張椅子往自己這邊輕輕一拉,他就勢坐下,而後長臂又一勾,就又將陸黎詩給勾到了他的腿上。


    陸黎詩無語望天,沉了好一會氣才皮笑肉不笑道:“您這會是又覺著冷了是麽?”


    這男人,還真是抱她抱上癮了是吧?無恥!


    周颺笑,“非也,我是怕你坐這麽硬的椅子會不舒服,好心充當蒲團而已,你千萬別想那些又的沒的。”


    陸黎詩這次連話都懶得接了,就那麽看著他,那表情明顯是在示意他趕緊說完滾蛋。


    好吧,他贏了,真的贏了,鼓掌!


    周颺抱著她調整了一下坐姿才說道:“我來你書房之前先去找了趟長卿,目的是讓他看看從子喆的侍女身上搜到的東西是否就是我們要找的毒藥,結果等他看完後就說這並非是什麽厲害的秘製毒藥,而是最為常見的中草藥。”


    陸黎詩微微皺眉,“那為什麽長卿說一個類似的病患沒辦法活過二十年,還說什麽平大夫曾告訴他這種毒無藥可解,難道是他瞧錯了?或者太子爺和那位病患並非是同樣的情況?”


    周颺沉默了片刻後道:“大名鼎鼎的‘鬼手公子’又豈會瞧錯?實不相瞞,子喆幼時被喂養的很好,體型就比同樣年齡段的孩童要豐盈許多,可能是因為肥胖,又不愛動的緣由就使得他幾次出現呼吸停滯的情況,再經由太醫的診斷,說他得了哮喘,於此,太醫就給他開了治哮喘,以及消脂通便的藥方,然正所謂是藥三分毒,而下毒者又別有用心的利用藥物相生相克的原理來對付子喆,所以一般人根本查不出其中的門道來。”


    陸黎詩緊了緊眉頭,“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吧?我記得長卿說太子爺這毒中了九年,也就是說再給太子爺治哮喘的時候就同步開始了,可哪有前後拿捏得那麽天衣無縫的事?”


    周颺略帶疲憊的笑了笑,“你真的很聰慧,其實與其說太過巧合,不如說讓子喆發胖就是下毒者計劃的一部分,再加上太醫的診斷結果……說到這個,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雖然太醫都是經過嚴格篩選後才能進入太醫院的,可皇宮是什麽樣的一個地方?是說錯一句話,或者辦錯一件事就會身首異處的地方,特別是那些資曆久的老太醫,更是惜命的緊,他們給皇帝、嬪妃們看診的時候,從來都是含糊其辭,隻有等幾位太醫相繼看過後再一道商量才能得出眾口一致的結果,所以隻要有一個太醫先提出自己的觀點,其他人自然附和。”


    聽完這番話,陸黎詩唏噓不已,想了會便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太醫和那真正想要毒害太子爺的人是一夥的?還有,你說的什麽藥物相生相克是怎麽回事,其後果會是什麽?真的活不過二十年?”


    周颺撥了撥散落在她脖子上的秀發,猶豫了片刻才道:“目前我沒辦法去查那太醫,隻能說我不排除有這個可能,至於你問後果會如何,聽長卿話裏的意思,他現在也沒辦法確定子喆和‘三不怪醫’曾遇到的那位病患究竟是不是同一種情況,不過他倒是又說若長期服用下去,雖不至於馬上就死,但會出現另外一種結果,而那種結果確實無藥可救。當然,一旦加重了藥量,就有可能隨時斃命。”


    陸黎詩立刻接口道:“那另外一種結果到底是什麽呀?又為什麽加重會隨時斃命?”


    周颺知道她會打破沙鍋問到底,他本也不打算瞞她,但還是暗自斟酌了下適當的詞匯後道:“我先回答你後一個問題,人身體的好壞取決於五髒六腑,其中心肺是尤為重要的,這心肺一旦出現了問題就很麻煩,我剛剛也和你說過了,子喆是治哮喘的藥和消脂通便的藥一起用的,而有兩味藥若分開用都沒什麽問題,可一起用就會對心肺造成一定的負擔,長此下去,他的心肺怕是會完全衰竭,也因為他吃這藥吃了太多年,已經對身體造成了損傷,若加重劑量,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絕對承受不起。”


    陸黎詩聞言下意識的否定道:“這不可能,就按你說的,太醫都是老滑頭,可畢竟他們都深知藥理、醫理之道啊,有兩位藥不能一起用,難道就沒一個人發現?就這般齷蹉不堪?”


    周颺淺淺一笑,“這便是那下毒者的陰毒之處,那人用的劑量非常的小,小到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於此,太醫們並沒有提出異議,然又回到是藥三分毒那句話,長期服用還是會有影響不是?”


    見陸黎詩張開嘴想說些什麽,周颺又接口道:“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麽子喆要服用那麽長時間的藥,對此我隻能說他身邊那個侍女手段確實了得,且不說她可能會以擔心子喆舊病複發為由勸他繼續服藥,要知道京城中為了保持體形,長期服藥的王孫公子、名門小姐都不在少數,早已不是秘聞,更何況子喆還是當朝太子呢?”


    聽到這話,陸黎詩望了他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也是等消化了才再次開口:“好,這個就不糾結了,你說的另一個結果是什麽?既然被發現了,長卿能不能治好他?對了,長卿現在在幹嘛?”


    其實她很想吐槽一個小破孩減什麽肥啊,不過話到嘴邊還是給壓了回去,哎,那話是怎麽說來著?愛美是要付出代價的?哎,小正太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看來這太子真不是誰都能當的啊!


    見躲不掉,周颺便假咳一聲道:“長卿不是說要給子喆寫一個調理的方子麽,我想他現在正在翻醫書寫方子。回到正題,長卿說,也就是我剛剛說道的那兩味藥中的一味久服會讓男子……無法生育子嗣,唔,我雖是第一次聽聞無法孕育後代的問題也有可能是出在男人的身上,但我相信長卿不會無中生有,更不會危言聳聽,所以這個結果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比死更為嚴重,原因我想我不用明說你也能明白,當然,也好在被你和長卿發現了,長卿說他有辦法,可是會很麻煩,必須花一年到一年半的時間來調理。”


    陸黎詩點了點頭,“有辦法就行,那就讓太子爺盡早回來這裏吧,不過他來要住哪裏?要住這裏我不好對外人說他的身份,可要住王府的話,長卿又不方便每天往返。”


    她又怎麽會不明白?試想一個國家的君主沒有子嗣那還能叫君主嗎?三五年沒有沒關係,不說遠的,就說到七八年再沒有,朝廷必將大亂。嘖嘖,那下毒之人真是,要麽死,要麽生不如死,其用心何其毒也!


    周颺輕點了下她的鼻頭,“這個你不用擔心,過兩個月我會讓人以你阿爹的名義在萬榮居旁邊建一個宅子,而兩個宅子之間會修一條互通的過道,也便與你們左右走動。”


    陸黎詩聞言挑了挑眉,“以我阿爹的名義?那由誰出銀子?”


    周颺笑,“你個小守財奴,放心,銀子自然是由我出,就當做你肯讓‘鬼手公子’替子喆解毒的定金了,如何,接下來想聽好事還是壞事?”


    對於這個稱呼,陸黎詩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想了想便道:“先說壞事吧!”


    唔,以小正太的事來說,確實不算好事也不算好事,反正能治好就不打緊,不過由此也能瞧出他的尺度,借著替長卿掙了座宅子的高興心情,她不想再高興一下就跌落穀底,於是就決定不高興一下再繼續高興,不然晚上肯定睡不好覺。


    周颺完全不意外她會先聽壞事,隻是開口之前分別握住了她的兩隻手,“壞事是我的人打探出究竟是誰策劃了下午的那場鬧劇。”


    果然,陸黎詩一聽這話就不自覺的正襟危坐了起來,“是誰?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和你三弟脫不了幹係,但我到現在還想不出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周颺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放鬆下來,而後道:“你猜得不錯,至於目的則是為了幫袁澤玉娶你過門。”


    陸黎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麽話?這兩者間有必然的聯係麽?”


    周颺看了她一眼才答道:“說到這事,其實起因是源於你昨天對袁澤玉破口大罵這個點,之後袁澤玉去找我三弟,我三弟見他心情不好,就問道了這事,再等他說完我三弟就說這事他替他解決,於此,下午的那場鬧劇就是我三弟的解決之道。”


    “所以說這事還和袁澤玉有關?”聽著他的話,陸黎詩前後想了想就什麽都明白了,氣得她作勢就要站起來,也好在周颺有先見之明,不等她腳踩到地就把她的腿給抬了起來,讓她無法施力。


    周颺給她順了順長發,“按理說我絕不會幫和我搶女人的男人說話,但我還是得實話實說,據我的人打探到的消息,袁澤玉事後和我三弟吵了一場,如此,我認為他其實並不知情。”


    陸黎詩聞言冷哼一聲,“不知情?你也別說我把他想得太不堪,你能肯定他不知情?說不定他就是借著你三弟的手來對我,或者對我的家人做些什麽,事後再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這種事他做得太多了!再則道,換做是你,我和你吵完架之後,你會到處去和人說麽?不會吧?他到底算個什麽男人?好,咱們退一萬步說,就算會找人傾訴,那當你三弟說這事他替他做主的時候,他為什麽不像個男人一樣說‘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別管’?哼,既然這事是他告訴你三弟的,那他就別想把自己給撇幹淨!”


    當她從鶯鶯那裏知道他倆出現過後就有了預感,而後又得到了司徒的證實,說他們站的地方確實能將魚塘和那顆大樹的周圍看清楚,由此她就確定這事肯定是他倆誰幹的,不然憑借周璟那愛“湊熱鬧”的性子,連小正太都給驚動了,他就更沒道理不過來了,明顯就是知道些什麽,或者顧慮些什麽才沒過去。


    這倆男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渣,袁澤玉想借周璟的手給她一個下馬威,而周璟則是以此證明他對袁澤玉的重視,至於他阿爹,出沒出事又有誰在乎?她看他們是巴不得她阿爹出事吧,這家裏一沒了做主的男人,什麽事不都由著他們說了算?哼,想得倒是美!


    周颺摟摟又抱抱,安慰了她好一會才又說道:“我瞧你,我就是知道你會這樣才幫他說了那麽一句,你放心,不管他們對你做了什麽,我定會百倍千倍的還給他們,現在和你說好事,可要聽?”


    陸黎詩煩躁得不行,但也知道這是他沒關係,她沒理由對他發火,便強壓住自己的情緒道:“你說。”


    周颺輕啄了她一口後道:“你們回家之前,你義父不是替你攬下了這事,子喆也表明要追究那些個公子小姐們的父親的責任麽?嗬,要真說起來,我也不知該說你歪打正著好,還是該說你運氣太好。”


    陸黎詩皺了皺眉,“此話怎麽講?”


    周颺笑,“先說你義父那邊,他把人帶走後就找人將他們所有人都分開來問話,根本不給他們攢供的時間,一番拷問下來,就算開始有一致的說辭,也經不住反複詢問不是?再加上幾句恐嚇的話,如此也就露出了馬腳,到最後也不得不坦白是他們看不過你當了斡亦剌的公主,正巧看到一個,咳,癡傻之人,也是在幾句對話後得知他是你阿爹,於此就起了想找他出氣的心思。”


    說到這裏,周颺停下來給她倒了杯茶後又繼續說道:“在同一時刻呢,子喆和我在另一個地方責問他們的父親,當時他們還口口聲聲說這是一場誤會,他們的孩子絕不可能做這種事,可等你義父拿著按了手印的證詞過來,且將證詞那麽一摔,繼而又不置一詞的坐在椅子上,再等那些官員撿起證詞一張張的看完,就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吭聲了。”


    這話讓陸黎詩心情順暢了不少,突然想到什麽就又問道:“那後來怎麽樣了?還有你說的什麽我運氣太好是何解?”


    倒不是她幸災樂禍,說到底隻能說他們咎由自取,活該做了周璟的出頭鳥不說,還倒黴的被義父給撞了個正著,那她還能說什麽?


    周颺又笑,“後來見你義父和子喆皆是一副不輕饒的態度,那些官員們,舍得兒女的就將兒女充軍,或者除族,不舍得的就當場脫掉了烏紗辭官,還願意交出所有的家產填充國庫,至於我說你運氣好,是因為那些個官員,不管是從二品,正三品,還是從三品,偏巧都是我三弟的人,而且他們還是我大哥一直想除掉卻沒有合適理由的毒瘤,所以我敢保證,等我從京城回來,一定會給你帶回我大哥的‘厚禮’!”


    這話一出,陸黎詩不禁冷笑道:“如此說來,你三弟這次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咯?哎呀,你說他會不會一氣之下殺了我泄憤?”


    她就說嘛,不管她怎麽不遭人待見,好歹是義父大庭廣眾之下認的公主,怎麽會有人敢明目張膽的針對她?肯定是有誰在旁邊扇陰風點鬼火了,原來都是周璟的自己人哪,哈,真是報應不爽!


    周颺笑著搖了搖頭,“傻丫頭,你忘記自己現在是何身份了麽?我三弟這點眼識還是有的,不然他也不會借著別人的手做這些不是麽?就算他真惡向膽邊生了,且不說我不會讓你出事,在我來這之前,你義父還放話說要留一縱斡亦剌武士在這裏保護你,好讓中原人都明白你是容不得別人欺負的。”


    陸黎詩輕笑出聲,“我這裏是做生意的地方,讓一群武士守在這裏還有客人敢來麽?改明個得回了義父去。還有啊,雖然這事已經告一段落了,但對你三弟和袁澤玉,我絕不會就這麽算了。”


    周颺聞言深看了她一眼,繼而笑道:“聽司徒說了,他說你要用自己的方式毀了我三弟,唔,我倒是不介意,不過我很想問一下,陸女俠準備以何種方式對付他呢?”


    陸黎詩揚了揚下巴,“本女俠腹中自有乾坤,閣下無需多問,屆時一看便知。”


    周璟幾次三番想置她於死地,她若還能既往不咎就枉她白穿越了這麽一朝了!


    怎麽對付?他不是想暗中勾結官員扶持自己的勢力麽,社交需要什麽?是銀子!培養勢力又需要什麽?答案還是銀子!沒錯,既然不給她活路,那麽她就用銀子堵死他的生路!


    之後,兩人又小小的纏綿了一番,周颺就回山莊去了,當然,回去之前特意送陸黎詩回了她的閨房,且安置她睡下後才離開。


    隔天正午,因著不用去山莊,又因著這一屋子的傷員,陸黎詩頭天晚上有示意大家睡到自然醒就好,所以除了司徒和阿忠要起來練功外,大家都睡到近中午才起來。


    吃完午膳,陸黎詩發現他們走路的時候揚起了不少灰塵,想了想,確實是有好長時間沒有做大掃除了,可剛想動員大家一起做下衛生,又意識到自己傷了腳,司徒傷了手,吳長卿要照顧陸逸卓,李易又不在,能幹活的就隻剩信兒和阿忠了,這偌大的宅子,隻讓那兩個來掃肯定得累趴下不可。


    念及此,她就默默的移到了書房,又默默的端了盆水,繼而開始默默的打掃起書房來,反正自己能做就盡量不驚動他們,然才剛剛擦完一張桌子就聽信兒說陳家嬸子她們來了,雖不知人家的來意,但她還是暫時放下抹布和阿忠一起去了前院。


    來到前院,看到不僅是嬸子們,連孩子們都來了,這仗勢搞得陸黎詩以為出什麽大事了,便撐著拐杖快步移了過去,“嬸子們,您們這會來可是出了什麽要緊的事麽?”


    陳家嬸子笑著迎上前道:“小姐莫驚,俺們是沒瞧見您家馬車出門,就想著是不是出啥事了,結果俺家男人送貨回來說是因陸老爺傷著了才沒去山莊,於是俺就和其他嬸子們商量著來瞧瞧陸老爺,後來又聽葉家嬸子的男人說司徒公子和阿忠公子也傷著了,所以俺們就想來瞧陸老爺的同時順便幫忙掃掃塵啥的。”


    一聽這話,陸黎詩心裏不由暖暖的,“哎喲,嬸子們可別這樣,平日裏沒少受您們照顧,來做客就好,再勞您們幫忙作這作那,怕是連老天都沒辦法原諒我了。”


    這是她的心裏話,鄰裏間本就不存在什麽大秘密,她自然不怪她們打聽她家的事,相反,她們能想到她,她就很感激了。


    葉家嬸子也牽著孩子走了過來,“小姐您千萬別說這些見外的話,您不知道,因著您的山莊,俺們這幾家的生禽糧食酒才有了穩定的銷路不說,連帶著挨著的幾家地也跟著沾了光,大家都說是您和陸老爺讓俺們過上了好日子,俺們一直也沒啥能回報給您的,您就讓俺們幫忙做點小事吧,不然俺們實在過意不去啊!”


    桂家嬸子也說道:“可不是,您瞧,孩子們一聽見俺們要過來幫忙,她們就都吵著要過來呢,她們是山莊的人,讓她們給東家做點事不為過吧?”


    陸黎詩瞧見孩子們頻頻點頭,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麽,“既如此,我若再推脫就真是見外了,信兒,你趕緊去庫房取些笤帚盆子什麽的,就讓嬸子和孩子們幫忙把中院灑掃一下就行,但你和阿忠多做一些,可別讓嬸子和孩子們累著了。”


    “誒,知道了!”信兒應了聲就快步跑去了庫房。


    見主人家答應了,眾嬸子們就笑著牽著各自的孩子一道進中院幫忙打掃去了。


    其間,陸黎詩每每想幫著做點什麽都無一例外的被“趕”走,無法,她隻能去灶房給大家夥作些糕點,以表謝意,而等她做好出來,竟看到大家已經開始幫忙清洗前院的假山了,對此,陸黎詩自是滿滿的感激。


    而就在這時,司徒拿著一張請柬移到了陸黎詩身邊,“小姐,袁澤玉袁大人派人送了張帖子過來,而那人正候在門外等您的答複。”


    陸黎詩聞言看了他一眼,繼而當著他的麵將請柬給打開來,也是等看完之後才說道:“去和那人說我答應他家主子的邀約,不過我現在走不開,隻能晚一個時辰再去赴約。”


    “是。”司徒回看了他一眼就出去回話去了。


    望著司徒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陸黎詩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


    嗬,她不去找他,他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有膽識,也夠厚顏無恥!哼,她倒要看看他打算如何繼續秀他的下限,當然,也順便探一探她之前在他身上埋下的那枚“棋子”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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