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朝眾人都散去,艾金和天塵剛離開宣政殿就看到太後身邊的嬤嬤在大殿門口站著往裏麵張望。看到兩人出來,走上前來行了個禮道。


    “王爺,王妃。太後讓你們下了朝,去她那一趟。”


    這個嬤嬤就是從年輕時一直伺候太後的桂嬤嬤,艾金對著她微微一笑道:“好,有勞桂嬤嬤了。”


    天塵牽起艾金的手,跟著桂嬤嬤去了太後那裏。暖閣內,燃著薰衣草香料。剛踏進暖閣,就聽到太後開懷的笑聲和小熙兒稚嫩的聲音。


    “幹爹,幹娘。”小小的人坐在軟榻上,給太後垂著腿。看到艾金和天塵走進來,從床榻上蹦了下來。就要往艾金的懷裏撲,剛要到艾金的懷裏立刻停了下來。


    艾金張開手臂做好抱住像自己飛奔而來的小人,見他突然咋愛自己麵前就停了下來。微微一愣,眼中帶著疑惑的看向自己麵前的小人。


    小人兒伸出手,摸了摸艾金微微凸起的肚子。揚起臉露出燦爛的笑,開口道:“幹娘這裏有小熙兒的弟弟,小熙兒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讓幹娘抱抱了。”


    艾金聽到小熙兒的話,心裏一陣感動。這個孩子,真是懂事。蹲下身子,抬手摸摸小熙兒的頭。


    “小熙兒真是一個乖孩子,這些日子有沒有想幹娘。”


    “想啊,小熙兒每天都有在想幹娘。”


    艾金站起身,拉著小熙兒往太後身邊走去。到了太後身邊,剛給行禮就被太後一把扶住。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上下的仔細打量著她,好一會後滿意的點點頭。


    “麵色紅潤,整個人也很有精神。”


    “是啊,我現在每天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天塵什麽都不讓我做,看把我養的白白胖胖的,皇奶奶放心吧。”


    艾金知道太後還在擔心自己像剛懷孕時,吐的那樣厲害。她就剛開始吐的厲害,過了那段時間後她就一次都沒有吐過。就像懷孕一樣,隻是嗜睡的症狀還在。


    太後點點頭,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天塵。招招手讓他過來,眼中帶著慈愛的笑道:“塵兒,過來坐這裏。”拍了拍自己另一邊的位置,讓天塵坐下。


    天塵走到太後身邊坐下,看了一眼太後另一邊的艾金。臉色是不錯,比他剛醒時看到的好多了。太後遞了一個眼色給桂嬤嬤,桂嬤嬤立刻走到小熙兒身邊臉上露出慈愛的笑道。


    “小世子,太後有事情和王爺王妃談。桂嬤嬤帶你去禦花園玩,好不好?”


    小熙兒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艾金,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任由桂嬤嬤帶著他離開太後的寢宮去了禦花園。


    桂嬤嬤和小熙兒離開後,暖閣裏隻剩下了三人。太後看了眼兩人,歎了一口氣道。


    “昨天的事我都聽說了,今天那個禦史告到了皇上那裏。那個郝禦史是個心胸狹窄之人,你們這樣對他的兒子。他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皇奶奶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艾金給太後揉著肩膀,她知道太後是擔心她現在有身孕那些人暗中做些什麽事來。


    “但願不會吧。”太後眼中有著擔憂,她在這皇宮中生活多年。後宮和前朝的事情看了不少,心裏透明白。隻是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希望那個郝禦史隻是個有心無膽之人才好。


    郝禦史帶著昏迷的小兒子回到府裏,臉上陰雲密布。回到書房將書房裏心愛的古董全部給砸了,下人們都不敢進去。怕撞到槍口上,現在小少爺在房間裏昏迷不醒,老爺又在書房裏砸東西。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讓老爺這樣的生氣。


    整個禦史府裏陷入一片低氣壓中,大概是摔夠了。書房裏砸東西的聲音停止,房間的門被打開。禦史大人從房間中走了出來,目光陰冷的看了一眼等在外麵的管家。


    “去找人,將裏麵收拾一下。”


    說完就往小少爺郝佘的房間走去,從皇宮中跟回來的太醫都已經回去了。開了一些藥,讓再家養養就好了。那明顯敷衍的態度,讓禦史心裏對皇上天蒲遠更加的不滿。


    看著還在昏迷的小兒子,眼中劃過一道堅決。轉身離開了房間,這是書房已經收拾好了。管家從書房了走了出來,見到禦史立刻走了過來恭敬的道。


    “老爺,書房已經收拾好了。”


    禦史一直陰沉著臉,點點頭隨後吩咐道:“準備馬車,我要出府一趟。”


    “是,老爺。”管家點點頭,轉身離開準備馬車去了。


    丞相朱偷回到府裏,就去了書房。臉上的神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但又和平時有些不一樣。管家跟在身後,沒有開口。他等著丞相先開口,進了書房朱偷走到書桌前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吩咐下去,若一會禦史大人來不用通報直接帶他到書房來就行。”


    “是,老爺。”管家得了命令,轉身就離開了書房。從書房出去,穿過長廊很快就到了丞相府的前院。管家剛要跟守在門口的侍衛說丞相吩咐的事,就見一輛馬車停在了丞相府的大門口。


    一看從馬車上下來的人,正是丞相說的禦史大人。管家立刻迎了上去,臉上帶著恭敬的笑說道。


    “禦史大人,請裏麵請。我家丞相大人,已經在書房裏等著你了。”


    禦史大人點點頭,心裏疑惑丞相是如何知道自己回來找他的。但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頓,跟著管家往丞相府的書房走去。沒一會的功夫,就到了書房。


    “你下去吧。”


    丞相朱偷屏退了管家,書房裏隻剩下了兩人。朱偷站起身,親自倒了一杯茶遞給郝禦史。臉上掛起笑道。


    “來,郝禦史喝杯茶。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你很生氣,消消氣。”


    “這怎麽能讓丞相大人為我倒茶。”郝禦史接過茶,臉上帶著歉然道。


    “你我就不必說這些客套話了,如今你也看到皇上對塵王的維護了。這件事明明就是那個塵王妃不對,她將您的小公子打成那樣皇上還…。”丞相大人臉上露出歎息的表情,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但郝禦史自然明白,丞相大人後麵的話。


    “誰讓我們是為人臣子的人,皇上說什麽我們都要聽。”郝禦史心裏一陣氣悶,聽到丞相的話忍不住抱怨起來。


    “唉,這一切還不都是那個塵王妃的錯。仗著太後喜歡她,就開始無法無天了。你看她剛剛在大殿上的話,太囂張狂妄了。”丞相大人也露出氣氛的表情,將所有的錯都推到了艾金的身上。在他心裏,這所有的事情都是艾金所謂。


    艾金沒有出現之前,根本就沒有這麽多事。都是那個女人,想要除掉天塵就必須先將這個女人除去。朱偷的眼中出現一抹狠辣,這個女人留不得。但她現在正受太後和皇上的寵愛,他不能親自動手。隻能借刀殺人,而這個人就是禦史郝建。


    “對,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的錯。若不是她,我的佘兒也不會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那個手段狠毒的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郝建的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他現在的心裏已經將艾金千刀萬剮了。


    “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可以這麽說。在別人那裏你就不能亂說了,小心你的項上人頭。”朱偷臉色一變,好心提醒道。


    “丞相大人,這仇不報我這口氣咽不下去。”郝建越想心裏越氣,就好像有一根刺刺在他的心口。一陣一陣的疼,讓他不得安生。


    “唉,現在塵王妃有孕在身。是一點差錯都不能出的,你看皇上即使懲罰她也隻讓她禁足在塵王府中。這孩子可是她和塵王第一個孩子,要是出了什麽事怕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呢。”丞相朱偷端起書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聽到他的話,郝建微微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麽突然就扯到了塵王妃肚子裏的孩子身上。有些茫然的看向正喝著茶的丞相,朱偷見他一臉的茫然開口道。


    “你若是失去了你的小兒子,你會怎樣。”


    聽到朱偷的話,郝建這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心裏思索起他的話,心裏微微一動。有一個邪惡的念頭,在心低滋生。但是要如何做呢,怎樣才能既達到自己的目的又不會被皇上知道。


    “過幾天就是太子的生辰,皇上每年都會大肆慶祝。今年也不會例外,宴會裏人一多了。一個不小心的碰撞,孕婦的身子都是很差的。出了事,誰會知道是誰幹的呢?”


    朱偷微微一笑,低垂下的眼中露出一抹精光。他看的出來,這個郝禦史已經心動了。人心底的邪惡念頭一旦滋生,就會很快的吞噬掉人的理智讓人不能正常思考。會為了到達目的而不擇手段。


    “我知道該如何做了,多謝你了丞相大人。”郝建心裏因為有了主意,心情也好了很多。連忙感謝丞相大人,這次來果真是沒有白來。看來,他的選擇是對的。


    “你和我還客氣什麽。”丞相揚起臉,微微一笑道。


    “那我就不多做停留了,犬子還沒有醒。我心裏不放心,回去看看。”郝建站起身,和丞相道別後就離開了。


    丞相大人望著郝建離開的方向,老眼中露出精光。希望這次可以成功,不過不管成功與否和他都沒有關係。若是成功了,他就除掉了一個心腹大患。若是沒有成功,死的人也不會是他。


    郝建回到禦史府,臉上的陰雲已經沒有了。直接去了郝佘的房間,見他還在昏睡著。心裏的那個念頭就愈發的強烈起來,她不讓他的兒子好過。那他就用她的孩子,來補償他兒子所受的重傷。


    鳳儀殿內,皇後坐在暖閣的床榻上。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和往常的端莊笑容不一樣。這個笑看起來很真實,再過幾日便是太子的生辰了。每個做母親的對於自己的孩子,那都是如同自己的命一樣的珍惜。


    每年太子的生辰,都是由她一手操辦。今年也不例外,皇上早早就過來了。讓她如往年一樣,給太子舉辦一個盛大的生辰宴。這次連太後都會到,她會將這次的生辰宴搞的比往年還要盛大。


    翻看著手中個宮送來的帖子,裏麵有宴會上的食物菜單。還有歌舞的安排,和各個項目的安排。暖閣中站著幾名女官,她們是這次配合皇後的。看到皇後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心裏的不安坎坷算是放了下來。


    “恩,很好。就按這冊子裏的安排來做吧,今年是太後第一次參加錦兒的生辰宴一定要辦好了。不能出現一點差錯,知道嗎?”


    放下手中的冊子,皇後心情很好。說話語氣也柔和了很多,沒有了平日的威嚴。


    “是,皇後娘娘我們一定會盡心辦好這次太子的生辰宴的。”幾名女官一口同聲的答道。


    “好,那你們下去吧。”皇後滿意的點點頭,揮揮手讓她們下去了。等人都下去後,她從床榻上站了起來。走到一旁的一個小櫃子前,打開櫃子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將小盒子放到床榻上的小桌案上,打開箱子。麵裝著的都是小孩子小時候的衣服,皇後拿出那小小的衣衫。眼中帶著一抹溫情,這樣的她看起來是那樣的溫婉嫻雅。全身流露出一種母性的溫柔,讓人看的心裏也跟著溫暖起來。


    福公公站在一邊,心裏有些歎息。其實皇後當年入宮時,也是一個溫婉賢惠的女子。隻是身在這後宮中,為了權利為自己帶上了一個麵具而已。福公公也是一名宮裏的老公公了,跟過的主子也不下其數。


    他是看著皇後如何從一名溫婉嫻雅的女子變得心狠手辣起來,那是一條條人命堆砌起來的。這在後宮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女人,有哪一個手裏沒有沾點人血的。他從來都沒有認為皇後做的那些事情有什麽不對,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盡管皇後對別人心狠手辣,但對於太子那是真心的好。即使是手染鮮血,也都是為了太子日後的路。這就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誰又能說她做的錯了呢。


    皇後手裏捧著一件小小的衣服,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


    “這是錦兒六個月的時候我親手為他縫製的衣服,那個時候的他小小的。現在都已經長的那麽大了,時間真是如流水一般。”


    “皇後娘娘,你對太子真是太好了。連他小時候的衣服,你都留著呢。若是太子知道了,一定會很感動的。”


    福公公站在皇後的身邊,看著一臉柔和笑意的女子說道。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初入皇宮時那個溫柔嫻雅的女子。


    “錦兒好久沒來,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做什麽。這孩子大了,我發現越來越看不懂他了。以前覺得他不懂事,整日的流連在煙花之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變的沉默讓人看不透了。”


    皇後將手裏的小衣服放回盒子裏,微微歎口氣道。對於身邊這個福公公,皇後是絕對的放心。有時候,很多話都會跟福公公說。在這個吃人的後宮,福公公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皇後娘娘不要歎氣,太子變了不再整日的留戀在煙花之地不更好。這說明太子已經長大了,知道該如何做了。”


    福公公連忙開口安慰道,這段時間太子是變了很多。獨自一人去了城外的別院,人變的沉默了很多。


    “我聽說塵王妃將禦史家的小公子給打了,皇上隻是讓她禁足在塵王府。那這次太子的生辰宴要不要她來呢。”


    皇後將箱子放回櫃子裏,隨口問道。


    “丞相大人讓人帶來話,說一定要邀請塵王和塵王妃來。”福公公聽到皇後的話,才想起來丞相大人讓人帶的話。


    “恩,我知道了。走,我們去皇上那裏一趟。”皇後拂去身上的褶皺開口道,這件事還問問皇上比較好。


    說完帶著福公公就去了皇上的寢宮,這個時辰皇上應該在自己的寢宮中呢。剛到皇上寢宮的大門口,就看到嚴佲從裏麵出來。


    “嚴公公,皇上可在裏麵?”皇後攔住嚴冥,開口問道。


    “皇後娘娘,皇上不在寢宮她此時正在太後的寢宮陪太後呢。”嚴佲站住,開口回答皇後的話。


    “你這是要去太後的寢宮?”見嚴佲點頭,又說道:“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找皇上有些事情。”


    嚴佲點點頭,帶著皇後和福公公就去了太後的寢宮。到了太後的寢宮時,皇上和太後正逗著小熙兒玩。整個寢宮裏都充滿了歡聲笑語,皇後眼神微微一閃。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臉上卻端起端莊的笑。


    “臣妾參見皇上,參見母後。”


    “起來吧。”皇上揮揮手,讓皇後起身。眼中帶著疑惑,皇後怎麽會過來。她此時不是應該忙碌太子生辰宴的事情嗎,開口詢問道:“皇後過來,可是有什麽事情?”


    “是這樣的,我聽說皇上將塵王妃禁足在塵王府。那錦兒的生辰宴,是否要她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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