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沒幾步,方見南就聽到耳邊有人說話:“仙子,別去居留山了,您現在應該去長寧城找昆山玉啊!”方見南看向四周,四個家丁在身後七尺處遠遠跟著,她們走的是通往居留山的小路,除了去年遇到的鼇獸,難道還有別的妖獸出沒?


    那聲音又道:“仙子,是我啊,我是地檀精。”


    “啊,是你啊!”方見南差點把那個成精的大番薯給忘了,自從她進了張府,就和那地檀精斷了聯係。怪不得看不見人,想必是地檀精怕嚇到別人,隱了身形。不過這一叫惹來了後麵家丁的注意,方見南咳了咳,裝作自言自語的樣子。


    “我總歸要去家裏看看,哥哥是否回家了,再說,爹爹的死因還是有蹊蹺,一年來我想了很多,靜下心來越想就越是有琢磨不透的地方,我定要回居留山差個清楚!”方見南小聲說道。


    “仙子,您應該盡快集齊四塊昆山玉讓元神歸位啊!”


    “什麽元神歸位?”方見南隻當地檀精在胡說八道,對自己的身世並沒放在心上。


    “您是稗草仙子肉身轉世,現在玄荒大劫將至,白引鳳又元氣大傷,我聽土地說,能否逃過此劫就得看您了!”地檀精很是焦急


    “你說白引鳳怎麽了?”


    “對了您還不知道呢,上次叼金獸出世,都是因為羅星門的人,他們搶走了接骨琴,然後白引鳳去找琴魔,琴毀了還兩敗俱傷……”


    “兩敗俱傷,白引鳳他?”一年來方見南會時不時的想起白引鳳來,他和哥哥都沒有音訊,原來是都去尋找關於父親死亡那件隱秘。


    “他遭遇九指琴魔恰逢渡劫,沒有渡過去差點墮魔,現在被封了靈力,應該是在永安城自己家裏靜養。”地檀精說道。


    想到張暨白對自己多方隱瞞,一年來自己錯過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白引鳳會使靈力她是知道的,能讓白引鳳差點墮魔,羅星門人果然是不簡單,而白引鳳因為她家的事情而被封了靈力,她卻一點都不知道,在張家渾渾噩噩的度日,她覺得虧欠了他許多。


    “白引鳳還受了傷麽?”


    “當時受那些傷,現在都養好了。”聽到這裏,方見南停下了腳步,後麵的幾個家丁也停下來,他們不知道自己家的女主人在那裏嘀嘀咕咕尋思些什麽,也都不太敢問,隻好站在原地不動。


    “你為什麽當時不告訴我呢?”


    “他受傷時候你已經進了張府,張府那裏有上神封印,我這樣的精怪是不能進去的。”


    “張府有上神封印?”


    “是啊,張府那裏好像也有大玄機是我不知道的。對了張暨白手裏還有一塊昆山玉,仙子你快去找張暨白要來。”方見南感到諸多的疑團好似蛛網一般,原本她簡單的生活變得瞬間複雜百倍,一時間頗為頭疼,她從來沒有試過這樣沒有頭緒。


    “你剛剛說的羅星門,怎麽找到他們?”


    “我聽土地公們說,羅星門本是在極北之地,近些年來在永安城常有聚集。可是仙子啊,你應該馬上去找剩下那三塊昆山玉才對啊!”


    “世上昆山玉千千萬萬,我找來幹什麽呢?”方見南這才將昆山玉之事聽了進去,地檀精張口閉口叫自己仙子,原來真的是和白引鳳給自己的昆山玉有淵源。


    “集齊四塊昆山玉,就可以用仙玉原石將它們複原,然後你就能元神歸位,再列入仙班,長生不老啦!”地檀精興奮的說道,隻透過聲音,方見南也能聽出地檀精那向往到極致的歡快之情。


    方見南已經站立許久,此生她自認為活的並不快樂,哥哥還下落不明,父親因羅星門的陰謀而慘死,白引鳳追查羅星門的途中又重傷靜養,於情於理,在這種時候要她去找昆山玉來讓自己飛升成仙她做不到。望著前方愈來愈茂密的林間小道,兩天路程後就能回到自己生活十七年的舊居,可那裏除了憶起傷痛還能給自己帶來什麽呢?


    “仙子……”地檀精又催促道。


    方見南一個轉身,回頭向那已經聚集在一處庇蔭的家丁們說道:


    “我們去永安城!”


    家丁回來報信後張暨白知道自己計劃落空,正在家中氣急敗壞,不過轉念想,若是自己父親也死的不明不白,怕是比方見南還要執拗。


    趕緊將回來報訊的小廝又派去暗中盯著盯著,聽說永安城不甚太平,張暨白又立即修書準備差人送去白家給白引鳳,叮囑他多加照拂。


    卯月見張暨白一應安排周全,一邊磨著墨打趣道:“人家在你身邊時,端著架子矜持的很,現在人不在身邊,果然放心不下了。”


    “既然這個正妻是“白引鳳白公子”為我備下的,現在惹禍的去了他那裏,他怎麽能脫了幹係?”


    “白引鳳白公子”方見南又重複了一遍。眼神盯著張暨白的神態,試探著說:


    “見南每逢提起這位白公子都這樣稱呼他,用見南的話講,白引鳳白公子,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用這樣的詩句形容男子,想必他是俊美至極的。”


    話畢見張暨白寫字的手頓了頓,


    “你說這見南該不會是對那白公子動了心了吧?”卯月試探道


    “若真是那樣,甚好,我正好將這個大麻煩送給那個白引鳳。”張暨白雖然這般說著,不自覺的筆下失誤,落款處寫下“見南”二字。張暨白寫完就洗筆,卯月笑出了聲來,“哎呀呀,有道是係春心情短柳絲長,隔花陰人遠天涯近,張公子呀張公子,想不到……”


    張暨白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卯月玉指一點,張暨白見那二字,窘迫至極,瞬間麵若桃花,“卯月,你幫我手抄一份。然後叫小廝速速送去,莫要遲了。”說罷低頭快步離開書房。


    見張暨白走遠,卯月重新提筆沾墨,邊寫邊笑那笑容如這初春外新發的楊樹芽兒般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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