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起初我沒能理解,稍稍想了一下後,隨即明白了,沈凱和楊賀找到了他們的命根子,也就是得了全屍,不再屍變,而成為了和顏傲晴一樣的死人,顏傲晴生前就很討厭他們,現在又要相逢,難免要抱怨我處理狗屍不當,造成沈凱和楊賀的全屍。


    我連忙帶著歉意又帶著一絲抱怨道:“這事是我沒處理好狗屍,但也要怪你,自己得到了狗屍,為何還要交給我們?自己處理了不就得了?”


    顏傲晴那蒼白的,被水浸泡爛的臉略略抽搐了一下說道:“那樣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去!”


    聽到顏傲晴如此善良的回答,實在不敢相信是出自這麽一具醜陋到不能再醜陋亡魂。這世間,即便有風情萬種之人,豔麗無比之人,光鮮亮麗之人,都能比得上這一具在水中浸泡發爛,渾身惡臭發黑的亡魂嗎?


    我沉默不語,看著我那耷拉在左臉頰的耳朵,心中剛剛還有一絲的懼意已經蕩然無存了!


    “竺大師說過,他們很難對付,根本就是無敵!”我歎著氣說道。


    “那是屍變。”顏傲晴很簡單的說道。


    聽她這麽一說,我頓時醒悟,對呀,測字老頭說屍變很難對付,但現在沈凱和楊賀他們找到了命根子,那就是可以宣布屍變的終結,死亡的開始!


    沈凱和楊賀成為和顏傲晴一樣的鬼魂後,那還很難對付嗎?


    我連忙問顏傲晴道:“那我接下來該怎麽做?”


    她淡淡的說道:“把我封在這個地方,不要焚燒我身前的任何一樣東西!”


    “我想問你,你的遺照裏為何會有一道符?”我問道。


    “那是房東覺得鬧鬼,請來道士,將我鎮住。是你們將我解脫了出來。”顏傲晴說道。


    “就是那次老肥在打掃房間的時候,不慎將你遺照和符掉落的那次?”我問道。


    “是的!”顏傲晴說道。


    “那我應該怎麽封住?”我說道。


    “你把它一直租下來,永遠不要讓其他人住進來,然後你把這屋子永遠的鎖住,直道這屋子不存在的那一天。”顏傲晴對著我說道。


    “那你為何不找房東薛大姐,她是房主,有更多的自主權!”我好奇地問道。


    “找過她了!托夢給她的,可她似乎就不能明白。”顏傲晴說道。


    “行,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我說道:“可我希望,你在被封之前,能不能幫一下我的兄弟老肥?”我請求道。


    顏傲晴搖著頭說道:“很難,那是老肥自己闖下的禍,他在河邊燒我的遺照,那就等於是送死了!”


    “你介意這個?”我說道。


    “不是我介意,這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在死者生前死掉的地方燒死者本人的遺照,那等於自殺無疑呀。”顏傲晴說道。


    “按你這麽說,老肥將來的死,和你無關也和沈凱楊賀他們沒有關係了,對嗎?”。我問道。


    “是的!你那朋友應該會死在不尊重風俗的規矩之上!”顏傲晴點了點頭。


    “那沈凱和楊賀他們還會害人嗎?”。我不確定的問道。


    “會害女人!他們找到了那玩意,自然而然的會瘋狂。你那朋友在洗浴中心就碰到了他們,倒不是因為沈凱他們找的老肥,而是他們在找女人下手。”顏傲晴說道。


    “原來是這樣呀,哦,對了,竺大師跟我說過,我能救得了老肥。”我依舊抱著希望說道。


    “沒人救得了!”顏傲晴說完之後,就將我的耳朵重新按了回去,緊接著我又是一陣憋悶,直到顏傲晴消失,我的憋悶感才消失!


    我連忙站起了身,將兩天前翻看的日誌都替他歸置好,然後又將房子弄幹淨了。既然答應這房間給顏傲晴做“安頓之所”,那我也不好意思再住在這裏了。我連夜離開了這地方,然後直接去了老肥的醫院。


    老肥在icu看護著,我不能進去,我隻能在icu外徘徊。這樣的徘徊真的毫無意義,但我知道,接下來,我能陪護在老肥的時間會越來越少。


    我躺坐在醫院裏的長凳上。想著很多能就老肥的想法,但除了不切實際以外就是荒唐可笑。


    翌日,我找到了房東薛大姐。薛大姐以為我是來退房的,她一臉的無奈對我說道:“小兄弟,退就退吧,我也不知道這家裏怎麽了,這鬼鬧的是越來越凶了,看來我又要重新找個茅山道士來鎮鎮邪了!”


    “薛大姐,我不是來退房的,我想續租。”我說道。


    “續租?”我這樣的說法足足讓薛大姐愣了半天。


    我沒想講明理由,隻是淡淡的說道:“有感情了!我這人認感情,即便我不住,也希望那邊是我的空間,不願意讓他人來侵蝕。”


    薛大姐似乎不能明白我的言下之意,但她能明白我續租的要求。於是她很爽快的收下了我的2500元,優惠延長租期二年半。


    租好了房子,那就應該要封起,根據顏傲晴的夢中所托,我買來了香火蠟燭,先是在鬼宅麵前一陣祭拜,然後手捧高香,走進宅內,遊走一遍,這是送走各路邪神。然後拿起顏傲晴的遺照,將其放在屋子中央。磕了三個頭後,不能回頭的走出屋外。接著是關門上鎖。鎖要用兩種,銅鎖一把,防賊防竊,鐵索一把,禁鬼禁妖。


    一切操辦完畢之後,隻聽小河內一陣波瀾,原本死水一潭的河水竟然泛起漩渦。我又是一陣憋悶,但轉瞬即逝。隨後河水逐漸平靜,也像是清澈了許多!


    我很淡然地離開了那住處。


    老肥在病危前就把他家的鑰匙給了我,對我很深情地說過:“兄弟,我也沒啥親人了,要是我正如那測字老頭言中,一命嗚呼,那就請你幫我‘照顧’這個‘家’。”現在我來到了老肥的家中,心中的懊悔頓時油然心生。


    在收拾的時候,發現了一封信,是老肥寫的。信封上寫明了是我簽收,但在信封的下端寫了一行字,說是讓我務必在他死後才能開啟。我尊重了老肥的意思,將那信好好的收起,最好這輩子都不要讓我來開啟。


    一周後,老肥死於i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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