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放火,偷雞摸狗,都是慕容長歡得心應手的長處。


    可是談情說愛這種事,司馬霽月不擅長,慕容長歡一樣也不擅長。


    所以,時至今日,她也不知道自己對司馬霽月……究竟是怎麽樣的感覺?


    每次想到他,腦子裏就亂糟糟的揉成了一團。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剪不斷,理還亂,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總歸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想得頭疼,便就懶得想了。


    或許她是有那麽點兒鴕鳥的心態,但如果對方是溫孤雪的話,她也不至於這樣忐忑不安、心神不定,可偏偏就遇上了一個比她更加陰晴不定的司馬霽月!


    一言不合就翻臉不認人,哪怕前一秒對她再怎麽好,下一秒突如其來的冷漠,卻讓人覺得難以接近,忽遠忽近的,叫人琢磨不透,很沒有安全感。


    便是這樣的兩個人,兩種不同的性子,卻有著相同的倔強,哪能那麽容易就接納彼此?


    所謂的冤家,大概就是這樣一段孽緣吧!


    狼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走過去在慕容長歡的腳邊趴下,尾巴一搖一搖的,表示無法理解人類的感情世界……還是做狼好啊,看上哪隻漂亮的母狼,直接上了就行!


    簡單粗暴,水到渠成,完全沒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煩惱。


    九王爺這一趟來侯府,動靜可謂不小,一下子就傳到了大夫人的耳裏,聽得九王爺怒氣衝衝而來,又氣急敗壞而去,一屋子的女人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看著慕容長歡不好過,似乎連心情都明媚了許多!


    “這麽看來,那個小賤人想必是氣數已盡了……”


    “可不是麽?得罪了九王爺這麽一座大靠山,她的好日子呀,怕是到頭了呢!”


    “正好,派人去尚書府催一催張大人,擇日不如撞日,早點兒把這門親事給辦了,也好早些了結這門心事,免得夜長夢多,時間拖得久了,又橫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枝節來!”


    “大夫人放心,我們隻管等著看好戲就成了,那個張大人呀……肯定比我們更著急!”


    “說得也是,那就靜候佳音吧!”


    ……


    果然,沒叫大夫人等上太久,這良辰吉日就給定了下來,放在下個月的月初。


    畢竟是娶妾,不是什麽正牌的夫人,所以即使侯爺三令五申地要張府把這門親事搞得隆重一些,卻也不可能太過鄭重。


    要不然,後院裏的那些個女人一旦鬧騰起來,隻怕是要掀翻天了!


    慕容長歡倒是不怎麽在意這種形式上的問題,她隻要這門親事傳遍整個皇城,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就足夠了!


    掐指一算,距離下個月的月初還有十多天的時間,慕容長歡派去尚書府暗中打探的人一早就帶了消息回來,除開一些雜七雜八的,倒還真有一件事叫慕容長歡生出了興趣。


    而且還是個重磅消息!


    原來,這刑部尚書之所以娶那麽多房的妻妾,除了好色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府中沒有子嗣。


    張大人的年紀不算太大,但已經過了而立之年,那些妻妾的肚子卻是一個都沒有消息,前前後後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補藥,卻都無濟於事。


    這眼看著就要絕後了,張大人的性情便愈發地暴虐殘酷了起來,稍有不順心就會將怒氣發泄在女人的身上,所以才傳出了妾室被淩虐至死的說法。


    慕容長歡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這樣的男人!


    這一回叫他遇上了自己,不扒下他的一層皮,她就倒過來走路!


    “話說,最近有沒有被張大人強擄進府的女子?”


    “回稟小姐,前些日子就有一個……好像是因為那姑娘的弟弟生了重病,所以在街頭上賣身換藥錢,剛好被路過的張大人瞧見了,你猜那個張大人怎麽著?”


    “怎麽著?他該不會是沒有給錢,明著搶了吧?”


    “何止沒給錢!那個張大人簡直喪盡天良,壞得令人發指!他居然當場就命人將那個重病的少年給活活燒死了,還一口咬定他得的是會傳染的麻風病!隨後,又以防止麻風病傳播的由頭將那名女子強行帶回了尚書府,說是要把她關上一段時間,看看有沒有被傳染……”


    聞言,慕容長歡鳳眼微眯,露出了一抹狠戾的神色。


    “現在那名女子怎麽樣了?”


    “被張大人強暴了之後,就一直關在柴房裏頭,不吃也不喝的,大概撐不了多久了……”


    “你去帶句話給她,就說本小姐有辦法幫她報仇雪恨,讓她好好活著,本小姐還有用得到她的時候。”


    “是,屬下這就去辦!”


    待那人一走離,慕容長歡又吩咐了琉璃幾句。


    “去備文房四寶,本小姐寫個方子,你去抓些藥材回來,本小姐要大顯身手了!”


    琉璃盈盈一笑。


    “奴婢遵命!小姐一定不要手下留情,最好能讓那個罪大惡極的張大人自食惡果,不得善終!”


    “那是必須的,本小姐出手,他一定會死得很慘、很慘……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就先讓他再得意一段時間!”


    說起來,這個張大人也不過是為虎作倀。


    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是那個霸著儲君的位置,縱容屬下為所欲為、橫行霸道的太子殿下!


    居然還想把她打包扛回東宮當侍婢?


    呸!


    憑他也配?想都不要想!


    很快,琉璃就取了紙墨筆硯來,慕容長歡就著微微泛黃的宣紙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大片,繼而交到琉璃的手中,命她去準備好東西。


    待她把東西悉數備齊之後,就熬好了藥汁,私底下買通尚書府的小廝,將藥汁裝在水囊之中,送進尚書府,給那名被關在柴房裏的女子飲下。


    如此這般,一連飲用了數日,直至那名女子有了害喜的反應。


    而成親的日子也在慕容長歡的盤算之中,不緊不慢地,如期而至了。


    又是一日大紅的幔布掛滿了綰竹軒,又是一日鑼鼓喧天,又是一日嫁衣紅豔似火……隻是,整個侯府之中籠罩的卻不再是喜氣洋洋的熱烈氣息,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惋惜,以及背地裏的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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