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現在已經跟她拴在了一起,我每天聽到關於她的傳聞。所以。。”


    “這是我最不想提的事,因為她我將陷入一場信用危機中,這其中包括你的不信任。”


    “我隻是不願當第三者。”


    “誰是第三者,這跟認識的順序有關嗎,愛隻跟相愛不相愛有關。”


    “我媽媽就是被第三者害死的。我恨死了這三個字,所以我很在意。”我低聲說到。


    “對不起,剛才傷害到了你。”他說著話握住我的手。然後繼續說到:


    “在美國見到你的時候,是我跟她第三次表明態度,我們認識半年,交往三個月,剩下的三個月就一直是在分手,可是她一直不能麵對這個問題。我媽媽因會參加了個手工織毛線的慈善協會,她也參加了,兩個人交流比較多一點,因為這個原因經常來我家。我去美國本來是想長住的,但是她即刻以公司的名義公派去了美國。我不知道她有多大神通,在我的生活中竟那麽自由地出現。”


    我反過來握住她的手。我大約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是佳妮一直在纏著他。


    “她那麽優秀,那麽美。”


    “愛是愛,優秀是優秀,美是美,三者不一定能關聯起來。如果人第一次見麵首先讓人看到她飄亮,那她是失敗的,所以說太漂亮到一覽無餘的女人總是有問題的。人不是花,總有比美更重要的東西。”


    “我左右是不美的。”我看著車子前麵,硬生生地說道。我是心裏別扭,撕不開那張網。


    他一下子笑了。


    “你的美是第二的,你用另一種東西奪人。我首先捕捉到了。”


    “什麽東西?”


    “你看,就你現在的這種樣子,那種冷,真是殺人於千裏之外啊,殺得我片甲不留,重要的會議我都不參加,跑來看你。”


    我不說話。他繼續說:


    “看著你冷淡我,我就想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現在才在你身邊,如果早點會更好。你越不開心,我就會越自責。想著怎麽補償你。”


    “受虐狂。”


    “那要看施虐者是誰。”


    我繼續沉默。我是預感到這個人是來到了我身邊,他不會再離開,我有這種感覺,所以女人嫉妒的小性子上來,給他點顏色看。


    “你就這樣不說話最好看,神秘冷傲,像是誤入今世的王妃。”


    我突然想笑,但是我不能笑,我要保持我的冷傲,要真的像個王妃。


    尷尬中,兩個人的電話突然不約而同的都響起來。


    我的是孫姐:


    “在哪裏?”


    “公司門口。”


    “唐總監說文案有點小改動,讓我們倆再弄一下。”


    “我馬上回去。”


    “離上班還有一刻鍾,你如果有事晚點也行。我先改著。”


    我等邵銘允打完電話。


    我聽到他媽媽似乎是身體不好,在跟那位梁醫生聊她媽媽的病。他打完電話。


    “阿姨怎麽了?”


    “有點神經衰弱,經常心情不好,睡不好。梁醫生在國外,他告訴我他發了郵件給我,讓我去找一位大夫。”


    我們倆都匆匆回去上班。


    孫姐正跟小陳在一起聊,我以為是聊工作呢,趕緊加進去。


    “以為你們說文案的事兒呢,原來聊吃的。”我說到。


    “有難同當啊。你不來怎麽開始。”小陳說著。


    他說這個愛吃,她就說哪個愛吃,兩個不相幹的人口味也如此不沾邊。結局總是一個人鄙夷另一個人的口味,兩個人沒有一個交匯點。後來終於聊到我們三個人都喜歡吃的一樣東西,宋嫂魚羹。可能由於都學文科的過吧,對這種傳統名食都有一種情懷。後來我們又爭論這宋嫂魚羹到底是不是杭州菜,得出結論是雖起源於南宋,但是做魚羹的宋嫂其實是開封人。


    想想八百年前的皇帝趙構遊西湖,來吃宋嫂做的魚羹。西湖真是個有故事的地方。


    哎呀上班的時候聊吃的,今天活該加班。我心想。


    最後小陳說皇帝吃什麽我吃什麽。終於滿足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小陳今天一下午表現的素質特別高,沒有帶來別人的無良八卦,所以我一下午心情穩定。到三點多的時候,唐總監突然出現,我想這回又完了,又不知道加班到幾點了,誰知道這一回我猜錯了,是來給我們發加班費的,哎呀呀,真是意外之財。因為我跟小陳是單身,加班最多,所以我倆最多,小陳興奮地衝出去一個跪地的姿勢,滑到了天井的欄杆邊上,仰頭大聲喊到,老天爺你終於掙開了你的狗眼啊!終於讓我扳回來一局啊!我跟孫姐從玻璃牆外看著他笑。


    四點半過後,心裏開始打鼓。果然唐總監踩著他一慣的步伐,穩穩地就出現了,唐總監今天一定不讓我們加班,因為剛發了錢,怎麽也得裝一下啊,還有剛才那次猜錯了,這次一定對。我心裏這麽想著就聽見唐總監開口說到:


    “今天大家再辛苦下,八點再撤。”唐總監說這種話的時候,一點也不臉紅,語速也不顫抖。


    “八點八點,八點是什麽吉時啊。七點會死啊。”小陳小聲嘟囔著。


    遺憾的是我又猜錯了。


    哎,沒辦法,隻能工作,剛拿了人家的錢,也沒什麽好說的。八點就八點,誰怕誰啊。


    後來就收到邵銘允的短信了。說在門口等我。


    八點我走出公司的大門,街燈下早看見他那輛車在公司對麵的馬路邊上停著。我跟孫姐說我忘了拿鑰匙,讓他們先走。我又上了趟樓,然後又下來。


    現在練的眼真是毒啊,佩服自己,對麵馬路上停著的車跟長龍一樣,怎麽一樣就看見他的車在哪兒了。他人離著一百米開外,我估計打我眼前一晃,我也能立刻知道他這個人存在著。愛情讓人煉成了火眼金睛。


    我走到他車跟前的時候,他下來替我開車門。人真是清爽啊,看哪兒都是耀眼的。白襯衣,白的牙,幹淨的微笑,透明的眼神。


    “去南山飯店?”


    “那個太奢侈了,我請你吃飯吧,我得了意外之財。”


    “得了多少?”


    “不告訴你,自古財不外露。”


    “是啊,免得我起了歹念,劫財又劫色。怎麽樣,拿來做風投吧。”


    “我請你吃魚羹吧。”我說到。


    “宋嫂魚羹。好吧。”


    他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開始發動車子。


    他開著車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我問也不問,我們倆都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兩個人的心終於都一塊石頭落了地,享受一下人間煙火吧。他是我的,我是他的。


    開了半個多小時後才明白過來有家很有曆史的宋嫂魚羹店就離我們出發的地方不遠,然後又兜回去。找到這家店後,人家都快打烊了,他剛要下去,我說我先去看看,進去後店主說別的東西都賣完了,隻有魚羹了,我說就隻吃這個。老板真是位胖胖的大嫂,很是麵善。我點好後,招手叫他進來。這家店號稱在南宋的一條古街上。


    小店也很清幽,我們找到一個角落坐下來。


    一會兒,大嫂便端來一碗魚羹,兩把勺子。


    他笑。我遞給他一把。兩個人一碗魚羹,他一勺我一勺,他一眼我一眼,一會兒吃完。


    “還要嗎?”他問我。


    “要。”


    我們還沒出聲,大嫂就又端來一碗。


    “怎麽這碗做得這麽快?”我們倆都很吃驚。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什麽意思,所以我就做了兩份,你看我猜得準吧。”大嫂爽快地說到,像個北方人。


    “大嫂真是眼光獨到。做風投的人才。”邵銘允誇著大嫂。大嫂笑得更開心了。


    “我也不懂你們說的什麽風投雨投的,我隻會做魚頭。”大嫂說完哈哈笑著走開。


    我們倆又把這一碗吃完。


    “分羹而食,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他低聲說到。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用腿碰我一下。我不動聲色:


    “沒想到這家宋嫂魚羹水這麽深啊。”


    “怎麽了?”


    “民政局的分店。”我說到。


    他大笑。


    吃完東西他送我回燈蕊街。車子停下來,我要下去,可是車裏卻沒有告別的氣氛。他伸過手來,拉住我的手,我迎合他,手反過來,十指緊扣。


    車子裏又響起陳升那首歌:


    你問我怕什麽,怕不能遇見你,是否你走過了我身邊,恍恍惑惑一瞬間。


    “握住你的手之前,都是這歌裏唱的那樣,恍恍不安。”


    “我也是。”我在黑暗裏說到。他的手使勁握一下。


    這歌一遍一遍地重複唱,


    李郎一夢已過往


    風流人兒如今在何方


    從古到今說來慌


    不過是情而已


    這人間苦什麽


    怕不能遇見你


    這世界有點假


    可我莫名愛上她


    黃粱一夢二十年


    依舊是不懂愛也不懂情


    寫歌的人假正經啊


    聽歌的人最無情


    牡丹亭外雨紛紛


    誰是歸人說不清


    是歸人啊你說分明


    你把我心放那兒


    黃粱一夢二十年


    依舊是不懂愛也不懂情


    寫歌的人假正經啊


    聽歌的人最無情


    可我最愛是天然


    風流人兒如今在何方


    不管是誰啊


    躲不過還是情而已


    你問我怕什麽


    怕不能遇見你


    是否你走過了我身邊


    恍恍惑惑一瞬間


    黃粱一夢二十年


    依舊是不懂愛也不懂情


    寫歌的人斷了魂啊


    聽歌的人最無情


    為救李郎離家園


    誰料皇榜中狀元


    中狀元著紅袍


    帽插宮花好啊好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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