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汐的話說完,眾人皆倒吸一口冷氣。殿中的姑娘看上去與莊妃差不多年紀,而梅言同去世的時候,也就不過二十二三歲。若說他能有個二十歲的女兒,那是任誰都不會相信的。


    “皇後,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司徒璧心裏也是起了疑,沉聲問道。


    南皇後不料一個小小的丫鬟竟出來攪局,心中大驚,但強自鎮定,方道:“大膽刁奴,竟敢當著皇上的麵耍花樣,混淆視聽!你一個小小的宮婢,哪裏來的心思,敢說這法子不可信,還用自己的血來驗親呢?一定是事先有所準備,故意為之!”


    皇後氣勢咄咄逼人,一席話聽來也有道理。一直在場的德妃聽了,也不禁皺眉:“是呀,皇後娘娘說得有理。咱們倒是都對這些驗親的法子有所耳聞,雖說沒親眼見過,可是誰也沒有膽量自己去試。這一個年輕輕的小宮女,何來的勇氣呢?若是你的血不能溶入梅家公子的白骨之中,豈不是更加坐實了莊妃與人私通的罪名?可你卻毫不膽怯,的確像是有備而來。此事幹係重大,一定要查實才行。”


    德妃與皇後是同一時間嫁給司徒璧的,入宮多年,素來持穩,與人為善,在後宮位分高,名聲又賢德。所以她一開口,眾人都十分信服,紛紛覺得寒汐剛剛的一番舉得著實蹊蹺。


    司徒璧思忖片刻,道:“皇後與德妃所言甚是。除非能篤定此法驗親乃是無稽之談,不然誰敢輕易嚐試?可是,在場如此多的人,包括太醫和管事嬤嬤,都無人站出來說明此法不可行。更有在宮裏服侍多年的朱嬤嬤用性命擔保,此法確實可靠。你又是如何知曉自己的血一定可以融進去的?”


    “奴婢並不知道此法驗親到底可不可靠。”寒汐仰頭望著司徒璧,一雙眼睛真摯動人,“奴婢不是要站出來證明一個驗親之法的真實與否,奴婢是因為知道小姐絕不可能背叛皇上,不可能與人私通。知道小姐孩子的生父確是皇上,覺得事有離奇,所以才敢貿然嚐試的!”


    司徒璧被她一臉的誠懇打動,語氣緩和了幾分:“此話怎講?”


    寒汐朝著他深深一拜。再抬頭時眼中已經含了淚:“陛下,小姐對您的心,日月可鑒,絕無半分虛假。她自小就崇拜您、仰慕您,又怎麽可能在成為您的妃子後。還與其他男子有私情呢?奴婢愚笨,並不知道血入白骨能否驗明血親。但是奴婢深知,小姐的孩子的確是皇上的龍種。可是剛才,小公子的血竟然能夠融進梅公子的骨頭裏,這太過蹊蹺了!奴婢便想著,要麽就是此法並不可信,要麽就是梅公子的屍骨被人動過手腳,能使毫無幹係的人的血液融入其中。奴婢想要幫小姐證明她的清白,才會如此嚐試,沒想到奴婢的血竟也能融入白骨之中。還請陛下明鑒呐!”


    “陛下!”皇後一聽這話,立時有些著急,“陛下莫聽這奴婢妖言惑眾!一定是她暗地裏做了什麽手腳,才會使自己的血融進去的!”


    寒汐使勁搖頭:“奴婢沒有胡說!陛下,其實要知道奴婢的話是真是假,再簡單不過了。您隻需再另尋一人試試,不就能知曉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深以為然,附和著點頭。司徒璧也點了點頭,道:“你這話倒是說得不錯。朕隻需再找一個與此事毫無幹係之人來試試,就知道了。”說罷,他一指在自己身邊侍候的內監總管,“萬海。你試試。”


    “是!”萬海打了個千兒,應了。他跟在司徒璧身邊幾十年,一直深得司徒璧信任。在此次的事件中,無論是皇後還是莊妃,他都不會偏幫,所以最合適不過。隻見萬海取了朱嬤嬤手裏的銀針。刺破手指,將血滴到梅言同骸骨之上。不一會,他的血也融入了白骨之中,就如同剛剛發生地一模一樣。


    “這,這……”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萬海也被麵前的景象駭得不行。他連連擺手,解釋,“使不得,使不得!老奴這年紀,斷不可能是這梅家公子所生。而老奴十歲便淨身入了宮侍候皇上,也不能有子嗣啊!”


    “無需再說!”司徒璧一揮手,惡狠狠地瞪了麵色慘白的南皇後一眼。他轉而來到莊菲語麵前,再無剛才的厲色。他放軟了語氣,問道:“菲兒,為什麽不替自己辯解?為什麽要忍受這樣的侮辱?”


    莊菲語死咬著嘴唇,強忍著眼淚,緩緩搖頭。她這幅模樣,不哭不鬧,反而更讓人心疼愛憐。


    “陛下,菲兒不願給您添麻煩,不願您的後宮雞犬不寧。”莊菲語的聲音有些沙啞,一字一句都敲擊著司徒璧的心,“我以為,您總會信我的。自我被禁足羽衣宮,我一直盼著您會來接我出去。本以為孩子生下來,一切謠言就會止息,卻不曾想……”


    說到此處,莊菲語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另聞者傷心。果然,司徒璧眼裏滿是深深的愧疚。寒汐見狀,立即說道:“小姐,您怎麽這樣傻?您不為自己考慮,也該替小公子考慮啊!若是,若是您今日……”


    “月絨,夠了!”莊菲語出聲喝止,“你今日實在是僭越了,平日裏我可是這般教你的?”


    司徒璧聽了揮揮手,道:“菲兒,不怪她!”說著,他看向寒汐,滿是讚賞地說,“你是個好姑娘,若不是今次你舍命相互,朕隻怕菲兒會背負無妄之辱。”


    說罷,司徒璧上前一步,想要將較弱的莊菲語擁入懷裏,卻不料被莊菲語推了開來。


    “菲兒!”果然,司徒璧被一推,臉色接著沉了下來。畢竟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就算有錯在先,但他肯舍下身段服軟,難道還有女子如此不識好歹?


    隻見莊菲語撐著虛弱的身軀,慢慢跪了下來。她深深地拜倒,叩頭,再抬眼望著司徒璧,斬釘截鐵地說道:“陛下,臣妾懇求您,再驗證一下臣妾之子的身份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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