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正想嘲諷寧哲的不負責任一句,卻發現坐在自己身前的那個女人已經離開座位。


    她無奈地隨之起身,這帝和狐狸姐還真是善心滿天下,這樣都要出手。


    童暖煦是跑著趕來的,她一手握上寧哲捏著童安玲臉的手,另一手上來就給了他一個巴掌。


    “渣男。”給完一巴掌,她才不溫不火地道出一句。


    圍觀的人紛紛抽了一口涼氣,這是哪來的姑娘?正義感爆棚?


    寧哲感受到自己臉龐火辣辣的疼,雙目便直落在童暖煦臉上償。


    “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敢打我?”他渾身的戾氣落到童暖煦身上,想要發泄。


    童暖煦卻絲毫不懼,雙目直視著他,“你有種就打一下試試。”


    她的聲音低沉而陰鷙,讓寧哲有些不寒而顫。


    “暖煦…”地上,童安玲忍著痛開口,不難看出有些吃驚。


    自己最狼狽落魄的時候,來幫她的居然是童暖煦。


    “誒小夥子你怎麽這樣啊?打女人還要不要臉了啊?”圍觀群眾中,一個好心的大媽開口道。


    繼而一個看起來比寧哲大一點的男人走出,站在了童暖煦的麵前,“有什麽好好說,別對女士動手!”


    “他剛剛已經推了在地上的那個女人一下了,現在還想打人!”又一把聲音參入。


    寧哲的作為就這樣被人議論紛紛,聽得他那張清秀的臉上表情極其難看。


    “少給我多管閑事!”寧哲沒好氣地甩開童暖煦握著他的手腕,極其憤怒地剜了她一眼。


    童暖煦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看了一眼正在地上的童安玲。


    “警察來了!”不知人群中那裏傳來的一個呼聲,圍觀的人群忽然從議論紛紛漸漸變得安靜,有些不遠惹上事的圍觀者紛紛散開。


    寧哲本還想說些什麽,但卻礙於有警察來,便不再久留,“你好樣的。”他衝童暖煦冷哼一句,繼而轉身快步離開。


    見寧哲離開,童暖煦便伸手想拉起童安玲,而後者卻沒有動作,依舊坐在地上嗚嗚地哭著。


    “你是嫌丟人還沒丟夠嗎?快點起來!”童暖煦的聲音極其冷淡,帶著絲絲警告低聲道。


    意識到自己還在商場內,童安玲便止住自己的哭聲緩緩站起,跟在童暖煦身後。


    “我的車在外麵,走吧。”白雪本以為童暖煦會和自己一樣,對於童安玲這件事喜聞樂見,卻沒想到她會出麵幫忙。


    童暖煦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童安玲,繼而便和白雪一起走出廣場。


    童安玲抹了抹眼淚,跟在童暖煦身後,她沒想到,隻不過是剛宣告破產,寧哲便和她提出分手。


    果然男人的山盟海誓都是假話,隻能用來誘騙愚蠢的女人!而自己真的愚蠢至極!


    “去我家。”童暖煦朝駕駛座上的白雪說道。


    聽到回家,童安玲整個人都慌了起來,“暖煦…我不能,不能回家!”


    “不是回童家。”童暖煦的聲音淡淡,聽不清其中是怒還是煩。


    童安玲忍聲一哽咽,差點又要掉眼淚。


    知道目的地以後,她便鬆懈下來,可這樣一放鬆,她卻又難過了起來。


    最後還是情緒崩潰,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別哭了。”最後,聽得不耐煩的童暖煦打斷了她,再這樣下去,她說不準自己會不會半路將她扔下車。


    “我回不去童家了,怎麽辦…暖煦你幫幫我…”她抽噎著說道,寧哲明明就答應了她會求婚,她才答應將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給他,可為什麽自己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


    童家已經夠聲名敗壞了,她不能再給爸添堵了。


    童暖煦回過頭,扔過一包紙巾,“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分不清對錯還不能承擔後果嗎?”


    果然那麽多年童永灝的縱然還是毀了童安玲。


    “我,我真的不知道後果會這樣…”童安玲顫聲回答,的確,當初的她將未來想象得太過美好,而現實的沉重卻讓她恐懼至極。


    “…把孩子打掉。”沉默良久,童暖煦開口。


    她不是什麽好人,原諒不了童永灝所辜負她的,但童安玲最過分的也不過是將她身上弄一塊青紫出來,她並不怨恨,隻不過不願接觸她。


    “不,不,這個孩子,唯獨這個孩子我要留下,不能打掉,不能…”童安玲頓時陷入恐慌,她實在舍不得將自己好不容易懷上的骨肉分離!


    為了給寧哲一個驚喜,她早就把避孕藥換成相近的維生素,到最後她的目的達成,告訴寧哲之後,他卻這樣絕情。


    可自己還是毫無骨氣地想保留一樣,和他有關的曾經。


    “那你想怎樣?將他生出來一個人撫養?你有那個能力嗎?”童暖煦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將她從頭到腳淋透。


    “暖煦,暖煦,求你,求你幫幫我,我真的知道錯了,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前,我真的,我真的不能沒有這個孩子…”童安玲斷斷續續,又哭了起來。


    她是如此深愛著寧哲,就算他已不在,她也想將他留在身邊,這個孩子就是最好的替代!


    看著她垂眸哭泣,童暖煦有些無法做主,她總不能強製一個母親將自己的孩子打掉,“你覺得爸不會來找你?”


    “我會告訴爸我出去工作了,求求你,暖煦,能在這十個月給我一個安身的地方嗎?我有存款能養活自己,真的,我隻求你能給我一片瓦遮頭,不要讓爸看到我這個樣子…”童安玲服軟地上前牽住童暖煦的一隻衣袖,這是她第一次對童暖煦低頭。


    白雪靜靜地握著方向盤,細聽童暖煦的打算。


    “先去我家暫住一段時間吧。”看著童安玲這樣苦苦哀求自己,童暖煦忍不下心拒絕,她這樣回去的結果可能更慘。


    “謝謝你,暖煦,謝謝你…”童安玲抬眸,一雙淚眼早已沒有當初那份囂張跋扈,有的隻是一個孩子終於意識到錯誤的清澈。


    感情總會讓人成長,無論結局是喜是悲。


    “那個啊,我說你這樣不會太自私了嗎?”駕駛座上的白雪驀然開口,“你給不了這個孩子一個完整的家,隻為了自己的私欲就讓他誕生,不會很不公平嗎?”


    “我會很愛他的,真的,你要相信我。”童安玲連聲回應,生怕自己遲一步便會讓童暖煦改變主意。


    “你以後要是想再組家庭或者是自己打工上班,這個孩子都是累贅,你有認真地想過嗎?隻是為了蓋過眼前暫時的寂寞而要永久地帶上一個孩子,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童暖煦開口,白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言之有理。


    “我能承擔。”抽噎了一會,童安玲隻是淡聲開口,留下承諾。


    車到了北陽,童暖煦下車開門,讓童安玲和白雪進屋。


    童安玲有些不安地坐在沙發上,湯圓便小心翼翼地從她麵前走過,一遍又一遍,繞了三圈才肯回自己的窩裏睡覺。


    它是認定童安玲不會給它造成危害才肯放心去睡。


    畢竟來者是客,童暖煦從廚房倒了兩杯溫開水,而想出去的時候卻被白雪擋住了路。


    “知不知道為什麽我會知道她今天會在新世紀廣場?”白雪低聲說道。


    童暖煦搖頭,但她卻明確一點,白雪肯定是知道什麽內情才讓她趕過去的。


    “因為寧哲被一個人用錢收買了,讓他甩了童安玲。”白雪拿起她手中的一杯開水輕喝了一口,“而那個人就是唐晗的手下。”


    “唐晗?”童暖煦有一絲疑惑,她有些不相信,卻因為她這一句話開始起疑心。


    的確,唐晗總能出現在恰好的時間段,掌握她關鍵的消息。


    “就是她。”白雪淡聲道,她本著手調查的是唐灝,卻無意間看到唐晗的消息,而這她剛才了解的人,第一條消息就如此棘手。


    “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監視我?”童暖煦開口,抬眸質問白雪。


    白雪一臉無辜,被冤枉了有些惱怒,“我的天啊童大小姐,不對,童二小姐,我現在都在為你這個身份保密呢你居然懷疑我?雖然我是接過賀君朗的話說要好好照顧你,但這幫你完全是出於我對你的私人感情好不好!”


    的確,她自然知道帝和的狐狸,如今查清楚了她就是童暖煦,心裏更是多了一層對她的敬佩,她真的隻是想交個朋友。


    “所以呢?”童暖煦再質問,她堅信白雪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白雪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低聲嘟囔,“還有就是為了告訴賀君朗你和狐狸到底有沒有關係。”


    果然是賀君朗派她來調查自己的。


    “然後?”她等待著白雪的下文。


    白雪卻很是得意,“我還幫你保密著呢,因為我覺得你肯定會找一天承認自己的身份,所以和賀君朗說不說都無所謂。”


    童暖煦看了她一眼,忽而笑了出聲,然後繞過她走向童安玲。


    白雪一臉茫然,這笑是什麽意思?嘲諷?


    “如果你不想住這裏,我還有一個小的套間,應該能讓你住。”


    童暖煦將開水放在童安玲麵前,她口中的套間,就是小桃所住的地方,小桃經常居無定所,套間不過也是個空殼,經常一個月也不會一趟。


    “那我還是去住套間吧。”童安玲連聲音都多了一份當初不可能有的輕柔。


    這是沈氏的祖屋,她住在這裏不好意思,而且也是童暖煦的家,童暖煦已經和洛丞楚結婚這件事,她還是知道的,要是有天洛丞楚回來,自己尷尬也不好。


    “也好,明天我就帶你去,今晚你就在這裏好好休息吧。”童暖煦道。


    白雪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的表,“時間不早了,我還要趕通告,我就先走了。”繼而她便和童暖煦打了個招呼,出門開車離開。


    童安玲自然是認出了白雪,但卻一隻沒有說出來,果然童暖煦離開了童家,就成了一個讓她陌生的人。


    她的世界,是她隻能仰望而不能到達的。


    “懷孕多久了?”童暖煦看著她的小腹,突然詢問。


    童安玲看向自己的肚子,眼帶愛意地輕輕撫上,“兩個月了。”


    才兩個月,難怪上周吃飯的時候沒看出來。


    “暖煦,童氏已經被收購了,爸和媽雖然吵了一架,但他們還是和好了,最近準備出國投靠舅舅。”童安玲將童家的變遷如實說出口,帶上一點討好的一絲。


    現在童家沒了根,童安玲對童永灝謊稱自己在外打工,也不是不可能。


    “嗯。”童暖煦輕聲點頭,不愧是小桃,這麽快就辦好這件事了。既然童氏已經賣了,想必童永灝和葉碧霞也會安安分分地過日子,不再和從前一樣隻想著那些謀財的歪門邪道。


    “暖煦,說實話,你還在恨童家嗎?”此時的童安玲和曾經相比成熟了不少,但她不免還是對童暖煦存有一絲戒心。


    如果童暖煦還在恨她的從前,那自己可能沒有好日子過。


    “一切都過去了。”


    童家衰落了,沈氏的祖屋也拿回來了,過往的糾纏不休都消磨在苒苒時光裏了,她還能說什麽恨與不恨?


    聽出她的釋然,童安玲也微微安心,可這麽多年留下來的隔閡的確讓她做不到和童暖煦完全敞開心扉,一兩句交流已是極限,她真的找不到話題繼續下去。


    童暖煦也知她沒有話和自己說,便上樓找了一套芸姨新買的衣服。


    “今天發生的事情很多,你去洗個澡好好休息。”她將衣服遞給她。


    童安玲接過衣服,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謝謝。”


    她從沒想過,自己深愛的人會讓自己遍體鱗傷,也從沒預測,當自己落魄時會是那個自己一隻欺負看不起的妹妹收留自己。


    她已經失去了一切能夠囂張的權利,以前所謂的朋友不是落井下石,就是避之不及。


    她深深地感受到自己處於這個世界多麽渺茫,她想過尋死,可現在她的生命有了新的支點,她不得不拜托曾今重新蛻變。


    看她走去浴室,童暖煦拿起自己的電話撥通了小桃的號碼,“小桃,你的套間先借給我,然後你幫我買一些孕婦用品過去。”


    而電話那頭,小桃卻明顯有些興奮,“狐狸姐?你終於懷孕了?太好了!我這就告訴司空白讓他轉告洛丞楚他終於當爸爸了!”


    “你別急,懷孕的不是我!”童暖煦受不了她的連珠炮,卻還是在她沒有將這件事誇大之前打斷。


    小桃的笑死戛然而止,她打趣地問道,“不是你?那是洛丞楚?”


    “是童安玲。”


    “什麽?”小桃的聲音高了幾個分貝,童安玲?那個童家廢女童安玲?“她懷孕和你有什麽關係?你搞-大的?”


    “小桃你的想象力是越來越豐富了,有時間過來見見我,我幫你治治這個毛病。”童暖煦已經受不了她的胡亂猜測了,小桃總能不將她的話聽完而自己胡編亂造下去。


    “別別別,我錯了。”小桃連聲道歉,她不過是語速快了些腦子轉不過來了些,何必要鬧得大家都尷尬呢?


    “知道了就去準備,明天我就把童安玲送過去。”她有些生氣,小桃的口直心快和她的辦事效率一樣。


    “好的。”小桃笑笑,畢恭畢敬地答應。


    就要掛電話時,童暖煦卻又想起一點,“對了,你有空就給她找個保姆,童家破產,她從小就不幹家務,要是不想她把你家燒了,最好按我說的做。”


    “啊?她要燒了我家?那我不借了行嗎?”小桃表現得有些不滿,她本來就不喜歡童安玲,借塊地方給她就已經很是極限了,現在還要告訴她童安玲會燒她的家,她更是不樂意。


    “什麽,你不借?”童暖煦話末語氣一轉,讓小桃不寒而顫。


    “我,借!”她說完之後立刻掛斷電話,看來自己的房子隻能報銷了。


    夜深-


    白雪剛拍完下通告,她便直奔賀君朗的家。


    “的確和你說的一樣,唐晗讓寧哲把童安玲拋棄了。”進入房子,白雪便將今天的所見報道。


    賀君朗關掉電腦屏幕上的資料,微微轉過頭,“唐晗這個女人不簡單,你要讓童暖煦小心。對了,我讓你調查的狐狸,你查到了嗎?”


    “還沒,我隻查到童暖煦是洛丞楚已經領證的妻子,但她是不是狐狸,就難以知曉。”白雪隱瞞道,她可是答應過童暖煦保守秘密的,當然不會輕易透露出她的消息。


    除非賀君朗給她很大的誘惑,很大很大那種!


    “哦?童暖煦和他領證了?那狐狸是他的誰?”賀君朗托額思索,依他的觀察,洛丞楚的確像是和狐狸有那麽一點關係,可是如今又告訴他童暖煦才是他的老婆,這是什麽回事?


    “情-婦吧。”白雪隨口胡說。


    “應該不是,狐狸是帝和的掌舵人,怎麽可能輕易答應洛丞楚。”狐狸怎麽說也是賀君朗所看中的獵物,他調查狐狸不過是為了在追求她的道路上先除掉障礙。


    白雪微微向後一傾,靠在桌上,“誰知道呢,你們這些達官貴人不都喜歡玩這種地下-情嗎?”


    賀君朗緩緩起身,一手撐牆麵向白雪,“既然這樣,那我和白雪小姐你也來一段可好?”


    白雪笑笑,一手摸上他的臉,臉帶歉意地笑道:“雖然我有這樣想過,但賀總你真不是我的菜。”


    賀君朗低頭一笑,抽回自己的手,“那還真是遺憾了呢。”


    說遺憾也不大算,畢竟他並沒有對白雪存那種心思。


    雖然白雪長得是十分好看且能算得上美豔,按正常來說沒有一個男人不會對她不動心,但所謂的動心,也不過是指隨意玩玩,很快就會膩。


    白雪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從來不答應類似於賀君朗這樣的話。


    “對了,白帝他的情況還是和之前一樣。”賀君朗將一份醫院報告從桌麵上拿出,放到白雪跟前。


    白雪結果報告,一字不漏地仔細看著,白帝是她的親生弟弟,但患有白血病,一直靠機器維持生命,她也是為了湊足醫藥費才在從前那間諜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白帝已經十七歲了,轉眼就要十八了。


    “能不能發動賀總你的權利,幫我配對一下他的骨髓?”白雪看著手裏那份報告,心驚膽顫。


    白帝是那麽堅強,和病魔鬥爭了那麽多年都沒有放棄或者絕望,她更是要從不同角度幫助他。因為那是她僅存在世,唯一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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