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淩離兒這麽說,白蒹葭倒是笑了笑,就聽淩離兒打趣道;“隻可惜等笑兒和靈兒到了我和哥哥這般年紀,想要同進同出也是沒指望了。”她很是老成很是憂鬱的歎了口氣,道;“等再過個十五六年,靈兒也出嫁了,更是相見時難了,唉,說起來也就這麽五六年的事情,且行且珍惜呀!”


    說到且行且珍惜,淩離兒輕輕的捏了捏靈兒粉嫩的小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被白蒹葭捏多了,淩離兒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也擁有了看著粉嫩嫩的弟弟妹妹就想戳上一把的感覺。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白蒹葭看了一眼淩離兒,淩離兒本來很是從容的在逗得小妹妹,此時也不由臉色微變,抿了抿唇,恨不得將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吞下去。


    旁邊的人更是眼觀鼻鼻觀心,不肯再多說一句話。


    淩離兒眼睛一轉,覺得在場的氣氛怎麽看都不太對勁,便尋思著要轉移話題,眼睛一眨,便道;“父親和哥哥他們怎麽還不出來。”


    這才進去多久。


    不過白蒹葭倒是不會拆穿女兒轉移話題的舉動,隻是笑道;“這上家譜還是要一些時間的。”


    她雖然隻是溫柔的看著淩離兒,但是卻看得淩離兒心裏發毛,暗自後悔自己剛才一時嘴快,不過好在白蒹葭還是很快將目光移開了,隻是若無其事的笑道;“離兒也有個做姐姐的樣子了呢!”


    淩離兒下意識的挺了挺小胸脯,道;“那是自然。”


    白蒹葭看著她年紀小小卻充作成人的樣子,卻忍不住笑了笑,又聽淩離兒道;“這個還要多久啊。”


    白蒹葭道;“你若是站不住了,便帶著靈兒去一旁坐著。”


    她顰眉看了眼祠堂,這裏頭煞氣太重,慎兒和笑兒都讓她有些擔心,畢竟年紀還小,隻怕在裏頭衝撞了什麽。


    淩離兒道;“我這不是擔心靈兒哭嘛!”


    她懷裏安靜的小嬰兒難得嗚嗚咽咽,哄了半天,才算是安靜了些,笙煙也有些奇怪的道;“平日若是離了二少爺,二小姐是哭鬧不休的,想不到大小姐抱著哄了一陣,倒是很乖巧。”


    她這麽一說,淩離兒心中一陣得意,也是,不看看是誰的妹妹,便忍不住親了親小妹妹粉嫩嫩的臉頰,笑道;“畢竟是我妹妹嘛。”


    靈兒被她親的皺了皺小臉,又咯咯的笑了起來,伸出一雙白嫩嫩的小手,抓住淩離兒一縷發絲。


    淩離兒被她拽著頭發,也不惱,反而也笑了起來,道;“好妹妹,你快長大,等你長大了,姐姐有好多好看的頭花釵環給你玩兒。”


    她們姐妹在那裏其樂融融,淩慎之卻抱著笑兒,小心翼翼的跟在淩絕塵的身後。


    即便是外頭正是烈陽當空,但是這太陽卻似乎被隔絕在了外頭,隻隱約有著幾分說不出來的沉肅陰冷。


    笑兒一張愛笑的小臉也繃得緊緊的,倒是讓淩慎之更為小心謹慎起來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就看見淩絕塵已經站住了腳步,抬頭一看,隻見上麵密密麻麻的靈位,就算是淩慎之,也不由心中一震。


    他雖然是嫡長孫,但是這祠堂說起來,也是頭一次進來,未免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青年伸手將一旁的香燭取了來,雖然這些事情已經很多年沒有做了,但是做起來還是比較熟練的。


    淩慎之懷裏抱著孩子,淩絕塵也沒有叫他,他也隻是抿著唇站在一旁,臉色嚴肅,跟他懷裏的笑兒簡直是一個模樣。


    看著淩絕塵料理的差不多了,淩慎之方才極低的叫了一聲,這祠堂裏的某種氣息,讓人不敢生起褻瀆之心,不由自主的就嚴謹了起來。


    淩絕塵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從下頭取出一本極厚重的書來,淩慎之遙遙的瞥了一眼,卻見下麵卻寫滿了各種不同的字跡,心裏不由不頓。


    他骨子裏流著淩家好戰的血液,見淩絕塵如此舉動,便也眉目輕斂,不敢大意。


    祠堂裏一時寂靜無聲。


    這開祠堂從來是一件大事,不過大抵是因為這一脈人丁凋零,如今小的小,老的老,淩絕塵又不是很重規矩的,所以倒是沒那些人那麽麻煩。


    淩絕塵的字倒是寫得不錯,這琴棋書畫詩茶酒裏,唯一能入眼的,就是書之一字了。


    將兩個孩子的名字寫上族譜,淩絕塵臉色一片冷然。


    ……


    淩離兒不知道自己抱了小妹妹有多久,她雖然身子也比較活潑強健,但是抱著這樣的大的小嬰兒,說起來久了還是有些吃力的。


    她又舍不得將妹妹交給使女,還是立春看不過去,讓人取了一套硬木桌椅來,又搬了一個小搖籃來,讓白蒹葭跟淩離兒坐了,至於鮮果糕點這種東西,立春本來也是要準備的,後來還是白蒹葭覺得地點不妥,才隻送了一套茶水來。


    直到夕陽西下,靈兒也有些餓了,在淩離兒懷裏不安分的扭來扭去,隻是她裹在繈褓裏,好像一條毛毛蟲一樣,倒是逗得淩離兒又笑個不停,這下靈兒可不依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淩離兒頭一回見妹妹哭的這樣厲害,隻覺得心都碎了,抱在懷裏手忙腳亂的哄著妹妹,卻沒有一點停當的樣子,不由慌亂的看著白蒹葭,求救似的叫了聲娘。


    “大概是餓了。”


    立春看了一眼靈兒,肯定的道。


    淩離兒戳了戳妹妹的臉頰,道;“你這個小包子,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玩兒,真是讓人羨慕。”


    雖然這麽說,卻依依不舍的將靈兒交到了笙煙手裏,卻又凝眉看了一眼祠堂,道;“哥哥和笑兒怎麽還不出來。”


    “靈兒都餓了,笑兒素來比她吃的多,隻怕也餓得狠了吧。”


    剛才不過說過一句,她卻已經記下來,想到餓肚子的滋味,淩離兒還是不由對兩個小娃娃產生了幾分同情。


    正愁眉不展的時候,就瞧見兩道身影從祠堂裏走了出來。


    似乎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本來正大哭的厲害頓時抽抽噎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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