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季黎川的目光溫柔地凝視她的臉龐。


    他的左手還緊緊地抓住她一隻手臂,是溫的,帶著人類獨有的溫度,不是他夢裏冷冰冰的幻象——


    是真的,這個夏辰希是真的!


    他不是在做夢。


    這是現實。


    現實!


    “你先鬆手,我被你抱得好痛!”


    “這樣呢?還痛不痛?”他鬆開一點力道。


    “你放開我!”


    “不……你每次在夢裏都這麽說,我一鬆手,你就不見了。”他不想再失去她!


    哪怕他知道是現實,他還是舍不得鬆開她。


    這個遲到十五年的擁抱,他終於如願以償。天知道他有多想她,想得快瘋了!


    “辰希,我想你,好想好想。”他將臉埋入她的頸窩。


    夏辰希的心猛地顫動。


    “你再不出現,我就要瘋了,想你想得不行,真的好想好想。”哪怕他閉著眼,淚水還是浸濕了他黑密的睫毛,“夏辰希,我喜歡你十五年了。”


    “我剛才……聽到了。”夏辰希的身形有點僵硬。她不習慣一個陌生男人忽然對她這麽親密,可是,她能理解他那份想念,跨越了十五年,終於重見天日的感覺,她懂。


    “不要離開我。”他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下,滴在她的頸窩。


    夏辰希的心猝不及防痛起來。


    “你還認得我嗎?”


    “……”


    “看看我,還認不認得我是誰?”季黎川抬起頭,眼裏有某種迫切。


    “知道……季黎川……”夏辰希無力地回答。


    “你還認得?”季黎川欣喜,抓起她的手放到他的臉上,“你摸摸,我跟小時候一樣?”


    夏辰希抽回手,有點不習慣地說,“一樣……”


    “你變了。”季黎川的眼睛熱烈地追逐她的目光,她越躲,他追得越緊,“越來越好看,而且,越來越讓我喜歡。”


    “……”


    季黎川纖長清瘦,眉清目秀,俊美中透著男人獨有的氣概和風度。九年沒見,他從翩翩少年變成淑人君子,越發清新俊逸。


    “你和於洛澤怎麽了?”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我們分手了。”


    “為什麽?”


    “性格不合。”


    “十年了,現在才發現性格不合?”


    顯然,他不信。


    夏辰希被他一句話噎得說不出來,隻能補充,“還有其它很多小問題,日積月累,到某個臨界點就分崩離析了。”


    “他去哪了?”


    “全家搬到國外。”


    “哪個國家?”


    “不清楚。”


    “他們為什麽會破產?”溫潤的嗓音帶著疑問。


    “可能遇到什麽棘手的事。”


    “例如?”


    “做生意遇到勁敵不是常有的事?”


    “在綠島市,沒人與他匹敵。”


    當然,盛淩天除外,他的權勢遍布亞洲,並不能劃分在綠島市這樣的小城市裏,在沒遇到夏辰希之前,盛淩天從來沒在一個固定的城市生活這麽久。


    而且,季黎川不認識盛淩天,這些年隻關注夏辰希和於洛澤,所以並不知道有這號人物的存在。就算認識,他不認為盛淩天這樣的大人物會跟於家這種小公司過不去。


    夏辰希無奈,“生意場上的事誰能說得清?”


    “據我了解,他們沒得罪過誰,這不是破產的原因。”


    果然,他很聰明,三言兩語忽悠不了他。


    夏辰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打消他的顧慮,然後離開這裏。


    “他們怎樣已經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現在對他們的事不感興趣,黎川,我們能不能不談他?”她不想剛見麵就撒太多謊。


    她不能說於洛澤死在盛淩天的手上,更不能說於家因為盛淩天的原因從此不得回國,她從剛才的電話裏聽出季黎川勢力不小,要是查起來的動靜太大,引起盛淩天的注意,到時候兩幫勢力交鋒……真不敢想象!


    盛淩天是什麽人,如果讓他知道有季黎川的存在,絕對鬧翻天!


    “我很想爸爸,所以來看看小時候生活的地方……沒想到你在這……我不知道該躲到哪裏,更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這一切……”這是真話。


    “下次見到我,不用躲。”他的目光溫柔得不像話,帶著十五年情深似海的迷戀,隨意一個眼神都承載著滿滿的愛意,“你還沒告訴我,這半個月去哪了?”


    “我和他分手後到處旅行散心……”


    “我沒找到你。全市,乃至全國所有景點,你都沒去。”他盯著她的眼睛。


    夏辰希微微別過臉,“我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好了,這是我們第一次重逢,你就沒有其他話想跟我說?”


    季黎川終於反應過來。


    雖然她的話有很多疑點,但現在,沒什麽比她忽然出現更重要。


    “辰希,我喜歡你。”


    夏辰希的身子微微一顫。


    “我喜歡你十五年了。”


    “……”


    “和我在一起?”


    他的大手終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帶著他獨有的溫暖,明亮的眸光仿佛要把她的心思看穿。


    夏辰希沒勇氣去承受他的目光,“對不起……我現在不能答應。”


    “我可以等你。”反正都等十五年了,他不介意多等十五年。無論多久,他都等得起!


    夏辰希沒勇氣麵對他,“我已經不是過去的夏辰希了……黎川,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的感情或許不是愛?”


    “你質疑?”季黎川的瞳孔猛地一縮。


    “我是說,我們那時候還那麽小……或許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愛?”


    “愛情不分種族國界,更沒有時間限製,不早不晚,我剛好遇到你,對你一見傾心,這是我們的緣分。”


    夏辰希不知道該說什麽,忽然有一顆十五年的真心放在她麵前,如果是以前,她會考慮接受,但現在……她已經沒有接受的資格了!


    “我不值得你這麽做。”


    “你值。”


    “季黎川,我不值。”


    “你比任何人都值!”


    夏辰希忽然有點心酸,看到他那麽堅定不移地說出來,她的胸口隱隱沉悶。


    “你的手機亮了。”


    “嗯?”夏辰希一時反應不過來。


    “似乎有電話進來。”他提醒。


    夏辰希這才注意到握著的手機一直在亮個不停,因為她設置了靜音,此時並沒有鈴聲提醒。沒想到這麽細微的一幕被他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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