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你受了很多苦。對不起。”


    風茗除了道歉,也無法再做些別的什麽來彌補。


    姬如澄澈聞言擦了擦眼淚,微笑著搖頭道,“隻要茗兒不要不理會我,我受再多苦,也沒有關係!”


    風茗看了他一眼,下唇緊咬,沒有開口。


    隔閡……是肯定有的。


    而且這一生,恐怕都很難消除了。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姬如澄澈抹掉淚漬,輕聲道:“茗兒,知道為什麽我要約在這裏和你見麵麽?”


    少女茫然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


    “你看這滿池的荷花,漂亮麽?”


    姬如澄澈望向廣闊湖麵,人工開鑿的痕跡鮮明,但是一雕一刻之間都是精致與奢華無疑。


    唯獨,隻是荷花未開,一片淒涼之色。


    頓了頓,少女搖了搖頭,“這裏太淒涼了。”


    並不好看。


    也許到了夏天盛開的時候,這裏會是另一番景象吧。


    “茗兒,倘若有一天,這一池菡萏僅剩那一朵殘蕾,而兩岸雛菊怒放。你還會隻鍾情於那一朵嗎?”


    姬如澄澈將視線從荷塘上收回,移到眼前的女子身上。


    溫潤的眸子裏情深切切,隱隱含著一絲希冀。


    然女子臉上原本揚起的淡淡笑意,卻在聽到這句飽含深意且直白的話語時,霎時間冰冷起來。


    這句話來的突兀,可是裏麵的意思,卻很好懂。


    “姬如澄澈。”風茗冰冷的開口,“我不許你把他比作什麽殘蕾。在我心中,雲奕是這天下最完美的男子。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風茗此生隻愛他一人,永不更改。風茗心意已決,休要再勸。”


    她給不了姬如澄澈想要的東西。


    無論是愛情,還是姬如澄澈想要勸她放棄換眼睛給雲奕的方法。


    既然兩者都給不了,那就不要再給他一絲希望。


    她知道姬如澄澈對她的心思,可是她已經嫁為人妻,身為人母。


    無論雲奕最後能不能恢複視力,她都不會放棄雲奕,也更加不會丟下雲奕,轉而去思考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姬如澄澈或許是一個十分優秀的男人,在絕境中成長的能力使他走到了今天的高位,所以絕不能因為她而牽絆了一生。


    也罷,就讓他以為,自己是一個絕情的人吧。


    而姬如澄澈的心卻因為少女這番篤定的話語而絞痛起來。


    他已經明白,即使雲奕雙眼具廢,變成一個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瞎子。在茗兒的心中,也隻有他一個人,其他的人都入不了她的眼睛,更進入不了她的心。


    她的心裏,已經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茗兒已不再是當初那個飛揚跋扈的明豔少女,也再不會像兒時那般,領著他策馬飛馳於林間。用她那清脆好聽的聲音喚他一聲,“澈哥哥。”


    再也不會在他大意摔下馬時,半蹲在他的身旁,一邊嬌俏的笑他是傻子,一邊心疼的看著他的傷口,手法笨拙的為他上藥。


    自從第一次背叛之後,她也未曾再喚自己一聲“澈哥哥”,對他永遠保持著禮貌與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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