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閣主低了眸子,“妮子,本殿是不會同你父王道歉的,隻有這一條,我做不到。”


    風刑搶走了他最心愛的女子,如果沒有風刑,滄柳不會棄了宗門遠走,就更加不會有後來的一切。


    在老閣主的心中,他還是在怨恨著風刑的。沒有仗著修為高深直接殺了風刑一平怒氣,已經是他堂堂滄瀾宗主能夠做到的最大讓步,又怎麽可能再去低頭道歉?


    做不到!


    風茗聞言秀眉緊蹙,手中的扇鋒已經割進了皮肉,汩汩血液灼目而流,“既然你不肯跟父王道歉,那哥哥呢?他是你最心愛的徒弟,你是他最尊敬的師父。可是你卻這樣欺騙他,你有沒有想過,他會有多難過?”


    “風琊……”老閣主的眼中終於閃過了些許波動,“我……從未想過要隱瞞他,我相信,他一定也能理解這些年來我的所作所為。”


    風茗愣聲道:“你這是何意?”


    怎麽感覺,她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莫非……


    “嗯。”老閣主輕輕點了點頭,眉眼輕合,“風琊他,是知道一切事情真相的。”


    風茗一瞬間有些恍惚,跌坐在梨木椅上,“你的意思是說,哥哥早就知道,你就是凶手?也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可是風琊卻從來都沒有跟她提起過這些!


    震驚愕然,都無法形容此刻少女的心情。


    風茗捂著雙唇,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


    “不,你說謊!這麽多年以來,我和哥哥都在尋找殺害母妃的凶手。如果他真的知道凶手就是你,又怎會一句話都不說的隱瞞到今日!我不相信!我不信!”


    “信與不信,其實你的心中都早已有了答案。”老閣主垂了眸子,平靜的視線注視著已經到了信任崩潰邊緣的少女,“沒意義的。”


    “他不會騙我的……我,我為此事苦惱已久,他明知我痛苦迷茫,卻不肯告知我實情。哥哥他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是這樣的人……”


    少女不斷地搖頭,強迫著自己去忘掉這個可怕的可能性。


    她不願意相信自己長久以來,都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被人蒙在鼓裏!


    可是愈是要去騙自己,心中強烈的懷疑便會愈發奔湧而出。少女一手捂著小包子,極為頹然的蹲在了地板上,另一手捂著菱唇,幹嘔聲不止。


    老閣主看她臉色蒼白淚水不休,急忙跟著俯下身去,擔憂的拍著她的肩膀,“妮子,你這是怎麽了?”


    風茗看起來似乎極為的難受!


    再也顧不了那麽多了,老閣主立起身子,便要喊正殿裏的閑雲和邪醫仙來救人。


    然而正要起身的時候,少女空出來的一隻手卻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袖子。


    “不要去……”


    老閣主身形一滯,不可置信,“妮子,你確定不要喊人來看一看?”


    “不用……”風茗幹嘔兩聲,這才臉色舒緩了些許,拿袖子粗魯的抹去臉上的淚漬,借著老閣主的攙扶,少女方才艱難的重新站起身來,“最近有些反胃,不過不礙事,你就當是孕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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