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我剛一走,你就瞞著我們自己揭了傷疤,痛成這個樣子,你到底還想不想要命了!”


    雪玉的麵容上全是因為疼痛難忍而汩汩流下的汗水。


    原本殷紅的唇瓣如今蒼白一片。


    風茗真是不明白了,為什麽雪玉要這麽傻!


    然而她的話語方才說完,雪玉的眼中就多了一絲嘲諷。


    琉璃色澤的眸子漸漸黯淡下來,擦著女子眼淚的瘦弱手掌也緩緩垂下。


    輕輕一句,“可是郡主,你們當初,又為何瞞著雪玉呢?”


    風茗的身子霎時間愣在原地。


    關於這件事情,她是真的無言以對。


    他們的確欺騙了雪玉,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雪玉見她默然,大大的杏眸中滿是痛苦,這才又重新靠在了她的肩頭,“所以郡主,我們扯平了。”


    他不怪她。因為他明白少女之所以這樣做的用意。


    全是為了他好。


    蒼白的麵容上多了一抹笑容。


    “郡主,我給你唱橘頌好不好。雪玉說過,隻要嗓子好起來了,就會唱給你聽的。”


    風茗顫抖著唇瓣,這才輕聲說出了一個字,“好。”


    這是雪玉的執念。


    他喜愛歌唱,舞亦然。


    當他身為伶角之時,他的生命才有了光澤。


    反之失去了這一切,那他還不如直接死了。


    罷了,就遂了他的願吧。


    雪玉含笑起身,雖然纖細的身子有些微微顫抖,但還是用力撐住了圓木桌角,勉強站住了身子。


    氣沉丹田,嗓音發出了一個音色,隨後,便逐漸宛轉悠揚,動聽幽怨。


    風茗的手一直死死地抓著袖擺不敢放鬆,雪玉一旦倒下,她必須馬上上前扶起他。


    少年的麵容上逐漸微笑,兩袖長擺,捏出了枝葉繁茂的形狀。


    唱詞漸起。


    “後皇嘉樹,橘徠服兮。受命不遷,生南國兮。”


    亭兒邁步走了過來,看著雪玉的眼中滿是欽佩之色。


    她以前從未聽過,原來雪玉公子的歌聲這麽委婉動人,帶著些許淒美之感。


    讓人聽了之後,身子立馬就有了共鳴與悲切之感。


    風茗用心聽著,手掌已經握的蒼白。


    雪玉一個起繡回舞,衣袍翩飛之間,容顏絕世。


    “嗟爾幼誌,故不認兮。”


    唱這句詞的時候,他的眸子一直緊緊地盯著少女。


    風茗的心中覺得有一絲奇怪。


    橘頌她曾聽過,詞是這樣唱的麽?怎麽覺得似乎被改動了?


    雪玉眸子垂下,長睫斂起如扇。


    “閉心自慎,不終失過兮。獨立不遷,豈不可喜兮?深固難徙,廓其無求兮。淑理不離,本生一係兮。”


    風茗的杏眸已經驚愕。


    他方才的詞明明就是改動過的!


    什麽生南國!什麽紋理一係,什麽同根生!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看著少女已經有了一絲慌亂,雪玉再次唱道:


    “蘇世獨立,橫而不流兮。年雖少兮,致而遇美兮。曾枝単棘,圓果椽兮。青黃雜糅兮,行比伯夷。”


    頓了頓,少年這才停下了舞步,看著風茗的眸子裏滿是期盼,“郡主,雪玉唱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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