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婦人!你竟然殺死了無辜平民!看我不將你緝拿歸案!”


    “叮——”係統的提示音,在此刻顯得尤為邪惡


    由於您殺死了npc,我們將對你做出六天的坐牢懲罰。


    眼前陷入黑暗之時,落雨痕隻能在心底暗罵,遊戲設計不厚道啊!npc根本不會死啊!尊老愛個幼還要受罰!沒天理啊!


    好吧,玩家注定鬥不過設計人員……


    陰暗潮濕的牢房中,散發著枯草腐朽的氣味,令人作嘔!


    幾個獄卒npc把落雨痕扔進牢房裏之後,就自顧自走開了,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在他們身上撒了噬骨粉。


    這是一種有冷卻時間的致命毒藥,最大的優點就是可以相互散播。


    嘿嘿!到時候牢裏的獄卒一倒,她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抓了抓門上的鎖扣,落雨痕定睛瞧了瞧,發現解開它不需要耗費太多時間,逃的機率就更大了!


    見她對著牢門的鎖研究了半天,身後同牢的人出聲了。


    “婆婆……您還是別費心思弄鎖了,坐下來歇歇吧!”


    好清麗婉約的聲音,落雨痕不由得回頭去望,是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年紀估摸在四十歲上下。


    落雨痕禮貌地向她頷首示意,在她身邊的空地上坐了下來,開口問道:


    “夫人是因為什麽事,被關了進來?”看她眉目清澈婉約,落雨痕覺得實在不像是個惡人。


    “我告發了……我的丈夫。”她臉上神情,淒淒落落得好不叫人心生憐意。


    “夫人一定是所嫁非人吧!”


    在這個社會中。妻子告發丈夫,即使印證丈夫有罪,妻子也要同受牢獄之苦。能做到這一步的,她一定極討厭她的這位丈夫吧!


    那女子轉過來正眼瞧著落雨痕。眼底有著幾分動人的銀光,“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所有人都覺得我不應狀告汝州!”


    “汝州?莫非是……張汝州!”


    “你也知道?”


    落雨痕震驚地站了起來,怔怔地望著她,“清照……你是易安居士——李清照!”


    那溫婉女子點了點頭承應了。落雨痕高興地與她打開了話匣子。


    背宋詞那時候,最喜歡清照的詞了。


    “喔,對了!夫人有沒有聽說過,‘內藏乾坤’的這麽一件寶物?”


    清照博覽眾書,又致力於金石書畫,應該知道吧……


    “恩,如果我所猜不錯。你要找的應該是玲瓏塔吧。”


    “玲瓏塔……它在哪裏啊!”


    “玲瓏塔,是皇室的鎮宮之寶,在皇帝陛下的手裏。”


    “皇宮……”落雨痕摩挲著下巴。說起來整個汴梁就隻剩皇宮沒進去過。難怪找不到神器。可是——這皇宮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


    有了!她這具身體是申福公主的!應該。可以進吧……


    “落姑娘,見你今日如此開心。我在這牢中孤苦許久,能否為我唱一首詞?”方才的交談中。落雨痕已經把姓名與她告知了,這是一種基本的禮節。所以李清照會如此喚她。


    見李清照的眼神淒麗哀婉。別說一首詞,哪怕是一支舞,她都能做到。


    “夫人的小曲中,我尤為喜歡月滿西樓,不知能不能……”


    “雨痕,你能喜歡這詞我心中甚感喜悅,且唱吧……”


    這牢房裏根本就沒其他玩家,到處都是機器控製的npc,所以落雨痕也就放心地吟唱起來。


    她的聲音輕軟甜美,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如蓮悅耳清靈,比她的容顏更為傾國傾城!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整個牢房裏,都傳響著絕美的歌聲,如天籟般遠遠地飄蕩出去。


    “噓——”在高閣闕台的華袍貴公子,突然朝旁邊的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好像有歌聲……”


    “漓少……怎麽可能會有歌聲呢?這個區域,玩家是無法進入的!”身旁的黑衣男子,清聲疑道。


    一襲月白繡金袍的櫻漓,看上去姿容愈發清雅絕世,他自聽到這一段若有似無的歌聲,整個心不知怎麽回事,完全沉浸進去了!


    有一個念頭,無法控製地躥出來,他要見到歌唱的人!


    思及至此,櫻漓再無遲疑,轉身下了高閣,往底下囚牢而去,身後的墨袍男子,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走至地牢的入口,聲音是聽得真真切切!


    燕祺清楚地看到,櫻漓臉上的表情,恍若被天雷劈中一般震驚!


    他跟著漓少身邊多年,從未見他有過多一分的情緒外露,今天是怎麽了?


    牢內的歌聲確實稱得上傾城,但漓少素來沉靜內斂,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燕祺根本來不及多思,櫻漓就已一下子就衝了進去,速度快到驚人!


    燕祺震驚了!也急忙跟了進去——


    清脆的水碗敲打聲,愈發襯得她的聲音婉轉悠揚。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歌聲的末尾,帶著無盡的繾綣,無盡的惋惜,似歎盡人間情愁愛恨!


    “砰——”地一聲,最裏一層地牢的門被人給踹飛了!


    落雨痕驚了一下,護在了李清照麵前。


    “誰在唱歌!”櫻漓大吼一聲,大步邁了進來,“剛才——是誰在唱歌!”


    獄卒們一見到他,一個接一個“撲通”、“撲通”地跪了下去,牢房中的囚犯瑟瑟發抖著。


    **************


    遊戲裏險象迭起,現實世界倒靜得一片幹幹淨淨。


    純白的床單。如他蒼冷的臉不見一絲血色,醫院的房間裏散發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透明的落地窗前,他雙手抱膝坐在角落,空洞的眼神不知在看著什麽。金燦的暖陽從窗外灑了進來,斜照在他那一張令世間萬物失色的臉上,映著末日荼蘼的冷漠蕭寂。


    “蕭少,我已經按您的吩咐去做了。燕氏的股票今日上午就跌停了!”


    “…………”倚在窗邊的病態美男。未發一言,不知沒聽還是在想些什麽。


    內心忐忑的肖臻,拿著報告正想呈上去,虛掩的病房門卻被人一腳給踹開了!——


    南潯安人未進房間,聲音卻先罵了進來:


    “我說!阿夜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胃出血還他嗎起來整燕家!就你這樣——英年早逝的模範先例!”


    “南少爺!”在一旁候著的肖臻,畢恭畢敬地頷首道。


    “肖臻!你先出去!本公子有話——跟‘英年早逝’說!”


    “這………”肖臻猶疑了一下,偷偷地朝蕭少望去,靜得仿若死去了一般。


    或許……南少爺可以讓蕭少恢複過來……


    肖臻走了出去,順便將房門給帶上了。外頭的人。再也聽不到裏邊的談話聲。這樣。南少爺勸起來應該放心些……畢竟。誰也不知道蕭總為什麽會一夜變成這樣……


    “你有多少命,可以任你這樣折磨自己的身體!”


    南潯安大步走到窗邊,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恨恨道:“你從不喝酒!昨天竟然酗了一箱洋酒,那可是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阿夜!為什麽!到底什麽讓你痛不欲生!”


    “……潯安……”輕輕的出聲虛弱得微不可聞。他幽幽地睜開眼睛,優雅而緩慢,潑墨的眼睫似破繭的蝴蝶,眼眸似一池寒潭,清幽、冰冷,深不見底。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聽到蕭白夜這一句話,南潯安驚得一瞬間鬆了手,怔怔地望著他,“阿夜?你什麽意思!難道你愛上女人了——”


    隨即他恍然大聲道,“難怪!難怪了!肖臻說,發現你醉得不醒人事時候,手裏還緊緊握著永恒!我說你怎麽舍得把,那一對戒指帶出來!原來!原來是——”


    “…………”他無望低著頭,心如死寂。


    “我說!你就任一個女人這麽作踐你自己!”南潯安依舊是氣不過,“你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告訴我你喜歡的類型,我不信就你這條件放出去,還沒女人倒貼!”


    “潯安!你該不會是忘了——”蕭白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黯淡的眸子全無平日的淩氣,“我帶永恒,代表的意義!”


    “槽!你們蕭家就是規矩多!這輩子你該不會真的非她不娶吧!再說——她不是沒戴嘛!她!該不會拒絕了你?!”


    “是……”


    “聽你這語氣,還打算一直追下去!”


    “蕭家戒指,隻能是她的!”


    南潯安清楚蕭白夜的脾性,見他如此眼神,就知道這一道情劫得是一輩子折磨著他了!


    “……從小的哥幾個都說,你蕭九對女人最是無情!”


    “現在看來……你才是最癡情的那一個!”


    “阿夜,別再對她著魔了!這世上女人多得是,比她聰明、比她漂亮、比她優秀……你想開點出來吧!”


    “來不及了……”他清晰無比地一字一字出聲,“……我已經陷下去了……”


    南潯安再沒說什麽,言語在他的癡情前是那麽的蒼白無力,放下遊戲盒子,“紫芯我給你帶來了……真不知道都病了幹嘛還玩遊戲!養好身體先吧!”


    空蕩蕩的白色病房裏,一道孤寂蕭索的身影坐在角落許久,蒼白的手指劃上黑盒,緩緩地打開,澄澈的紫晶靜靜地淌著心碎的流光。


    ps:


    嗚嗚,偶心疼小夜夜。。。


    不知道阿夜這麽虛弱的狀態,漓少能不能搶人成功。嗚,偶果然是後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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