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月依舊窩在樹叢中,身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兔毛沾染了殷殷血跡,隨著她呼吸起伏傷口不斷溢出鮮血。


    寶月額上冒著冷汗,咬著牙齦用盡身上最後一點靈力化成人形,爬出樹叢,趴在空地上,抬頭仰望布滿紅霞的天空,心中酸楚:難道她又被遺忘了嗎。


    隨後低下頭,趴在地上喘著氣平複情緒,不一會她感覺背上一陣風掃過,她警惕的抬起頭,正看到飛揚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麵前。


    不等她站起身,飛揚忽然幻化為人形,走上前來伸手扶起她,並用他那一向不帶有任何感情的冷冰冰的語調問道:“這是怎麽了。”


    寶月搖搖頭:“沒什麽,先回去吧,我有點累。”


    既然她不願說,飛揚自然也不會多問,隻是非常驚訝她每次到清靈山要麽一身狼狽要麽一身血的,就得受個傷的,實在匪夷所思。


    飛揚如此想著也沒有再問出口,化成鵬鳥,待寶月爬上他的背後,才展翅向西陵股飛去。


    寶月在他身上躺了不到一會,因著受了傷的原因,身體虛弱很快就化成原型了。


    待飛揚將她在淩霄閣前放下,她隻朝他點了點兔頭,以示謝意,就一蹦一跳的進了去。


    飛揚這次沒有立刻飛走,而是在原地逗留了半晌,目送她的兔影消失後,才飛回棲月閣。


    寶月甫一蹦進院子,就看見玄霄正在一旁的草地裏修剪花草,寶月停了下來,躊躇一會,身上的鮮血還在不停往外溢出,鮮血染紅了她半身兔毛,看起來尤為滲人。


    玄霄早在寶月進來時已經察覺到了,而今感知她又是傻站在那兒望著他,他頗有些不耐的抬眼望去,當看見她化成原型身上的兔毛沾滿鮮血,他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後又很快低下頭掩去眼中的情緒,壓抑著先才的不耐,不冷不淡的道:“渾身髒兮兮的像什麽樣子,快些回屋,別弄髒了仙草。”


    這話說的好似她身上的血不過是灰塵罷了,讓寶月失落黯然不已,她垂下兔頭,不言不語的賣力的向自己住處蹦去,在跳上長廊的最後一個台階時,不甘心的回頭又看了眼玄霄,卻見他仍是埋頭擺弄他的花草,絲毫沒有把她當回事的樣子,臉上都是一概的冷漠表情。


    寶月很難過,淚水盈滿眼眶,就是強忍著不掉落,倔強的梗著兔頭一股腦的往自個院子蹦去。


    師父怎麽可以這樣,師父怎麽那麽狠心腸,師父怎麽都不問一句,師父怎麽無動於衷都不關心她這個徒弟嗎。師父果然是不喜歡她吧。


    寶月悲天憫人的想著,越想越是心酸,盡早還覺得師父給她靈修丹好好的,怎麽下午一回來就又回到原來那樣冷淡了。


    回到住處,寶月不管不顧直接蹦上床,也無暇去處理身上的傷口,如上次一樣,直接賴在被窩裏就睡了。


    而那廂玄霄修剪完花草後,回到書房,將透視鏡拿了出來,顯出幻象,正看到一隻小兔子窩在床上睡的正香,可是她身下的被褥已經染上了斑斑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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