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默姿態強硬,高舉金箔宣令,一股雄渾浩瀚的壓迫彌漫全場,若汪洋奔騰,衝擊全場。五位白發蒼蒼的皇家供奉齊齊向前闊步,雙手緊握,靈力彌漫,全身湧現刺目強光,照耀的人睜不開眼,那是靈力在積聚,是靈術要綻放。泛紅的眼睛裏迸發著可怕的戰意,若烈焰般吞吐出實質的精芒。


    上千鐵甲戰兵整體拔刀,戰刀出鞘過半,寒光森森,曆芒烈烈,他們麵目微凝,全身緊繃,湧現著強烈的戰意。


    諸家上下神情高度緊張,那位年邁族老則定在半路,冷眉盯著呼延默的眼睛,想要發怒,卻又在反複掙紮後壓下。諸家並不怕皇室,可前提條件是諸春秋元帥的存在,是邊疆猛將全數回歸。若論現階段諸家莊園裏的實力,根本不足以跟皇宮裏的力量抗衡,過度反抗隻會自取其辱,說不定呼延默就等著他們諸家拔刀對抗呢。


    一個‘五旨不遵’夠讓人頭疼,再來個拔刀對峙,諸家徹底被動了。


    年邁族老回頭看向諸衛朝,眉宇間滿是憤怒,怎麽會出這麽大的事?怎麽會出現這種局麵?你諸衛朝幹什麽吃的!


    其他族老同樣把憤怒的目光投向了諸衛朝,諸家是由你來運作,三十年來都很成功,為什麽會在今晚出現這麽大的失誤?事先竟沒有任何征兆和提醒。


    諸衛朝沉默了很久,唇齒間緩緩發出沙啞低沉的聲音:“哪位高人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嘶吼出來!


    三十年來,他都是成功的,都是驕傲的,都是借著諸春秋和軍方的背景高高在上掌控著皇城這片棋局。


    三十年來,從未失誤,諸家上下盡是讚譽敬畏。


    現在呢?五道詔令發到家族,他竟然渾然不知!


    諸家上下噤若寒蟬,沒人敢接話,更沒人敢出聲,他們同樣在震驚中惶恐著。


    諸元烈倒是糊塗了,難道是皇室發給諸元朝的詔令?算起來似乎……好像……已經四道了。可不是你二爺有了對策,要做對抗嗎?怎麽會……等等!他此刻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誤,一個天大的錯誤。諸元朗和諸元清表現出來的‘隨意’和‘自信’,很可能不是諸衛朝的授意,而是那兩個蠢貨自作主張的‘耍賴’。


    “諸元朗!諸元清!”諸元烈發出嘶啞的咆哮,眼睛都要紅了。竟然出現這樣的烏龍,諸家裏竟然出現這樣的混蛋。


    兩人正要轉身逃跑,聞聲僵立原地,額頭的冷汗霎時出來了。人群紛紛退讓,把他們兩人顯現了出來,晾在眾人目光下。


    “這就是你們想出來的對策?這就是你們跟薑毅對抗的戰績?好!好得很啊!”諸衛朝眼底閃過絲厲色,看到這兩人就明白了眼前局麵的根源。他讓兩人想辦法應對薑毅是想看看他們有多少本事,可絕不是這樣的對策,這是妙計?簡直是愚蠢到家!自作聰明自以為是!


    “我們……”諸元朗和諸元清滿臉冷汗,臉色煞白,在眾多族老殺人的目光壓迫下竟張不開嘴了。


    “蠢貨!”諸元烈怒斥,他很少在人前發怒,也自認沉穩有度,可今天真沒壓住火氣。多多少少也在恨自己,大意了,真的大意了。記憶中的諸元朗還算有些謀略,現在怎麽了?怎麽會幹出這種豬腦袋的事情!


    諸衛朝親自走向呼延默:“人,帶走!你們,撤出諸家!”


    他是個追求完美的人,不允許自己的人生有汙點!為此,不惜大義滅親!


    皇家現在要定諸元朗了,他也必須送走,否則今晚這一難沒法過。


    “爺爺!”兩人差點癱了,眼睛瞪的溜圓。


    諸衛朝根本不做搭理,主動獻出他們,也是希望能為自己爭取稍許主動。


    然而……


    呼延默不為所動,意不在於此。他麵無表情對峙著諸元朝,良久良久……手裏的鉑金詔令慢慢落下,伸到了諸衛朝麵前:“吾皇親筆第五道旨令,諸家接還是不接?”


    “你們……”諸家幾位老人麵色難看,我們已經退讓,還想故意刁難?


    接旨?豈不是……下跪?


    “吾皇親筆第五道旨令,諸家接還是不接?”呼延默再次喝令,聲音提的很高。身後五位皇家供奉全部盯住諸衛朝,一雙雙冷冽的目光裏透著威嚴與殺伐。


    上千皇家戰兵手裏的鋼刀再次拉出三分之一,刀芒森冷,匯聚成懾人的寒氣,彌漫暗夜,侵襲全場,讓很多人寒毛微豎。


    氣氛凝固,殺意在彌漫!


    不接?抗旨!呼延默立刻出手,來場惡戰!皇家占理,他們絕不在乎,反而充滿期待!


    接?哼哼,跪下!


    諸衛朝臉頰微微抽動,神色陰晴變換幾次,在呼延默目光逼視下,在後麵族群矚目下,他雙手緩慢又遲疑的舉起,短短半米不到的距離,他像是舉了半生半世,臉頰浮現出青筋。最終,雙手聚過頭頂,聲音顫顫:“臣!接旨!”


    這一幕,這一聲,對他而言,何其艱難!


    諸家全場動容,逐漸逐漸安靜了。


    諸元烈眸光晃動,神色複雜。


    “跪!!”呼延默聲若雷動,轟鳴全場,震得很多人心頭顫動。


    諸衛朝麵色泛白,單膝下跪,聲音又低又沉:“臣……接旨……”


    他有意抗爭皇室,但絕不是在現在。他有意謀反,也絕不是在現在。


    自己沒有做好準備,倉促回擊,隻會滿盤皆輸!


    呼延默把金箔宣令放到諸衛朝手上,再次揚聲:“請諸元朗、諸元清,到皇宮覲見!諸家四旨不遵,罔顧皇權,無視皇族,請相關人員隨行入宮,接受質詢。”


    諸衛朝豁然抬頭,起身對峙:“呼延默,別太過分!”


    “旨令在你手上,你可以選擇再還給我,我……很樂意接受。四道旨令不遵不理,已經是大罪,我隻帶幾人回去調查,已經算是給了你天大麵子,別不知好歹。”呼延默此刻的眼神像是頭野獸,極具侵略性。


    諸衛朝掙紮猶豫很久,低聲道:“誰的主意?”


    “有區別嗎?”


    諸衛朝用力攥緊詔令,凝視著呼延默緩步後退。


    呼延默麵向諸家全族再次宣告:“請諸元朗、諸元清,到皇宮覲見!諸家四旨不遵,罔顧皇權,無視皇族,請相關人員隨行入宮,接受質詢。”


    “我們去!”幾位諸家族老向諸衛朝頷首,走到前麵。不能讓諸衛朝進皇宮,諸家還需要他來掌舵。


    “請!”呼延默抬手朝向後方。這次沒有過度強求,想把諸衛朝請入皇宮的可能性不存在。


    皇家戰隊立刻分開幾條路,接受著他們。


    諸家眾人悲憤又著急,落到皇室手裏會遭受什麽待遇?而且事情宣告出去,又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豈不是向天下證明,皇室已經不僅可以堂而皇之進諸家,更能輕易押解諸家的族老回皇宮受審。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諸元烈高聲喝問諸元朗和諸元清。


    兩人定定的站在原地,失魂落魄,更感到股深深地涼意。我們真的不想這樣,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竟讓家族置於如此被動境地。他們更在恐懼著,皇家和薑毅竟然如此執著的要把他們倆人帶進皇宮,究竟會給予什麽樣的待遇?廢手廢腳,廢經脈?生不如死?


    “滾!”身後不知道是誰猛力踹了他們兩腳。


    諸元朗和諸元清狼狽的撲出去,差點跌倒在地上。


    “爺爺……”諸元朗不安的走過諸衛朝麵前。


    諸衛朝看都沒看,隻是向那幾位走進皇家隊伍的族老頷首,讓他們幾位放心去,自己會想辦法。


    諸元朗和諸元清心窩發涼,爺爺的無視比甩他們兩巴掌更難受。無視?代表著拋棄!


    他們又惶恐不安的看向諸元烈,這一次,諸元烈同樣選擇了無視,為家族帶來如此恥辱與被動,留你們……何用!


    “請?”幾位皇家侍衛走到他們麵前,像是抓犯人般扯住衣領,硬是拖進了隊伍。


    “自作自受。”諸元烈的守護將軍冷笑,隻是沒敢發出聲音。這就是不知好歹的代價,這就是自作聰明的下場。


    “回皇宮!”呼延默大手一揮,後退兩步後轉身闊步離開。五位供奉和上千皇家衛隊緊隨其後,氣勢雄渾,邁著整齊步伐離開諸家莊園。


    諸家上下一片死靜,諸衛朝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久久望著呼延默等人離開的方向。


    他在這裏沉默,其他人不敢離開,也都在憤怒著。諸家入駐皇城以來,何曾遭受過這樣的打壓欺淩?之前所有一切都沒有這次嚴重,之前的所有對抗中彼此多少還留些回旋餘地,這次皇家完全不顧顏麵。


    原本隻是薑毅跟諸元烈的對抗博弈,竟然被皇家硬是上綱上線的推到了皇權尊嚴。


    這是蓄意而為!代表著皇家態度的強烈轉變!


    “皇家!你們逼我的!”


    諸衛朝握著手裏沉甸甸的金箔宣令,眼底迸發出殘忍的冷芒。我本想再籌備幾年,是你們一再逼迫,一再挑釁。你們自己作死,怨不得我了!


    “衛朝,不要衝動!”一位族老注意到諸衛朝神色變化。


    “我沒衝動,我清醒得很,從沒像現在這麽清醒。”諸衛朝甩手扔掉金箔宣令,燦金色的宣令在地麵上鋪開,絢麗的熒光倒映在很多人眼裏,刺激著他們孤傲的尊嚴。


    “皇家步調邁的越來越快,他們等不及了,我們也不需要再等。”諸衛朝留下句滿含深意的話,轉身離開。


    族老們再次沉默,諸元烈等人眉頭緊鎖,其餘族民看著地上宣令金箔久久發呆。


    諸衛朝回到自己書房,攤開宣紙,揮筆急書:“來人!”


    “二爺!”一位黑影出現在房間。


    “把我的密信連夜送走!”諸衛朝連連書寫九分密信。以前總在猶豫,總覺時機不到,現在由不得自己了,再不行動,再不采取措施,皇室要永遠騎在諸家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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