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毅硬是止住攻勢,重錘差點就落在少女頭上,他詫異的看著驚恐又哀求的少女,本以為是頭危險野獸,竟然會是這幅情景。


    少女用力咬緊嘴唇,驚恐的看著薑毅,淚眼模糊,甚至忘了劇痛,隻有恐懼。


    薑毅慢慢斂起殺機,收起重錘,認真看了看少女,確定真的是受傷了,又看了看四周,探查是否有其他人潛伏。島上各種危機都有,他不得不小心,排除這是陷阱是個誘餌。


    少女哀求的看著他,生怕他殘害自己。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薑毅伸手去拉少女的手。


    “不要碰我!”少女卻觸電般的躲開,用力蜷縮在碎石和雜草裏,瑟瑟發抖。


    薑毅苦笑,朝著山澗裏招呼:“玲瓏,過來下。”


    當月玲瓏趕過來的時候,也微微吃了一驚,怎麽會有個女孩?慘成這副模樣?


    “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月玲瓏小心的安撫了很久,最後把方淑華都招呼過來,才好歹把受驚的少女從雜亂的草堆裏拉出來,帶回了山澗。


    少女渾身血汙泥垢,像是個遭受欺淩的乞丐,她紅腫的雙眼晃動著濃濃的絕望,全身不受控製的緊繃,保持著警惕和進攻的姿態,這是長久的苦難養成的心理防禦。


    兩女把薑毅和馮子笑趕出山澗,安撫了少女很久才小心翼翼的給她解開衣服,露出了傷痕累累的嬌軀。


    少女似乎感受到她們善意,也就沒再拒絕,隻有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流,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月玲瓏給她吃了顆靈果,讓她運轉靈術緩和傷勢和疲憊,親手替她清理身體。可能是流亡很久,衣服都快黏在身上,肌膚也有些蠟黃,身上有許多大的傷口,看樣子有些時日了,都已經化膿,其他小傷口似乎是不斷累積起來的。


    “你叫什麽名字?”方淑華學習過醫術,小心的給她清理傷口。傷勢最嚴重的是右臂和右側肋骨,真的是斷了,又沒有得到及時治療,短時間內是很難恢複。


    少女雖然任由她們清理,卻依舊非常警惕,顫微微地搖頭,也不說話。


    “放鬆,別那麽緊張,我們如果要傷害你就不會救你了。”月玲瓏安慰兩聲後,到山澗外找到薑毅,從寶葫蘆裏取出件幹淨的衣服,又取了些清水和靈果,回到山澗裏繼續幫她處理傷口。


    馮子笑望了望山澗:“怎麽處理?”


    “什麽怎麽處理?”


    “我們又不認識她,她傷勢又重,帶著是個累贅,萬一她有什麽仇家呢,我們帶上她豈不是又惹了麻煩。”


    “那還能扔了?翡翠海落難的人應該有很多,我們碰不上就無所謂了,碰上了總歸幫一把。”


    “我沒說不幫啊,我又不是見死不救的。我是說幫完後怎麽處理。”


    “看情況吧。”薑毅從無量寶葫蘆裏取出衣服,扔給赤膊的馮子笑:“都穿上衣服,別嚇著人家。”


    少女傷勢很嚴重又非常的虛弱,月玲瓏和方淑華足足忙了近一個時辰,才好歹幫她處理好。該清理的清理,該包紮的包紮,也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雖然是簡單的處理,卻給人種脫胎換骨的變化。


    少女臉色蠟黃,虛弱又憂鬱,眼神陰鬱哀傷,卻依舊能看得出她的與眾不同,清麗秀雅,容色極美,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特殊環境熏陶出的尊貴氣質,是由內而外和舉手投足間的體現,換上月玲瓏的火紅色衣服後,這種尊貴氣質更為凸顯。


    當薑毅和馮子笑重新回到山澗的時候,都不由得眼前一亮,沒想到她竟這麽漂亮。


    少女右臂和右側肋骨斷裂,似乎是承受了慘烈的重擊,雖然被很好地包紮處理,依舊劇痛難忍,以至於眉頭時不時的蹙緊。


    “謝謝你。”少女很虛弱,卻依舊向著薑毅道謝。她流亡了一個多月了,飽受酸楚磨難,前後遭遇過四次其他新秀,懇請救護,可得到的待遇要麽是搶了她的武器和珍寶,要麽就是冷眼嗤笑,視若乞丐,薑毅他們是這些天來第一個願意幫助她的。


    之前幾乎要絕望了,漸漸開始懷疑能不能活著離開。


    “坐下吃點東西吧。”薑毅他們重新圍到篝火旁。


    “放心吃,沒毒的。”月玲瓏開個玩笑,遞給她塊蛇肉。


    “謝謝。”少女雙眼再次朦朧,抿了抿幹枯的嘴唇,接過了烤好的蛇肉。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餓了,也可能很久很久沒吃東西,一口一口的咬著,淚水再次滾出眼簾,沁入嘴角,不過她倒沒有狼吞虎咽,而是小口小口的吃著。


    馮子笑看的奇怪,哪家的貴小姐?都這種情況了還尊禮數呢?


    “你叫什麽名字?”月玲瓏再次詢問。


    少女抿嘴吃著東西,微微縮了縮身體,卻沒有開口說話。


    他們不再難為她,自顧自的吃著東西。


    下午薑毅和馮子笑到島上轉了圈,發現島嶼並不是太大,也沒什麽強悍的猛獸靈妖,倒是有些新秀在這裏落腳,也都是很謹慎很小心的那類,沒有明顯的進攻性。


    少女吃了些東西,又接受治療,狀態明顯的好轉,一下午的相處也終於不再那麽緊張抵觸,但就是不肯開口說話,除了給她東西和照顧她的時候會說聲謝謝。


    薑毅和馮子笑在天黑前回到山澗,每人提著幾條大魚。


    少女正坐在角落裏默默發呆,聞聲後抬起頭,看了眼走進來的薑毅。


    薑毅給她個微笑,少女扯了扯嘴角,也回了個微笑,又默默地低下頭。


    “島上怎麽樣?”月玲瓏迎上來。


    “應該沒什麽危險,我們可以在這休息兩天。”薑毅又壓低聲音問道:“她怎麽樣了?”


    “還是不肯說話,從傷口情況來看,她應該流亡了一個月以上。”


    馮子笑撇嘴:“看樣子很嬌氣嘛。”


    “參加新銳龍蛇榜的新秀有多少跟你一樣野蠻的?有背景有勢力的占絕大多數,養尊處優慣了,嬌氣些可以理解。不過她很堅強,不然也活不到現在。我看她挺可憐的,要不我們多留兩天,等她恢複些再走。”月玲瓏一是看她可憐,二是看她禮貌。


    她跟薑毅性格差不多,吃軟不吃硬,如果這女孩隻是那麽沉默著不言不語,她也不會上心照顧,這女孩雖然很痛苦很憂傷,卻總能在你給她幫助的時候說聲謝謝。至少讓人感覺自己的付出是有回應的,是被感激的。


    少女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議論,眼圈再次泛紅,心裏默默說了聲謝謝。


    他們暫時在島上住下,利用這難得的安寧調養狀態,這半個多月的海洋曆練都有不小的收獲。他們沒有再去刻意的打擾少女,留給她個安心又安靜的自由空間。可以看得出來,她承受了很嚴重的驚嚇,對任何人都抱有戒心,過分的接觸隻會適得其反。


    少女第一天和第二天的深夜裏都半睡半醒,不敢放鬆警惕。


    直到第三天的午夜,她在半睡半醒中睜開眼,看向了山澗外守夜的薑毅。月光清涼如水,穿過淩亂的枝梢,斑駁的灑落在山澗外,也落在了薑毅身上。


    薑毅正在冥想感悟,可感覺非常敏銳,注意到她的目光,回頭給了她個微笑。


    少女露出笑容,這一刻,竟有種莫名的心安。


    這一夜,她竟在不知不覺中睡下了,深深地睡下。


    一個多月的疲憊在這一夜放鬆,沒有了警惕,沒有了惶恐,沒有了痛苦,也沒有了絕望。


    仿佛回到了她遠在皇朝的寢宮,回到了舒服的床榻,睡得很深,很香甜。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她恍恍惚惚的睜了睜眼,一個激靈驚醒,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看了看自己的情況,結果安然無恙。山澗裏外,救她的恩人們正全部盤坐冥想,沉浸在自己的修煉中。


    這天傍晚,薑毅帶著黑龍在島上狩獵,鍛煉著黑龍,竟無意中得到條消息。


    “翡翠海又出狂人!”


    “有人擊敗天梟沈狂生的傳人,一戰揚名,轟動海域。”


    “他是個比薑毅更瘋狂地瘋子,竟然在追殺人衣穀,甚至揚言宣戰五界山和妖靈皇宮。”


    “他不是像薑毅那樣設擂挑戰,是玩的獵殺遊戲。據說很久前就襲擊了人衣穀,成功獵殺三位精英弟子,具體是在一個半月以前,跟薑毅設置殺場的時間差不多,隻不過當時人衣穀隱藏消息,沒有引起轟動。”


    “半月前他襲擊了妖靈皇宮,竟然在何冥眼前偷襲擊殺兩位弟子,連帶著伴生靈妖都被……被劈死……”


    “妖靈皇宮正在全翡翠海通緝追殺他。”


    “剛剛得到消息,他在附近海域出沒,又跟人衣穀對上了。”


    “這片海域已經轟動了,人衣穀已經苦苦搜捕了他一個多月,終於在這片海域發現了蹤跡,把他堵在了烈獄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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