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隨之響起的是推門聲,靈兒看著坐在裏麵的人,隻有北冥羿,眼裏閃過疑惑,她方才明明聽見了,這裏麵有人說話,為何現在隻有王爺一人,難道她聽錯了。


    “夫人呢…?”北冥羿抬起頭,看著走進來的靈兒說道。


    靈兒愣了愣…才意識到,現在的王爺與之前不同了,除了在人多的時候,會與之前一樣裝傻,更多時候,就隻有在郡主那裏,才會有所不同,而現在的北冥羿,就讓靈兒隱隱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這才短短幾日,一個人竟然能有這麽大的變化,靈兒盯著眼前的人看,突然,發現他的表情又換上了,之前的無辜模樣,一回頭,才發現是其他宮人進來了。


    “王爺,方才王妃去了浣花台了,應該一會就會回來了。”靈兒對著北冥羿說道,方才郡主走的時候,就隻帶了冬梅,留著她在這,也就是擔心裏麵這位有什麽異動。


    “哦…浣花台?浣花台是哪裏?羿兒現在也想去,靈兒可以帶我過去嗎?”北冥羿抬著頭,看似期盼的眼裏,卻流動了太多的晦暗,隻讓對上那雙眼眸的人,對麵的人…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浣花台內,夜夕顏一臉沉色的走著,這裏平日很少有人過來,所以,夜夕顏今日特地選了這處走動,望著一眼無際的枯枝,夜夕顏的眸子微暗償。


    很難想象,在這百花齊放的後宮,會有這麽一個地方,聽說,浣花若是花開,世間再美的花朵,也都為之遜色,隻是這些也都隻是傳說,沒人真正見過花開,就像沒人知道這浣花是從哪裏來的。


    夜夕顏有些晃神,這朝陽後宮的浣花到底,又是誰種下的?記得之前她曾經問過北冥淵,隻是那人卻是一臉不耐的處理公事,沒有理會,那時的她以為,他隻是因為快要到了關鍵時刻,所以無暇理會。


    最後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那個時候的自己,已經沒了利用價值,北冥淵又怎麽可能,再如以往一樣。


    “王妃,這裏的觀賞台,倒是建的華麗無比,可是為何周圍,卻都是異樣的枯枝。”冬梅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因為這裏是浣花台,沒人見過浣花…花開。”夜夕顏撫了撫額頭,腦裏那些讓她頭疼的事情,似乎,到了這裏都要減輕不少,低低的冷笑一聲。


    或許,她就適合待在這種,看不到生機的地方,就如同她現在的人生,她總覺得重生以後的事情,從最開始的簡單,到了一步步的複雜,很多事情,也根本不是按照上一世的軌跡來走。


    比如,那人,比如,北冥羿,更比如靜妃,那副畫,到底有什麽隱情她不知道,但是,唯一知道的是,這件事情,若是被玄陽帝知道,麵對夜王府的,隻會是比上世還要悲慘的下場。


    沒有哪個男人會允許,自己的妻妾想著別人,帝王更是如此,而且他對父王的忌憚,一直都是與日俱增。


    在深思中的夜夕顏,沒有注意到有人,朝著這邊走來,而一旁的冬梅卻是已有察覺,小聲的對著夜夕顏低語一句。


    “王妃,齊王朝著這邊走過來了。”


    聽言,夜夕顏抬起頭,看著向這邊走過來的北冥祁,眼裏有著幾分微訝,這個齊王這個時候,到這裏來做什麽,看著已經避無可避,夜夕顏上前一步,大方的說道。


    “夕顏,見過齊王。”


    北冥祁似乎也有些吃驚,畢竟這裏,一般很少會有人過來,畢竟,比起這後宮之中遍地的姹紫嫣紅,這裏枯枝很少會有人喜歡。


    “靖王妃,怎麽在這?”


    聲音清潤淡雅,夜夕顏上一世就知道,世人皆以為,皇子之中,性格最為溫潤的是北冥淵,其實不然,那人是披著溫潤的外衣,裏麵卻是滿滿的野心。


    而這人才是一直始終如一的淡然,至少不管因為什麽原因,這人從來沒有對皇權有過想法,隻是,夜夕顏卻還是對這人提不起興趣。


    因為這一世隻有兩種人可以提起她的興趣,一種的是該滅的仇敵,一種是合作的夥伴,可這人什麽都不是。


    “夕顏,隻是聽說後宮之中,有這麽一個地方,所以特地過來看看。”夜夕顏的目光又落在,眼前這片看似毫無生機的地方。


    北冥祁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嘴角勾起幾分淺笑的笑意:“是啊,我經常會到這裏來看看,總覺得,那些流傳下來的故事,應該是真的。


    “故事?”夜夕顏轉過頭,看著說話的男子,雖然麵容比不過,北冥淵的俊朗,也不及北冥策的豪邁,卻是有幾分書卷氣。


    偏過頭,北冥祁看著身側人眼眸中倒映的自己,心口微動,這應該是這麽多次見麵,唯一一次,這個人的眼裏有他,眼眸微閃,帶著幾分少見的調皮說道。


    “靖王妃沒聽說過嗎?那想不想聽聽?”


    看著北冥祁麵上加深的笑意,夜夕顏蹙了蹙眉頭,這個北冥祁一向很有規矩,今日這樣倒是第一次見,輕掃他身後的太監宮女,還有自己的身側的冬梅。


    雖然,有這麽多人在,但是夜夕顏還是不想惹上事端,畢竟,這裏北冥祁回來,那麽其他人也都有可能過來,若是被人撞見,終究不好。


    看出她眼裏的想法,北冥祁知道,她心中的顧忌,若是平日,他可能會在她出聲前就先行離去,然,今日他卻突然想要說給她聽聽。


    “其實這浣花台,聽說是幾百年之前,朝陽建國時,開國之君,北冥孤所建,其目的就是為了一個,永遠都不會回來的女人。”


    夜夕顏止住了腳步,就站在與北冥祁有一步台階的距離,看著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講述一個她上世就有興趣的故事,原來這浣花台真的有故事。


    “聽說那個女人,在離開的時候就給了先王一把種子,隻是告訴他,待幻花開花之日,她必會踏著萬花而回。”


    “然後呢…那個女人沒有過來。”夜夕顏對這個故事,有了一種失望,原來不過就是一個男女之間的悲情,亦或是那北冥孤的一廂情願。


    北冥祁伸手撫了撫一處枯枝,或許,任何一個人聽了這個故事,都會覺得俗套,可是他卻一直沉浸在,那種等待的心境之中。


    “靖王妃,真聰明,這些浣花,從發芽開枝以後,就從來沒有人見過花開,隻是先王仙逝之前說過,這浣花台不可廢,因為他相信,那個她一定會回來。所以這處,曆經幾代帝王,卻依舊沒有拆除,就是因為這個。”


    故事到此結束,夜夕顏隻覺她方才是在浪費了時間,因為她根本就是聽了,一個書中慣有的故事,隻是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個故事應該真有其事,因為這浣花台一直都在。


    可是這又如何,那個女子,既然會給那個北冥孤,一把根本就不會花開的浣花種子,就說明,她根本就不會回來,而那個北冥孤的苦苦等待,在夜夕顏看來也就是一場蠢事。


    轉過身,對著還站在浣花台上的那人說道:“齊王,宮中還有一些東西沒有收拾妥當,夕顏所以先行告退了。”


    北冥祁看著她風華絕代的背影,其實想告訴她,其實,這浣花是後來被改的名字,原來是叫幻花,一個聽著就像是在夢中,才會花開的花。


    轉過身,手摸著那些恪手的花枝,他總在想,為什麽那個女人,願意陪著先王打下朝陽的江山,卻又要轉身離去呢?至於先王,既然舍不得,又怎麽會看著她走。


    看來他今日還真是魔怔了,在夜夕顏走後,北冥祁也是直接的離開,沒有注意到暗處有一雙帶著戾氣的雙眸。


    靈兒看著夜夕顏與冬梅消失不見,有些著急,這王爺,方才也不過,現在郡主都走了他也不跟著,難道她方才誤會了,這王爺真的也是過來看浣花台的。


    一直背對著北冥羿的靈兒,自然沒有看到,此時,北冥羿眼中的詭異,浣花?就這麽一個破故事,竟然也能說給,漂亮姐姐聽,這個北冥祁還真是讓他很不開心呢。


    就在靈兒想要再問問北冥羿,現在要不要走時,卻見到王爺已經一聲不吭的往漢陽宮的方向回去,心下微定,連忙跟了上去。


    當靈兒與北冥羿回到漢陽宮的時候,夜夕顏已經坐在房裏喝茶了,看見兩人進來,將茶盞交給一旁的冬梅,淡淡的開口。


    “王爺,這是去哪裏了?”


    北冥羿一改方才的陰沉,走到夜夕顏的身邊說道:“方才夫人不是去了浣花台,所以,羿兒讓靈兒帶我去了,可是羿兒剛到,夫人就走了。”


    原來他是去找她了,難道他現在已經想好了嗎?對著一旁的的宮人,包括冬梅與靈兒,揮了揮手,然後才看著北冥羿低聲說道。


    “那麽…王爺是已經有了想法嗎?”


    北冥羿坐到夜夕顏的身側,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的說道:“羿兒,說了這些事情,羿兒都聽夫人的,夫人不是想要將太子拉下來嗎?不是想要保護夜王府嗎?這些我都會努力做到。”


    夜夕顏微微一愣,她想她已經知道這人的答案了,意思就是他會去爭那個位置,不管,他是不是為了她,至少他現在已經有了打算,臉色微沉。


    “既然如此,臣妾也不會阻攔。”


    這個時候,北冥羿還真希望他能像之前一樣傻一點,這樣他就聽不明白,漂亮姐姐的意思,不會聽懂,她那句不阻攔,但是也不會幫忙的話。


    眸色逐漸加深,原本身體內有的暴戾,又被北冥羿強硬的壓了下去,隻是抬著頭帶著幾分笑意的看著夜夕顏。


    微微歎了口氣,皇權之爭,本就不是好決定的事情,她有時真希望,這兩人都不要摻合進來,可是現在這兩人卻都是送過來,讓她利用,夜夕顏心裏滿滿的沉重感。


    ……


    夕陽西下,夜夕顏看著北冥羿,又一次的跟著若風出去,其實是想要跟出去的,但是想到上一次的事情,直覺不會有什麽收獲,便是安心的坐下。


    這個北冥羿肯定還是有秘密,至於是什麽?夜夕顏想不到,這也是她到現在心裏,還有一些保留的原因,就像那人一樣,太多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就連那身份都是出奇的隱秘。


    “小佐。”夜夕顏低低對著空氣低低的喊了一聲。


    過了半響房間裏麵,出現了一個深藍色緊身衣的少年,因低著頭,所以看不清容貌,夜夕顏的目光看了過去這。


    這是她訓練了幾個月的人,之前就有一些內力在身,所以這幾個月也是進步的飛快,用白雀的話來說,是一塊天生學武的料子,現在夜夕顏將他帶到身邊。


    “最近,去沐府幫我盯著沐青城。”畢竟,雖然有白意之在暗中協助那人,可是憶起那副過分淳弱的身子,還是有些不放心,眼眸微閃,或許,今晚那人就會在沐府,現在她也可以去看看。


    地上的人抬起頭,對著夜夕顏恭敬的說了一句:“是,主子。”而後,便是直接在房間快速的消失。


    夜夕顏視線落在空空的房裏,這個小佐還真是不錯,竟然已經可以同白雀與青蛇一樣,跟在她的身後,雖然還不能將氣息完全隱藏,卻也已經非常不錯了。


    從重生到現在,她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勢力,當然後麵還會有更多,是時候了,她總要找些機會,將那些人都拿出來曆練曆練,絕美的眼眸裏閃過寒芒。


    ……


    若風低著頭,看著前麵走著的北冥羿,一聲不吭,昨日的事情隻覺還曆曆在目,聽說今日的青蛇,也差點被主子掐斷脖子,現在的情況,就如悟明長老警告他們的那句。


    現在的主子根本就不能隨意招惹,因為後果絕對沒人有命承擔,除了那個女人,還真是不知道,現在的局麵到底是好還是壞,不過,若風現在隻需要如之前一樣,服從主子就好。


    “若風,其實我知道,你們和悟明都有事情瞞著我,不過,沒關係,我會很有耐心的一點一點的查出來,至於那個夜間的男人,我就問你一遍,他比起我如何。”


    北冥羿陰側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響起,黑眸閃爍著陰森,這個問題可是他現在最關心的,若風一抬頭,就直接與那雙晦暗不明的眼,撞在了一起,低下頭,似乎怕泄露出什麽。


    “主子…與那人…”這個問題若風還真是回答不出來,明明就是同一個人,要他怎麽去做比較,而且,他也實在猜不透,主子現在的想法,所以,過了半響,若風都沒有開口。


    “好了,你不用說了,既然是夫人看中的人,自然不會差,在我還不能在夜間,陪著夫人的時候,我就不去追問這些。”緊攥的手,泄露了北冥羿此時的情緒。


    其實,他該死的在乎,不管,是哪個人陪著漂亮姐姐,他都恨不得將那人直接千刀萬剮,可是,不行,若風的樣子,分明就是告訴他,他不如那個男人,妖嬈的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隻是在心中低語著。


    沒關係,隻有哪些人足夠強大,才能勾起他的興趣,反正最後,漂亮姐姐就還會是他的。


    若風低著頭,跟在北冥羿的身後,這種壓抑的氣氛持續了很久,才突然緩和,看著主子再一抬頭,眼裏的陰森已經變淺,看來又到了夜間主子的時間。


    ……


    “先和我說說,今日他又做了什麽?”北冥羿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撕去,一邊換著晚上才有的裝束,一邊淡漠的開口。


    若風跪在地上,將白間主子做的事情,全部逐一說清楚,隻見那雙眼眸,雖是沒有白間的怖人,可是仍舊滿是陰鬱。


    “嗬嗬…他倒是口氣大的佷。”北冥羿低低的冷笑一聲,心中對那傻子的態度,仍是沒有改觀,隻是覺得之前是傻子,現在就是一個怪物。


    “好了,你回去吧,今天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去和她說一聲,今夜不用等我了。”北冥羿轉過身,對著若風留下一句。


    其實,心裏明明知道,或許他不去,那個女人反而會覺得輕鬆,畢竟,這段時間,她麵對的事情太多。


    可是,北冥羿仍舊是加上了那句,心裏還是期盼著,她能同他像一般,也念著他,微微歎了口氣,今夜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還真是沒時間過去了。


    “主子,今晚我們去哪裏?”在若風走後,冥隱從暗處走出,恭敬的對著北冥羿說道。


    “自然是替我的女人,擺平事情,她不是不放心沐府的事情嗎?我們今晚就去瞧瞧,另外,你先去和青蛇說一下,讓他去給我查靜妃之事,有什麽線索,先告訴我。”


    北冥羿對著冥隱沉聲道,他想以那個女人的脾氣,最近這段時間,應該不會,用他的人,現在她對他,竟連一個利用,都不能來的幹脆一些,還真是個磨人的女人。


    夜幕下,北冥羿如雪一般的身影,快速的移動,去的地方正是沐府,若是他沒有猜錯,今夜沐青城就會和那個沐池攤牌。


    嘖嘖…想到那個沐安,北冥羿的眼角就滿是鄙夷,這個沐池看著也不笨,怎麽會將這麽一個蠢東西,當個寶,反而將沐青城丟在外麵,還真是有眼無珠!


    到了沐府,北冥羿挑了一個屋頂坐好,帶著幾分滿意的看著下麵,從這個角度,正好是沐府正廳,今日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定然會在這裏解決。


    涼風微拂,隱於暗處的臉,每一處線條都美到了極致,就連那半張的銀質麵具,此時也被那半顏,襯得灼灼生輝,就那樣輕輕的半臥在屋頂上,姿態有說不盡的邪肆。


    隻是一雙眼,卻是冷冷的盯著下麵,幾聲暴怒聲,響徹沐府,北冥羿冷冷的勾唇,這個沐池倒還真是老當益壯,這一嗓子,怕是方圓十裏都能聽見,看來今夜還真是怒極了。


    而此時,正有一道身影快速的向著半臥的北冥羿靠近,等他一抬頭,熟悉的清香,就已經近在咫尺,黑謐的眼眸微亮,漂亮的唇角也是輕輕的裂開。


    “顏兒,怎麽過來了?難道是擔心,我不能將這件事辦好?”


    夜夕顏順著北冥羿,半臥的地方坐下,一雙漆黑的眸子,也是盯著下麵看了一會,才偏過頭,對著緊盯著她的北冥羿說道。


    “你的能力我一直沒有懷疑,隻是……因為這沐將軍的為人,我也知道,所以,有些好奇,他為何會對沐青城那樣,還有我比較好奇的是,這沐青城,會怎麽從那破敗的庭院走出去,畢竟看戲,總比聽戲要來的好。”


    “顏兒,這麽相信我,那麽今晚這出戲,定然會讓你看的開心。”


    北冥羿伸出手,一把就將夜夕顏拉到了懷裏,雖動作看似生猛,實際卻是輕巧溫柔,而且絲毫沒有驚動,下麵的人,不過,或許,今夜沐府的人,關注點都不會在這上麵。


    “你個畜生!你說說,你今日到底都做了什麽?”沐池一臉的痛心疾首,當然還有惱怒萬分。


    跪在地上的沐安,一看到沐池手中的鞭子,瞬間就軟了,自然是嚇得有些發抖,並且隻能求救一旁,穿著華麗的蘭夫人。


    一看見現在的局麵這樣,蘭夫人自然是心疼沐安跪著,連忙走過去,看似善解人意的想替那,沐池拍拍背,順順氣……隻是,手還沒碰到人,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直接揮到一旁。


    “你今天給我過去,你也不看看,這畜生,現在被你寵成了什麽樣子!”


    摸了摸被有些發疼的胳膊,蘭夫人似乎沒有想到,今天的沐池會發這麽大火,當即有些發愣,可是她也知道,看這架勢,若是她再不想出主意,隻怕這鞭子,就要打到她最寶貴的兒子了。


    想到這,丹鳳眼微轉,一張保養得體的臉上,瞬間就是梨花帶雨的模樣,撲倒沐安身邊,將其抱在懷裏,對著手持鞭子的沐池說道。


    “老爺,妾身知道,安兒的性子有些頑劣,不似老爺這般英明神武,隻是老爺若是真的要因為這個,來責罰安兒,那就責罰妾身吧,都怪妾身,沒有教好安兒,辜負了老爺的厚望。”


    說到這,看著沐池的表情,還未鬆動,那蘭夫人也是哭的更加哽咽。


    “妾身,自從嫁給老爺以後,一直都是認真打理,府中事宜,更是不曾有過紕漏,隻是安兒,畢竟是個男子漢,妾身一介女流,怎能將其教導成將軍這般的人物。”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的夜夕顏,眼裏有著幾分清明,看來這沐青城會過的如此悲慘,這蘭夫人必定功不可沒,這樣的女子,就是放到後宮之中,也能掀起不少層浪。


    “顏兒,放心,這好戲可還在後麵。”


    夜夕顏聽著這句話,抬頭望著頭頂那張,蠱惑眾人的臉,有瞬間的失神,昨日他的話,也又似在耳邊回響,隻是,她是一個連心都已經破碎的人,怎麽還能愛上人,而且對方還是他。


    昨日還是或許愛上……的她,今日隻是望見他眼裏的那幾分傲然,又開始心生退意,身體裏開始有種叫囂的苦意,慢慢蔓延,細長的睫毛落在臉上,讓人看不清神色。


    而下麵的沐池,更是望著眼前哭的可憐的女人,粗獷的麵上隻有片刻的猶豫,便將手中的鞭子揚高,又“啪”一聲重重的落下。


    “我再說一遍,你給我過去,這幾年我也沒有說過,讓這畜生一定要成才,可是到了今日我才知道,原來這畜生,竟然連成人都不行,還真是一個畜生!”


    蘭夫人聽見這一聲,越來越暴戾的聲音,似乎也是被嚇到了一般,下意識就轉頭問著低著頭的沐安。


    “安兒,你今日到底做了什麽?”


    沐安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了,便是唇帶抖意的說道:“娘,我就是前幾日……又輸了一千白銀…”


    “什麽?”蘭夫人直接嚇得坐到了地上,安兒好賭成性,她一直都知道,隻是卻從來沒有這麽嚴重過,難怪今日老爺會生氣,要知道,這些銀子已經是老爺好幾年的俸祿。


    “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你個畜生,是不是想要我,好好的給你幾鞭,才肯說!”沐池,將手中的鞭子直接抽了過去,重重過的打在了沐安的背上。


    隻見其痛呼一聲的跳了起來,絲毫沒有一絲男子,該有的氣概,說話的聲音更是已經有了哭腔,“爹,我不就是將二弟,帶過去見幾個朋友嗎?爹何必發這麽大的火。”


    又是一記鞭子抽了過去,其中還夾雜著沐池的怒罵聲:“你那是帶他去見朋友?你分明是將他帶出去送人,他也是你弟弟,你就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蘭夫人豈會聽不懂這些意思,再一想想那個沐青城的容貌,自然是猜到了一些,頓時,臉上一白,更是雙腿一軟,站也站不起來。


    聽著那下麵沐安招認的,前因後果,饒是清冷的夜夕顏,都有些驚訝,這沐大公子還真如沐將軍所說,是個畜生,竟然為了躲去欠債,就將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弟弟,送到喜好男色的債主那裏。


    若不是,那沐青城抵死不從,又想盡辦法的逃出虎口,隻怕還真的會落入狼窟,夜夕顏的眸子微沉,這個沐青城對自己還真是狠,竟然用這一招,讓沐池對沐安徹底的失了信心。


    蘭夫人聽完事情的經過,看著沐池又要揚起鞭子,便是拖著虛軟的身子,將震怒中的沐池攔腰抱住,不停的求情道。


    “老爺,你這是要打死安兒嗎?妾身知道老爺生氣,可是城兒現在不是好好的回了府嗎?老爺就放過安兒吧!”


    “嗬嗬…你說的倒是輕巧,城兒現在是回來,可是人…還在床上躺著呢!”


    沐池將手中的鞭子丟在地上,眼眶發紅的說道,今日他才知道,原來他的不聞不問,竟讓那個孩子,遭受了這麽多。


    氣氛頓時到了僵點,蘭夫人知道,今日這事情,老爺定然是不會輕易饒過安兒,畢竟,這件事情,著實有些荒唐,美目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沐安。


    還真是不讓她省心,這種事情,若是真做,也要幹脆利落一些,怎麽還會讓那人跑回來,還告到了老爺這邊。


    ……


    可是,縱然是氣他不省心,終究也是自己身上掉的肉,蘭夫人看著沐安捂著被打的地方,也是心疼不已。


    “我今日也不多說了,請家法!”沐池看著下麵的沐安,一副窩囊的模樣,心中的怒火高漲,對著一旁站著的管家說道。


    “老爺,不要啊…安兒的身子一向虛弱,哪裏禁得起家法。”蘭夫人一聽見家法,立馬臉都嚇白了,那地上的沐安,更是渾身都打著顫。


    這沐家的家法,別人不知道,可是沐家人卻是清楚的很,是要用兩根手腕粗細的鐵棍,連打十下,而且,那棍上更是布滿了刺釘,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這樣隻怕不用十下,沐安就已經去了半條命,想到這裏,蘭夫人更是想要撲上去哀求,可是卻被沐池,直接讓人按在了一旁的椅凳上。


    看樣子……今晚是鐵了心的要用家法了,夜夕顏與北冥羿看到這裏,麵上都是同時有著疑惑,這沐池,看樣子也不像是非不分之人,對下麵的兩人,也更不是寵溺過度。


    又怎麽會由著他們如此欺負次子,而且,還做出拋棄糟糠之妻的事情,這時,北冥羿眼中的深色更濃,他一直就看不清楚,這沐池到底是什麽想法。


    既然,能將沐青城送到滄溟與他一同受苦,而且容著這些人如此欺辱沐青城,這會這般,又是做給誰看。


    北冥羿的嘴角,勾起一抹深深的嘲諷,隻希望那人別太傻,最起碼要等到,沐安去了半條命再出來。


    看著下麵人擺上的東西,還有兩個侍衛手中拿的鐵棍,屋頂上的兩人才知道,原來沐家的家法,竟然這麽凶殘,這造型,豈不是幾棍下去,脾股就開花了。


    “老爺…真的要用家法。”管家帶著幾分猶豫的問了一句。


    “難道你們是想要我親自動手。”沐池眼裏的怒氣依舊高漲,心裏隻想著,今晚!一定要讓這畜生長點記性。


    聽見沐池這一句,屋裏的人哪裏敢不遵從,立馬是將還在反抗的沐安,架在了一條長長的椅凳上,隨後怕其受不住,還在他不停求饒的嘴裏,塞了一塊錦布。


    “啪”一聲,刺入肉中的沉悶聲音,這一下,雖然施刑者已經留了幾分力,可是平日就細皮嫩肉的沐安,立馬是雙目巨睜,屁股上也是血跡橫流,那淒慘的模樣,讓一旁的蘭夫人好不心疼。


    “老爺…求你了,妾身,就這麽一個兒子,若是有什麽好歹,妾身也不活了!”蘭夫人對著沐池哭訴到,這一次麵上的淒慘,卻比方才要情真意切的多。


    對於蘭夫人,這一聲一聲的哭泣,求情,沐池卻是視若無睹,對著停下來的人,繼續說道:“繼續打!”


    一聲,又一聲!還沒到第四下,那椅凳上的沐安,就已經暈死過去,而一旁被人按著的蘭夫人,也是嚇得,直接癱軟在了椅背上,就連那嘴都忘記合上。


    看著如此沒用的沐安,沐池的雙眸緊皺,對著一旁的管家說道:“去,找人拎一桶水來。”


    正當管家有些為難,想要也勸上一句的時候,門外卻走進一道虛弱的人影,而且還是被人扶著進來。


    “爹,手下留情!”


    “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腿上還有傷嗎?怎麽不好好休息。”沐池看著走進來的人,對著一旁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人過去將他扶好坐下,隨後便是語帶僵硬的說道。


    這個兒子,他真的是好久都沒有仔細看過,視線落在那張清麗絕塵的臉上,心中閃過幾分不適,他還真是長的像他的娘親,看著看著,原本強硬的心,又有些發軟。


    “沒事,聽說爹在對大哥用家法,所以我就趕緊趕過來了。”沐青城低低的說道,似乎是因為身體不好,還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蘭夫人自從沐青城進來以來,便是白著臉,一句話都不敢說,不知道是因為那張,太像那個女人的臉,還是因為今天的事情,隻是耳朵卻是一直在聽,生怕他是過來挑事的。


    “你放心,今日,我一定會好好的教訓這個畜生。”沐池看著一陣風都能刮走的沐青城,還有他腿上綁著的繃帶,直接說道。


    “若是因為今日的事情,那爹…大可不必這樣,因為城兒沒受到什麽傷害,不過就是一條腿罷了,有個幾天,就能慢慢好了,爹是不知道,城兒以前,受過比這…還要重上百倍的傷。”


    看似淡淡的聲音裏,卻透露了很多,更讓坐著的沐池有些眼裏發緊,他看見那個回來的靖王,就知道,他們在滄溟,必然是九死一生,想必城兒在滄溟,是真的受了很多苦。


    ---題外話---明日繼續萬更,妞們,求支持!求訂閱哦!愛你們的妖妖~劇透一下,男主的身份就快要被女主識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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