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羿挑起精致的眉眼,姿態優雅,帶著幾分隨意的開口:“既然大師,如此的能說…會算,那大師,可知我今日來此的目的。”


    慧智大師一雙眼眸靜如止水,看著北冥羿說道:“施主,如今的殘缺,皆是,施主自己所求,所以,施主還是不要太過強求,不然隻怕到頭皆空。悅”


    北冥羿帶著寒霜的臉上,露出一絲譏笑:“大師已經見過悟明了?嗬嗬…自己所求,我怎麽不記得,我竟還求過這個!”


    慧智大師,看著北冥羿的神情,心頭暗自搖頭,也罷,路都是要有人自己走出來。


    “施主,既然,自己已有決斷,便可以先回了。”


    聽出慧智大師的意思,北冥羿的眼裏瞬間冷了幾分,冷聲說道:“我過來,可不是為了聽你幾句廢話,悟明說過,我的病,你可以治。攙”


    “老衲隻會念經,不會看病,而且,施主這病也不是老衲能醫的,不過,上蒼有好生之德,隻要施主一心向善,必能求個好結果。”慧智大師雙手合實道。


    一心向善,這話是說他現在不善咯,清淺的眸子越發寡淡,北冥羿的嘴角,冷冷的扯出一抹弧度。


    “我還以為,你真有這個本事,得道高僧,真的是不過如此。”狹長的眸子迷了起來,眸色淺淡,帶著一股令人心寒的涼薄。


    禪房裏雖有微黃的燭光,卻絲毫讓人感覺不到暖意,如此冷情又帶著暴戾的北冥羿,讓慧智也隱隱有些惶恐,若是這樣的人,真的毫無缺憾,怕是這天下都要亂了。


    其實,慧智早在十幾年前,就見過北冥羿,那時的他剛剛出生,他正巧進宮,主持祭天儀式,那次初見,他隱隱看出,北冥羿身上的龍氣,可是命格卻是極其古怪。


    而此時,天下人的命格,皆已離奇的改變,他自然不會知道,北冥的前路,將會如何,隻知道他命中帶煞,且,一身的戾氣,怕是不會善始善終。


    許是因為慧智的,不出聲,又或許是北冥羿,知道麵前的人,即使知道方法,也不會說,嗬嗬,看來是怕他為禍人間?真是可笑至極!不再多用激將法,便起身走了出去。


    抬腳時還回響起慧智大師,那句一心向善……!這四個字,並無不妥,可若是用在他身上,那就是真真的,不妥了。


    反正,西岐的大祭司,閉關十年,也快出來了,屆時,隻要他有交換的東西,自然可以知道想要的答案,至於這個和尚,他既然已經問了,也算是對悟明有所交代了。


    看著瞬間空了的禪房,門也是大開未關,慧智大師手中的佛珠,微動,微歎口氣,自古以來,逆天改命,皆隻會有無妄之災,現如今也隻盼這災禍,不要殃及無辜百姓。


    心頭仿佛壓著一塊重石,嘴裏又開始不斷的念起佛經,隻希望佛祖再多給他一些啟示,也多庇護一些,人間的百姓。


    “主子,慧智大師有說什麽嗎?”冥隱見到主子出來,立馬從暗處現身,迎了上去。


    “你去告訴悟明,就說,這和尚沒說出什麽究竟,反正,我已經照他說的,去找了,也去見了,現在沒有什麽結果,所以呢…!後麵他也不要攔著我去西岐。”北冥羿淡淡的開口。


    悟明不讓他去西岐的原因,北冥羿自然是知道,這西岐大祭司,雖然,通曉天命,卻是一個狡詐之人,若是有人出夠代價,他都可以替其改命,不過,往往改過命的人,下場也都不好。


    所以,這大祭司,才會在數年以前就開始閉關不出,而幾個月後,正是他出關的日子,也是北冥羿動身,去西岐的日子,代價嗎?隻要他能將那個傻子滅了,他就願意受著。


    …………


    夜王府內,因昨日那道聖旨,府內顯得陰沉無比,就連下人們的表情也是很不自然,夕顏郡主竟然會被嫁給那個傻皇子,真的是暴遣天物。


    當然,也有人在背後議論,是不是玄陽帝對夜王府,心有不滿,所以才會下出這樣的賜婚聖旨,後來經管家的訓斥,背後說話之人也少了不少,因此不管,這件事如何,總之,府內表明已是一片沉寂。


    不過,那些小聲的議論,自然還是少不了,一早……夜夕顏便穿戴好,陪著夜王妃在府內賞花,其實夜王妃此時,哪裏有什麽心情,賞花,不過,是被夜夕顏強拉,才走出房裏。


    泛著微紅的眼眶,讓夜夕顏明白,昨夜額娘必然是沒有少哭,仔細的打量一邊額娘麵色,似乎比昨日要好些,看來父王昨天是有好好與額娘談過。


    “額娘,你看這曼陀花,開的多好,夕兒記得這花,還是父王征戰時,路過花語穀,從那裏移栽過來的。”


    夜王妃看著這粉色的小花,心情頓時輕鬆一些,這花她最早之前隻是在書中見過,朝陽並沒有這類花,所以她還曾經指著書,對著王爺說喜歡。


    當時的她,真的隻是說說,沒料到,王爺竟真的給她帶回來了,而且還是早早帶到別院養活後,才帶回府,當時,夜王妃心頭的驚喜不言而喻。


    看著額娘微微泛紅的側臉,風韻猶存,夜夕顏心底也是高興,曾經的她,很是羨慕父王與額娘的感情,所以,才信了那人的話,而如今,她隻想著好好守護這些她至親的人。


    當然對於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現在也正在傷害她的人,夜夕顏可是半點都不會留情!


    “唉…!”夜王妃,突然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為何她會如此幸福,而她的夕兒卻要嫁給,一個貌毀身殘的三皇子,一股悲愴油然而生。


    夜夕顏見到夜王妃又是這樣,心裏自是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麽,隻好又將話題扯開,又陪著夜王妃走了許久。


    不過,夜王妃因心頭有事,所以還是沒走多久,便先回房了,夜夕顏也是直接將夜王妃送到東苑,才轉身離開。


    “郡主,你真的要嫁給那個三皇子?”靈兒忍不住的開口問道。她怎麽也不能相信,郡主會嫁給那個三皇子。


    夜夕顏黝黑的眸子微沉,這事本就不是她可以挑剔的,更何況,現在想想嫁給那個三皇子還真的不錯,最起碼她不用處處的擔心枕邊之人,也不用煩心,每日該如何應付。


    “靈兒,覺得我可以抗旨?還是說父王額娘可以抗旨?”


    這…靈兒當然知道都不能,可是心頭還是忍不住的心疼郡主,一雙秀氣的大眼睛,淚花流轉,心裏替著郡主感覺委屈。


    “好了,此事就這麽定了,靈兒這幾日,沒事就替我,開始縫製嫁衣吧,記住了,要晚上再開始,到時候也可算我親自縫製的。“


    如此以來,玄陽帝大可放心下來,這樣夜王府也會免去一些麻煩,夜夕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還傻站著為何?”夜夕顏走了幾步,看著靈兒還沒跟上,開口問道。


    “郡主,靈兒一定會好好的替郡主,趕製嫁衣的。”靈兒想,既然郡主嫁的不好,但是當天也一定要是,最美的新娘子。


    “嗯,我相信靈兒,定會做出這世上最美的嫁衣…”夜夕顏淺笑道,才一轉身,便見到一名侍女匆匆跑過來說道。


    “郡主,白姑娘回府了。”


    嗬嗬…早就想到,這聖旨一下,必是有人會跑上門嘲諷,不過,卻沒料到,竟是來的這麽快,還真的是耐不住性子,夜夕顏漆黑的眼裏寒芒閃過,繞著那名傳話的侍女走了一圈,冷冷的開口。


    “你方才說什麽?”


    那名侍女隻覺一陣無形的壓迫,在一撞上,夜夕顏的眼眸,立馬急急的避開,今日的郡主還真的是可怕,紅唇帶著幾分哆嗦的說道。


    “奴婢……方才說……白…姑娘回府了……。”


    “白姑娘,難道你不知道,她現在已經是,二皇子的侍妾了嗎,應該叫白夫人才對,另外,什麽這叫做…回府?她也配!”


    淩厲的話語,嚇得那名侍女驚的直接跪在地上,“奴婢,知道錯了…是…白夫人來訪。”


    “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就起來吧,你去帶她進來,我就坐在前麵的亭子等她,切記不可驚動了王妃。”夜夕顏淡淡的開口,似乎波濤已過,又是一片沉寂。


    那名侍女慌忙用手,支撐著起來,雖腿腳發軟,卻是快速的離開,夜夕顏的視線。


    “郡主,要不,我去把她趕走便好。”靈兒一聽白若溪過來,眼裏有著惱意,這個白若溪,還真的是陰魂不散,想著她來的目的,不免有些擔心的看著夜夕顏。


    “趕走作何?正好今日,有些無事可做。”夜夕顏的絕美的臉上有著狠厲,既然那人自己撞過來,她又何必客氣。


    白若溪站在夜王府門口,一聲的華服,豔麗無比,與之前在夜王府一派恬靜的模樣,大相徑庭,不少來往的侍女,都紛紛的耳語。


    不過,無非就是又將白若溪,之前在夜王府做的事情,再翻出來議論一番,尤其是之前玲兒的死,而,對於白若溪未婚先孕之事,卻是沒人敢做議論,畢竟,她腹中的孩子,可是二皇子的,也是北冥皇室的血脈。


    媚眼掃過,周遭傳來的視線,白若溪絲毫都不在意,在她眼裏這夜王府上上下下,她以後都會好好“回報”一番,自是不會在意當下的閑言。


    白若溪跟著那名,帶著喘以的侍女,往府裏的花園走去,看著她一臉的蒼白,似乎方才被什麽嚇到了。


    心思一轉,白若溪便想到,此時最該鬱悶的夜夕顏,眼裏閃過三分毒辣,七分得意,腳下的步子也無形之中開始加開,恨不得快點見到,夜夕顏那張,心如死灰的臉。


    夜夕顏你就是再有傾城之姿,又有如何?還不是要乖乖的嫁給一個毀了容的傻子!


    一個轉彎,白若溪便看見了夜夕顏,因還有幾步,她隻能隱隱的看見,夜夕顏正坐在裏麵品茶。


    嗬嗬…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在裝,白若溪更加不信,此時的夜夕顏,還能一如既往的平淡,後背挺直,端著幾分雍容姿態,走了過去。


    “白夫人,怎麽今日過來了?”夜夕顏看著不請自坐的白若溪,挑眉冷笑道。


    “嗬嗬…我這還不是過來恭喜夕兒,昨日陛下的聖旨,怕是整個朝陽都已知曉,你要嫁給三皇子的消息,我又怎能不過來慶賀。”白若溪用粉黃的袖子掩住唇角笑道。


    “嗯,這是自然,畢竟……這娶正妃與侍妾大不相同,所以人人皆知,也屬正常,若是二皇子再行娶妃,相信也會家喻戶曉。”


    夜夕顏白皙的素指,把玩著手中的碧玉茶盞,說道最後一句時,更是帶著幾分的意味深長。


    “你…!”白若溪氣急起身,夜夕顏這話,不是在暗諷她,不過,是一個沒有走禮的侍妾嗎?可若不是肚中這個,淵,又怎會這般對她,說到底也都是,拜這丫頭所賜,她才會隻是一個侍妾。


    “怎麽?白夫人,覺得夕兒說的不對?還是覺得二皇子不會再娶?”夜夕顏唇角勾起,淡淡的問道,與白若溪的氣急敗壞,形成鮮明的對比。


    白若溪,聽見第二句,眼裏迸出恨意,帶著不甘的坐下,淵,會再娶,她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人選她也早已知道,正是那個右相之女薛淩筱!


    想到最近,北冥淵頻頻出宮與薛淩筱見麵……白若溪的眼瞳就紅的發狠,袖中的手也是青筋爆顯,以前她還可以與淵撒嬌,讓他不準去陪旁的女子,可如今,她又有什麽資格。


    抬起頭,對著夜夕顏又是狠狠一眼,若不是此時就在夜王府,她都恨不得親自抓花,那張讓她深惡痛絕的臉。


    瞧著白若溪這樣,夜夕顏嘴角上揚的更加厲害,印象中的白若溪可不是這般容易激怒的,想來是那件事情,對她的打擊太大,夜夕顏又是轉念一想,怕是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北冥淵的緣故。


    想到那人的潔癖,怕是最近白若溪受了不少的冷落,眼眸閃過精光,最近那人似乎與薛淩筱走的頗近。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沒了夜王府可以拉攏,他自然是要在朝中另覓目標,而右相與他在壽宴中的互動,也暗示了結親的可能,嗬嗬…白若溪與薛淩筱,這兩人若在一起……這下可是有好戲看了。


    “你也別太得意,如今,你可是被陛下賜婚給了三皇子,不過……一個毀了容的傻子,與你還真的是般配無比。”白若溪緩了一會,才想到今日來此的目的,帶著幾分譏笑的開口。


    “謝謝白夫人的誇讚,夕顏也覺得陛下這道旨意下的正好,三皇子性格純良,比喂不熟的畜生,可要好上萬倍。”夜夕顏方將一句。


    “既然,夕顏郡主如此滿意這門婚事,那我就靜等郡主大婚那日,再做恭賀!”白若溪看著夜夕顏這副平靜如水的模樣,就暗自咬牙,她就不信大婚那日她還能撐住。


    “嗯,隻要夕顏大婚那日,二皇子會帶身為侍妾的白夫人過來,那麽夕顏自是恭迎。”夜夕顏看著白若溪的後背,一臉淡漠的丟出這一句。


    夜夕顏看著白若溪的又是一顫,眼底的快意加深,不過,還真是無趣,就這麽寥寥幾句就氣走了。


    白若溪一臉陰沉的回了永延殿,見北冥淵又是不在,心頭的惱意加深,轉過頭對著門口守著的綠俏說道。


    “二皇子又去了哪裏?”


    綠俏知道白若溪如此興致衝衝是去的哪裏,更知道,她此時的氣憤,又是為誰,低垂的眼底有著諷意,就憑她這樣,也能與郡主相抗。


    “回夫人,二奴婢不知…隻不過,聽殿內的下人議論道,似乎,二皇子今日又去了右相府,說是有要事商討。”


    要事,要事…!能有什麽要事,必定又是去見那個薛淩筱……!想到這白若溪的眼底,滿是妒意,更是對著殿內一頓亂扔,而綠俏則是,又退回了門外。


    過了半響,殿內又安靜下來,綠俏看著正回殿的白芍,眼裏快速閃過流光,隻是繼續低頭守在殿外。


    “夫人回來了嗎?”白芍看著,站在殿外的綠俏,帶著幾分盛氣淩人的問道。


    在她看來綠俏,不過是小姐從夜王府帶來的一個奴婢,罷了,怎能比得了她在白夫人身邊這麽多年,更何況她現在可是宮中的一級宮女。


    “白夫人,早已回來。”綠俏回複道。


    聽見綠俏的回複,白芍便趾高氣昂的走進殿內,結果卻是一室淩亂,地上到處可見珍品,知道白若溪現在的心情定是不好,白芍便心生退意的往外退。


    “白芍,你準備去哪裏?”白若溪看著慢慢退出門的白芍說道。


    “沒…奴婢,剛想出去端杯茶給夫人。”


    白芍強做笑意的說道,自打夫人懷孕後,性情就越發暴戾,以前,她是看著小姐對別人狠,她也願意陪著小姐狠,可……如今的小姐每每發火,可是連她也要遭殃。


    “不用了,我現在不渴,白芍……你過來…扶我起來。”白若溪對著門口的人說道。


    白芍聽著白若溪的話中,已沒了怒氣,立馬跑過來,準備扶白若溪起身,卻是被一巴掌的打在地上。


    好在白芍反應的快,用手撐住了地麵,雖手心立馬被刺破,但是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然,若是這一地的瓷渣,刺到臉上,可就直接毀容了。


    “白芍,你穿的這般嬌媚,是想迷惑誰?”白若溪眯著眼,看著白芍一臉梨花帶雨的模樣,再配上這一身的綠衫,更是惹人憐愛。


    “夫人……奴婢,沒想迷惑誰?”白芍顫著聲的回複道。


    “沒想,那就最好,你也知道我的脾氣,你要是真想迷惑誰,我也不管,畢竟你也到了想嫁人的年紀…!白若溪話鋒一轉。


    “可你若是把那眼睛,放在了,不該看的人身上,就別怪我給你一隻一隻的剜出來。”白若溪的話裏透著毒辣,看著麵前之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奴婢不敢…”


    白芍也不管地上有些什麽,慌忙跪下,膝蓋一陣刺痛,卻是不敢去管,別說小姐的脾氣,就是老宮主的脾氣手段,她也是隻曉得。


    白芍心中,那點剛剛升起的心思,瞬間嚇得無影無蹤,可隨即又升起一抹不甘。


    ……


    永延殿的主子,北冥淵,自然是不知道,宮裏已經為他,見了一點血光,此時的他正在陪著佳人遊湖。


    薛淩筱,偏頭看著身側這個一臉俊朗的北冥淵,心頭又是一陣快跳,嬌俏的臉上也滿是緋紅,絲毫沒有平日的張揚。


    她真的沒有想過,二皇子竟然會和她一起單獨遊湖,與心儀的男子獨處,她隻覺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


    “二皇子,今日叫淩筱出來出來,是為了何事?”這話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更是帶著十足的嬌嗔。


    北冥淵看著她這般羞澀,勾唇一笑,眼裏閃過深意,刻意壓低的聲音,顯得有幾分曖昧,向著薛淩筱又是湊近了一些。


    薛淩筱隻覺,頸間一陣發麻,薛淩筱甚至都不知道北冥淵,對自己說了什麽,隻知道他在她耳邊,呼出的熱氣,讓她原本就紅著的臉……瞬間像能滴出血來。


    “嗯?筱兒對此事……有無意見?”北冥淵退回去,看著頸間都泛著微紅的薛淩筱,笑著開口,隻是眼底卻有著幾分不耐。


    “啊…二皇子方才說了什麽…淩筱有些沒有聽清。”薛淩筱將頭埋的極低,也有些擔憂這樣,會不會讓北冥淵覺得她太過笨了些。


    “我方才說,我準備向父皇請求賜婚…”北冥淵慢慢的重複道。


    而薛淩筱在聽見賜婚二字時,心便更加提了起來,耳朵也都豎起來,仔細去聽,生怕再聽漏什麽。


    “怎麽?筱兒一臉的緊張,是不願意嫁給我?”北冥淵倏爾一笑,眸裏更帶著幾分寵溺。


    嫁給他,薛淩筱,從最開始的吃驚轉為羞怯,隻是腦裏又憶起一道絕美的身姿,不免又有幾分自卑與試探。


    “淩筱又怎會不願,隻是淩筱一直以為,二皇子心儀之人……是夕顏郡主。”


    看著薛淩筱低垂的頭,北冥淵勾起唇角,眼裏有著幾分陰厲,嘴裏卻帶著幾分歎息道。


    “我之前確實對夕顏郡主頗為傾心,不過,現在我卻覺得筱兒,要更好一些,不僅溫婉大方,而且又體貼入微。”


    聽言,薛淩筱更是羞澀不已,恨不得將頭低到腳下,隻覺她就要被北冥淵的柔情蜜語,寵到了天上,不過,在聽見他之前心裏有過,夜夕顏時,眼裏還是有毒意。


    “那,既然筱兒,也已經同意了,那我回宮後,便籌備好,向父王求旨。”北冥淵笑道。


    薛淩筱又是一番乖巧的點頭,直到北冥淵送她回府,離開時,鳳眸裏仍舊有著戀戀不舍。


    然而,等到北冥淵徹底看不見時,嬌羞的臉上,一點點的變得陰沉。想到夜夕顏被賜婚的事,眼裏微閃。


    ……


    朝陽貴族一年都會又一次的聚宴,組織者就是朝陽的玉安公主,也是玄陽帝的胞姐,說起這位公主,也是一位極其神奇的人物。


    在十六歲的時候,被送到胡拓和親,嫁給了當時已經年過六十的國主,因容貌豔麗,頗受寵愛,而後更是在老國主死後,又嫁給了新國主。


    這…可謂是一女侍二夫,若說在胡拓,這種民風開放的地方,也算不上什麽,可若是在朝陽,提起卻著實,有些驚世駭俗。


    不過,這絲毫不妨礙,玉安公主在朝陽的地位,隻因她在朝陽與胡拓的戰事上,帶著一隊自己培養的軍隊,從內突圍了胡拓大營。在胡拓被朝陽占領以後,因一生無子,孤身又回到了朝陽。


    這樣一個女子,夜夕顏不得不說她是真的是,行事狠厲,上世,因她一年後就已病故,所以夜夕顏對她的記憶不多,所以今日的聚宴上,隻能小心行事。


    “郡主,這玉安公主,明明知道郡主,不喜參加這種宴會,每年也都不邀郡主過去,如何今年例外。”靈兒跟在夜夕顏身後說道。


    夜夕顏沒有回複,隻是皺著眉頭,玉安公主為何會請她過來,她也不知,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又何必過分去想。


    看著郡主如此平靜的樣子,靈兒也慢慢的放下心來,跟著郡主走進玉安公主的府邸。


    因前日才剛剛下過細雨,所以今日的天氣也極為的好,宴會便是露天舉行,雖還未開始,但是,已有侍女們將宴前的點心與茶水備好,可供人先行品嚐。


    院中的其他人,見到夜夕顏進來,也都隱隱有些吃驚,畢竟,往年的夜夕顏,都沒有參加過這個聚宴,所以今日的到來自是引起一場轟動。


    不少公子們,看見夕顏郡主的美貌時,都忍不住的驚豔,就連那些暗中生妒的小姐們,也不得不承認,夜夕顏確實沒有辜負……朝陽第一美人的稱號,那抹紅色還真是美到極致。


    也是因為夜夕顏喜歡穿紅色,所以,在場與其撞色的小姐們,紛紛都白著臉,低下頭,生怕有人會放在一起對比。


    這時候,玉安公主還沒過來,照列是公子小姐們,都可以一起吟詩作對,而夜夕顏對於這些是絲毫沒有興趣,便走到一處人少的亭子坐下,隻等玉安公主來後,找個時機便先回府了。


    最近讓白雀找的那些孩子,習武練得不錯,她也該去看看了。


    同坐在涼亭的小姐,身份自然都是低於夜夕顏的,所以就立馬的行了禮。


    夜夕顏微微點頭,便閉起眸子假寐起來,這幾日額娘都在拉著她看布料,雖然額娘還是不滿,她與三皇子的婚事,但總算不是,一提就哭了,所以她也樂意陪著額娘去挑。


    同樣坐在涼亭的幾位小姐,見夜夕顏閉著眼,自然不敢像方才一樣先聊,都是坐在那裏品著茶,吃著點心。


    夜夕顏看似睡著,實際是一直在,聽著周邊情況,突然,眼眸微睜,看著身旁的人,都起身,也跟著走了過去,一起對玉安公主行禮。


    禮過,夜夕顏站起身,視線落在麵前這個穿著華麗的女子身上,歲月……似乎極其恩待與她,妝容適宜的臉上,眉目精致,隱隱還能窺探出幾分英氣。


    玉安公主的視線掃過四周,直接落在夜夕顏的身上,笑著開口道:“夕顏郡主來了,本宮一直還以為,你今日會不來呢。”


    “即是公主要夕顏過來,夕顏又怎會不來。”夜夕顏同樣回眸一笑。看著她身後的薛淩筱,腦裏瞬間清明。


    她這些日子,倒是忘了薛淩筱,這號人物了,玉安公主的母妃……也就是已逝的太後,就是從薛家出來的,所以薛家,才會從一個兵部侍郎,直接跳到丞相之位。


    想起各中的緣由,夜夕顏袖中的手微微攥緊,看來今日,又是一場鴻門宴了。


    “夕顏郡主還真是會說話,既然都來了,那就快快坐好,現在也可開宴了。”


    因夜夕顏之前不怎麽出府,所以玉安公主,都已許久沒有見過她,今日這一見,隻感覺,確實是難得的傾城之姿,不過,看著卻有些柔弱。


    在玉安公主的吩咐下,宴會自是立馬的開始,夜夕顏心知今日必是宴無好宴,所以,也就趁早開始吃一點東西,不然,隻怕一會就沒得吃。


    果然,坐在玉安公主身側的薛淩筱,抬起眼眸,看著夜夕顏開口道:“聽說夕顏郡主還有十幾日便要嫁給三皇子北冥羿了?”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停下手中的筷子,直直的看著夜夕顏,現場也是瞬間的沉寂下來,就連玉安公主也沒有出聲,似乎都在等著夜夕顏的回答。


    “嗯,這事應該是滿城皆知,薛小姐不會才知道吧…?”夜夕顏低垂著眼眸,帶著幾許驚訝的說道。


    聽了夜夕顏的答複,在場的公子們,無一不扼腕起來,而小姐們,心中則是開心不已。


    問話的薛淩筱更是麵露得意,帶著幾分驚詫的說道:“我還一直沒有問過父親,所以一直沒有證實,隻當是旁人胡言亂語的,畢竟那三皇子…可…”


    說道這,薛淩筱停了停才繼續說道:“畢竟那三皇子……可是剛從滄溟為質回來,而且聽說,還毀了容,智力也有些受損……!”


    ……


    毀了容,還智力受損?在座的人很少知道這些,之前所致的也不過是,三皇子沒有背景,且在滄溟容貌受損,可是若是智力也有問題,那豈不是……傻子!


    這時不管是誰,看著夜夕顏的眼裏,都有著十足的同情,接收到這麽多視線,夜夕顏,麵上卻並無任何不滿,反而是淺笑著說道。


    “三皇子雖然容貌確實受損,但是性子確實極為純良。”


    “夕顏郡主,果然是性子溫婉,那三皇子,本宮還一次沒有見過,既然都已經提到了,那麽不如差人去請過來,讓本宮見見。”


    玉安公主這話說的確實不假,她的確是沒有見過北冥羿,而且此時又被薛淩筱與夜夕顏的話,勾起了興趣,反正她的府邸裏宮中甚近,差人去接,應該很快就可以見到。


    薛淩筱一聽見玉安公主,要派人去接三皇子,心頭一陣歡喜,把那個傻子叫過來,豈不是,更能好好笑話夜夕顏一番,微挑的鳳眸裏閃過毒意。


    夜夕顏倒是一臉的沉寂,雖然,心裏對這些人的輪番挑事,有些不耐……可是,想到這個薛淩筱怕是不日也要被賜給北冥淵,腦裏便閃過白若溪的樣子。


    這兩人的還真的是像,若是放在一起,隻怕是一山不能容二虎,嗬嗬…!那場麵還真讓她期待。


    ……


    玉安公主的速度也真是快,隻是一句吩咐,便立馬有幾人去了皇宮……!更是不到一個時辰,便見到有人來稟,說是三皇子到了。


    這位三皇子…北冥羿的到來,引來不少人的側目,除卻之前在梧桐台,有見過三皇子的人,其他人心裏都不免吃驚,這人竟是還帶著麵具。


    然,想想這三皇子,既然容貌受損,戴上麵具也是理所當然,不過,他手裏緊緊抱著的又是何物,跟在北冥羿身後的若風,看著周圍人的視線都落在主子的懷裏,嘴角微抽。


    早知道,那日他就不該找糕點替換,更不該每日心軟的在夜晚,將這糕點藏起來,這樣主子也不會,到現在還抱著這包壞掉的糕點。


    若風還未緩過來,隻聽北冥羿下一秒開口,說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嘴角犯抽。


    北冥羿帶著幾分不安的走進公主府,一眼就望見,坐在人群中的夜夕顏,小跑著過去,開心的說道:“漂亮姐姐…原來你真的在這,羿兒好想你!”


    ---題外話---妞們,萬更奉上,明日還有加更,所以票票還有花花,統統砸過來吧!妖妖愛你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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