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夕顏說完,便又消無聲息的離去,回到宴席以後,夜夕顏又在夜王爺的耳邊,低語一句,便整理好衣衫坐好,看著眼前的歌舞低笑。而身側的夜王爺,眼底有著一閃而過的詫異。


    突然,夜夕顏隻覺有道視線,一直在她身上打量,微微抬頭,用餘光閃過,卻是近日來,最為的寵的靜妃,秀眉輕蹙,這個靜妃她之前也很少有過了解。


    隻知道她性子寡淡,就連對北冥淵也並無特別,曾經的夜夕顏還因這個,埋怨過靜妃,覺得她對那人未免太過狠心,可如今這人倒是開始替北冥淵爭起寵來,這點也讓她著實有些好奇,難道是母子連心?


    可上世不管那人的境遇有多淒慘,這位靜妃都是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如何近日會有不同,一股詭異的感覺,由心而生,


    靜妃對上夜夕顏的視線,眸裏晦暗不明,隻是當目光落到她身側的夜王爺與王妃時,麵上明顯有些不對。


    難道靜妃認識父王額娘?抓住靜妃眼底的不同,夜夕顏還未來得及,再去細看,便聽見相距不遠的右相,朗聲開口道。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願陛下千秋萬代,壽與天齊!攙”


    隨著驚呼聲,隻見那蓋著的紅布慢慢的揭開,等到裏麵的東西全部露出,眾人才看見,裏麵竟是一個巨大的如意。


    如意雖然常見,但是這麽大的確是少有,而且此件如意的頭部,中間和趾部,都分別鑲嵌了翠石,翠石之上有分別雕刻了駝寶瓶,鬆枝和龍紋,可謂鬼斧神工之作。


    “天平有象,長壽吉祥!右相的這份賀禮,還真是好寓意。”靜妃輕掃一眼,開口讚歎道。而玄陽帝的眼底也有滿意,揮手讓幾個侍衛接過去放置穩妥。


    這時的乾坤宮,大臣之禮也基本送完,除卻右相的那個如意以外,其他的也都是稀世珍寶,隻是沒有太多特別,因夜王府還未有送出賀禮,所以這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夜王爺身上。


    隻見夜王爺對著一旁的侍衛說了一聲,便有人提了一個籠子進來,待夜王爺一接過,罩著黑布的籠子,便恭敬的跪在高台之下,磕頭叩拜道。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願陛下萬壽無疆,壽體康泰!”


    隨著夜王爺的話語落下,那被罩著的籠子也應聲打開,隻見裏麵竟是一隻巴掌大的小鳥,羽毛呈白色,看著雖不常見,卻也看不出特別,不過,確有認識此物的大臣開口道。


    “這…若是老臣沒有看錯,籠中的應是朱雀…這可真是世間少見,而且朱雀還有瑞祥之意!”


    另一名站起身,細看帶著幾分猶豫的說道:“可…這般沒有精神的躺在那裏,該不會是死物吧。”


    玄陽帝的眉頭蹙了起來,這籠中的朱雀,趴在那兒,眼眸也是緊緊閉著,看著還真如死物一般。那名老臣又是一句驚呼道。


    “陛下,夜王爺送出的這隻已死的朱雀,可是對陛下,大大的不敬。”


    乾坤宮的氣氛,瞬時冷了下去,眾人的目光,也都落在送禮的夜王爺身上,這時有一名,素來與夜王爺交好的老臣,上前想要調節:“今日是陛下的壽誕,夜王爺斷不會對陛下有不敬之心,這其中怕是……”


    “啾啾揪……啾啾揪!”夜王爺手中的朱雀卻在嘈雜一中睜開了眼眸,一身白潔的羽毛散出七彩之光,就連那圓圓的眼睛裏,都沾染著靈氣,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是七彩朱雀!”


    夜王爺將手中的鳥籠舉到頭頂,開口道:“這是微臣前段時間,意外尋來的七彩朱雀,七彩朱雀是大吉之物,會出現在朝陽,也寓意著朝陽定會更加的繁榮昌盛。”


    玄陽帝看著七彩朱雀,又聽見夜王爺的話,頓時心情大好,鼓起掌來,“夜王爺這份賀禮,真是深得朕心!”


    坐與左側的北冥淵,則是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了麵前的桌上,眼底閃過冷意。


    原本這籠子裏,明明就是一隻普通的朱雀,而且據他所知,除了他下手以外,母妃那邊也有派人動手,這籠中的賀禮,如何會毫發無損。


    皇後也是笑著開口道:“這七彩朱雀,真如書中所說,極其富有靈性,且能散發出七彩之光,還真的是祥瑞之物。”


    聽了皇後的話,下麵的朝臣們,都紛紛附和起來,都驚歎這七彩朱雀的神奇之處。


    “這七彩朱雀的確不錯,臣妾之前,也有在書中看過,說是能活萬年,又叫不死鳥,性子也極為高傲。”


    坐在玄陽帝另一側的皇後,聽到靜妃語氣微頓,心中隱有不好。還未出言阻止,就聽靜妃繼續說道。


    “普通的朱雀就已是少見,更何況是七彩朱雀,臣妾記著書中也有寫著,隻有身有龍氣之人,才能捕獲七彩朱雀…”


    這話引得在座之人皆是一驚,這七彩朱雀,是夜王爺送於玄陽帝的賀禮,那麽捕獲到朱雀之人也就是夜王爺,若是真如書中所說,那豈不是暗指夜王爺身上有龍氣!


    梧桐台內,一片肅靜,舉著鳥籠的夜王爺,因玄陽帝沒有命人接過賀禮,便隻能繼續跪舉,更是沒有辦法為自己辯解。


    夜夕顏偏過頭,看著夜王妃瞬間慘白的臉色,心下微沉,分析著眼前的局勢,這個靜妃明顯就在挑起事端,可是這話硬生生的讓人不敢接話,所以自然沒有人敢出來幫著夜王爺說話。


    “靜妃娘娘果然是學識淵博,這七彩朱雀確實不是凡物,所以才會在陛下壽誕前夕,降臨朝陽,據夕顏所知,這其他幾國裏,怕是根本就沒人見過這七彩朱雀。”


    夜夕顏站起身,對著高台之上的人,微微福身,帶著幾分淺笑的開口,唇角也漾著醉人的弧度。


    這番話,說的漂亮!別國沒有,隻有朝陽有,那七彩朱雀的到來,不就是代表了朝陽會更加昌盛富強!


    頓時梧桐台內,皆是一片讚揚玄陽帝的話,雖然玄陽帝的心中還是有所忌憚,但是此時麵上已經緩和不少,更是讓夜王爺起身,並且給予不少的封賞。


    靜妃看向發聲的夜夕顏,視線又轉到了看著轉憂為安的夜王妃,眼底深處有著極深的憤恨。卻沒有再開口。


    大臣們的賀禮結束,接下來便是皇子們的一一送禮,一些年齡小的皇子都是親手製作,雖然看著簡單,但是孝心可嘉。


    而已經成年的皇子,送出的賀禮,自然更是別出心裁,其中大皇子的賀禮是一尊黃金打造,玉石鑲嵌的彌勒佛,看著極為奢華,而且還是由朝陽最負盛名的韓默子打造,可謂難得。


    不少北冥策與皇後手下的大臣們,也都紛紛讚歎著大皇子的孝心難得,正抿著茶水的夜夕顏,眼底卻是閃過一絲冷笑。


    “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願父皇萬壽無疆,仙福永享!”北冥策上前拱手說道,隻是這手裏的禮盒,確是隻有一尺之長,讓人忍不住的好奇,這二皇子究竟會在今日送出什麽。


    “嗯,淵兒,你這手裏拿的是何物?”玄陽帝因這幾日靜妃的陪同,所以對北冥淵的態度也更加的親和。


    這一態度,更是生生的將其他皇子比了下去。剛剛送完賀禮的北冥策,心裏也有濃烈的不甘。


    北冥淵聽了玄陽帝的問話,麵上一派溫潤,輕輕的打開手中的盒子,卻是最為平常的稻、黍、稷、麥、菽、麻。


    這一賀禮讓不少人都為之一驚,而北冥策的麵上更是顯而易見的嘲諷,不禁的開口問道:“二皇弟,這盒子裏的東西,便是你送給父皇的賀禮?”


    “正是,想必皇兄應該也還記得,去年的蜀地,因連續幹旱與暴洪,導致當地百姓的民不聊生,雖,父皇及時派去人馬賑災,但心中,必定還是憂心不已…”北冥淵回望一眼語帶諷意的北冥策,偏過頭,將賀禮呈給玄陽帝,語氣鏗鏘。


    “所以,兒臣前幾日,便專門趕去看看,正巧碰到收獲時節,便將這些帶回來,作為父皇的賀禮,也好讓父皇放心。”


    玄陽帝聽到這,連聲拍手感歎道:“還是淵兒有心,見到這些糧食,對於蜀地,父皇也才真正放心下來。”


    一旁的右相,頓時,一臉慚愧的說道:“看了二皇子的賀禮,老臣覺得羞愧,原隻想著替陛下收羅世間珍品,卻沒有替陛下真正的分憂,還請陛下治罪!”


    說著還直接跪了下去,其他眾人見此也都跪了下來,玄陽帝更是點頭應道。


    “今日的賀禮,確實是淵兒送的最為貼心,不過,你們也都是一片忠心,朕又豈會怪罪,都快快起來吧!”


    夜夕顏低垂著眼臉,這右相方才那份大禮,便是為了在此時烘托北冥淵,這兩人還真的是配了一出好戲。


    餘光掃到方才還得意無比的北冥策,此時麵上已是一臉的灰敗,這便是北冥策為何不能成事的原因,因為他沒有北冥淵,會揣度人心,也更比不過他的煽動人心。


    今日的壽誕一過,怕是有大半的臣子都會往北冥淵那裏傾斜,這朝中必然又是一片明爭暗鬥。


    玄陽帝的壽宴,就此結束,到走之時,夜夕顏餘光看見靜妃的視線又投過來,隻不過這次卻是直直的落在父王身上。


    夜夕顏的鳳眸閃過驚詫,那目光竟帶著恨意,還有一抹隱忍的癲狂。心裏有著幾分疑惑,隻等回去後,再找人好好查查這位靜妃。


    跟著夜王爺與夜王妃的腳步走出,夜夕顏突然看見一同出來的,還有一位意想不到之人。


    慧智大師?眼裏低沉一片,這個慧智大師,她上一世便知道,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隻不過鮮少有人見過,她也是偶然見過一次。


    今日,玄陽帝也沒有特意的介紹,所以才沒人認識,不然怕是要引起不少的轟動,走在前麵的夜王妃,看著後麵的人沒跟上來,回頭見夜夕顏正呆呆的站在那裏,低聲問道。


    “夕兒,怎麽了?”


    “無事,額娘我們走吧,父王正等著我們呢。”夜夕顏快步上前,沒有多說。


    ……


    今夜玄陽帝的壽誕,全宮的人都已慶祝,各個宮殿內也都布置的極為喜氣,唯獨有一個殿內,依舊是破敗冷情。


    昏暗的殿內,一人獨自站在窗口,看著外麵絢爛的煙花,唇角勾著詭異的笑意,今日的人,都隻記得今日是玄陽帝的壽辰,根本沒有人會知道,今日也是一個妃子的忌日。


    世間最冷的不過是人心,母妃,這便是你當時想要進的後宮,那裏正左擁右抱的帝王,便是你當初一心想要嫁的人。


    拿著手中的酒壺又大口灌下,突然對著殿內低語一聲,“給我看好慧智大師的去向,明晚我要見到他。”


    黑暗中的人還未走出,窗口的人,便已沒了去向,想到他可能去的地方,輕歎一聲,“冥隱,你去跟著主子吧,這裏有我便可。”


    ……


    回府的馬車內,夜王爺看著夜夕顏似在等著她開口,對上夜王爺的視線,夜夕顏抬起頭開口道。


    “那七彩朱雀,是夕兒向一位友人借的,三個月後,便會自行飛走。”


    三個月,夜王爺眼眸低垂,那麽離壽誕也已過去一段時間,到時候在想對策,應該也來得及。


    夜王爺本來還想問問,夕兒是如何知道,今日會有人對賀禮動手,可又怕一旁的王妃,徒增擔憂,隻得先行壓住,隻等明日在找時機單獨問問夕兒。


    略鬆一口氣,夜夕顏的眼底有著明顯的放鬆,若是父王此時問她,那七彩朱雀的事,隻怕又要一番解釋。


    她不是不願意說實話,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說明,她為何會武,為何會奇門遁甲之術,為何會提前知道這麽多事。


    因為重生之事,是萬萬不能提及,有她一人恨著,便已夠了,何必將至親的人,都拉入地獄。黝黑的眼底滿是深沉。


    再與夜王夜與夜王妃,道過晚安後,夜夕顏慢慢的往院裏走,麵上是比月光還要清冷的淡漠,想到今日宴會上,雖然她一番話,緩和了當時的劍拔弩張。


    然,今晚靜妃的那番話,隻會讓玄陽帝對夜王府的忌憚,有增無減,若不是父王,不願意改朝換代,夜夕顏還真想,直接將這朝陽推翻重建,森然的眼底有著狠辣。


    靈兒安靜的跟在身後,她今日一直在宮外候著,自然也不知道郡主因何麵色沉沉。推門走進院裏,隻見院裏有幾個守夜的侍衛丫鬟們,都躺在地上,沒了聲響。


    夜夕顏心底警鈴大響,靈兒更是直接跑了過去,一一看過以後,才說了一句:“都沒死,隻是暈了。”


    夜夕顏聽言微蹙眉頭,走到自己的房門前,便聞見一股濃烈的酒味,推開門,走進內室,果然看見一個妖孽,大大咧咧的躺在她的床榻之上。


    夜夕顏轉身吩咐靈兒回去,又喚出青蛇與白雀,將這院中的人,都一一送回房,才又轉身走進屋內。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平日一臉邪肆的白意之。


    明明醉酒之人身上都有一股酒臭味,偏生到了他這,就是一股清冽的酒香,夜夕顏輕輕咳了一聲,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的躺著,還真像一副醉暈的樣子。


    今夜他的臉上,沒有帶上那張銀質的麵具,長發披肩,絕色的容顏,完全的暴露在夜夕顏的麵前,看了許久,她不得不承認,這人還真的是好看。


    不過,越是漂亮的東西就越是有毒,看著一動不動的白意之,夜夕顏俯身下去,停了半響,突然,一隻手就將那人提了起來,再一甩手,便直接扔進了內室的溫泉裏。動作甚是幹淨利落。


    北冥羿在觸到泉水時,便已反應過來,原想翻身而起,卻轉念由著身體落下,頓時,水花四濺。這個女人還真的是狠心。


    此時的北冥羿絲毫沒有意識到,方才夜夕顏盯著他看時,他的心跳,竟然在一點點的加速,更沒意識到,當夜夕顏俯身而下時,他的心底竟然有一絲波動。


    “白公子,這麽晚了,你還沒有裝夠?”夜夕顏蹲在溫泉邊上,冷嘲的開口。


    聽了她不帶絲毫感情的冷言冷語,北冥羿緩緩的睜開眼眸,似乎真像剛有意識一般,微微眯眼,朝著夜夕顏,露出一抹妖嬈的笑意,那紅唇更是美的令人窒息。


    偏生夜夕顏沒有注意這個,而是看著他的濕漉漉的發絲,淩亂的貼在臉上,頭頂還頂著幾片花瓣。


    這摸樣還真的是…特別!夜夕顏清冷的唇角,瞬間,扯出一抹淺笑。


    她竟然笑了?北冥羿的眼底有著驚豔,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笑,頭腦一陣呆滯,不知該說些什麽……就這樣,兩人就這樣停在那裏,若不是北冥羿看見水中的倒影,怕是還要站上許久。


    北冥羿將臉上的發絲撩於耳後,頭頂上的花瓣也被伸手取下,拿與指尖把玩,一張精致的容顏,美的肆意邪魅。


    “夕顏郡主,這樣看著我,莫不是看上我了?”


    這人說話,還真是是越發沒羞沒躁了,夜夕顏轉過身,不在搭理泡在溫泉之中的白意之,走到床榻上穿著衣衫躺下。


    嘖嘖,還真的是無趣!北冥羿輕道兩句,便站起身,向著床榻走去。


    此時的夜夕顏心底卻有了一絲後悔,她方才還真是扔錯地方了,應該把這人直接丟出去,而不是丟進溫泉裏,她這裏也沒有可換的衣物,萬一那人直接脫了。


    想到這,夜夕顏的頭皮有些發麻,明明上輩子她與這人交手,都是她屢次受挫,可為何竟像她欠他一般。不容夜夕顏多想,背後便有人靠了過來。


    出奇的是那人身上卻無半點濕意,嗬嗬,夜夕顏唇角勾起一抹譏笑,她竟是忘了這人的本事,這一身的濕衣,自是難不倒他。


    “今日玄陽帝的壽誕辦的如何?”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全然沒有方才的意亂情迷。


    “自是辦的風光無比。”夜夕顏也同樣沉聲回複,這人還真的是善變。


    “嗬嗬…風光無比!看來那張龍椅確實不錯。”


    北冥羿的聲音帶著深意,落在夜夕顏的耳裏也是一片了然,畢竟這人,上一世便一直想盡辦法的與北冥淵,爭奪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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