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可是從來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侮辱啊,這要是擱在以前,錄像的記者都能給整得消失不見,隊長這種出入危險場所的人,隨便安排一場事故就玩完了。不過,這一次可不同,這一次所長是真的被隊長的批評教育給震撼住了。所長冷汗直流,手一直在打哆嗦,臉色蒼白。


    “好吧,你說的很對!我的底細想必你也都知道,我也沒什麽可以辯解的。試問,在座的陪審團,也包括法官大人,他們都是清白的?你敢保證嗎?跟你說吧,這個社會還有幾個像你這樣頑固不化的人呢?就是因為你這樣,你才害死了你的家人!這能怨誰啊!你能怨誰啊!就怨你自己!當時的那件案子,是因為他們團夥中一個新加入的人不懂規矩,出手重傷了一位普通百姓,又沒傷到你的家人你的親人,你說你叫什麽真啊!非要把凶手抓個水落石出。怎麽樣,最後還不是一樣沒線索了,還弄得你自己家人搭進去了性命!”所長實在是撐不住自己的體力了,就一屁股坐下了。


    “嗬嗬!”隊長冷笑一聲,“你還真以為那件案子沒有線索了?你就傻吧!我跟你說,你別以為你是所長,你手下所有的人都會聽你的擺布。實話跟你說吧,我帶了幾個兄弟,是跟我真心出生入死的兄弟。瞞著你,瞞著所有人把那件案子給暗中調查了很久,我們收買了一些他們的同夥,終於把一切都查明白了。唯一的遺憾就是其中一個線人同樣出賣了我們,才讓歹徒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挾持了我的家人!雖然我的親人因為我而離去,但是我覺得她們死得其所,死的光榮!她們是為了能夠鏟除社會禍端才英勇犧牲的。我看得出她們眼中鼓勵我繼續維持正義的眼神,我必須要讓正義一直維持下去!我的兄弟們,還有剛認識的幾個小妹妹,小兄弟。他們現在也在現場,我應該感謝他們,為了我做了這麽多,我若不站直身板,爭取正義。那我就辜負了所有人對我的期盼。哎。我向他們道歉,今天我是軟弱了,我被自己的心魔給打敗了。有我身後的著一些兄弟們的支持。我必須要站起來!派出所很多案子雖然被當成無頭案給處理了,但實際上我們自己做了一份資料,將所有的案子都記錄了下來。所長,有機會我會讓你看看那一份資料的。為什麽當地老百姓沒有幾個會告你下台嗎?實話跟你說吧,不是因為你的淫威能嚇得住他們,是因為我的這些兄弟們都把最為貼心的關懷和問候帶給了百姓。他們每年都會掏出自己的工資!百姓還真的是以為我們派出所的領導是多麽英明的決策呢,你就醒醒吧!今天這件案子,這些歹徒的行徑,難道不該死?真是死有餘辜!法官大人。當時的情況危急,被劫持人質當時已經開始出現呼吸困難,麵色難看,若不及時製止歹徒,人質肯定會有危險的!我是沒有得到開槍的應允,但是我做得絕對沒錯!我良心上過得去!”


    現場裏麵。所有的人都不敢再發言,氣氛凝重到每個人的呼吸聲都能分辨清楚。法官大人顫抖的雙手已經拿不起來桌子上的發言稿和其他文件了,這已經讓他大腦紊亂了。


    這件案子已經沒法僅僅依靠陪審團和法官大人就能控製住局麵了,現場的所有人都在注視著這場官司的進行。陪審團的成員不斷跟法官大人進行協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折中的辦法。


    “這樣吧。”法官大人在一陣喧嘩之後敲了一下法槌。準備宣布他的決定,“我知道這件案子已經不隻是法律能夠判決的了。情法,情法,法律也不外乎存在人情。這件案子是摻雜著很多其他的因素,我們自己的力量是無法改變。可是呢,我們可以改變法律最後的判決標準,當然,這隻是在特殊情況下,就比如說今天這一次。所以,我們法院想了一個辦法,我們采用不記名投票的形式,看看在座的所有人對被告是什麽意見,票上隻寫1或者2。2代表被告入獄,1就代表被告無罪釋放!這個主意不錯吧,這樣大家都避免了分擔責任,反正是不記名的投票。人情,就看看隊長做的如何了。”法官大人和這些陪審團還真是能夠想到這些下三濫的招數啊,萬一在座的都是隊長的敵人,那麽隊長豈不是死定了?法院采用這樣麽一種方式,既把責任推給了所有投票的人,又可以把法院的責任給推脫掉,簡直是很完美的“殺人計劃”啊!


    “那不行!”敏敏站起來,“法官大人,這樣做不妥吧?”


    “你不用說了!”隊長製止了敏敏,“法官大人既然發話了,那就投票吧!反正,結果如何倒是沒什麽,我現在孤身一身,在哪裏都是一樣生活,我自己能吃飽全家不餓。隻不過,我如果不能在派出所,恐怕這一帶的安保工作,應該就沒有多少人再有積極性了吧!”


    “我們隻跟隨隊長!”坐在後麵的隊長的手下大喊起來,“跟對的人,才能做對的事!”


    “行了,你們不用為我求情!”隊長嚴厲地說,“公道自在人心,我們不要誇大自己的存在。我是熱愛這份工作,我是熱愛能為老百姓做一些事情。至於跟領導什麽的打交道,這一點很難啊,我也不想去學!行了吧,那就開始投票吧!”


    法庭上所有的人都領到了一張白紙,大家在刷刷刷寫著自己的意願。隊長表情十分放鬆,已經變回到了從前那個自信的隊長!投票的過程很簡單,隻要把票公開念給大家,讓大家把什麽票給記住就好了。找個人專門負責統計票,這樣,結果就一目了然了。


    很快地,大家把票都給寫好了,就等著公開唱票了。


    統計票數,唱票的經過,都是漫長而又枯燥無味的。大家的心裏都在等待著唱票的開始,以及票數的最終結果。我在想,如果除了我們幾個支持隊長的話,那麽也就隻有我們幾個人票數是1了啊!那隊長,隻能等著進去坐牢了啊!這樣不公平的製裁方式,也虧法官和陪審團們能想得出來!真是沒勁!


    “好的,大家的票數也都寫完了,我們公開唱票。”法官站起來,向大家宣布,“我希望這一次的審判,也就我們在場的所有人知道,不要對另外的人泄漏。因為這次案件牽扯到的死亡的歹徒身份和受害人被折磨的情況都實在是不方便公開啊!出於對死者的尊重,和對女生的尊重,大家都盡量不要把今天的審理公開。那麽,接下來我們就公開唱票吧!”


    法官大人安排了一名法院的人員,為了表示公開公正的的原則,法官要求在座的上來一位,敏敏第一個就衝了上去。她應該是除了女警姐姐之外最想知道結果的人吧!法官答應了她的請求,公開唱票。


    令我們大家沒有想到的是,所有的投票人,都選擇了“1”。這也是讓敏敏沒有想到的。她念完最後一票的時候,激動地眼淚都留下來了。


    “1!”敏敏的聲音都顫抖了,整個法庭裏麵響起了激烈的掌聲。這也許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荒誕的審判經過,但卻是最有意義的一次審判。有的人為了自己的私利將很多重要的證據不公開於人。但這場官司卻讓所長這樣的深信“關係”的人都低了頭。正義是有的,我們隻是存在著對堅持正義的人的一種敬畏之心,但卻從來都沒有真的想去做正義的事情。大家都覺得做好自己的事情,隻要自己相安無事就好了,何必太在意別人呢?但,警察這個職業不同,如果所有的人都這麽想,那麽警察局就應該關門了。老百姓養活這麽一群人,到頭來卻不為老百姓做一件事情,那他們活著,還真不如死了!死了起碼還能引起一點轟動。隊長就是這麽一位緊緊抓著正義的人!心裏裝著百姓,做什麽事都會頂天立地!就連所長都投了他一票無罪釋放,這是順應民意!


    “那麽,被告就以無罪釋放結束審理!”法官大人用力敲下法槌,聲音顯得有些顫抖。他顯得十分高興,終於可以釋懷,將心底的結果公布於人。


    “好啊!好!”所有的人都起身歡呼,本來很嚴肅的場合變得熱鬧非凡。門口的武警也忍不住偷偷抹掉一滴眼淚,這樣受人支持的隊長,怎麽能被判刑呢?簡直就是胡鬧!


    隊長欣慰地笑了一笑,伸手讓武警們把手銬從手上解掉。


    所長踉踉蹌蹌朝著隊長走過來,顯然所長的精神上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老弟啊!我一直堅信有正義存在,但我從來都沒有實際見過!在我的人生裏麵就從來沒有人證明給我看過正義是可以一直堅持的。唯獨你,唯獨你啊!我老了,我本來熱氣方剛的思想也隨之消失殆盡。哎,在你身上我還能看到正義,這也算是我離休之前的一點安慰吧!下一屆的所長,就是你了!你不用推辭,因為再也沒有別人能夠擔當起這份責任!”所長拍了拍隊長的肩膀,摸了一滴眼淚。轉身離去。所長真的是老了,所有的爾虞我詐讓他在這個崗位上變的滄桑。鬢角處的白發被迎麵而來的微風撩起,顯得格外刺眼。人生嘛,本來就是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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