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徐,帶來一絲絲的涼意,翠綠的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偶爾有一兩片竹葉落下來,掉在鵝卵石上麵,鵝卵石的林蔭小道旁開著姹紫嫣紅的百花,荷花池裏水光粼粼,一朵朵荷花亭亭玉立於水之央,朵朵粉紅的荷花完全綻放,小竹園風景雅致的很。


    唯一不協調的便是有幾個暗衛像木頭一樣的立在小竹園的各個地方,這是安國公主的命令,暗衛的活動範圍隻限於白府正院的小竹園,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感擅自越界者殺無赦!


    紫月來拜訪白小千,白小千傷勢過重,休養一日根本不夠,於是她易容喬裝成小翠臥床休養,而小翠代替她每日看書刺繡,偶爾也在院子裏轉轉。那些暗衛都不太敢離安國公主太近,隻要確保她安全就好。


    ‘真對不起--沒想到那件事連累你了,現在人人都已經傳開了,他們都以為是你做的,女人的名譽何其重要,我一定會向大家解釋清楚的!”


    ‘解釋的清楚嗎?這種事情隻有越描越黑!你還三緘其口別再給小姐添亂了。‘靈兒沒好氣的喊了一句。


    紫月羞愧的低頭不語,假小千有些緊張用手指指喉嚨,靈兒連忙跟著打圓場:‘我們家小姐喉嚨上火了,三日內不能說話,你有事情就一個人說吧,我家小姐聽著就是了。”


    不錯啊,靈兒和小翠的演技還是可以的。紫月雖然會起疑心,但總比識破要好,總之她重傷這樣事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紫月眼睛快速的眨了幾下,閃過一道詭異的陰霾。她馬上的轉頭掩飾住了:‘你的氣色看上去還不錯,這麽會上火的連話都不能說了呢?聽說王爺已經醒過來了,你不去看望他嗎?你們是不是在賭氣,他居然也不來看你?”


    小千捂著自己的喉嚨處,艱難繼續裝,‘啊--啊--‘發聲。


    ‘小姐你別說話,紫月姑娘你看我們小姐也不方便。你居然問了一大堆問題讓小姐怎麽回答啊。等她喉嚨好了,你們在聚也可以啊!”


    ‘那我打擾了,你等嗓子好了我們再好好聊聊。哦對了--妖姬娘娘為了感謝我辛苦照顧王爺起居。給他喂藥,獎賞我上好了二匹天蠶綢,我們好姐妹正好一人一匹。你跳一款喜歡的顏色。”


    於是“小千”隨意點了那白色的那一款。


    ‘小千,你可真會選。恰巧我也喜歡白色這一款。這一塊做成舞裙一定如仙如夢,讓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如癡如醉。”


    小翠見紫月好像不舍得。心裏很不爽,明明是她要送給小姐的,於是她指下麵那塊很豔麗的紅綢。


    ‘這一款太適合做嫁衣了,你也喜歡嗎?妖姬娘娘說如果我穿這件紅嫁衣一定是最適合的!”


    正趴在床上正牌白小千差點就聽不下去了。紫月你這算什麽,算上門來挑釁嗎?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把我當成姐妹呢?!


    不過她不能輕取妄動,她的傷勢不能讓她發現。


    皮笑肉不笑。話裏帶話的紫月終於走了。走的時候還提到了二日後的舞花魁大賽,她笑的虛偽又很得意。就好像在說舞花魁的位置是我紫月的,宸王正妃之位也是我紫月的!


    等紫月走的沒影了,床榻上女人霍然直起了身,怔怔望向窗外,唇角漸漸勾起慘淡的弧度,又緩緩倚上床榻邊。


    白小千舒出一口長氣,嘴角浮現一抹森然的笑意。


    紫月如果你敢宣戰,我白小千就敢迎戰,舞花魁大賽我這牛脾氣還參加定了!


    自己就是變成鬼魂也要一較高下!


    ‘小姐,紫月太可惡了,居然在小姐麵前臭顯擺。小姐你帶著傷給王爺熬得藥,不是給退回來了就是倒掉了,娘娘她偏心!怎麽會送給紫月那麽名貴的綢緞,小姐明明比紫月好上一萬倍,娘娘怎麽會不喜歡小姐而喜歡紫月姑娘--”


    ‘靈兒,不許你抱怨。本來我還要躺下修養幾天,眼下這個情況我也躺不住了。你速去把郝連揚名和蕭遠新找來!”


    女人將自己重新梳妝了一番,她單手托腮,對著鏡中的慘白的美人兒淡淡的笑了,如果真能和小翠互換身份那該多好啊,做個平凡人她至少可以無憂無慮,平平淡淡健康的過日子。


    真的要感謝唐大人為了救她來命都不在乎了,這份人情以後一定還他,不是他這一關小千也不知道能不能闖過去,唐昭是陽年陽月陽日出生的處男,用他的血至陽卻溫和正好可以調節緩解青璃猛虎丹丸帶來的傷害。幸運的是自己小命保住了,她覺得自己比小強還要小強。


    ‘不好了!有血人倒在大門口!太恐怖了,小姐你們千萬不要出去啊!”


    小廝王建驚慌失措的樣子讓房裏女人都嚇了一跳,白小千預感不對,從床上竄起用最快的速度走到白府大門口。


    她無法形容見到那個血人的情形,他整張臉都毀了,整個人身上除了刀口還是刀口,一道一道無處不在,每一道傷口都深可見骨,每一處鮮血都在不斷外流。


    像極了一個剛承受殘忍極端的酷刑血人,他身上的刀口非常非常密集,密集到看了會反胃惡心。


    小千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血人用的佩刀,怎麽會是他!?


    小千震驚地一顫!喊道:“司琴!是你嗎?!”


    “誰——誰將你傷成這樣了!——”


    “帶——句話給——王爺——若有來生——我一定——”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便直直的重重得倒了下去。


    分界線——


    郝連揚名和蕭遠新掀開馬車簾子望裏麵望,馬車裏光線有些暗,隻有小翠一人有些憔悴倚在角落裏。


    ‘怎麽是你?我師父呢?”


    ‘小千壓低了嗓子說,‘你們趕緊進來說話,小聲一些。”


    二個人都麵帶狐疑的鑽了進來。


    ‘小姐不方麵出麵。我代替她傳話,她要你們偷偷潛入王府將容嬤嬤綁了帶過來,不要驚動任何人,她會武功,你們要小心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傷到她。”


    ‘師傅讓我們查這個容嬤嬤,既然她有問題這種事情為什麽不告之王爺知道,讓王爺辦她事情不是簡單多了。”


    “小翠。你別怪我不相信你。畢竟你背叛過自己的主人,此事我還是親自找師傅問清楚吧!”


    白小千已是心急如焚,她身邊已經有很多受害者。大哥上官裕至今下落不明,可憐的小翠被毒藥害的半條命都快沒了,最無辜的司琴麵目全非依舊在死亡線上垂死掙紮。


    現在暗中的敵人很有可能從身邊的親人下手,那麽妖姬娘娘也可能成為了目標。隻要能保護妖姬娘娘采取一些極端手段也是必要。


    ‘你們可知道司琴在何處嗎?我告訴你們他足足被砍了有上千刀。現在小姐在救他,他勉強還能提上一口氣。目前娘娘和王爺的處境都堪憂,你們在這個時候能不能幫小姐一把,她真的很需要--”


    ‘咳咳咳……‘小翠突然低頭咳嗽不止,胸口腥味頓時湧在唇邊。一口腥鹹溢出,她來不及反應,覺得有些天旋地轉。怎麽會這樣?!


    “小翠”堅持不下去了,身子一軟往郝連揚名的方向倒去。


    郝連揚名有些嫌棄的把她往蕭遠新的懷裏推。他認為小翠忘恩負義,就算毒癮發作死了也活該,他最不恥的就是那些出賣主子的小人。


    蕭遠新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男女有別,可推開這個病弱的女子是在實在於心不忍。


    下一刻‘小翠‘好像異常的痛苦,她突然噴了一大口血!


    你們快去!再不去娘娘會有危險的!”


    言罷小翠便昏死過去,蕭遠新一怔,不對,這個女人不是小翠,這個女人她是?!


    吐血後的女人被內傷加病痛折磨成不成人樣,臉色蒼白而憔悴,沒有一點生氣的模樣,眉頭緊皺,嘴角血跡斑斑。


    本來她的身體狀態就很糟糕,嚴重內傷外在上誤食致命的丹藥,就好像是汽油加火一樣馬上就爆炸,好不容控製住了,小千又不得不用再生術救回司琴。不受傷的情形下使用再生術最多隻是極消耗體能,可現在不是這樣的!她用了煙兒傳給她非常神奇的再生術明知不可為還強行的救活了司琴,這一次小千自己都感覺到了凶險,真的很凶險,她的命就像油鍋的小螞蚱,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她現在就好像是一隻螞蟻可是身上卻馱著一直大象一樣的艱難的活著……


    分界線--


    這裏好舒適,就好像到了天堂一般,小千看到一個身影,這個身影越來越近,終於她看清了,是他!


    夜,是你嗎?我好想你——我都不知道多少次在夢裏和你相遇。


    半晌,才聽見略到低啞卻更為冰冷的語聲響起,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用一種說不出譏諷還是自嘲的眼神看向小千,薄如劍鋒的唇微抿後又鬆開,他說:‘白小千,你知道本王現在的心情嗎?你說認識你本王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幸還是不幸小千實在沒辦法回答,她一臉的驚恐、愧疚,悲慟。


    ‘我把你害的很慘,清夜,你會放棄我嗎?你後悔是嗎?!”


    這個身影沒有回答,他決絕轉身離開。


    清夜,別走,求你別離開我好嗎?——


    我不是君清夜,我是你幻想出來的,我是那個內心深處自卑痛苦的你,那個你不敢正視又帶著愧意的渺小自己。


    怎麽回事?那個離開的身影居然說是自己!


    如果你想強大起來,就必須更加堅強!


    如果你隻是幻影,你隻是我內心的愧疚和弱小,那你走吧!你滾吧!滾得越遠越好,我白小千不需要弱小自卑——


    我要變得堅強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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