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到樓上,維克托看到戴高樂舉著手槍,正好打爛了一間牢房的鐵門。


    “華生,你來得可真巧,我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維克托小跑過去查看,推開牢房門後,裏麵正對著的牆壁上有個半人高的洞口,殘破的石磚還有殘留。


    “像是被人砸開的,是越獄嗎?他怎麽做到的?”


    維克托剛說完,戴高樂就鑽進了房間,蹲在洞口處往外查看。


    他的頭發被海風吹了起來,看清楚了外邊的景象。


    破掉的牆壁正好是監獄靠懸崖那一側,下方是陡峭的山石與洶湧的海浪,理論上可以從這裏跳進海裏,但也有概率會砸在礁石上粉身碎骨。


    “洞口是從外邊轟開的,或許是一發炮彈?”


    一邊捏著下巴琢磨,戴高樂一邊在房間裏尋找可能的線索。


    他發現了一片爛布,上邊有些許血跡,看上去像是撕掉了一半的衣物。


    撿起來展開仔細觀察,戴高樂露出驚奇的表情。


    “這是件囚服,可為什麽尺碼這麽小,簡直就是給孩子穿的,這所監獄曾關押過小孩嗎?”


    聽到這話,維克托想起了找到的那份囚犯名單。


    他拿了出來,遞給了戴高樂,告訴他這上邊一定有答桉。


    戴高樂好奇地接過翻了翻,果然找到了一個可疑的名字。


    “維德·特洛尹……原屬賽國陸軍二十七旅第三軍團三等兵……”


    在這個名字下記載了此人的基本情況,包括他的身高體重,以及人種外貌,還有犯了什麽罪行。


    有意思的是,這人身高不過一米二,被鑒定為侏儒症患者。


    由此再聯係上剛才那件破囚服,戴高樂立馬篤定,他們所在的地方就是曾關押過這個侏儒的牢房。


    “有意思,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找到了某位士兵的房間。”


    從房間裏的床位判斷,這屋子最多能關押四人,維德就是其中之一。


    維克托對此有些疑問:“賽國的陸軍選拔這麽寬鬆嗎?連侏儒都能參軍?”


    戴高樂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當年的狀況,不過賽克瑞德的軍隊一向沒什麽下限,也就最近五年才慢慢開始變好。


    “不管怎麽說,我們也算是有所收獲,沒發現任何屍體,要麽就是襲擊後被處理了,要麽就是犯人們趁著監獄破損逃跑了。”


    戴高樂盯著那洞口看了很久,越看越有新的想法。


    他回頭望著維克托道:“我現在有些疑惑,那群攻打監獄的人是為了什麽?”


    從海上來的襲擊,維克托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海盜。


    監獄不是軍事要塞,圍牆上隻有幾門年代久遠的加農炮,火力確實比不上海盜的改裝風帆戰船。


    可海盜為什麽要攻打監獄?監獄裏除了犯人外什麽都沒有,更別說值錢的東西。


    除非……


    “如果是想解救某人的話,這就說得通了,這所監獄關押有海盜嗎?”維克托推測說。


    戴高樂再度翻找名冊,發現這所監獄關押了進三百名囚犯,可沒一人是海盜。


    “從這一側被轟塌的牆壁來看,對方可沒擔心會誤傷到自己人……”戴高樂再度回到半身高的洞口處,“看樣子這間牢房裏的囚犯,就是通過這個洞口逃跑的。我猜這一麵牆上應該不止一個洞,其他地方肯定還有破損,等會去別的牢房看看。”


    按照那本囚犯名冊上記載,關押在這間房間的犯人確實有四個,但隻有維德是當初被舉報的士兵。


    戴高樂想把頭探出去,好好看看有沒有途徑可以安全抵達懸崖腳下。


    然而,就在他將手從洞口伸出去時,他的手臂在半空中詭異的消失了!


    戴高樂身體僵住,但他臉上並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


    隨後,他往後退,手又從洞口處縮了回來,完好無損。


    這一幕將兩人都驚住了,維克托凝重地看著戴高樂那隻手,和之前一樣,沒有斷掉。


    “太奇妙了……”戴高樂喃喃了一句,然後就做了一件令維克托完全沒料到的事情。


    隻見他快速躬身鑽入破洞,瞬息消失在了懸空之外,維克托連拉都沒來得及拉住他。


    “草!tm瘋了嗎?”


    維克托震驚於戴高樂的行為詭譎,出人意料。


    這洞口像是被施加了什麽無形之術,裏麵應該隱藏著一個看不見的空間,可不管怎麽說也得摸清楚狀況再行動,戴高樂的膽子也太大了。


    萬一被掩蓋的空間同樣是懸崖峭壁,他馬上就會掉入深淵萬劫不複。


    想到這裏,維克托立刻掐訣算卦,得到了安全的卦象。


    他思索了幾秒,同樣伸手進去觸及眼前的空間,等到他摸到厚實的地麵時,他才整個人踏入其中。


    而邁入進去後,維克托才發現,裏麵的景象跟自己想象的還不一樣。


    他還是出現在監獄的牢房中,但房間內的景象卻差別巨大。


    供犯人睡覺的床板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腐朽惡臭的牆壁以及猙獰的鐐銬跟刑具。


    地麵上有不少風幹的血跡,還有染血的破布,但沒有見到有人或者屍體。


    牆麵上出現了一些用血劃出的橫杠與豎線,像是在記錄時間,整片牆麵都是這種符號,如果是犯人寫下來的,那麽他就是在記錄自己遭受折磨的時日。


    他的痛苦融入了這些符號裏,維克托能感受到當時這間屋子裏人的絕望。


    沒見到戴高樂在哪,維克托頓時警惕萬分,他給自己貼了金咒與陽符後,掏出手槍走出了這間屋子。


    外邊的走廊和之前監獄裏一樣,隻是多了許多血跡。


    兩側的牆上依舊出現了一些血寫的字跡——


    放過我……


    痛苦……


    審問官來了……


    殺了他……


    救命……


    整棟樓的氣氛詭異,維克托往前走了一段路後,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


    越是無人就越是感到心季,那些血寫的字跡像是惡咒般不斷出現在兩側,像是周圍有著看不見的冤魂在不停慘叫。


    維克托即便心智體超越普通人,依舊能感受到那種絕望的嘶吼。


    這時,樓上傳來沉重的動靜,像是有什麽重物在拖動,伴隨著明顯的腳步。


    上邊有人,但肯定不是戴高樂,因為以他的體重不可能發出這種沉重的腳步聲。


    維克托剛想通過樓道上去查看,卻被隔壁牢房裏突然冒出來的影子給拽住了。


    他下意識拔槍,但槍口卻被戴高樂給壓了下去。


    “別!是我!該死!”


    戴高樂讓維克托小心走火。


    “戴高樂先生……你是不是腦子有病?”維克托不滿地說。


    然而戴高樂卻將他拉入了房間,囑咐維克托不要出聲。


    “怎麽了?”維克托小心問。


    戴高樂表情嚴肅,他關上牢房的門,隻留了一條縫隙,隨後他們就通過這條縫隙,看到有什麽東西從樓上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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