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染剛想提步轉身回房,卻聽君莫離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染兒。”他難得這般親睨的輕喚,讓慕晴染頓住了腳步,卻是沒有回頭。


    “你說,什麽叫快樂?”他問。


    聞言,慕晴染的小臉又沉上了幾分。


    尼瑪,這個剛剛才去尋了歡的人竟然來問她什麽叫快樂,還能不能要點臉了?


    慕晴染真的很不想回答他這麽無聊的問題,但,為何她在聽見他有些哀傷的語調後,卻口氣依舊安靜的回道,“從理論上來說,快樂是精神上的愉悅,是心靈上的滿足,它雖然不能觸碰感情,卻可以用各種形式表現出來,例如笑臉,有淡淡的,有羞澀的,有燦爛的。


    每個人對快樂的定義不一樣,比如說乞丐,你給他一個饅頭他就會還你一個笑容,因為那時他很快樂,快樂有時很簡單,有時卻很複雜,看你如何麵對了。”


    說罷,依舊沒有回頭直接開門進了房間,君莫離一句“這就是快樂嗎”的低喃越過雕花窗欞平入房中,進了慕晴染的耳中。


    她倒頭睡在床上。腦中一直不停的出現君莫離與那美女你隻在閣樓上深情對望的場麵,她捶打著床榻,憎恨自己的無用,一個男人而已,而且還是一個從來都不顧及她感受的男人,她都不能忘記嗎?


    不過話說回來,想要忘記是不是有點太難,因為那個男人會時不時在她麵前晃來晃去,讓她無論如何也忘記不了他冰雕般的輪廓。


    這夜,慕晴染一直輾轉反側直至子夜時分方才沉沉睡去。


    翌日,慕晴染等人再次上路,一行人終於在臘月二十八這天抵達了淠泠城外,同千人的部隊匯合。


    因為出發時就已快到年末,眾人都知道這個年節定是隻能在路上草草而過,不過,終因為是年節,慕晴染等人還是決定在淠泠城將年過完了才出海。


    因為人數眾多,他們沒有進城住客棧,而時直接在淠泠城外安營紮寨,紮寨完畢後,各路人馬便各自進城購置年關需要的東西。


    雖是上千人的隊伍,但卻有月離,雪龍,玉池,青麟四國的人馬,一路同行,卻本不同心,這年三十當然也不可能一起過,而是各自為營。


    許是因為過年,慕晴染心情很好的親自做了一桌子菜,掙紮了良久後還是邀了君莫離一起吃年夜飯。


    不過,這餐飯因淩湛,君莫離,皇甫奇三個各懷心事,外加一個看客夜魅四個男人聚在一起,而吃的淡然無味,場麵一度尷尬到空氣都好像了凝固了一般。


    不過,好在這一頓年夜飯吃下來後,慕晴染同君莫離的關係似乎緩和了一些,至少她不會再刻意躲著他,但是每一次君莫離的示好,慕晴染也逃得飛快。


    年初一那天,慕晴染從淩湛那裏收到一個萬兩銀票的大紅包,皇甫奇則更是大手筆的送了好幾箱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讓慕晴染看得目瞪口呆,末了,還生怕她不收,直接命人從淠泠城送到她雲煙城的府邸。


    就連隨行不熟的耶律穆青,邢傲風兩人也每人送了一件價值不菲的東西給她,她以為君莫離自然還是像往年那般不會給她準備任何禮物,卻不想君莫離也一該往年的作派讓夜魅給她送來一份禮物。


    可是,當看見夜魅將禮物拿出來的時候,慕晴染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夜魅大叔,你確定這就是你說的莫離送給我的禮物?”慕晴染眨巴著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說著,夜魅還揚了揚手中的“禮物”。


    聽見夜魅肯定的答案,慕晴染的眼角不僅微微抽了抽,看著夜魅手中端著的那盤賣相不佳的紅燒肉,還是不怎麽願意接受君莫離給她的禮物竟然會是麵前這盤紅燒肉。


    他大爺的是找不到別的東西可以送,還是隻是隨便敷衍一下她?


    就算他真心是認為她是個吃貨,所以送盤紅燒肉給她,可他敢不敢送盤色香味俱全的?


    又嫌棄的看了一眼紅燒肉後,慕晴染一臉認真的湊到夜魅麵前,小聲詢問道:“夜魅大叔,君莫離最近手頭很緊嗎?”


    慕晴染這不靠譜的提問讓夜魅一下沒反應過來,怔了怔後,才算明白了慕晴染的意思,這是在嫌他家君主的禮物太寒酸呢。


    眉頭不禁微微一蹙,這小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市儈了,若是她真嫌棄君主這禮物,那他必須要好好批評她一下才行。


    “你是不喜歡這禮物還是嫌棄這禮物?”夜魅揚眉問道。


    慕晴染抬手順了順額前散下的發絲,她的嫌棄表現的有這麽明顯嗎,連木納的夜魅大叔都看了出來。


    不用慕晴染回答,夜魅也從她的反應裏知道了答案,當即有些忿忿不平。雖然


    新年的第一天送人紅燒肉挺讓人匪疑所思的,可君主不是因為著實找不到送她什麽好,又想著她喜歡吃紅燒肉才送她的麽,她怎麽可以嫌棄這盤紅燒肉呢?


    於是,當即一臉義憤填膺的對著慕晴染說道,“小可愛,你怎麽可以辜負君主的一片心意?”


    似乎感覺出夜魅語氣裏夾雜的怒氣,慕晴染收起了些輕蔑,也一本正經的回道,“我是嫌棄這盤紅燒肉不錯,但也沒有說不收啊,怎麽就辜負你家君主的心意了。


    再說了,他這麽些年的年節都沒有送過東西給我,難得送一次就不能下個血本,讓大廚子做盤看起來美味可口的嗎?


    這盤看起來真的不怎麽樣啊,就算我特別喜歡吃紅燒肉,看見它也沒有食欲,你要我怎麽…”不嫌棄!


    “不嫌棄”三個字還沒有說話,夜魅就直接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它也許確實不夠美味,可是,可是……”微微蹙眉似在掙紮著什麽,頓了頓後,夜魅還是將君莫離囑咐他不要說出來的事情說了出來,“可你知不知道這是君主忙活了一夜,親手做好的?”


    轟的一聲,似有什麽在慕晴染的腦子裏炸開,她徹底怔住,除了驚愕什麽都不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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