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麵前的,又的的確確是一個五歲的小萌娃啊,怎麽從她嘴巴裏說出來的話就能這麽人小鬼大呢?


    這一會,他算是真正的明白了平日裏她所說的“三觀盡毀”是一個什麽意思了。


    原本,認為她單純可愛,天真爛漫的念頭,在她的這句話說出後,蕩然無存。


    “這些話在我麵前說說就算了,可不能在王爺麵前說,免得又惹王爺生氣,畢竟你是個姑娘家,得有名門閨秀的樣子,不然得被人看輕了,知道嗎?”


    夜魅收斂神色,苦口婆心的對慕晴染說教道。


    慕晴染聽著夜魅猶如媽媽般的碎碎念,無語的癟癟嘴,點頭。


    沒辦法,該聽話的時候就得聽話,太特立獨行招人討厭那可不行,現在的她可沒本事自立更生呢。


    屋外飄著洋洋灑灑的小雪,慕晴染跟夜魅在屋裏有一搭沒一搭的款起了天來,不一會兒便有清脆的笑聲傳出來。


    不得不說,夜魅真的是一個特別耐心的人,慕晴染要繼續“鬼畫符”,他就在旁邊一直看著。


    這一次,慕晴染畫得很認真,幹淨的宣紙上慢慢被勾勒出人形,那是一個男子的麵容,且那一對漆黑的眼眸特別有神,隻要你對上他的眼眸,他就好似也在看著你一般。


    她頓住了手,怔怔的看著宣紙上的畫像,發呆很久。


    一旁的夜魅發現她突然凝滯下來,好奇的想要詢問,眼裏的餘光卻瞟到屋門口一襲墨色的衣擺,正佇立在門口靜靜的看著他們。


    夜魅有些訝異,一句“王爺”還未喊出口,君莫離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眨眼間便消逝在視線。


    恰在此時,回神的慕晴染偏頭狐疑的順著夜魅的視線看去,“夜魅大叔,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鈱軒苑的侍衛剛才過來示意,估摸著是王爺回來了,找我有什麽事,我得先回去了。”


    夜魅遲疑了會,權衡利弊後決定選擇隱瞞。


    “那你先走吧!”慕晴染朝夜魅揮了揮手,又埋頭繼續描繪了起來。


    布置溫馨的閨房裏,除了她再也沒有人影,她忽然覺得惆悵了起來,望著窗外洋洋灑灑的雪花,她再次出了神…


    時間過了很快,今天,是雲煙城舉行燈會的日子,宸王府裏已經開始在酬備接下了大喜之事,沒人有空理會她,用完午膳,本想跟福伯報備了一聲,卻又害怕福伯會安排一隊侍衛跟著她,慕晴染便一個人偷偷出了門。


    昨夜祁言又來過,他們已經說好,申時的時候,他在離王府最近的街口等她。


    果然,當慕晴染去到相約的地方時,遠遠就看見了那月白色的身影…


    與祁言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天便黑了下來。


    熱鬧的街道,各式的花燈競相爭豔,人們在街上開心的玩著,本是漆黑的夜裏,在花燈的照射下如白晝明亮。


    “祁言,我也想去放花燈。”慕晴染抓住祁言的手,看著湖邊那一群放花燈的女子,一臉的期盼。


    “好!”祁言凝眸看著她殷切的小臉,唇角揚起寵溺的笑。


    “祁言,你真好。”慕晴染回以一抹甜甜的微笑。


    祁言給她買了一個很大的蓮花燈船,陪著她走到了湖邊。


    按理說這麽冷的天氣湖麵都已經結了冰,可是這片湖卻還是清波粼粼,湖麵上已經放有好多的燈船,燭火在燈船中透著光亮,仿製那河麵上星光點點,而對麵已經有好多燈船在那裏了。


    慕晴染小心翼翼的把花燈放入水中,雙手合十,閉上雙目,那表情是相當的認真,像是許下的是一個特別重要的願望。


    閉目在心中許下願望,她緩緩睜開眼,就這樣看著花燈慢慢的向對岸飄過去。


    慕晴染的主體雖已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卻仍有著些少女的天真,看著那花燈,她一眨不眨的,心裏說不出的緊張。


    突然天空中,刮起來寒風,把湖中的花燈吹得搖搖晃晃的,也吹得岸邊姑娘們心中搖搖晃晃的。


    慕晴染一臉擔心的望著那盞的花燈,她的願望注定不能實現吧!


    果然,風越吹越大,吹翻了湖中很多燈船,慕晴染的花燈自然也是未能幸免,她望著那怎麽被吹風的花燈,久久不回神也不言語。


    “染兒。”祁言扯扯她的手,想把她的魂給叫回來,卻見她那小臉上的悲傷越來越明了。


    “翻了。”慕晴染低喃著,眼裏盡是悲傷,讓一旁的祁言看著心疼。


    “翻了也沒事兒,我去給你買一個,你再放一次。”說完,他便抬步要去,卻被慕晴染拉住了大手。


    “不用了!”慕晴染苦笑著搖搖頭,就算花燈能順利到達對岸,她的願望其實也不可能會實現,明明早就知道,隻是還心存幻想罷了。


    “真的不用了嗎?”祁言一臉擔心,她到底許了什麽願望,一定很重要吧,不然不會看著這麽傷心。


    “真的不用。”她收起了那悲傷,臉上綻放出可人的笑,為了不讓祁言擔心,她立馬岔開了話題。


    “剛才來的時候我好像看見有猜燈迷的,祁言,我們再去看看好嗎?”


    對於她的提意,祁言自是不會拒絕。


    置身那些美麗的花燈下,看著每一盞花燈下用紅色紙寫得燈迷,先前的憂傷也飄散不見。


    這裏真多的花燈,隻要猜對了,便可以得到那個花燈。


    “祁言,這個十個哥哥是個什麽字吖。”慕晴染一眼看中那個金魚花燈。


    “克。”祁言想都沒有想便給出了正確答案,惹得慕晴染驚呼一聲,“對噢,我怎麽沒有想到,祁言,你真聰明。”


    笑吟吟的接過祁言順手取下來的花燈,慕晴染又看中一個白色小狼的花燈,這讓她想起了密林的小獸,讓她忍不住想要把這個花燈帶走,她揚起頭,努力看向那紅紙上的小字。


    “嶽父大人?這是打什麽字?”好奇怪的問題,思索了半天也沒有頭緒,不免讓慕晴染蹙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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