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白道:“不行。我還是不能讓她跟你去。”


    老朋友這般決絕的態度讓威廉僵愣在那兒了。


    “白,你好好考慮一下,我隻是帶她出去幾天,很快就回來的。”


    “不行。”


    徐少白不想讓妻子去趟那趟混水,誰能保證威廉的那幫三親六姑不會想著傷害西喬償?


    毫門內鬥,損人利已的事情多了去了。


    “白,真的不能商量嗎?”威廉近乎哀求的口吻攖。


    徐少白冷冷地道:“不能!”


    威廉很失落地轉了身,腳步沉重地往外走去。


    晚餐的時候,徐少白一言不發,默默地用著餐,就連平時,他最疼愛的女兒喊他,他都沒有聽見。


    “爸爸,櫻落扒不開這個螃蟹。”小人兒可憐兮兮地瞅著眼前的大家夥,皺著小眉毛,兩隻小手都油花花的。


    “來,媽媽幫你。”


    西喬拿起那隻螃蟹,想幫女兒扒開,可卻不想用力過猛,螃蟹蓋子猛然掀開,裏麵的蟹黃飛出來,直賤上徐少白米色毛衫。


    西喬一臉驚悚地看著丈夫身上被自己不小心留下的黃色痕跡,很是汗然。


    徐少白不聲不響地拾起一張紙巾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拿起一隻螃蟹小心地扒開,露出裏麵的蟹黃和白白的嫩肉,然後放進櫻落的小盤子中。


    “謝謝爸爸。”


    櫻落低頭開始吃螃蟹。


    西喬道:“少白,你看起來心事重重的,發生了什麽事嗎?”


    徐少白搖頭,“沒事。”


    西喬又道:“聽說今天威廉來過,他有說什麽嗎?”


    “沒有。”


    徐少白低頭吃飯,吃了幾口道:“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


    徐少白起身走了,西喬疑疑惑惑地瞅著他的身影離開,一肚子的問號。


    晚餐過後,李嫂陪著櫻落在客廳裏玩,西喬上樓去看她的丈夫。


    書房裏,徐少白長長身影低著頭,雙手插兜,若有所思地踱著步子。


    西喬輕輕叩了叩半開的房門。


    徐少白的目光望過來,西喬才走進去,“少白,是不是工作上發生了什麽事?”


    徐少白目光深沉卻柔和地看著他妻子走過來,卻是說道:“我在想,我們是不是該要個老二了,一個孩子,櫻落以後會很孤單。”


    西喬一臉黑線,“難道從吃飯時就一臉鬱鬱的樣子,就是想要個老二嗎?”


    徐少白莞爾。


    “說實話,我好想抱抱剛出生時的櫻落,孩子那麽柔弱,那麽可愛,我卻連抱都沒抱過她一下。孩子四歲之前,對於我這個父親來說,就是一個空白,我好想時光回到那個時候,陪著你經曆生產的疼痛,再抱一抱我們剛出生的孩子。”


    他目光深沉地握住了她的手,雙眼中流露著一種柔柔的、有些惆悵有些失落,也有些憧憬的情愫。


    西喬埋首到他懷裏,喃喃地道:“會的,隻是我不想讓櫻落這麽小,就有人來分擔她好不容易得到的父愛。回應市之前,她可是一直都沒有見過親生父親的。”


    “我知道。”


    徐少白輕輕撫著妻子的後背。


    “爸爸,你有電話。”


    櫻落拿著徐少白的手機顛顛兒跑了進來。


    徐少白鬆開懷裏的妻子,接過手機,背過身去接聽電話。


    “白,求你了,老爺子不能等了。”


    威廉懇求的聲音傳過來。


    “我說過了不行。”


    徐少白硬著心腸將電話掛斷了。平心而論,這樣決絕的拒絕多年的好朋友,他也覺得很殘忍,可是不拒絕他,就意味著妻子可能會受到傷害,那是他萬萬不能允許的。


    西喬疑惑地看著那道好像突然變得冷絕的身影,不知道是誰的電話讓他的周身都散發出冷寒的氣息。


    轉天一早,徐少白早早地上班走了,西喬上班順道送櫻落去幼兒園。還沒有到公司,她就接到了威廉打過來的電話,“西喬,求你了。”


    “怎麽了?”


    西喬完全不知道威廉數次請求徐少白讓她跟他去美國卻被無情拒絕的事。


    威廉道:“跟我去趟美國。”


    ……


    徐少白送走兩個客戶,走到沙發前剛要坐下,辦公室的門呼的一下被推開了。


    “少白!”


    看到滿臉憂色一臉心焦的妻子,徐少白有那麽一刻的怔愣,繼而,心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西喬望著眼前那張熟悉的麵龐,她走過去,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地說道:“我要去趟美國。”


    徐少白嘴唇動了動,接著冷冷開口,“不許!”


    似乎突然被什麽動了火氣,徐少白臉色變青,大走走到辦公桌前,拾起了香煙和打火機,嚓的點了一根,狠狠地吸了起來。


    “少白,你怎麽了?”


    西喬被他突然就發火的樣子有點兒蒙。


    徐少白狠狠地吸了幾口煙後才說道:“威廉找你的?我跟他說過不會讓你去,想不到這小子親自找你了。”


    西喬蒙懂地道:“少白,威廉是你朋友。”


    “朋友也不行!”


    徐少白冷冷開口。


    西喬可憐兮兮地道:“可是我也想弄清楚,我爺爺到底是什麽人。”


    徐少白很粗暴地道:“有什麽好弄清楚的,這麽多年沒有他,還不是一樣?”


    西喬目瞪口呆地瞅著她丈夫,為什麽他反應這麽激烈?


    “少白,你怎麽了?”


    西喬有點兒委屈,自己隻是過來跟他說一聲,他怎麽這麽粗暴地對她?


    徐少白看到妻子眼中噙著淚珠,這才意識到自己粗暴的態度傷害了她,他柔了聲線,“小喬,我隻是在為你的安全考慮。”


    他深了眼神,走到沙發旁坐下,卻是向她招了招手,西喬走了過去,他攬住了她的腰,讓她坐在了他的膝上,卻是摟著她道:“知道嗎?威廉的家族不是一個簡單的家庭,老約翰遜的子孫們明爭暗鬥了幾十年,就是為了那些股分和家產,現在突然看到威廉帶了你回去,會認為你是他們潛在的威脅,恐怕會做出傷害你的事來。”


    “這就是你不讓我去的原因?”


    西喬眼中仍然噙著淚珠。


    “嗯。”


    徐少白沉沉地出了口氣。


    西喬道:“聽我媽媽說,我奶奶在世的時候,對我爺爺又恨又念,一麵恨他一走幾十年不回來找他們,一麵又希望他回來見見自己的兒子,可是奶奶終其一身,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個男人的麵。”


    “爸爸從來都沒有說過他的父親什麽,但我知道他的心裏其實是很希望祖父能回來看看他的。”


    徐少白沉默著,摟著她。


    西喬白皙的手掌輕輕托起了他的臉,目光柔和又傷感地凝視著他,“少白,我想替奶奶和父親完成他們的心願。如果那個人真是我爺爺,我就可以告訴我奶奶和我爸爸,我替他們見過爺爺了,他們可以瞑目了。”


    徐少白無法再說什麽,良久,他點頭。


    當西喬把徐少白同意她跟他去美國的事情打電話告訴威廉的時候,那麽大個人在電話那頭驚喜的叫起來。


    “我就知道白不會那麽絕情。”


    說走就走,回到家,西喬就開始收拾行李,櫻落很熱心地跟著母親跑來跑去,一會兒把西喬的睡衣塞進箱子裏,一會兒又跑到浴室去把西喬的牙刷牙杯拿過來,僅管那些東西在美國都可以買到,但這是櫻落幫母親收拾的東西,西喬都好好地裝了起來。


    “媽媽,你還要缺什麽?櫻落幫你拿哦。”小人兒天真地對著母親眨眨眼睛。


    西喬笑,伸手將小人兒拉了過來,輕輕撫摸著女兒柔軟的頭發,“媽媽什麽都不缺,謝謝你幫媽媽收拾東西。”


    櫻落很開心地笑起來,對於這小小的孩子來說,幫母親做了事,又得到了母親的誇獎,這真是很甜蜜的事。


    “媽媽可能要離開好幾天,你跟爸爸和太奶奶在一起,要聽他們的話知道嗎?”


    “我知道。”


    櫻落雙眸如碧玉一般。


    西喬將女兒摟進懷裏親了又親。


    徐少白站在一旁看著她們母女說話,心頭始終隱隱的擔憂著,雖然那些人不一定會傷害她,威廉也屢次地保證過會保護她,把她毫發無傷地送回來,可他的心頭還是難以安定。


    轉天的中午,徐少白親自開車送他的妻子和威廉去機場,帶著他們的女兒。


    左聞東也去了,威廉是泉城的客戶,左聞東來送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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