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慶祝爵霖川出院,又恰逢爵母六十歲生日,爵母做主廣邀親朋好友來參加她的生日宴,時間將為期兩天一夜,這消息一出,轟動了全州市整個上層社交圈。


    爵母心疼剛出院的兒子,不敢讓他操勞,她全盤接手生日宴的大小事務,小到接待客人所用的茶具,大到廚房準備的吃食和生日那天晚上所用到的煙花炮竹等,一絲一毫細節都不放過,還讓她身邊的人去監督。


    室內燃著寧神香,爵母總是靜不下心來,“阿鳳,你再幫我想想,看有沒有哪些地方被我遺漏的?”


    老仆王鳳放下手中的茶壺,走到桌旁拿起爵母遞過來的單子,“夫人,你忙了好些天,早點休息吧,不然少爺知道,又得過來念叨您不注意身體。”


    王鳳從頭到尾認真看了一遍,想到了幾件小事說出來,爵母目光一亮,立即拿筆添了進去。


    爵母在紅紙上寫字,正宗的楷體字,“我多忙些沒問題,做事的又不是我,我隻負責挑選而已,霖川的身體剛有起色,我總不能把瑣事都交給他負責,他自個還有一大堆工作要處理,我哪能再讓他煩心。”


    王鳳給爵母磨墨,“夫人對少爺一片苦心,想必少爺也是能夠理解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把阿全派過來幫忙。”


    “他哪裏是好心讓阿全過來幫忙?”爵母嗬嗬一笑,笑裏含有無奈,“我自己生的兒子我還不了解?他指望阿全從我這裏探聽消息,想打聽那天會有多少名媛過來呢。”


    王鳳又拿過來另外一張紅紙遞過去,“那夫人也是為少爺好,總不能真的隨便將就某個人選,婚姻大事,自然要仔細衡量。”


    老仆聰慧,沒有提及正在宅子裏調養身體的秦芳菲,爵母也知趣,配合地說道:“我也不敢再和霖川對抗,這次我讓他選,非挑個大家都滿意的人選。”


    爵母忽然想起一人,忙看向王鳳,“哦,對了,何家那倆丫頭都邀請了嗎?”


    王鳳從桌上堆著的名單中找到年輕一輩的坐席表,遞過去,“邀請了,我還讓人特地給何暖陽的經紀人去了電話,務必保證暖陽小姐能夠得空而來。”


    “嗯,那就好。”爵母看了一眼名單,何家倆姐妹赫然在上,她點頭一笑,不再言語,繼續安心寫字。


    爵家大宅,東南角宅院。


    “阿全說他這幾天不得安生,被借用去幫忙收拾客房,老太太為所有遠道而來的親朋好友準備了不下百間客房,一應用具皆是標配,這下好了,那天晚上的場景一定很熱鬧,熱鬧非凡。”


    “聽說晚上還會鳴放煙花,老太太花了大價錢購買了一批煙花炮竹,另外,據悉,全州市上流社會的名媛皆被邀請,我看哪裏是生日宴,分明是相親宴,霖川,你豔福匪淺。”


    院子裏,孫皓與溫少卿一唱一和,把他們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敘述了一遍,同時還不忘添油加醋。


    “哪裏是豔福?”爵霖川被孫皓和溫少卿聯手打趣,他無奈一笑,“早知道我母親會這樣安排,我就不提前出院了,幸虧她沒把我的院子騰出來當客房,要不然我就得搬到山上去住。”


    孫皓在剝桔子吃,剝出來的桔子平丟到了地上,等著給阿全收拾,“爵爺,你去山上住還有什麽意思?老太太可是專程為你熱鬧去晦氣的。”


    “霖川,爵家老一輩的人都會過來,若是當天非逼著你選擇,你有何打算?”溫少卿也有樣學樣,反正法不責眾。


    爵霖川任由倆人在他院子裏胡鬧,往椅子上一躺,繼續曬太陽補鈣,“見機行事,走一步看一步。”


    暖冬接到消息時正在和魏長生吃飯,魏氏傳媒集團前段時間收購了國外一家衛星電視的轉播權,因此魏長生時常需要飛來飛去,這不,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待不了幾天又得走。


    一段時間沒見魏長生,暖冬還是怪想他的,她拚命給他布菜,“哥,那爵家老太太的生日宴你有空參加嗎?”還不到三天時間,暖冬不確定魏長生是否有空。


    魏長生笑著接受暖冬的心意,他看著滿滿一碗的菜,決定晚上回家跑步倆小時,“屆時再看,如果沒空,長春代表我去就行,何況爸媽都去,我不在,你也不用怕,你是何、魏倆家千金,沒人敢欺負你。”


    暖冬還沒說什麽,魏長生就猜出她心中所想,不愧是搞傳媒的,敏感程度比普通人強,怪不得生意越做越大。


    她微微一笑,舉起酒杯敬他,“我不是害怕,我就是覺得可惜了,四哥說老太太幾乎把本市所有上流名媛都請過來,霖川叔叔哪需要那麽多相親對象,你在的話,我不就更加容易為你掌眼?”


    “嗬嗬,你倒是會為我操心。”魏長生舉起酒杯與她的輕輕一碰,“這陣子比較忙,就算大哥看中某個人選,也沒時間和對方接觸,不如等我忙完再說。”


    “好,一言為定啊。”暖冬忙不迭伸出小指與他約定。


    魏長生搖頭一笑,也伸出小指,接下她的約定,“淘氣,大哥說話何時不作數?”


    暖冬咯咯一笑,轉而說起其他。


    暖陽提前一天回到全州,梅素馨特地帶姐妹倆去做全身美容,暖冬這一次真的被梅素馨和暖陽押著做了卷發,還挑染了時下流行的星空色,做出來的效果簡直驚豔了整個理發店。


    暖冬盯著鏡子一下子回不了神,鏡子裏那一臉懵逼的美女是誰?怎麽看怎麽都像一個混血兒!


    暖冬欲哭無淚,沒做卷發、沒挑染顏色之前,她明明很純良的,現在完全變了一個人,哪裏還像是十八歲的姑娘?分明就是二十五歲的淑女外加熟女。


    她左右晃了晃腦袋,總覺得換了一個頭,“媽,小陽,我弄成這樣真的好嗎?回家後爸爸看到會不會被嚇暈?”


    梅素馨笑得合不攏嘴,“沒事,你爸如果說你,不還有媽媽在嗎?再說這是我的主意,做也做了,他能有啥意見?”


    暖陽全副武裝,包裹得連暖冬都認不出來這是大明星,“姐,你別再杞人憂天了!真的很好看!我都想要染發!可是我經紀人不讓!另外,我把你的新造型發過去,蔡姐都誇你上鏡,還問你願不願踏入影視圈拍戲?”


    梅素馨打斷暖陽的話茬,“做夢,我們家有你一個明星就行了,你姐不行,總不能把我倆女兒都送進電視機裏去,然後我和貝貝守在電視機前看你們倆演戲?”


    貝貝就是暖冬從單行風的獸醫站那裏領養回來的小狗,貝貝,寶貝的簡稱,梅素馨做主給起的名字,暖陽一回來就把貝貝打扮得和小公主似的,還給貝貝拍了不少萌寵照,放到了她的主頁裏,漲了不少粉絲。


    暖陽一把捂住梅素馨的嘴,“媽,小點聲,小點聲,你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是誰啊?”


    暖冬嗬嗬一笑,她真是敗給這對母女了。


    為了配她的新發型,暖冬把櫥櫃從裏到外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合適的衣服,暖陽甚至把自己的衣櫃敞開讓她挑,暖冬依舊找不到合適的。


    暖冬急得抓頭發,“不行啊,小陽,顏色都與發型不搭,要不我隨便穿一件吧?反正我又不是主角。”


    暖陽見不得她隨意糟蹋好看的卷發,連忙抓住她的手,“那可不行,皓哥哥說了,那麽多名門淑女,我們倆姐妹算是正式出場,而且我又是明星,作為明星的姐姐,風頭絕不能被其他女人壓下去,他當時還主動要求幫忙為你選衣服,被我給拒絕了!開玩笑哎,我好歹也很懂時尚的好不好?!”


    “好,時尚大師,那你給我選吧,我頭疼。”暖冬笑著往暖陽身上一靠,決定甩手當掌櫃。


    暖陽拍了拍她的肩,“姐,其實也簡單,老太太生日宴,我們小一輩的著裝不能太出挑也不能過於普通,還得要考慮到大家閨秀的氣質,那露背裝、包臀裙的通通舍棄,隻能往端莊大氣上檔次那靠攏,且還不能失去美女範,這樣吧,姐,你的新發型很有女人味,挑染的顏色又不失俏皮活潑,我讓媽把我這件戲服給你改一改如何?”


    暖陽最新接拍的電影就是初入時尚界的菜鳥設計師,最後憑借自身努力和貴人幫忙,一步步登頂時尚巔峰,她手指的銀色行李箱,裏麵就裝著特地從歐洲空運過來的手工定製的禮服裙,此次拍戲地點就在本市,未免空運過來的奢侈禮服裙受損或被盜,劇組直接把行李箱寄到了家裏。


    暖冬不用打開看就知道箱子裏的禮服裙有多貴重,“別,我穿了就劇透了。”


    “怕什麽?”暖陽不以為意,直接打開行李箱,露出裏麵閃閃發光的裙角,“姐,你和長生哥說一下,保證他沒意見。”


    暖冬抽了抽嘴角,“假公濟私多不好。”話是這樣說,看到箱子裏的裙子,她就移不開視線,嘴角忍不住上翹。


    天!太漂亮了!湖藍色的及膝長裙,上半身點綴著花朵,下半身閃閃發光,仔細一看,竟然鑲嵌著水晶和寶石。這條裙子上半身顯腰身,下半身很蓬鬆,就像電影裏公主的裙子一樣,好看之極!


    暖冬忍不住心動,“小陽,你幫我和你們領導說,他們若是同意,我就穿。”


    “好,說話算數。”暖陽屁顛地跑去打電話。


    生日宴那天,天公作美,天氣晴好,無風無雲。


    西山大宅從早上到下午,門口的豪車就沒停歇過,本市的司機把主人送到後就把車子開走了,外省市的直接把車停在停車場,一字排開,放眼望去,就沒有一輛低於百萬的車。


    到訪的親朋好友都被迎進了宅子裏最大的會客廳,好茶好水招待,認識的客人互相攀談,不認識的客人經人引薦也能說上幾句,男客人們聚在一起聊生意經,女客人們聚在一起聊美容、聊衣服、聊首飾等,總之,氣氛熱鬧又和諧。


    中午隻有便飯,不過便飯絕不是普通人家那樣的便飯,而是非常精致的搭配,每位客人都配了雅致的食盒,四菜一湯,每道菜都是珍品,菜量不多不少,絕不會讓人浪費。午後自由活動,宅子裏提供各種消遣的玩樂,琴棋書畫、打牌電影、釣魚打球,一應俱全。


    宅子裏很熱鬧,唯獨爵霖川的小院安靜清冷,像是與世隔絕的桃花源。


    溫少卿等人上午就過來了,一個兩個不去外麵應酬,都賴在這裏不願意動彈。溫少卿霸占了沙發在看書,孫皓霸占了搖椅在看電影,魏長春更絕,坐在餐桌那裏拿著計算機在核算最新引進的車輛利潤。


    爵霖川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好友們一個倆個留在這裏陪他,可是又做著與他無關的事,簡直讓他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看了一眼時間,提醒三人,“外麵那麽熱鬧,你們幾個待在我這裏,是不是太委屈了?”


    “不委屈,那些名媛都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沒什麽看頭。”最先回答的是魏長春,他一邊按著計算機一邊回答,一心二用兩不誤。


    孫皓暫停播放鍵,伸手揉了揉發酸的脖頸,“等暖冬暖陽過來,我再出去找她們玩。”


    “喲,皓子,你改性了?”溫少卿打趣孫皓,翻了一頁,不忘繼續看,“外麵名花朵朵開,你這隻蝴蝶不出去轉一圈太可惜了。”


    孫皓不怒反笑,斜睨他,“那你呢?專門等著我姐過來是不是?”


    “你姐什麽時候過來?”溫少卿竟然沒有反駁,還順著他的話題聊下去,“我還真有事要和她商量。”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又不是沒有我姐電話?”


    “我打過,一直關機。”


    “哦,那我打了也沒用啊,還是等吧,她們女生不到最後關頭不會出場,你們懂的。”


    爵霖川搖頭失笑,這倆家夥最近鬥嘴上癮了。


    溫少卿點頭,“懂,女人梳妝打扮的時間都夠我們男人打一局球了,不過暖冬她們何時過來?要不要我們幾個去接?”


    魏長春插話,“不用接,我早問過了,她們和何教授夫婦一起過來,大概下午三點多這樣。”


    “哦,那現在還早,我還是繼續看電影。”


    “嗯,我也繼續看書。”


    爵霖川看了看三人,決定為自己找點事情做,他打發阿全去回書房幫他取棋盤,溫少卿等人一聽他讓阿全去取棋盤,紛紛放下各自手中事,走過來圍著他。


    每一次來西山大宅,每一次的感覺就不一樣。


    暖冬站在大宅門口,仰首看向大門上的牌匾,內心泛起些微波瀾。


    以前的她心裏怯場,不適應這裏的環境,變成暖冬後,她可以冷眼旁觀,還可以辣手摧花。這次和父母一起過來,感覺又不一樣,看,爵家的一草一木聽著,你們不能再欺負我,我有爸媽在。


    何學書夫婦與魏寧海夫婦幾乎同時達到,何、魏這倆家的身份擺在這,爵母獲悉消息早在大門口迎接。暖冬暖陽是小輩,率先開口對爵母問好,說賀詞。暖冬沒錯過爵母看向自己的眼神裏帶有防備,看向暖陽的眼神裏帶有欣喜。


    她彎起嘴角,冷眼旁觀。


    爵母一開始有點驚詫,而後很快恢複正常,何家這倆丫頭漂亮得各有千秋,尤其是何暖冬今日這身裝扮更是把院子裏的那些名媛給比了下去。


    爵母微微一笑,一視同仁地對待她們,微笑讓她們進去玩,別拘束,還特意囑咐霖川他們幾人待在院子裏還沒出來,讓她們倆去喊。


    爵母的提議與暖冬不謀而合,也不知道今天秦芳菲出席與否,不過起碼肯定這麽重大的日子,爵霖琳一定會參加,她不想與爵霖琳碰麵,爵霖川那院子肯定沒有外人敢隨便踏入,她待在那裏最好不過。


    倆姐妹盡挑小道走,避開主大道,遇到陌生人,也隻是點頭打聲招呼。期間有人認出暖陽,想要索取簽名,暖陽大方應下,未免被更多的人騷擾,她幹脆戴上墨鏡。


    “小陽,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姐,沒事,我戴上墨鏡更有氣場,沒人敢隨便上來與我搭話。”


    倆人說說笑笑來到爵霖川的院子,還沒敲門,院門就被人從裏打開,孫皓一臉詫異與驚豔的表情站在門裏看著她們。


    暖陽笑嗬嗬地在孫皓麵前揮了揮手,“皓哥哥,看到美女眼睛都直了麽?”


    孫皓捉住暖陽故意搗亂的手,佯裝拍了幾下,“嘿,你這丫頭,好久沒見,越發油嘴滑舌了啊,果然娛樂圈就是個大染缸,把我們好端端的一個小暖陽變成了能說會道的大美人。”


    “皓哥哥,我本來就能說會道好吧?我原來可是主持人——咦,你和我說話,眼睛往哪裏瞟呢?”


    暖陽故意擋在暖冬麵前,暖陽身高比暖冬高,且又穿了高跟鞋,她往暖冬麵前一站,孫皓還真看不見暖冬了。


    “操!小陽別鬧,快讓我仔細看看你姐姐,這換了發型穿上了漂亮裙子,我都快認不出來了,還以為仙女下凡了。”


    “你慢慢看,我進去了。”暖陽咯咯一笑,爽快地讓開,讓孫皓慢慢看,自己率先走向院子裏去找爵霖川等人。


    暖冬兩手叉腰,在孫皓麵前轉了一圈,“四哥,我漂亮吧?”


    孫皓伸出大拇指,眼睛睜得賊大,“漂亮!絕壁漂亮!嘿,你這頭發顏色挺前衛,晚上我都不用看夜空,直接看你就行了。”


    “貧嘴!”暖冬揮開孫皓向她腦袋伸來的手,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四哥,今晚舞伴有人選了嗎?”


    孫皓賊兮兮一笑,帶著她踏進院子裏,“早就選好了,小陽啊,我哪敢選你,你不是和你二哥在戀愛麽?我和你跳舞就是橫刀奪愛,被一群長輩盯著,我可吃不消。”


    “喲,這是從哪個國家來的美女?快過來讓哥哥瞧瞧。”說曹操、曹操到,魏長春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暖冬沒有急著放開孫皓,優雅地走到魏長春麵前,還頗淑女地微微下蹲,“見過魏公子。”


    “嗬嗬,五妹,你這是和暖陽學上演戲了?”溫少卿和爵霖川踏出主屋。


    暖冬笑眯眯地偏頭看向他們,“是啊,小陽的經紀人希望我進影視圈拍戲,到時候幾位哥哥投資給我拍戲如何?”


    眾人嗬嗬一笑。


    溫少卿不吝嗇地誇讚暖冬,孫皓在邊上聽得直掏耳朵,“我得把你的話錄下來,到時候我姐來了,看你怎麽誇?”


    暖冬彎腰笑得樂不可支,視線無意間對上爵霖川沉靜的黑眸,她目光一轉,不去看他,魏長春已然懷疑,她可得注意一下分寸。


    沒多久,爵霖川就被爵母派來的人給叫了過去,爵家的老一輩族叔來了,需要他這個家主出麵相迎。孫皓把暖陽帶出去玩,孫瑩過來了,溫少卿有事找孫瑩,也跟著孫皓和暖陽一起出了院子,暖冬不想出去假笑,就留下來幫魏長春算賬。


    “我問爵爺,他喜不喜歡你,他一本正經地回答我,他喜歡,然後又加了一句,就像喜歡我們一樣的喜歡,差點沒把我給氣死。”


    魏長春還在和她說那天在醫院的事,同時還不停用手機給她拍照,說要把照片傳給魏長生看。


    暖冬抿嘴笑,爵霖川肯定不會說真話啊,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爵霖川不討厭她,至於所謂的喜歡,長輩對晚輩的照顧罷了。


    “那你還來問我喜不喜歡他?你想故意詐我話呢?”


    “還不是……”魏長春本想要說這是溫少卿察覺出來的,而後一想,不用溫少卿透露,他也察覺她和爵爺之間太過親密,“還不是你們的關係太好,皓子都在和我抱怨,說自從有了你,他的地位就直線下降,不被人注意了。”


    暖冬哭笑不得,“我暈,他是男的,我是女的,這有什麽可比性?還是說他難道喜歡的是男人?”


    魏長春哈哈大笑,被暖冬的推斷給雷到,“想太多。”


    六點生日宴準時開啟。


    所有到場的親朋好友被爵家老仆引領入座,長輩們與小輩們全部分開,長輩們靠前,小輩們靠後。暖冬倆姐妹自然與孫皓等人坐在一起,她們這一桌都是熟人,孫瑩、溫少卿、魏長春。六個人霸占了十個人的桌位,旁人也不敢過來叨擾。


    喬如飛沒有出現,喬如飛的家人坐在主桌那裏,秦芳菲沒有現身,爵霖琳坐在爵家小輩那裏。


    席間眾人推杯換盞,無非就是經過了各種修飾的場麵話,暖冬聽得發膩,迅速填飽肚子,見有人離席去花園裏玩,她也跟著離開。


    飯後,所有人被引到一處高台上,煙花炮竹全部堆在大門外,爵母一聲令下,姹紫嫣紅的煙花絢麗般綻放在夜空中,點亮了半邊天空。


    暖冬聰明,不想與人擠在一起看,她偷偷離開人群跑去找阿全,阿全站在爵霖川身邊,主仆倆人在水榭邊看煙火。


    暖冬伸手拽了拽爵霖川的胳膊,爵霖川看到她,墨色的雙眸閃閃發亮,低頭靠近她,問她什麽事。


    暖冬墊腳與他耳語。


    爵霖川蹙眉,不同意地搖頭,“不行,太危險。”


    “霖川叔叔,我脖子酸啊。”暖冬小聲央求他,“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注意的。”


    爵霖川緊緊盯著她,半晌才低聲對阿全吩咐了幾句,阿全驀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來回打量暖冬,暖冬對阿全吐了吐舌,阿全不情願地扭頭向後走,暖冬笑嘻嘻地跟上,還不忘扭頭對爵霖川謝謝。


    阿全領著暖冬來到一處相對平緩的屋簷下,沒等暖冬做好心理準備,他就突然伸手扶住暖冬的腰,唰地一下躍上了屋頂,暖冬恍惚不已,還沒好好感受一下,阿全又跳了下去。


    “擦,你怎麽也不和我打聲招呼就把我弄上來啦?!”暖冬小心翼翼坐在屋頂上,對下方的阿全抱怨。


    阿全懶得理她,直接轉身走人。


    暖冬連忙叮囑,“阿全,你要記得到時候把我弄下去啊!”


    阿全腳步沒停,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處,暖冬撇了撇嘴,從手包裏掏出手機開始錄像,她要把煙花的視頻傳給魏長生,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這場燦爛絢麗的煙花一直持續了小半個小時,暖冬沒有全程錄像,手機電量不夠,她就捕捉了三段最漂亮的拍了下來。


    外間起風,屋頂上更是涼意颼颼,暖冬把手機放進包裏,環抱雙臂,耐心等待阿全過來,爵霖川不會不讓阿全來接她下去的,她等一會兒,如果阿全故意不來,她就給爵霖川打電話。


    坐在高處,看到的風景就是不一樣。


    背後西山朦朧的剪影,就像睡著了的小姑娘,等待著黎明的日出叫醒。爵家大宅占地頗廣,各個院子燈火通明,就連池塘裏的燈也開了,五彩斑斕,煞是好看。


    有腳步聲傳來,暖冬高興地探頭看去,卻發現來人不是阿全,而是一個女人,這女人的背影看起來有點眼熟,她屏氣凝神,這地方位於一角,有些偏僻,若是來做客的女客應該不會到這裏來,畢竟沒有男客一起,看樣子也不像偷情。


    直到來人站在下方,燈光照亮的地方,暖冬才看清對方竟然是爵霖琳!


    爵霖琳?


    暖冬直覺爵霖琳鬼鬼祟祟跑這地方一定有名堂,她捂住嘴巴,俯身豎起耳朵偷聽。


    隻見爵霖琳掏出手機,好像在給誰打電話,這丫頭也是傻的,開口第一句稱呼就讓暖冬知曉了電話那頭的人。


    秦芳菲。


    “喂,表姐,我大致數了下,今晚來了不下五十幾個與你旗鼓相當的名媛,待會就是舞會,族叔他們要以投票方式選出今晚最幸運的女孩和堂哥跳舞,爵家的傳統,隻要那名女孩願意,就可以成為堂哥的入幕之賓……我不知道,我過來的時候沒看到堂哥……好,我會把你的話轉達給堂哥……”


    爵霖琳來去匆匆,說的話卻讓暖冬驚訝不已。


    擦,爵家竟然還有如此傷風敗俗的舊日習俗?敢情這哪裏是相親宴,分明是為爵霖川選妃啊!還有,秦芳菲到底在不在大宅,這女人要和爵霖川說什麽?


    一想到今晚有人要爬爵霖川的床,暖冬就心有不平,你妹的,無論今晚是誰,她都不允許爵霖川如此快活!


    左等右等等不來阿全,暖冬掏出手機給爵霖川打電話,電話剛撥出去,她手機就沒電了。


    暖冬鬱悶得不行,想來想去脫下高跟鞋提在手裏,打算自救。她剛才就注意到了,左邊的屋頂比她現在所在的地方矮一點,那裏剛好有柱子凸出來,她可以順著柱子滑下去。


    心動不如行動,她得快點找到爵霖川,不能讓爵霖琳從中作梗。


    屋頂光滑,暖冬輕鬆跳到左邊的屋頂上,緩了片刻才慢慢走向中央位置,她探頭看了一眼下方,還好,還好,不算太高,若是不小心掉下去,應該摔不死。


    暖冬抱住柱頂,背朝後,先探下去右腿,右腿勾住柱身,再把左腿挪下去,她小心翼翼,不敢分神,到整個人全部掛在柱子上時,她深呼吸,亟待往下滑。


    “丫頭,你在做什麽?”


    爵霖川的聲音冷不丁從下方傳來,暖冬被嚇了一跳,手裏的手包和高跟鞋意外滑落下去,她習慣性伸手去夠,上半身不平衡,整個人往下傾,她雙腿下意識緊緊纏著柱子,不到一秒,她就一種詭異的姿勢倒掛在柱子上。


    她今晚穿的可是裙子,裙子啊!


    暖冬想死的心都有了!


    “阿全!”


    阿全被爵霖川叱喝,嚇得連忙轉過身去。


    爵霖川一個箭步跑上前,伸手抱住她的腰,輕鬆把她給剝了下來抱在懷裏,“沒事了,沒事了。”


    暖冬羞得沒臉見人,埋首在爵霖川肩上就是不吭聲,他們一定都看到了,看到了,不管是阿全還是爵霖川,暖冬都不想這樣,奈何老天爺總是愛和她開玩笑,早知道他們晚點到,她就耐心地等一會兒好了。


    爵霖川苦笑,他也沒料到小丫頭會等不及自己想辦法下來,他也不是故意嚇唬她,誰知道她膽小,幸虧她機靈,雙腿盤在柱子上,要不然他可不能保證第一時間能接住她。


    他是男人,不得不承認剛才那一瞬間的風景很迷人。


    他隻字不提剛才的事,隻抱著她離開簷下,他讓阿全撿起了手包和高跟鞋,“我接到你的電話,你就關機,想著你手機一定是沒電了,就趕緊帶著阿全過來,抱歉,本該早點過來的,被長輩纏住說了些話,耽擱了一會兒。”


    暖冬哼了哼,心裏不服,尷尬地捶了他胸膛幾下表達她的壞心情。


    爵霖川也不惱,也沒打算放開,正打算抱著她去石凳那裏給她穿鞋,就聽到有人在喚他。


    “堂哥,堂哥,你在哪?”


    爵霖川還未有所表示,懷裏的人就陡然一動,緊接著耳邊就傳來了壓低的嗓音,“快走,別讓你堂妹看到,你堂妹要壞你今晚的好事,剛才來這裏打電話,被我聽到了。”


    爵霖川內心一動,他對阿全示意,阿全聰明地走出去阻攔爵霖琳,他則抱著懷裏的人躲到屋子的背後。


    這所房屋是藏書室,爵家所有人都可以來看,因此窗台修得寬闊又平整。爵霖川把暖冬抱到窗台上,他蹲下來給她穿鞋。


    “阿全,你在這裏,那我堂哥呢?”


    “少爺被人叫走了,我在這裏看風景。”


    “大晚上的你看什麽風景?是不是我堂哥就在這裏,你偏偏阻攔我不讓我見?”


    “我一個下人不敢阻攔,霖琳小小姐若是不信,可以自己慢慢找,我先走了。”


    “喂——你等等我,我非跟著你,你出現的地方,我堂哥一定在!”


    暖冬靠坐在窗台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爵霖川的伺候,哼,風水輪流轉,以前都是她小心伺候他,現在終於輪到她翻身農奴把歌唱。


    他動作快,很快就給她穿好鞋,“你堂妹聰明是聰明,還知道跟著阿全就能找到你,隻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膽子也小,這地方巴掌大,藏不了人,她若真的有心想找,一下子就能逮到你。”


    爵霖川對她的這番話不予置評,他伸手抱著她離開窗台,“走一下試試。”


    暖冬依言走了幾步,卻發現腿軟得厲害,沒走幾步身子就不穩,腰身一緊,再次被爵霖川給抱到了窗台上。


    她看向他,“我估計剛才被嚇怕了,現在知道後怕,腿軟得厲害,我手機沒電了,你幫我喊二哥過來,讓他送我回家。”


    “不留下來看我今晚的好戲了?”爵霖川答非所問,他靠在窗台旁,抬起她的右腿,伸手輕輕按摩。


    暖冬扁了扁嘴,就知道他腦筋轉得快,從她的話裏就能推算出爵霖琳的意思,她嗬嗬一笑,“有什麽可看的?你一個個堂堂家主到頭來還得被人逼婚,現在還要上杆子和那些老頭為你票選出來的女人跳舞,嘖嘖,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你吃醋?”爵霖川手裏的動作沒停,她小腿筆直,觸手嫩滑,就和豆腐似的,怪不得一受到驚嚇就軟綿無力。


    暖冬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他們所在的一角光線不太明亮,隻有花園裏的地燈照亮這片寸土之地,他墨色的雙眸在夜色下隱隱發光,似要看穿人心。


    她心頭一跳,有種怪異的感覺席卷而來,她本想反駁,突然想起上次被他逼問時她撒的謊,隻好硬著頭皮回答,“嗯,吃醋。”


    說完就感覺自己的臉皮燒得厲害,她撇開視線,抿唇,明明是在做戲,他也在演戲,她卻好像入了戲,不可自拔。


    臉上一涼,降低了她的熱度,她偏頭看他,他捏了下她的臉,很快又收回去,“那待會我和你跳如何?”


    暖冬有點意外他的回答,畢竟上次她撒謊,他可是什麽都沒表示,男人的壞毛病,不拒絕、不主動、不負責。她還以為他像那天晚上一樣不表態,沒想到他竟然提出要和她跳。


    暖冬怕其中有貓膩,萬一中了他設下的陷阱就不好了,她果斷搖頭,“我可不想被人當成靶子,你也別想妄圖利用我來驅趕那些鶯鶯燕燕,我要的男人隻能獨屬於我一個人,我不爭不搶,他也不會走。”


    爵霖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要的男人隻能獨屬於她一人,她不爭不搶,對方也不會走。


    果然還是個小丫頭。


    他抬起她的左腿,“所以你一直在幫夏瑾瑜?”


    暖冬愣住,沒料到他會提起夏瑾瑜,她咳嗽一聲,“也不算在幫,如同我和你的等價交換,我也在和他等價交換,拍好老師的馬屁,無論是翹課還是平時成績,他都能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我不排除被他對草草那片執著的心打動。”


    爵霖川‘嗯’了一聲,沒再和她談起夏瑾瑜,他低頭,目光專注於她的小腿,她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幹脆閉口不言。


    幾分鍾後,爵霖川把她從窗台上抱下來,暖冬試著走了幾步,果然好多了,她對他道謝,該謝謝的還是要謝謝,做人要有禮貌。


    倆人離開藏書院,暖冬想去找暖陽,就借了爵霖川的手機打電話,正要輸入數字,爵霖川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秦芳菲的來電。


    她把手機遞給爵霖川,“喏,你的覬覦者來電。”


    爵霖川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人,沒什麽表情,也沒伸手接,“你幫我接。”


    暖冬忽然有種奇妙的想法,她曾經也給他打過電話,他那時候沒有接,他是不是也這樣對秦芳菲說的,盡管,秦芳菲從未用他的手機打給她。


    她搖頭一笑,直接劃開屏幕,“喂,秦小姐,霖川叔叔在洗手間,你有什麽話需要我幫你轉告嗎?”


    電話裏,秦芳菲的聲音有點驚慌失措,她沒等秦芳菲說些什麽就掛斷了電話,她也不看爵霖川投過來的視線,立即給暖陽打電話。


    暖陽和孫皓等人在娛樂室裏打球,暖冬把手機還給爵霖川,打算與他分道揚鑣,奈何爵霖川堅持送她去娛樂室,她也不能說些什麽,索性隨他去。


    沒走多久就聽到前方傳來電動輪椅的聲音,暖冬眨眼,秦芳菲還真的住在爵家大宅,接了她的電話竟然直接出來找人,哼,還真是不放心她。


    暖冬伸手拽住爵霖川,在他不解的目光下猛地轉身抱住他,雙手緊緊纏繞住他的脖頸,埋首在他肩窩處,右手向下撫摸他的頸椎,“霖川叔叔,你頸椎不好,平時別總是低頭看書。”


    草草的動作,草草曾經說過的話語,唯一的區別,就是她加上了叔叔倆字。


    果不其然,她的腰身一緊,緊到她快要窒息,爵霖川單手摟著她,一手握住她的後腦勺,語氣有點急迫,“再說一遍。”


    暖冬眼睛一亮,有求必應,更加抱緊了他,“霖川叔叔,你頸椎不好,平時別總是低頭看書啊。”


    爵霖川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暖冬甚至能夠聽到他的心跳聲,電動輪椅的聲音越來越近,近到停了下來,秦芳菲花容失色的尖利嗓音響起,“霖川——”


    “堂哥!”爵霖琳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暖冬可不想引來那麽多人,她純粹隻是為了刺激秦芳菲,她想掙開爵霖川的懷抱,奈何他不放手,更是不顧秦芳菲和爵霖琳的喊叫,一把抱起她離開廊橋。


    他的黑眸緊緊盯著她,“我們談談。”


    暖冬驚呼一聲,隨著爵霖川的轉身,她看到秦芳菲和爵霖琳眼裏的愕然與嫉妒,甚至還有一些更惡毒的心思。反正都撕破臉了,也不在乎今晚這一場戲,她抱住爵霖川的脖頸,對那倆人吐了吐舌,還伸手比了一個中指。


    她說過,她要報仇,讓秦芳菲身敗名裂是其一,讓她遭受撕心之痛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阿全在旁邊掩護,爵霖川暢通無阻抱著她回到他的小院,小院裏無人,爵霖川徑直抱著她來到他的主屋,一口氣把她抱坐在餐桌上,兩手抓住桌沿,把她圈在懷裏,目光一瞬也不瞬盯著她。


    “出去!”阿全剛踏進來,又被他一聲吼,給攆了出去。


    暖冬被他猛然綻開的氣場給嚇得哆嗦了下,非常不情願與他對視,奈何若是避開,更加顯得她此地無銀三百兩,她的腦袋瓜子高速旋轉,算計著怎樣回答他接下來的拷問。


    “霖川叔叔,你這樣好嚇人。”


    他俯身壓向她,左手緊緊掐住她的腰,平靜無波的黑眸裏此時似要噴出火來,“告訴我,你是不是草草?!”


    ------題外話------


    中午飯後莫名胸骨疼,疼了幾個小時,抱歉,更新晚了,不過總算更了~


    2月還有一天結束,來吧,把你們手中的票票全部投給小舍吧~


    另外,明天要去醫院,又要去看親戚,更新依然在晚上,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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