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王府裏頭,有下人前來通報,說是他的母妃,三天前跌到了釘床之上,現在還很疼。


    淩允聞言點點頭:“本王知道,方才有看見。”


    下人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既然有看見都不去關心一下嗎:“那個,黎妃娘娘她好歹是您的母妃,王爺要不要去看看她?黎妃娘娘似乎非常疼,非常難受地樣子。”


    黎妃娘娘等允王去看她已經等了三天了,如今已經沒什麽耐心再等了。


    “是嗎?”淩允的臉上一派地淡薄:“本王不怎麽想去,你且回吧。”


    允王在娘娘的眼中一向是個孝順的兒子,怎麽了?娘娘莫非一直看走眼了?


    那個下人支支吾吾地道:“其實黎妃娘娘如今已經醒了,希望您可以去看看她,畢竟她受傷了。”


    淩允看他強硬的樣子,心中煩躁:“本王覺得本王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吧。你是聽不懂嗎?給你十秒鍾時間,趕!緊!滾!”


    下人是黎妃娘娘身邊的紅人,也見過淩允很多麵,在他的印象裏麵,雲王爺從來未有這般詞嚴厲色過。


    他的眼神有好多神色,有無奈,有失落,有愧疚;也有憤恨,有慍怒,有痛心。


    他不知道內情,也不知道他的情緒是怎麽對應的。


    如果王爺沒有回去黎妃娘娘估計又要發火了,到時候牽連的都是他們這樣的下人。


    “王爺......”


    淩燁再也忍不住了:“管家,把這個蠢奴才給本王扔出王府!”


    帥氣管家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恭敬道:“是!”


    於是在黎妃娘娘身邊的哪位紅人奴才的尖叫之下,管家風輕雲淡地提起他狠狠地扔出了王府。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走回王府,看向上座滿臉寫著頭疼的主子,思量著開口:“王爺,您今天似乎有些反常啊。”


    有些反常隻是管家自己委婉的說法而已,應該是非常反常才對,畢竟,王爺對黎妃向來孝順沒理由有人說她出事了王爺還這般無動於衷,其次,王爺對任何人都從未提過——‘把他直接從王府中扔出去’這樣的命令。


    因為管家知道,在王爺的心理,雖然自由一套尊卑觀,但是定然是不會無故的去折辱他人,王爺其實是非常尊重下人的。


    隻怕王爺是今天一大早經曆了什麽大事惹著他了,也怪那古丞相和凜王殿下大清早的來惹人清靜。


    淩允揉著放疼的頭,有些無奈地問他:“若是管家的一個重要之人,狠狠地傷了你的另一個重要之人,你要怎麽辦?”


    管家被他問的有點莫名;“王爺您何出此言。”


    淩允重重地歎了口氣:“就是本王的一個重要之人,傷害了另一個對本王重要的人,遇見這種事情,若是管家,你會怎麽做?”


    其實管家方才並不是沒聽懂他所說的,隻是沒能反應過來王爺這個突如其來的問法。


    如今自然是了解了,他道:“這就要看是哪一種程度的傷害了,若是輕些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歎了口氣:“本王方才都說是狠狠地了。”


    管家皺眉沉思:“那狠是多狠呢,王爺?”


    淩允抿緊了唇:“鞭打,滾釘床......”半晌再從牙縫裏憋出一句:“還有殺母之仇。”


    管家:“......”


    關是鞭打和釘床這種痛苦都可以讓二人死去活來了,加上殺母之仇......


    他喃喃自語:“那豈非不共戴天?”


    淩允被他說的肩膀一震,苦笑道:“還真是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管家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想起他方才是問他如何解決,管家想了想:“王爺最好不要參與他們其中的冤孽,這樣就不會不安了。”


    淩允扯了扯唇:“怎麽可能不參與呢?這兩人可都是本王重要之人,本王並不希望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受傷。”


    “但是按照王爺方才所說的,他們注定互相傷害啊!”管家迅速地道:“若是王爺連旁觀都做不到的話,那就隻能選擇了。”


    “選擇?”淩允像一個單純的孩子一般好奇的看著管家,這位管家是他很為信任之人。


    管家點頭:“王爺必須在二人之中選擇一個,不然的話王爺夾在中央必然會傷的很深。”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很奇怪地讓淩允覺得震得他耳朵都疼了。


    一定要選擇嗎?可是震得很難啊。


    他還記得他生日的一天,父皇讓他去學習。


    父子的斥責聲還在耳旁,可是那天是他的生日,他不想被困在宮中,然後逃了課,被夫子的教鞭打的整雙手都紅腫起來了。


    自己一個人坐在學塾的池塘邊上哭,被夫子看見了,又被狠狠地訓斥,父皇對他們這些皇子都非常嚴厲,就算他們有些人是父皇的心頭寶,夫子的教鞭抽出來後,他也隻會冷眼旁觀。


    淩允覺得夫子就是仗著這一點,才敢對他們指手畫腳,動用教鞭。


    甚至一打就非得打到紅腫,這個bt夫子覺得打皇帝的兒子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可是他們的父皇並不知道,一直就那麽由著他教訓。


    那天他的母妃來看她,發現他的手被夫子打得紅腫,當場就叫下人打回來了,隻是下人的手勁比老夫子的手勁大多了,那個夫子經受不住,暈死了過去。


    淩允卻半點不覺得自己的母妃過分,畢竟是那個老夫子先對他們施暴的,是他為老不尊。


    可是不知道是同窗的你哪一位小皇子去告了狀,夫子暈過去的時候,他的父皇淩至趕到。


    父皇很生氣地打了母妃一巴掌,還罵她:“踐人。”


    他的父皇是皇帝,從來都是目空一切的,雖然他的母妃那時候很受寵,可他覺得,父皇他並不如何將母妃放在眼裏的。


    父皇說他的母妃目空一切,說他的母妃恃寵而驕,說他的母妃不識好歹,說他的母妃慈母多敗兒......


    隻是一個欺負人的夫子而已。


    他很想和他爭論,可是小小的他知道那不行,如果他和他爭了,母妃一定會對他失望,還有,眼前的皇帝雖然是父親,卻一點也不像父親,他不能僅僅把他當父親。如果惹怒了他,即便他是他的兒子,也免不了被他殺死。


    他能做的隻有一直努力,比別人努力。你比人厲害,才可以挽回母妃方才所做的事情對母妃的影響。


    那天母妃見他帶回去,沒事人的為他親自下廚,做飯煮麵,母妃的身份尊貴,完全可以不用做這種事情的,可是當他與母妃這麽說之後,母妃說:“今天是允兒的生日,出生在皇家的允兒很辛苦,母妃也想讓允兒體驗老百姓的快樂,老百姓們都是娘親下廚為自家的孩子慶生哦。”


    後來,他後知後覺的發現,父皇極少到母妃那裏過夜了。


    他不知道皇帝的寵愛對後宮的妃子來講有多麽重要,卻知道父皇沒有出現,讓他的母妃鬱鬱寡歡了不少。


    每次想要找母妃玩的時候,都看見母妃一個人靠在窗前,沒有流淚,可是非常憂傷,他覺得母妃大概很寂寞吧。


    淩允心中暗下決定——一定要多多陪伴自己的母親。


    從小到大母妃都對他很好,非常好,比他的親弟弟淩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自認為是自己的性格較為討喜。


    可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母親的哪一種寂寞,不是他想要陪伴就可以消失的。


    直到有一日。


    那一天,他很早就出去玩了,隻是在與幾個哥哥弟弟的玩鬧中摔倒了,他早了不少的回了家。


    在他的母妃臥房的門口,聽到房間中奇怪的聲音。


    好像喘息,又好想哭泣,好像還有男人在吼?


    男人,父皇明明沒有在這個宮中,為何會有男人的聲音,而且房內的聲音非常奇怪,還單純的他根本不知道是什麽。


    好奇心使他捅破了些窗戶紙,看向房內。


    卻看見了他此生難忘的東西,一個男人和她的母妃在床榻上癡纏,他知道他們是在做些令人羞恥的事情。


    那個男人他有點印象,就是母妃身邊的暗衛。


    狠狠地咬牙,不敢置信,畫麵實在不堪入目道極點,淩允控製不住地跑開了。


    從那之後,就好像是連鎖反應一樣,他的母妃和別的男人偷情的時候總會被他撞上,他麻木的覺得,他撞上的大概隻是冰山一角。


    而且令人作嘔的是,每次都是不同的男人。


    後來長大以後稍微知事了些,他知道了該怎麽形容像他的母妃這種人。


    是比青樓女子還要不堪的,已為人婦,還與很多人人勾搭不清的臭不要臉的表子。


    人人都可以騎的踐人。


    他客觀的陳述就是這樣的,沒有外添任何而情緒的表述。


    如果是別人知道也會這麽想,他漸漸發現自己母親的為人,而且,隨著他的弟弟長大,他經常會發現母妃經常無故地欺負弟弟淩燁。


    他隻能旁觀,他做不到站出來職責母妃,明明他的母妃是這般不堪的人。


    後來他越來越討厭和別人說起他的母妃,一提起來,就覺得羞恥。


    再後來他又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母妃居然和丞相古玉同有私情。


    然而這比起他母親的那些事情,這一樁似乎並不算什麽,隻是他看那位古丞相越發不順眼了,他甚至不知道他和睦非得私情是什麽時候開始的,這真的很讓他惶恐,但究竟實在惶恐什麽,他也不太清楚。


    *後宮可是重罪,他不能表現出任何不妥來讓人為難。


    到了一回宮宴,宴會結束之後,他的母妃和古丞相古玉同早沒了蹤影,他嘲諷地勾唇。


    又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了嗎?


    後來,他看見一個小妹妹一直坐在丞相的位置上麵哭。


    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地上一張帕子。


    “哭什麽呢?”


    有些別扭的講話,反而讓他整個人變得溫暖起來。


    “爹爹,爹爹,爹爹不見了。”


    淩允一愣:“你爹爹是誰啊?”


    古書顏哭的難受,上氣不接下氣地道:“相爺,爹爹是相爺。”


    淩允愣在原地:“相爺嗎?古玉同?”


    古書顏點點頭,以為眼前這個溫暖地大哥哥會帶她找爹爹,不料大哥哥一說完古玉同二字就冰冷的轉頭,表示毫不關心。


    古玉同的女兒?淩允那時候憤恨地想,有這樣的爹活該沒人管,死在外麵最好。


    可他走了幾步之後回頭,看見背後那個小女孩呆呆地看著他,眼淚收進眼眶裏頭打著轉。


    眼見就要更洶湧地噴射了,淩允連忙無奈地走過去:“別哭了,別哭了。”


    小女孩哭著撲到他的懷中:“嗚嗚嗚,娘親沒了,爹爹不要顏顏了,顏顏是個不被需要的孩子,是沒人要的孩子。”


    少女軟糯的哭聲讓他有些心軟:“顏顏別哭,顏顏別哭。”


    唉,造孽一樣。


    那一天,很晚古玉同才著急地跑了回來。


    淩允冷哼:“相爺去哪兒了?現在終於回來了嗎?您的孩子都已經在我懷裏睡著了。”


    古玉同的眼中閃過尷尬,不過還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了聲謝:“多謝允王殿下關照小女。”


    從前,他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偏執,偏激。


    可是後來的幾天,那個小女孩天天都會來找他。


    從前他實在受不了母妃那雜亂的私生活兒搬到了公裏的另一處地方,以好好學習為由,所以這個總是自稱顏顏的女子來玩的時候,府上也是安靜的不行的。


    她說:“允哥哥,你這個王府真安靜啊,就像你的人一樣。”


    淩允挑眉,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模樣的。


    古書顏道:“你看,允哥哥你這麽安靜,還有這裏這麽暖和,就和你的人一樣。”


    又安靜又暖嗎?


    淩允想,他可能不是女孩說的那種類型的人,安靜是因為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麽,暖,是因為對待小孩子比較無力而已。


    可是......


    他不打算反駁,並且努力地朝她所形容的去做,因為他差不多可以感覺出來,她說道安靜和暖的時候,有多喜歡。


    雖然是丞相的孩子,但是這個孩子真的不讓人討厭,想法,真的很討喜,他慢慢地發現,是她改變了他。


    “允哥哥,我今天看見一個家裏好有錢的富人家的孩子欺負一個乞丐,真是太過分了,有錢很了不起嗎?”


    淩允無語地看著她臉上的青紫。


    “你這臉上的傷怎麽了?”


    古書顏扁扁嘴:“我好羨慕書上的那些女俠啊,如果顏顏以後可以當女俠該有多好。”


    得,他大概知道這傷是怎麽來的了,一個小女娃還敢和那樣的人爭?


    而且就是她的這樣的性格改變了他對貧富差距和身份高低的看法。


    想到這裏,淩允的眼中浮現了一抹笑容。


    顏顏,你現在就很像一個女俠,你可以保護著你的父親了。


    那些有你陪伴的每一天,我都過得很開心,比在母妃的身邊要開心多了,這個單純善良的孩子,他一定會好好守護著她。


    回憶到此為止,黎妃對他有生育之恩,顏顏對他有改造之恩,取舍是肯定做不到了,他不想要這二人中的任何一個有事。


    可是顏顏她現如今隻怕恨死他的母妃了,那充滿恨意的目光讓他如今還心有餘悸,若是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他該怎麽辦。


    另一處的安楊,正當他接到古顏寄來的信的時候,他邊喝著茶邊看。


    小妞,這才多久不見就寫信給他,嘿嘿,看看是什麽。


    看見那短短的一行字的時候狠狠地嗆著了。


    “咳咳咳咳。”


    綁架?鞭打?滾釘床?誰他媽這麽想死?連他顏姐也敢欺負?


    “臥槽!我怎麽看?殺他全家唄我怎麽看?”


    邊說邊除了酒家,牽了馬,就揮了鞭走了。


    “駕,駕!”


    後麵熱情的小二在原地大吼:“客官,唉客官!去哪裏,去多久啊!”


    小二認得那是將軍安楊,可是那位公子不承認,隻說自己是個俠客,他也不便多問,但是,他對安陽將,可是......向來都好愛慕的。


    後麵一個凶婆娘甩了根擀麵杖到他的身上。


    “你這人怎麽這樣,老娘後悔死嫁給你了,你這個分桃斷袖!”


    小二急忙走了過去:“你這婆娘,你長成這副模樣,嫁給我怎麽了?老子還覺得我委屈了呢!”


    兩人罵罵咧咧起來,酒樓裏一些可人麵露難以置信,有些熟乘客搖搖頭,


    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次日。


    “顏兒,允王爺來找你了。”


    古顏躺在床上,身上的窟窿雖然還有點疼,可不影響她行動,從之前就不影響她不動,隻是不想動而已。


    淩允坐到她床前:“顏顏,還是不能動嗎?”


    眼中有歉疚,古顏看到了,騰地坐了起來:“小傷而已。”


    淩允有些無語:“三天前黎妃娘娘不小心跌到了釘床上,現在還是疼得要死要活。”


    古顏挑眉,笑了一聲:“她那種養在深閨的女人怎麽能和我這種糙漢子比。”


    “碰!”門被狠狠地打開,二人都往門口看了過去。


    安楊從剛到相府門口就不顧任何人阻攔闖了進來,直接進入古顏反間,看見她身上的紗布還被血染的粉紅。


    他家顏姐多久沒有這麽狼狽過了:“艸!”


    淩允愣住了,楊將軍之前不是離開嗎?怎麽突然之間回來了?


    “那邊桌子上的水,特地給你準備的,現在估計還是溫的,還有一點點心,也是溫的,吃掉。”


    淩允驚訝的看著剛才進來還熱騰騰的水,現在差不多是溫的了。


    她算好了安楊會這個點回來?


    “咕嚕咕嚕咕嚕。”


    安楊一陣牛飲。


    隨便吃幾塊點心之後,一手拍在放點心的小木桌上麵。


    “誰他媽的居然敢!咱兩幾年沒出江湖都有人敢騎在我們頭上拉屎了,老子要去殺他全家!”


    他怒氣衝衝的說法還是很搞笑,至少古顏就笑了,但是淩允就半點笑不出來。


    小木桌碰的倒了,上麵的悲劇也倒下了。


    古顏的臉色瞬間變差:“你、給、我、賠。”


    安楊一臉懵逼地看著坍塌了的木桌:“你不會是特地找了張快塌掉的桌子放在這裏等我打下去,好讓我賠錢吧?”


    古顏咬牙:“你覺得我會知道你會一掌剛好就達到這一張桌子上嗎?”


    淩允看著地上那張被打散了的桌子,感覺看到了自己母妃的結局。


    “顏顏......”他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麽,卻被古顏打斷。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看在你的麵子上,我隻能讓你選擇,你想讓她痛苦的活著,還是想要讓她爽快的死掉?”


    安楊不能理解:“你都讓他選了,還叫我回來幹什麽,你都還沒告訴我是誰呢!不會又是他爹吧。”


    古顏抽了抽嘴角:“不是他爹,是他娘。”


    “女人?”安楊不敢置信,隨即陰森森地道:“女人好啊,女人玩起來帶感。”


    古顏:“......”


    人家兒子還在這裏呢。


    “淩允你想好了嗎?你是想讓她怎麽樣,我之所以問你不是問凜王是覺得在梨妃心中你比較重要,反正就算你們攔著我,我也不會放過她,所以我把安楊找回來了,你可以告訴我什麽答案了嗎?”


    “我沒有虧錢你的母妃任何,可她卻這麽對我,我覺得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安楊讚同的點頭:“我記得之前有一個組織把你抓走了,後來你逃出來了,結果那個男首領那死的,就剩個骨架了,嘶!”


    打了個冷顫。


    古顏翻了他一個大白眼:“那你記不記得我剛從那個地方逃出來之後,修養多久?”


    安楊嘀咕:“六個月了才能下床。”


    古顏看像淩允:“你看,我從你母妃那裏出來的時候睡了三天就醒來了,所以我不會對她太狠。”


    淩允抿唇:“看在我把你救出來的份上,你放過她吧。”


    他莫名的相信,這兩個人說得出一定做得出來。


    古顏的神色一凜:“允王殿下您錯了,就算您不來救我,我自己逃出來,也不需要幾天時間的,您救我,隻是延緩了你的母親被我殺掉的時間,盡管在宮裏,依照我的速度,不會有人發現的。”


    就在淩允晃神的瞬間,古顏已經到了安楊身邊。


    淩允大震,真的非常快。


    “顏顏,我不想要母妃死。”


    他選擇了,轉身就離開,古顏看著她的背影,問安楊:“你覺得,我應該報複回去嗎?安然。”


    拍了拍古顏的肩膀,安楊笑道:“就是要報複回去我這裏還有比較隱晦的一條消息,一直沒跟你說過,那個黎妃很有可能是殺死你的,額,是古書顏的母親的凶手。”


    古顏抬頭:“好吧,她必殘。”


    安楊問:“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今晚!”


    晚上,兩人一身夜行衣的出現在後宮裏頭黎妃宮裏,手上拿著一個瓶子。


    這裏麵的液體,可跟硫酸差不多呢,這個黎妃怕是有福了,這麽一些,潑在她的頭頂,怕是注定寸草不生了吧。


    在解決了不知道第幾個的暗衛的時候,麵前擋了個黑色的身影,安楊的手刀剛打算落下,就被古顏攔下。


    那個男人直接把他們當作空氣,古顏笑了笑道:“謝謝你。”


    大哥哥。


    古顏咻的一下跑到了房內,一掌打在古顏的頸脖處。


    將她綁了起來。安楊讓古顏出去,畢竟古顏還是丞相的女兒,做這樣的事情不是怎麽很方便。


    古顏踱步出去,被一個黑影強行拉了走。


    古顏的手腳很快,在她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發生被誰拐走的這種事情。


    那人露出了臉:“跟我走,被別人看見就麻煩了。”


    那個暗衛!


    古顏乖乖地跟著他走:“你在這裏待會,我去外麵看著一會你朋友出來我帶你去。”


    古顏沉吟:“我可以信任你嗎?”


    暗衛點點頭:“完全可以,我把你當成我的妹妹一樣,現在這麽看,真的更可愛了。”


    他走了出去,古顏坐了下來,這個地方真安靜。


    根本......聽不到外麵的聲音。


    古顏大震,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走了出去,滿地都是屍體,他們被人發現了,幸好他們掩了麵。


    古顏勾起一抹笑,眼尖的看見那個幫助她的暗衛,正在作為朋友幫她斬殺暗衛!


    刀劍相逼,古顏的笑容一滯。


    加入了戰場,那個暗衛笑了笑:“想不到你居然這麽厲害,可比我的妹妹厲害多了。”


    他們站在黎妃的房前,暗衛未能前進一步,直到:“啊啊啊!”


    黎妃殺豬般的尖叫傳出,卻在一瞬間戛然而止,安楊從裏麵衝了出來。


    三人對對付起了暗衛,動作都如行雲如水般快,暗衛感慨道:“沒想到你二人竟然這般強。”


    “我們也沒想到你這般厲害!”


    敵人們怒吼:“居然這般大膽,你這個叛徒!還有你們這兩個歹徒,今天你們誰都休想走出這裏!”


    眼見的人越來越多。


    “小妹妹,你和你的朋友先走,我來掩護!”


    古顏和淩允都不是矯情的人,這種時候矯情隻能害命,害人家的命和自己的命!


    古顏和安樣跳上牆頭,那些敵人想追出去,卻被攔下,幾把長槍朝那人刺去。


    “妹妹!”


    他大吼一聲,躺下,再沒聲息。


    他不是什麽好人,從前也沒預想過自己會為了一個陌生人而死。


    可是,他最近經常夢見自己的妹妹,妹妹就是他活著的全部,他感覺,是妹妹來叫他走的,他本來想要自盡了的,可是不想死的那麽窩囊,直到今天看見了這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妹妹死的時候,就那個女娃娃那麽大,現在也不過一兩年。


    這些日子,活得很累啊。


    他不想要當黎妃的男寵之一,也不想要待在這個皇宮一輩子,可他走不了了,隻能死,唯一解脫的方法。


    嗬,黎妃那個女人被怎麽樣了嗎?他要詛咒她,咒她一輩子沒人在乎。


    是這個bt的女人毀掉他的,她痛苦一輩子是應該的,應該的.....


    血漸漸地流幹,生命也流失,終於閉上了雙眼。


    古顏和安楊都有聽到他喊地一聲妹妹。


    “又有一個戰友為我們犧牲掉了。”


    古顏笑了笑:“我希望如果有轉世,他可以遇見他的妹妹,再做妹妹的哥哥。如果沒有轉世,我祝願他可以在天堂遇見妹妹。”


    這是他的希望,雖然可能沒有妹妹他會過得更好,但是好,卻沒了意義。


    “怎麽樣。”


    古顏問他。


    “多半頭要爛掉一塊了,且被我毒啞了,不算太惡毒,但是這樣足以她在後宮這種競爭大的地方帶到瘋掉。”


    古顏笑了笑:“我已經盡量手下留情了,她受的,還麽有滾釘床的苦頭的一半。”


    安楊點頭:“顏姐,你說的對,以後有什麽事情再找我,我肯定以最快的速度回來。”


    古顏笑了:“我這邊也是,你不要看我小就不忍心麻煩我!”


    次日清晨,宮中的黎妃娘娘毀了容的消息傳的全京城皆知。


    “你知道嗎宮裏頭有一位娘娘,她遇刺了,頭發被什麽藥水腐蝕光了,連頭頂都血肉模糊的一片!”


    “哎哎,你知道嗎,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你們這種消息誰都知道,可你們知不知道,那個黎妃當時撲過去抱皇上可是被一腳踹開呢!”


    女人相視一眼,問那個女人:‘你怎麽知道啊!”


    那人得意地道:“我的姑姑可是在宮中做嬤嬤的,沒什麽事情她不知道。”


    古顏淡淡地勾唇,身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沒有人得罪了她還可以全身而退的。


    她和安楊所做的,聖上絕對無從察起,若是淩燁和淩允要說的話,不僅會得罪她,還必須說明理由,源頭,黎妃的處境不會更好隻會再糟糕些。


    嗬,真有意思,不知道多少年年沒幹這種事情了,都快忘記有多麽熱血沸騰了,隻是她不會忘記,有一個青年為了掩護他們死在暗衛的長槍下。


    古顏覺得他隻怕拉住她往那個安全的地方去的時候,就已經沒了求生的*了,這個人活著大概比死更痛苦,那麽或許天堂,也是他的歸宿。


    就像前世的她一樣。


    她的前世啊!就跟做夢一樣。


    “顏兒。”


    手臂被人拉住:“凜王殿下,您想做什麽嗎?”


    古顏無力地道:“您不會是想要為黎妃娘娘報仇吧。”


    她一宿沒睡,真的很累了,或許他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淩燁擔心地檢查她:“你沒出什麽事情。”


    古顏呆滯地看著他:“我倒是什麽事情也沒有,就是你的母妃可能有點事了,今後的日子必然不好過。”說著說著竟然笑了起來:“你看我,很殘忍吧,我毀了她的一輩子,但是半點也不後悔呢。”


    淩燁蹲了下來,抱起她:“她那麽對你是她不對,況且若不是那隻不知從何而來的藥膏,顏兒隻怕也要毀容的,顏兒這麽做隻是以牙還牙罷了,若她照樣毀了容,也隻能怪她自己那樣性子之人,根本無人幫助。”


    古顏淡淡道:“淩燁,我好累,我不想去相府,我想要去西尹啊!”


    西尹,那是她來時的地方。


    “不,顏兒,京城才是你將來要生活的地方。”


    然後他看她,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怎麽每次都能這樣在我身上睡著,顏兒總是這麽信任我嗎?”


    顏兒,你可知今早聽到宮裏頭那一位出事的時候本王是何心情?真的很擔心你會不會出事,還聽說死了一個人,都不知道,本王都嚇壞了。


    第一反應不是擔心自己的母親,而是這個給過自己最多溫暖的孩子,滿腦子全是小家夥喊他林商的聲音。


    他化名林商,隻不過是因為林和淩相近,他做得又是商人這一行而已,從未想過這樣一個隨意的名字會從別人的嘴中聽出溫暖來。


    畢竟他出生到現在活得都活得無人問津,怎麽樣就怎麽樣,隻是他的顏兒的出現,讓他有了想要抓住的東西。


    又要吧她帶回丞相府了,他怎麽也想不到相府這條路居然越走越熟悉了,直到現在閉著眼睛都不用擔心迷路。


    相府。


    “凜王爺,多謝您又把顏兒帶回來。”


    這丫頭早上死活要出門,他想要讓人跟著她也不允許,倒是又麻煩人家淩燁送她回來。女孩子家家這樣到底不好。


    他從淩燁手上接過古顏。


    “抱歉,顏兒給您惹麻煩了,並且還對你的母妃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古玉同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元凶是自己的女兒,之前她說的那麽狠,他還以為以她小小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料楊將軍回來的一個晚上之後,皇家就傳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昨晚甚至什麽都沒有察覺到,可歎這二人的謹慎。


    若這兩人真的去闖蕩江湖了,大概都可以混的一個大有名氣,這樣的顏兒,一點都不像顏清和他的孩子顏兒。


    “本想真的很好奇當初在西尹是誰就的顏兒,是不是他將顏兒培養成這個樣子呢?就算隻是失去了記憶也不應該有這樣大的轉變才對啊!”


    淩燁一愣,想起從前送安楊離開京城,古顏所畫的圖畫,真的和她的氣質很像,這到底是幾經曆了什麽事情?


    他的顏兒,每做一件那樣的事情都要收一次自己的譴責,嘴上說一點也不在意,說謊。


    皇宮裏。


    “碰!碰!碰!”


    黎妃拚命地砸著東西,發出清脆嘈雜的聲音。


    “嗚嗚嗚!”


    想要尖叫又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她真的非常痛苦,隻有東西砸碎的聲音才能緩解她心中的憤恨!


    那個掩著麵的魔鬼,魔鬼,頭上一陣火辣辣地疼使她的麵部扭曲。


    “啊啊啊啊!”


    她無聲地喊著,恨死了!恨死了!一定是那個小女娃。


    眼前仿佛還是她含笑的臉——你最好弄死我,不然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啊啊啊啊!


    她張大嘴巴,發不出一個音節,踐人!踐人!真的好後悔沒有殺了她!


    再想起淩至的那一腳,直接踹到她的心口出啊!


    為何這般狠心,他並不知道她給他戴了無數綠帽組,不知道她跟本不愛他啊!為什麽還可以對她這樣殘忍!


    真是好無情的男人,而且,她的允兒,允兒也沒有來看過她!1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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