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絕影坊後,宸心璃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她不想見到祁墨,一見到祁墨就會聯想到香噴噴的米豆腐就那麽飛了!


    耳墜算什麽,能吃嗎?能長肉嗎?


    “我的米豆腐啊——”宸心璃各種不甘心,恨不得把祁墨狠揍一頓。


    這時,襲香叩門進來。


    襲香看到一臉沮喪的宸心璃不由得關切地問怎麽了,宸心璃隻是搖搖頭,說沒事。


    宸心璃不說,襲香也不好多問。


    襲香遲疑了下,對宸心璃道:“夫人,我們的計劃成功了,淩香得了蠱蟲,的確是拿去對付宸雪舞了。”


    宸心璃現在沒有一點心思說這些,隻是微微點了下頭算是告訴襲香她知道了。


    襲香見宸心璃完全沒有精神氣,就隻好不再打擾,悄悄從房間裏退出來。


    退出房間後的襲香,想去廚房看看有什麽好吃的。還別說,雖然主子宸心璃在絕影坊裏感到各種不適應,但她這個小丫鬟倒是挺喜歡這裏的,這裏的人對襲香特別好,廚子們也總是喜歡給襲香開小灶。自來絕影坊後,襲香發現自己都長胖了些。


    襲香才剛靠近廚房就不由得愣了一下:咦,今天廚房裏怎麽沒人?往日裏熱鬧的場景怎麽一下子就不見了?


    襲香正疑惑,想要去廚房一探究竟,然而,她才剛靠近廚房的裏門,就有兩個侍女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時,襲香忽然從門縫瞥到了裏麵的情況。


    站在廚房裏的是誰?


    她沒眼花吧?竟然是祁墨!堂堂北離國二殿下,絕影坊坊主!


    襲香還想再靠近些,想看清楚那人是不是祁墨,畢竟絕影坊坊主親自下廚這樣的事情是從來沒有過的。


    可是,從一旁又走來四個侍女,侍女將襲香攔住,說坊主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廚房。


    侍女的出現更加證實了襲香的想法,如果不是祁墨,這些侍女又怎麽可能出來肅清廚房周圍的人?


    襲香回到侍女住處後,連忙問正在忙著擦拭房間的侍女,“廚房出什麽事情了?”


    那侍女迷茫地看著襲香,“廚房能出什麽事情?不過的確,剛才是有人來告訴我們,說暫時不能靠近廚房。”


    襲香連問了好幾個侍女,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祁墨竟然在廚房做事。


    襲香真的好想跑到宸心璃身邊,告訴她祁墨在廚房裏烹飪!


    可是,一想到主子心情不好,她也就不便打擾。


    宸心璃在房間裏待得百無聊賴,要是早知道今天去街上會這麽不順利她還不如不出去,直接去釣魚好了!


    “也不知道慕子言這會兒去釣魚了沒有,若是他在,我便借一根魚竿拿到一邊去釣。如此,也可散散心。”


    宸心璃起身,往門口走去。


    宸心璃才剛走到房門口,房門便嘎吱一聲開了。


    “去哪兒?”祁墨的身影擋住了宸心璃的去路,一股強大的氣勢從門外席卷而來。


    宸心璃竟被這股氣勢怔住了,不過,在這股強大的氣勢後好像還有一股很特別的味道。


    特別香——


    宸心璃有些想一巴掌拍死自己,都回到絕影坊了,竟然還心心念著剛才在集市看到的米豆腐和紅薯粉餅子!竟然還在回味著那兩樣美食的味道。


    忽然,宸心璃覺得眼睛有點花。


    她真的思念這兩樣東西已經思念到了骨子裏嗎?思念到竟然出現了幻覺!


    她看到了什麽?她看到堂堂絕影坊坊主,威嚴不可侵犯,高冷不可親近的祁墨手裏竟然端著米豆腐和紅薯粉餅子!


    眼花!一定是眼花了!


    “看到本尊,至於饞成這樣嗎?”祁墨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將宸心璃拽回了現實。


    宸心璃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怎麽可能?!祁墨怎麽可能會端著這兩樣東西?


    祁墨並沒有理會一臉驚愕的宸心璃,而是直接走進了房間。


    “你想去哪兒?”祁墨的口吻依舊帶著審問般的霸道。


    宸心璃揉了揉眼睛,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揉了眼睛之後轉過身,看見的依舊是祁墨端著那兩樣東西的樣子。


    祁墨將手裏的托盤輕輕放在桌幾上,見宸心璃還在驚愕中,便用近乎命令的口吻道:“過來,吃。”


    宸心璃的眼珠都快掉下來了,現在她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影而是真實的,可是,她還是不敢相信啊。


    祁墨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吃完了就好好給本尊懷個兒子,本尊現在要去相府看看你爹。”


    宸心璃的雙眼忽然放出光芒,“我爹他怎麽了?你找到醫治他的辦法了?”


    祁墨麵無表情,“我試試。”


    若是宸心璃走得距離祁墨稍微近些,可以清楚地看到祁墨發紅的雙眼,那是熬了無數個夜晚留下來的痕跡。


    祁墨說完“我試試”三個字後便離開了房間。


    宸心璃一個人待在房間裏,有種錯愕的感覺。如果不是米豆腐和紅薯粉餅子實實在在地擺在她的麵前,她根本就不敢也不會相信祁墨真的來過,還是來給她送吃的。


    宸心璃被米豆腐的香味勾得有些難受,索性直接走了過去,大快朵頤起來。


    哇,好香!


    宸心璃被徹底迷住了。


    待吃完這兩樣東西後,宸心璃才發現自己剛才的吃相有點過了,至少任何一個大家閨秀都不會有那樣的吃相。


    還好沒人看見。宸心璃在心裏安慰自己。


    吃完後,宸心璃看著空空的盤子有些發呆,這真的是祁墨送來的嗎?在街上的時候,他不是很反對她吃這兩樣東西嗎?現在怎麽又送過來?


    莫非——


    宸心璃忽然明白過來,在心裏想到:“他一定和我一樣沒有帶錢,但孤高如他,絕不會表現出來,所以才直接把我帶走了。回到絕影坊後,他便讓人帶了錢去買。”


    想到這兒,宸心璃的心裏忽然生出一股暖意。


    不過這股暖意才剛剛出現,維持了不到一刹那便煙消雲散了。因為,她好像聽到祁墨說“吃完了就好好給本尊懷個兒子!”,他什麽意思?是把她當生小孩的工具了嗎?


    宸心璃慍怒地瞪著祁墨離開的方向,讓下人去買點東西回來就要人給你懷兒子,你這算盤也打得太精了吧?


    宸心璃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她不得不承認,這是她有史以來吃到的最好吃的米豆腐。


    “這店老板看著都覺得十分講究,沒想到做出來的東西果然一點沒差。”宸心璃還在回味不止。


    宸心璃吃得太舒服,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應該算得上是近月以來,心情最好的一天。


    宸心璃索性出去走走,絕影坊的風景極為獨特,讓人看著看著便會忘卻一切煩惱。平時,心情不好時,宸心璃就會到處走走看看。


    宸心璃剛一出門,襲香就剛巧前來。


    襲香的手裏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盛放著幾件衣裳。


    “夫人,是坊主讓奴婢給夫人送過來的。”襲香將托盤遞向宸心璃,讓宸心璃過目。


    宸心璃覺得這些衣裳有些眼熟,咦,這不就是祁墨撕掉的那些衣裳嗎?


    宸心璃還在猜測時,襲香又道:“坊主讓奴婢拿過來,看夫人喜不喜歡。坊主交代說,夫人如果不喜歡的話,他再重新找匠人做。”


    宸心璃看了一眼襲香,“左一個坊主右一個坊主的,你到底是我的貼身丫頭還是他的貼身丫頭?”


    襲香憨憨地笑了笑,“奴婢當然是夫人的。不過,坊主是姑爺,他的話,奴婢自然也要聽從的。”


    襲香看著手裏的衣裳,笑著道:“夫人,姑爺對夫人可真是用心,這些衣裳還是姑爺守著匠人做的。奴婢聽匠人說,他們是按著姑爺說的樣子去做的。夫人,沒想到姑爺對女人的衣裳還這麽在行。”


    宸心璃有些幹癟地笑了下,恐怕不是他對做女人衣服在行吧,而是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讓宸心璃有些意外的是,她沒有想到祁墨當時撕衣服的時候撕得那麽起勁,甚至都沒有多看那些華服一眼,卻能清清楚楚地記得每一針每一線。


    “放著吧。我要出去走走。”對於這些衣服,宸心璃雖然喜歡,但也沒有到沒有它們就不行的地步。


    襲香放好衣服,便出門陪著宸心璃四處走走。


    她們才剛走出沒多久,就聽到有侍女的議論聲,雖然不大,卻也聽得清清楚楚。


    “怎麽可能?你一定是搞錯了,堂堂主上,怎麽可能去廚房!”


    “真的,不信的話你問綠蘿,綠蘿是負責守在廚房外的,她最清楚了。主上確實命人肅清廚房周圍的人,而他這麽做確實是為了下廚。”


    “主上下廚做什麽?他可是主上!又是北離國的二殿下。”


    “他做的好像是什麽豆腐,好像還有紅薯粉。我們離得遠,看不真切,也不敢看真切啊,若是惹怒了主上,主上或許不會責罰我們,但管理絕影坊的掌事們會放過我們?”


    “主上做豆腐做什麽?”


    “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


    ……


    侍女們的議論聲一字不差地傳入了宸心璃和襲香的耳朵。


    宸心璃的心頓了下,剛才祁墨給她端來的味道正宗到喪心病狂的米豆腐和紅薯粉餅子是……他親自做的?


    宸心璃感覺她的世界已經徹底亂了,冷麵冰人,一代戰王,竟然會做米豆腐!


    就算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可他不是一向很嫌棄俗人俗事嗎?


    跟在宸心璃身側的襲香,看到宸心璃微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樣子,以為她不相信那些侍女的話。因此,襲香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夫人,今天奴婢的確看到主上在廚房裏忙活。”


    宸心璃的腳步停了一下,他竟真的親自下廚?


    宸心璃感覺時間在這一刻都停止了,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前生,那個一心隻在戰場,一心隻在江山的祁墨,竟然會在今生下廚做米豆腐!


    “我知道了。”宸心璃並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如何回應襲香的這句話才比較妥當,隻能簡單地說了這句話。


    說實話,此時宸心璃的心裏是暖的,可是,她卻有種不想把這種暖暖的感覺表達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隻能保持著沉默。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都保持著沉默,空氣如同凝固一般,時間也仿佛停止了,隻有宸心璃和襲香兩人的身影在時間和空間裏穿梭。


    許久之後,宸心璃回過神來,被這種沉默到尷尬的氣氛憋得不行,才開口道:“宸雪舞後來怎麽樣了?”


    襲香還低著頭在往前悶著走路,忽然聽到宸心璃問這句話,有些回不過神來,遲疑了下後說道:“宸雪舞已經徹底毀容,她以後恐怕是貼麵皮也沒用了。對於愛美如癡的她來說,這樣苟且地活著恐怕比死了更難受。”


    “玄靈宮那邊的情況如何?”宸心璃又問,此時的她已經收回了漂浮的心神。


    襲香也是如此,在一想到宸雪舞等人,她就恨不得能立馬了結了她們,可是又想到讓她們就這麽死了,實在太便宜她們了。


    襲香回道:“據說,玄靈宮宮主還是在閉關。”


    “玄靈宮一出事她就閉關,也太蹊蹺了吧?”宸心璃道。


    襲香疑惑,“夫人,你的意思是?”


    “她不過是在觀望罷了。拋出一個沉不住氣的宸雪舞來試探我們所有人,看我們所有人都能有什麽反應,然後,她在暗處才好操控。”宸心璃道。


    襲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宸心璃又問:“叫你去查的另外一件事情你查了嗎?”


    襲香聽到宸心璃問,這才想起來,連忙點頭,“奴婢已經讓人去查過了。”


    “如何?”宸心璃立馬轉過身來看著襲香。


    襲香道:“夫人,去查的人回來說……”


    “盡管說。”宸心璃的心狠狠一沉,莫非襲香要說的就是她最不想要的結果?


    盡管宸心璃讓她直言不諱,可她還是遲疑了一小下,最後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說道:“夫人,宸雪舞……的確是相爺的親生女兒,這一點,相爺到現在還不清楚。”


    “她的娘親是誰,查出來了嗎?”宸心璃的心狠狠地頓了一下,果然是她最不想聽到的結果。


    襲香搖了搖頭,“夫人,我們派出的人查了回來說,蕭氏不是她的娘親,其他人就不知道能有誰了。”


    宸心璃的目光看向遠方的某處,“玄靈宮的地宮竟然能建在相府璿璣閣的地底下,看來玄靈宮的人對相府很是了解啊。”


    “夫人……你的意思是,宸雪舞的親生娘親就是玄靈宮主?”襲香疑惑地看著宸心璃。


    宸心璃微微點頭,“如果玄靈宮宮主跟父親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又為何要把自己的地宮建在相府內?如果她對父親不了解,她又怎麽敢把這麽大個地宮建在北離國當朝相爺的府邸之下?”


    襲香依舊是似懂非懂地點頭,有很多重要的細節她都有些想不明白。不過她也不需要想明白,許多事情,有主子宸心璃能想到呢。


    襲香忽然想起了什麽,她的目光盯著宸心璃的背影,想開口,卻好像又在擔心什麽似的。


    宸心璃雖然目視著遠方的某處,但卻能感覺到襲香正盯著她。


    “襲香,你有心事?”宸心璃直接地問,目光依舊看著遠處。


    襲香遲疑了下,她沒有想到宸心璃看著別處,卻依舊能察覺到她細微的變化。


    襲香想了想,終於還是說道:“夫人,你就不好奇你的娘親是誰嗎?”


    宸心璃收回目光,輕歎一聲,“我又何嚐不想知道。可是有時候,我又賭氣地不想知道。”


    “為什麽?”襲香著實不懂。


    “有時候,知道了未必是一件好事。不知道,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宸心璃的心情瞬間沉重起來。


    襲香不懂宸心璃所說的,隻能保持著沉默。


    宸心璃補充道:“娘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我了,想必她並不是那麽愛我吧。既然她不愛我,我又何必執著?父親既當娘又當爹地把我撫養成人,我應該全身心地去愛這個父親,又何必想著誰是我的母親呢?”


    襲香聽宸心璃這麽說,才稍稍明白了一些。稍微明白過來的襲香,雙眼噙滿了淚水。


    “怎麽了,襲香?”


    宸心璃有些疑惑。


    襲香有些哽咽地說道:“夫人,奴婢……奴婢和夫人一樣,從小生下來,娘親就不再身邊了。奴婢的父親死後,娘親怕奴婢成為她的負擔,阻礙她再嫁,所以她就把奴婢扔了。奴婢被玄靈宮的人撿起後,就被迫接受玄靈宮的各種訓練,最後奴婢被選派到夫人您的身邊。”


    襲香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宸心璃伸手,輕輕拍了拍襲香的弱肩。被親生母親拋棄的感覺,如果不是親生經曆,又如何能懂得?


    拋棄,說起來隻是一個詞,或許誰都能輕易說出口,可是,若真正遇到,又怎麽可能輕易釋懷?


    所以,宸心璃已經不怎麽去想誰是她娘親這個問題了。


    就當從一生下來,她就隻有宸雲天這個父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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