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嬤嬤把畫卷拿出來的時候,宸雪舞就已經猜到王嬤嬤拿的會是美人圖。但她並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什麽人的容貌比她宸雪舞的臉更美麗動人!


    王嬤嬤將畫卷一點點展開,畫卷的底端慢慢露了出來,畫卷上的色彩一點點展現出來,一雙雲絲繡鞋,一襲櫻紅的桃花雲霧煙羅衫慢慢露了出來,女子的腳邊是一個鏤空雕銀熏香球,雖然畫卷還沒有完全呈現出來,但還是能看出這幅畫極為講究,畫中的女子也差不到哪裏去。


    即便如此,宸雪舞的眼神裏依舊是滿滿的不屑。


    她就不相信這世上能有她宸雪舞看得上眼的臉,更不相信有比她的樣貌更好的麵容。


    對於宸雪舞的不屑,王嬤嬤似乎也有所預料,但她還是漸漸地往上鬆著手。


    終於,畫卷開始露出女子的麵容部分……


    白皙修長的脖子,有種讓人忍不住一親芳澤的誘惑力。


    下巴瘦削,白嫩如玉。


    接著露出紅唇,鮮豔的紅唇正是宸雪舞最喜歡的模樣,唇線勾勒明顯,帶著一股自然而然的嫵媚。


    再接著是鼻子,粉挺峭立的鼻子十分可人。


    眼睛秋水橫溢,顧盼生情!眉宇修長,嫵媚中帶著幾分楚楚動人。


    一頭烏黑發絲,更是明媚動人,讓人忍不住想伸手輕輕撫摸一下。


    ……


    王嬤嬤展現出整個畫卷後,緊張地抬頭看向宸雪舞,當她看到宸雪舞吃驚的表情時,心裏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宸雪舞癡癡地盯著畫卷,從畫卷人中的頭發一直盯到畫中人穿的繡鞋。


    “當真是個可人兒。”宸雪舞開口便是這句。


    王嬤嬤兩眼放著光芒,期盼地問:“那少主……”


    “好,就暫且委屈一下,借一借她的容貌吧。”宸雪舞從畫中人驚豔的麵容上回過神來,故作勉強地說道。


    王嬤嬤心裏雖然有些不悅,這畫也是她從羅嬤嬤的住處找到的,不知道是誰,但好歹也是驚為天人的大美人吧?怎麽到了宸雪舞的嘴裏就成了勉強委屈地借一下麵容?


    不過,既然宸雪舞答應這麽做,她就應該高興。因為,這預示著宸雪舞已經從心眼裏認可了她王嬤嬤為她出謀劃策額。


    “好好,少主,我們這兩日就慢慢做出這張麵容,然後在用固顏紅丸永固這張麵容。”王嬤嬤殷勤地說道。


    宸雪舞忽然皺了眉,“不能立馬就換上?”


    宸雪舞還指望著立馬換上新的麵容,換上新的身份,去找宸心璃算賬!


    王嬤嬤麵露難色,有些怯弱地低聲道:“少主且放心,雖然隻是耽擱幾日,但它卻是能讓少主一勞永逸。”


    宸雪舞雖然不悅,但也沒有辦法,畢竟拿王嬤嬤出頓氣也並不能解決什麽問題,反而讓王嬤嬤不能忠心耿耿地跟著她。有了淩香忽然背叛的先例,宸雪舞在處理主仆關係上較之前要謹慎些。


    盡管如此,氣氛還是有些尷尬。


    讓宸雪舞沒有想到的是,王嬤嬤率先打破了這種尷尬,含笑地對她說道:“少主,隻要您用了固顏紅丸,從此以後,您在暗,我們在明,甭管宸心璃的身份是什麽,我們都有打敗她的勝算。哪怕她有二殿下這個靠山,我們也不怕了。”


    宸雪舞嘴角含著得意的笑意,“你說得對。”


    宸雪舞目光放空,腦子裏迫不及待地勾勒出宸心璃敗給她的樣子。


    宸雪舞忽然側臉問王嬤嬤,“相府的情況如何?”


    一提及相府,王嬤嬤的臉上就浮現出濃濃的陰翳,“皇上明明下詔說相府所有人等都要靜候審案結果,可偏偏那個宸心璃當什麽事也沒發生似的,進出自如。”


    “她出相府定然是為了找尋對宸雲天有利的線索,她找到了沒有?”宸雪舞很希望藍貴妃絆倒宸雲天,從此,宸心璃也就沒有了依靠。因此,對這件案子,宸雪舞極為重視。


    王嬤嬤道:“有沒有找到線索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羅嬤嬤卻被她在王城的小路上殺害了。”


    “什麽?”宸雪舞很是震驚,羅嬤嬤是什麽人?那可是藍貴妃身旁的大紅人,她成為大紅人並非隻靠著藍貴妃的寵愛,還有一身的本事。畢竟,藍貴妃那樣的角色也不是什麽人都會施以恩寵的。


    王嬤嬤點點頭,以示自己的話無半點虛假。


    “宸心璃要去皇宮,大抵是要去聽審。羅嬤嬤想了個法子阻攔,卻不料被宸心璃殺了。”王嬤嬤道。


    “你說的我知道,當天羅嬤嬤阻攔宸心璃一事我已經看到了。”宸雪舞道。


    王嬤嬤疑惑,“少主都看到了?”


    宸雪舞點頭,“不過我隻看到宸心璃和襲香救下了為了搶糖果的小孩,之後宸心璃由於急著入宮,就走了,讓襲香留下帶死去的車夫回相府。我當時為了追趕宸心璃,並沒有顧得上羅嬤嬤。”


    王嬤嬤連忙點頭,“對對對,就是襲香!就是襲香殺死了羅嬤嬤!襲香那丫頭,不知什麽時候竟然有了蠱蟲,她把那蠱蟲滴到羅嬤嬤身上,羅嬤嬤就招惹來無數的蛇蟲鼠蟻。其實!其實羅嬤嬤是被蛇蟲鼠蟻給咬死的,連一點肉渣都不剩!森森白骨散落一地,甚是嚇人!”


    宸雪舞再次被震驚到了,尤其是王嬤嬤說道羅嬤嬤的死狀那般不堪入目時,更是驚得渾身一顫,“當真?”


    王嬤嬤道:“千真萬確啊少主,當時我恰好路過,襲香就以為我和羅嬤嬤是一起的,還將那蠱蟲放到了奴婢身上。好在她剩的蠱蟲並不多,加之奴婢能跑能跳,才能免除一死。”


    王嬤嬤把自己說得十分可憐,同時用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看著宸雪舞。


    宸雪舞為了讓王嬤嬤不走淩香的道路,說道:“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為你向她討一個公道!”


    王嬤嬤見自己跟著宸雪舞的事已經妥當,高興地跪在地上,“謝少主為奴婢做主。”


    宸雪舞俯視著跪在地上的王嬤嬤,她現在說話已經不像以前那麽衝了,更不像淩香那麽冷漠嘲諷,而且滿是奴婢對主子的謙卑,這樣的態度正是宸雪舞需要的。


    “就是不知道相爺一案,慎刑司的人會怎麽判。”王嬤嬤在宸雪舞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一邊佯裝擦拭眼淚,一邊說道。


    宸雪舞冷哼一聲,“慎刑司的人最是講究公正,徇私枉法那樣的事情從來沒做過。”


    “少主,慎刑司麵對普通人的時候或許很容易就講究公正,也不徇私枉法。可是,宸雲天畢竟是當朝相爺,他的身份高貴,就連皇上也不敢動。出了爆炸這樣大的事情,整個王城的人都怨聲載道,皇上的壓力大得不行,可他還是在相爺定罪前對他客客氣氣的。這要是換一個人,早就腦袋搬家了。”王嬤嬤仍舊不放心,雖然慎刑司的聲譽在外,人人皆知。可是,宸雲天的根基有多深,她王嬤嬤在相府這麽多年,最是清楚。


    宸雪舞目視遠處,眼神裏散發出不屑,“你別忘了,慎刑司在八年前可是連皇上的親兒子,當朝長皇子都敢判罪!還有什麽是不敢做的?”


    宸雪舞繼續道:“就算宸心璃有二殿下撐腰,又能如何?你別忘了,我北離國的國法裏可是明文規定,私人不得建製煙火庫,這種違禁的廠房竟然還是在相府的西街方向,那裏可是相爺的視線範圍之內。若是爆炸的事情沒有出,或許皇上礙於宸雲天的赫赫功勞會選擇悄悄封了那煙火庫。可是現在不同了,現在,煙火庫發生了爆炸,那麽多人死傷,如果不給出一個交代,就算文武百官可以視而不見,可又如何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


    王嬤嬤聽宸雪舞分析了一番後,雙眼裏放射著精光,“少主分析得是,宸雲天這次是死定了。而且,奴婢聽說宸雲天和煙火庫所在的那條街的百姓一樣,感染了一種怪病,現在的宸雲天估計已是奄奄一息。就算皇上肯從輕發落,上天也會收了他!”


    “如此甚好!”宸雪舞激動起來,“這樣一來的話,宸心璃就失去了宸雲天這個靠山。”


    王嬤嬤點頭,也是一臉的激動。


    宸雪舞問:“宸心璃入宮後的情況如何?”


    盡管宸雪舞知道宸雲天死定了,可她還是擔心宸心璃會搞出點什麽幺蛾子。


    王嬤嬤笑道:“少主不必擔心,奴婢聽說宸心璃到了宮外,侍衛根本不放她進宮。一連三天,皆是如此。宸雲天病重,宸心璃連看宸雲天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當真?”宸雪舞激動不已,她就是擔心宸心璃會搞出點什麽名堂來,而今宸心璃連皇宮都進不去,那她也不用再擔心了。


    王嬤嬤點頭。


    宸雪舞臉上的激動之情更為濃烈。


    ……


    正如王嬤嬤說的那樣,宸心璃根本不被允許進入皇宮。侍衛的意思很明確,皇上要相府的人在府內靜候審案結果,宸心璃跑到皇宮外來,豈不是抗旨不尊!


    這樣大的罪名,侍衛絲毫不敢鬆懈。


    宸雪舞可是難得遇到宸心璃吃這麽大的閉門羹,不去看看宸心璃的熱鬧又怎麽對得起藍貴妃苦心計劃的這一切?


    宸雪舞在王嬤嬤的伺候下來到皇宮外,卻並沒有看到宸心璃的身影。經過打聽,得知宸心璃被遣回了相府,當即差點笑出聲,待走遠後,宸雪舞終於忍不住狂笑起來。


    “宸心璃,你不是以相府嫡長女自居,自以為高傲得很嗎?怎麽也有被人像落水狗一樣被趕走的時候?”


    一旁的王嬤嬤附和著宸雪舞的話。


    “少主,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是回去嗎?”王嬤嬤問道。


    宸雪舞擺手,“回去多沒意思!我們好歹也曾是相府的人,在相府出了這麽大事的時候,怎麽能不回去好好看一看相府?”


    王嬤嬤知道宸雪舞所說的好好看一看相府是什麽意思,看一看宸心璃落魄的樣子,也正是王嬤嬤所期待的。可是,一想到那個襲香手上竟然有靈蠱族的東西,她就害怕得不敢去。甚至連想一下相府的門第都會感到心底湧出一股惡寒。


    “少主,不知道襲香她會不會傷害到少主,她的身上竟然有靈蠱族的東西。之前,她殺死羅嬤嬤的蠱蟲,可就是靈蠱族的蠱蟲。”王嬤嬤畏懼地小心翼翼的說到,仿佛此時襲香就站在她的麵前,正要把蠱蟲放到她身上一樣。


    宸雪舞道:“襲香是我玄靈宮的人,她有幾斤幾兩我會不清楚。她身上的蠱蟲,聽你說不是已經用幹淨了嗎?她不過是個小人物,哪裏還能搞到更多的蠱蟲?”


    “可是……”王嬤嬤還是感到心有餘悸。


    宸雪舞冷冷地掃了一眼王嬤嬤,“你放心吧,本少主是不會害你的。我既然是玄靈宮的少主,身上自然也不是完全沒本事。就算那襲香手裏還有蠱蟲,我也有辦法讓她吃癟。”


    其實,宸雪舞並沒有辦法消除襲香放出的蠱蟲對人的傷害,但她之所以這麽說,完全是為了讓王嬤嬤能大膽跟她一起去。


    她宸雪舞出門沒個婢子怎麽行?


    而且,她確信襲香已經沒有蠱蟲了。


    王嬤嬤見宸雪舞說得肯定,心裏的畏懼也就淡了許多,也才終於有了勇氣跟著宸雪舞一同前往相府去看好好關心一番宸心璃。


    當身著一襲芙蓉色的對襟羽紗衣裳的宸雪舞來到相府外時,看到相府正被朝廷的禁衛軍圍了個水泄不通,而且他們根本不讓宸雪舞進去。


    宸雪舞左說又說,侍衛都不肯把宸雪舞放進去,直到王嬤嬤說她們是相府的人,侍衛才在核對身份後將宸雪舞和王嬤嬤放入了相府。


    進入相府的宸雪舞不禁低聲罵道:“早知道這麽麻煩,倒不如直接從玄靈地宮的通道進入相府!”


    王嬤嬤道:“少主,我們就是要這麽大搖大擺地進去,這樣才能讓宸心璃知道我們有多自由,她有多像困獸!”


    宸雪舞的眼角微微上揚,臉上浮出笑意,“你說得對!我都迫不及待想見一見我那好姐姐了,也不知道她被軟禁的這些日子有沒有受苦。”


    宸雪舞做出一副心痛的樣子,高傲地抬著頭,踱著步子往汀泉閣走去。


    在前往汀泉閣的路上,經過汀泉閣外的小湖時,宸雪舞看到正往汀泉閣趕去的三姨娘。


    “喲!那不是三姨娘嗎?”宸雪舞尖著嗓子叫了起來,生怕三姨娘聽不見她的聲音。


    三姨娘在聽到宸雪舞的聲音時一個機靈,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宸雪舞早就已經被相爺命人亂棍打死了,那麽這聲音也不應該存在才對!怎麽會……大白天的,難不成還見鬼了!


    宸雪舞看到三姨娘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一張幸災樂禍的臉立馬陰沉了起來,快步走到三姨娘跟前,王嬤嬤更是快速地擋住了三姨娘的去路,一臉囂張的瞪著三姨娘。


    宸雪舞依舊尖著嗓子,“呀!三姨娘,你怎麽不認得我了?”


    三姨娘依舊皺著眉,一臉的驚訝,一雙眼睛瞪得極大,依舊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宸雪舞已經沒有耐心了,她是來看宸心璃笑話的,不是來被人當成鬼待見的!


    “三姨娘,你往汀泉閣跑去做什麽?莫非是怕宸心璃馬上就要成為落水狗了,心裏太過憂心而自尋短見,你這是要去安慰她的?”宸雪舞語氣尖酸地說道。


    王嬤嬤也尖著嗓子說道:“三姨娘啊,既然宸心璃自己想不開,你又何必去勸?我要是宸心璃啊,我就一頭撞死算了!”


    “你們這麽惡毒做什麽!”三姨娘並沒有從驚愕和驚嚇中回過神來,但聽到她們詆毀宸心璃,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當即憑著本能回了一句。


    王嬤嬤尖銳地笑了起來,“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連自己兒子都沒辦法保住性命的三姨娘啊!三姨娘,你看,這相府都快保不住了,要不你也另外選個人跑了算了!”


    王嬤嬤的話剛好說到了宸雪舞的心坎上,宸雪舞陰森而得意地笑了起來。


    三姨娘氣得渾身發顫,狠命盯著王嬤嬤,“你別得意得太早!等相爺回來,看你還如何囂張。”


    這一次,王嬤嬤還沒開口,宸雪舞就狂笑了起來,“你不說我們還忘了呢!相爺?他現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你那麽自信他能回來?”


    三姨娘在看向宸雪舞時,險些驚叫出聲,“你不是死了嗎?”


    三姨娘已經盡量在控製驚慌的情緒了,可還是慌亂得連眼神都在打顫。


    宸雪舞往三姨娘麵前逼近,三姨娘由於一直認定宸雪舞已經被相爺命人亂棍打死了,所以在看向宸雪舞時心裏害怕到了頂點,她甚至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正在打顫。


    當宸雪舞一點點向她逼近時,三姨娘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了。尤其是,宸雪舞的臉蒼白得可怕,越是靠近越是能看到那張沒有血色的麵皮有多虛假。


    宸雪舞的雙眼立即瞪大,“我是不是讓三姨娘失望了?”


    “你到底想怎樣?”三姨娘也還算淡定,她從來不相信鬼神之說,所以,她看到宸雪舞時就在猜想宸雪舞一定是借著玄靈宮的力量死裏逃生了。


    宸雪舞冷笑著:“三姨娘,你太高看我了,我宸雪舞在你們眼裏不過是個黃毛丫頭,還能把你們怎麽樣?西街那邊的違禁煙火庫發生了爆炸,父親被慎刑司的人看押了起來,我好歹也做過他十幾年的女兒,不管怎樣也都該回來看看。”


    宸雪舞見三姨娘的眼神裏既有憤怒又有害怕,不禁笑了起來,“三姨娘,你說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尤其是宸心璃,她可是我的好姐姐,她現在連入宮的資格都沒有,我這個做妹妹的無論如何都當來看看她啊。”


    “你走!我們相府不需要你在這裏假仁假義!”三姨娘憤怒地吼了起來,蕭氏依然不是從前的蕭氏,宸雪舞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丫頭,她三姨娘才不需要對她客氣呢!


    “嘖嘖嘖嘖!三姨娘現在好大的口氣啊!還以為我宸雪舞需要像以前一樣,對你這個老女人客客氣氣的。你看看,你們相爺這根頂梁柱尚且被慎刑司的人給控製了起來,你以為你們相府還能像以前那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宸雪舞的腳尖直接逼迫地擠壓著三姨娘的腳尖,讓三姨娘從心底深處生出一股股惡寒來。


    宸雪舞忽然發狠地挑了下眉,“你不是要去汀泉閣嗎?我今日就和你一同去,一同去看看你心裏那個永遠的相府嫡女被一個小小的侍衛從宮門趕走後是怎樣一副可憐嘴臉!”


    說著,宸雪舞便朝著汀泉閣走去。


    王嬤嬤則一把拽住了三姨娘的手,冰冷著語氣說道:“三姨娘!走吧!”


    三姨娘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甩開王嬤嬤的手,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把王嬤嬤往一旁的小湖狠狠推了過去。


    王嬤嬤本以為沒有了宸雲天這個靠山的三姨娘會老實巴交地默默承受了她們對她的欺負,因此,對三姨娘是一點防備都沒有。三姨娘這用盡全身力氣的一推,硬是將毫無防備的王嬤嬤推著直往後退!


    王嬤嬤一邊在強大推動力的作用下直往後退,一邊驚呆了一張老臉,嘴裏發出哎呀哎呀的呼喊聲!


    宸雪舞聽到王嬤嬤的呼喊聲後連忙回頭看了過去,當看到王嬤嬤踉蹌著最終還是落入了湖裏時,她在心裏暗暗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罵歸罵,反應十分迅速的宸雪舞當即揚起了手對著三姨娘就要扇一巴掌!


    三姨娘早已料到宸雪舞會這麽做,一個抬手就將宸雪舞的手牢牢握在了手裏!


    “你竟然敢阻攔我!”宸雪舞瞪大了雙眼,惡狠狠地說道,她現在隻想用氣勢來嚇退三姨娘,因為,毫無練武功底的宸雪舞被三姨娘用盡全力的一捏,硬是被捏得手腕生疼!


    然而,三姨娘今日的表現真的是太讓宸雪舞失望了,她不但沒有被宸雪舞的氣勢嚇到,已經回過神來的她反而目光冰冷地盯著宸雪舞:“你不過就是蕭氏帶回來的沒教養的東西,我有什麽不敢的?”


    三姨娘重重地把宸雪舞的手推了出去!


    在水裏直撲棱的王嬤嬤一臉驚愕而慌張地看著宸雪舞隻顧著和三姨娘鬥嘴皮子,絲毫沒有要就一救她的意思,立馬著急得不顧一切地呼喊救命!


    宸雪舞被王嬤嬤喊得煩了,在三姨娘這兒受了氣的宸雪舞不悅地回頭看了王嬤嬤一眼。


    此時的王嬤嬤已經喝了兩口水了,若是宸雪舞再不想辦法救她,恐怕她就要喝得飽飽的去見閻王了!


    宸雪舞本不想搭理王嬤嬤,畢竟她自己也不會水啊。可是,她現在的處境並不允許她對王嬤嬤落水一事視而不見,她隻得慌忙撿拾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然後將木棍的另一端遞給王嬤嬤。


    王嬤嬤慌亂地逮著木棍,求生意誌極強的她三下兩下就爬了上來。


    王嬤嬤一爬上岸來,就看到推她入水的三姨娘已走出了幾丈遠。


    在王嬤嬤看來,三姨娘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有了宸雲天,她隻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而已,無權無勢!可她竟然對她王嬤嬤這麽不客氣,火燒心頭的王嬤嬤也沒想著要對三姨娘客氣,在完全沒有知會宸雪舞一聲的情況下,直接衝向了三姨娘。


    渾身是水的王嬤嬤在奔跑的時候惹得水花到處濺灑,甚至沾到了宸雪舞的身上。


    宸雪舞不悅地盯著王嬤嬤的背影,若是以前,宸雪舞早就讓王嬤嬤卷鋪蓋走人了。可是如今,她也隻能假裝沒有看見沾染在衣服上的水漬。


    對於王嬤嬤的猛然撲上來,三姨娘並不知情,她一心隻想著快點到汀泉閣,因為她聽院子裏的婢子們說,宸心璃一心想入宮去看看病重的相爺,可宸心璃才剛到皇宮宮門就被侍衛給趕了回來。


    三姨娘沒有救相爺的本事,也隻能去看看相爺的心肝寶貝宸心璃了,如此,也算是為相爺做點什麽。


    王嬤嬤在距離三姨娘隻有一步之遙時,她忽然跳躍起來,伸出還在滴水的兩隻手臂猛的撲向三姨娘。


    隻要王嬤嬤這麽一撲下去,毫無戒備的三姨娘一定會被撲得摔倒在地上。


    若是摔倒在別處或許並沒有什麽,大不了就是破成皮!可是三姨娘此時走的路,怪石林立!而且是那種非常鋒利的石頭!如果三姨娘撲下去,哪裏還有活路可言。


    這裏之所以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便是因為宸心璃很喜歡這種別致的石頭。寵愛宸心璃的宸雲天竟然讓人在這裏用這種獨特又好看的石頭鋪了一條小路。


    王嬤嬤的手指馬上就要觸碰到三姨娘的身體了,隻要再等一刹那,甚至都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三姨娘就會知道得罪她王嬤嬤會有什麽下場了。


    然而,就在這時,王嬤嬤忽然感到胸口處忽然生出一股強大的力量狠狠將她推向後方,強大的力量撞擊得王嬤嬤直往後退,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喲喲!”


    王嬤嬤尖銳地叫了起來!


    王嬤嬤的肥臀竟然坐到了那些尖銳的石頭上,尤其是點綴在尖銳石頭裏的鋒利水晶,更是像一把利刃一樣刺進了王嬤嬤的屁股肉裏!


    王嬤嬤狼嚎般叫嚷著,一張老臉變得像關公的臉那樣通紅。渾身都在發顫,想必她完全承受不了臀部傳來的劇烈疼痛。


    “襲香!”


    宸雪舞尖叫了起來!


    “宸雪舞,好久不見!”


    襲香再沒有以前溫婉順從的樣子,而是目光尖銳地盯著宸雪舞,仿佛要把宸雪舞盯穿一樣。


    王嬤嬤聽到襲香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剛才用力將她推倒的正是襲香!


    “好你個不要臉的襲香!你別忘了,你可是我們玄靈宮的狗!”痛到靈魂深處的王嬤嬤不要命地嚎著,一邊嚎著一邊伸手摸了摸痛得不行的屁股。


    王嬤嬤的手在剛觸碰到痛到專心的屁股時,感覺手上有點濕濕滑滑的,伸出手來看時,立馬被一手的鮮血給嚇得麵色慘白!


    三姨娘立馬走到了襲香身後,雖然她不知道襲香為什麽會武功,也不知道襲香為什麽會被王嬤嬤說成是玄靈宮的狗,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襲香壞不了。


    襲香將三姨娘護到身後,並寬慰她道:“三姨娘別怕,待我打死這兩隻落水狗之後再帶你去見小姐。”


    三姨娘微微點頭以作回應。


    宸雪舞聽到襲香這麽說,當即變了臉色,驚愕且微帶恐懼地瞪著襲香:“襲香,你想幹什麽?見了本少主還不行禮?”


    襲香瞪了一眼宸雪舞:“你敗成這樣還頂著你少主的身份不肯放呢?我們相府不是你們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既然你們想撒野,我襲香就奉陪!”


    宸雪舞立馬掏出一塊月白令牌,“襲香!這是我玄靈宮的令牌!你見到它就如同見到宮主!你還不行禮!”


    襲香並沒有像宸雪舞以為的那樣立馬惶恐地跪在地上,然後按著宸雪舞的心意將三姨娘扔到一旁的湖裏,最終和她一同去看宸心璃的笑話。順便在宸心璃最悲痛的時候,襲香提出離開。


    襲香隻是輕輕瞥了一眼令牌而已,不屑地嘲諷道:“你以為你拿這麽個破玩意我就能怎樣嗎?宸雪舞,你想多了。在我襲香眼裏,我隻跟過我家小姐這麽一個主子。你,宸雪舞,永遠都隻是仗著身份都辦不成一件事的廢物。”


    “襲香!你不過是我玄靈宮的一條走狗,你憑什麽用這樣的語氣對本少主說話!”宸雪舞尖銳地吼著。


    襲香依舊是一臉的不屑,“連你娘都不願意多看你一眼的人,你還好意思在這裏耍威風。”


    “襲香!”王嬤嬤咆哮起來:“宮主讓你習武,是要你潛伏在宸心璃的身邊,伺機給宸心璃重創的,而不是要你用你的一身武功來對付我們玄靈宮的自己人的。”


    宸雪舞也道:“襲香,你若是知悔悟,就立馬回到本少主這邊來,本少主可以既往不咎。”


    畢竟宸雪舞現在需要人,尤其需要襲香這樣的又會武功又心思細膩的人。如果能讓襲香離開宸心璃,接著跟著她宸雪舞,那將是一件大好事。


    可是事實證明——宸雪舞想多了!


    襲香根本連正眼都沒看她一眼,隻是冰冷地語氣傳來:“少主,你不是要我行大禮嗎?”


    宸雪舞不知道襲香到底要做什麽,驚奇地看著她。


    忽然,宸雪舞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怎麽反而成了你給我行大禮了?”襲香嘲諷地補了一句。


    宸雪舞跪在地上,想要爬起來才發現膝蓋痛得不行,連動彈一下都會牽扯出渾身的疼痛!


    宸雪舞慍怒地用盡全身力量抬起頭,怒視著襲香,“襲香!你這是做什麽!你難道就不怕我玄靈宮找你算賬!”


    襲香盯著宸雪舞,“我怕!但是,誰要是和我家小姐過不去,我就算再怕也要將那人碎屍萬段。”


    一旁的王嬤嬤見宸雪舞隻顧著和襲香鬥氣,都沒有管她,她怕再這樣下去,自己這條小命就此交代在這兒了,連忙叫囂著讓宸雪舞救她。


    王嬤嬤今日已經是第二次這麽鬧騰了,不悅地宸雪舞怒視了一眼王嬤嬤,“消停點!”


    王嬤嬤仍舊苦著一張臉,乞求道:“少主快救救我,這血……血都要流幹了!”


    宸雪舞掃了一眼王嬤嬤屁股地下的血,雖然她也想救王嬤嬤,可是眼下,她連動都無法動一下,又怎麽顧得上她王嬤嬤。


    “呀,是誰在給我的襲香行跪拜大禮?”


    一個宸雪舞這輩子都不想聽到的聲音忽然刺入宸雪舞的耳朵。


    宸雪舞立馬慍怒地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宸心璃!”


    宸雪舞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三個字的,仿佛要用牙齒的縫隙將這三個字磨成粉末。


    不過下一刻,宸雪舞的臉上便浮現出了一絲得意,雖然她宸雪舞現在看起來很狼狽,但她相信,被小小侍衛更轟走的宸心璃更狼狽。


    可是,當宸雪舞抬眼看向宸心璃時,卻發現——


    宸心璃滿麵紅光,雙目有神,尤其是嘴唇,勾勒著一絲絲笑意。那是幸福開心的笑意,是宸雪舞在宸心璃的臉上最不願意看到的一種表情。


    怎麽會?


    這個女人不是被侍衛給轟走了嗎?不是誰都不讓她入宮嗎?怎麽還能有這種輕鬆表情?


    宸心璃步履款款地走到宸雪舞的跟前,俯視著跪在地上連動都動不了的宸雪舞。這一刻,宸雪舞多希望自己能有一身功夫在身,這樣的話就不會被一個小小的襲香欺負成這樣了,更不用在宸心璃的麵前是這樣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宸心璃的臉上染上嘲諷的表情,“宸雪舞,你看到我的婢女也不用行這麽大的禮吧?不知道的看了你這模樣,還以為你對她犯了什麽不可原諒的過錯,才這樣呢。”


    宸雪舞被說得臉一陣綠一陣青,“宸心璃,你平日裏不是最喜歡在人前表現你和宸雲天有多父女情深嗎?你父親現在在慎刑司生死未卜,你卻跟沒事人一樣。”


    “我父親如何輪不到你來說,宸雪舞,你的髒腳踩到我家幹淨的土壤了,請你立馬滾出去!”對宸雪舞,宸心璃一點都不想客氣。


    王嬤嬤看著宸心璃的側臉,心裏暗暗嘀咕,“我們倒是想滾也得滾的動才行!”


    宸雪舞嘲諷地狂笑起來,“宸雲天啊宸雲天,你看你養的好女兒。你如今身陷囹圄,正是需要有人為你奔波勞累的時候,可偏偏你的好女兒隻知道在家裏睡大覺。真不知道你以前為什麽要對宸心璃這個賤人這麽好!對我卻冷冰冰的!”


    說罷,宸雪舞因為暴怒而發紅的雙眼等著宸心璃,“宸心璃,你也不過是在我麵前使點假威風罷了!在宮門口的那些低賤侍衛麵前,你都連話也說不上來。想想也真是夠可憐的,堂堂相府的嫡長女,竟然被小小的侍衛像趕落水狗一樣轟走。”


    宸心璃掃了一眼王嬤嬤,“要真說落水狗,你今日還真帶了一隻來。隻可惜,我們相府從來都不養王嬤嬤這種髒狗!看來,我得想辦法讓那髒狗滾出我家了!”


    王嬤嬤對於宸心璃的謾罵心裏很是窩火,可是,而今的她渾身濕透了,屁股還在不斷冒血,她隻想著怎樣才能從這裏離開。尤其是在看到襲香時,王嬤嬤的眼睛總是不經意地一跳一跳的,而羅嬤嬤死去後的淩亂白骨又時常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王嬤嬤在心裏不止一次地嘀咕:“我倒是想離開啊!可也要走得動才行啊!”


    王嬤嬤一臉沒有骨氣的樣子落入了宸心璃的眼,自然也落入了宸雪舞的眼。


    宸心璃走到王嬤嬤身旁,俯身看著王嬤嬤,臉上含著笑意,“王嬤嬤,是不是站不起來,走不動啊?”


    王嬤嬤愣了一下,本來像倔強一下的,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就隻好閉著嘴不再多言。


    王嬤嬤這才忽然發現,宸心璃的身上有一股好強大的氣勢,讓她都喘不過氣來。


    這一刻,王嬤嬤終於知道宸心璃和宸雪舞之間到底有什麽差距了。


    宸心璃的身上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要麽不敢惹,要麽想要跟著她。


    王嬤嬤有些後悔今日跟著宸雪舞一同來相府看熱鬧了。說實話,王嬤嬤並沒有看到所謂的熱鬧,反而自己惹了一身騷。


    王嬤嬤生怕宸心璃對她怎樣,連忙點頭,“是,是。”


    看到王嬤嬤一副沒有骨氣的樣子,宸雪舞滿臉怒意:“王嬤嬤!你再給我丟人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王嬤嬤不再說話了,但心裏卻在想著:就算要扒了我的皮,也得你能活著離開這裏再說。


    宸雪舞猛然抬頭,“宸心璃,你武功高強,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小女子算什麽英雄?”


    宸雪舞慢慢地挪動著雙腳,襲香剛才是用兩粒小石子打在了宸雪舞的膝蓋後部,撲通一聲跪下時,宸雪舞的腿狠狠地刺入了尖銳的石頭裏,盡管她強忍著疼痛,但還是麵色慢慢發青,嘴唇的血色也在慢慢變淡。不過,好在她慢慢挪動也還是能勉強動一動!


    宸雪舞以為這樣,她就可以完全站起來和平日無異了。


    ------題外話------


    好困啊,真的是拿命在賺這十塊錢。昨天的收入是九塊七毛多。想想真的好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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