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皇上大駕光臨!”穿著寶藍色宮裝的東宮太後宮寶珍緩緩地走到接近殿門的地方,挺直了背,袖手直視著皇上朱元勳。雖然她嘴上說著恭迎,但她是太後,自然無需行禮。


    “朕給太後叩請金安!”朱元勳和東宮太後第一次直麵相對,而且是在東宮太後的地盤內。他一個人跨步進來,卻淡定如山,渾身散發著王者的威然氣勢。


    “皇上來了就好,請安也就免了。”東宮太後說這話,那是因為,皇上朱元勳繼位後,並沒有按規矩給兩宮太後請安。


    甚至一次都沒有來過東宮太後殿。但朱元勳也沒有給西宮太後請安去,同樣沒有去過西宮的太後殿。


    東宮太後請皇上坐下,自己也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將所有的宮女,太監,嬤嬤都屏退了出去,就隻留下朱元嬋。


    事實上,今晚皇帝的到來絕對是一個秘密,是瞞著眾人的耳目過來的,猶其是不會讓西宮那邊知道。


    朱元嬋跪著給皇上捧茶:“臣妾請皇上喝茶。”皇上來了,也就意味著,她朱元嬋贏了。所以,朱元嬋的臉上笑容極完美。


    朱元勳並不看朱元嬋,他冷冷地說道:“放著吧!朕不是來喝茶的,而是來聽故事的。”


    東宮太後示意朱元嬋坐一邊去道:“如果哀家沒猜錯,皇上是想聽聽梅妃的故事吧?”


    朱元勳有些冷冽的眼神掃了東宮殿一眼,有些寒氣逼人道:“既然東太後都猜透了朕的心事,那就開門見山,直切正題吧。朕的母妃之死,東太後知道多少?如果東太後要說,就說些有證有據的事情,朕不想浪費時間聽一個編造的故事。”


    朱元勳走進東宮太後殿,不但不會喝朱元嬋給他斟的茶,甚至連空氣都提防著,怕一不小心就吸入了些什麽有毒的香氣。


    東西兩宮對於他來說,都不得不防。前有朱元玥之死,死得不明不白,那便是前車之鑒。


    所以,朱元勳進來之前,外麵自然也安排了侍衛。但是,他相信,東宮太後今晚請他來此絕不是為了害他,而是為了對付西宮娘娘寧慈珍罷了。


    就如東宮所說,他要是想報仇,也許真的是時侯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雖然朱元勳沒有想到這個機會來得這麽早,但機會來了就是來了,遲早都不是問題。


    倘若朱元勳想打破兩宮太後把持朝政,垂簾聽政的格局,那就遲早都得和其中一宮朕手。而此刻朱元勳選擇走進了東宮的殿門,東宮自己喜不自勝了。


    聯合東宮,那是既能除掉西宮,又能報仇,一舉兩得。


    東宮太後不但喜不自勝,而且胸有成竹。因為,她就是算定了,朱元勳會想先除掉強的西宮,留下弱的東宮已不足為懼。


    更何況前有父母之仇,後有兄妹亂倫之嫌疑。


    她開始說些關於梅妃的事情,大抵是說,梅妃和她之間的姐妹之情:“皇上的母妃,也就是梅妃,是一個才貌雙全的高傲女子。她當年以一曲《鳳求凰》的絕美琴音獲得聖心,從此得寵。”


    東宮說著,拿出一個卷軸交給朱元勳道:“梅妃在琴棋書畫方麵都有很高的造詣,琴為一絕,丹青亦為一絕。這幅《梅花賦》就是你母妃當年的畫作,是她當年送給哀家的,哀家一直珍藏至今。”


    朱元勳展開畫卷,一幅《梅花賦》展於麵前,雖不能確定是不是自己母妃的真跡畫作,但聽說是自己母妃的東西,對於從未見過自己母親的朱元勳來說,還是心情十分激動。


    東宮指著畫作上的詩賦道:“這篇小詩可是先帝的即席揮毫。那年紅梅傲雪開滿了梅妃的梅園,先帝讓眾妃嬪至梅園賞花。梅妃起了畫興,作了這幅梅花美畫。先帝開心,賦了這首小詩。後因哀家喜愛,梅妃答應哀家讓人臨摹一幅。”


    東宮說得頭頭是道,又有詩畫為證,下麵確是有先帝的印鑒和梅妃的小章蓋印,不似作假。


    所以,朱元勳看著畫中的朵朵紅梅和讀了上麵的小詩,也不禁為自己那從未謀麵的可憐母妃感到難過。同時,他也對於自己的母妃有了一個依稀的,才女的模糊印象。


    “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尊。”


    原本對東宮的印象因為朱元嬋而大打折扣,但因此畫,朱元勳心中微動,對東宮稍為有了些許的好感。


    “朕,多謝東宮娘娘的贈畫。”朱元勳的聲音多了些柔和。他將畫卷重新卷好,收入了袖中。到此為止,東宮對於朱元勳來說,確是沒有太大的威脅。倘若除了西宮,到時再收東宮絕不是問題。


    東宮太後在宮中打滾多年,和西宮日夜相鬥,果然是早就將人心看透。


    得皇上將畫收起,趁著皇上心動,她這才坐下,端起了一臉太後娘娘的慈善道:“正因為梅妃當年過份地得到了先帝的寵愛,這才讓當時也十分得寵的寧貴妃妒心頓起。梅妃懷孕七個月時神秘失蹤的那天,有人看到,尉遲統領駕馬車出宮。”


    “母後,尉遲統領駕馬車出宮和梅妃有何關聯?”朱元嬋問道。她其實並非不明白,隻是想問一問,加深朱元勳的印象罷了。


    東宮回答:“當然有。因為,尉遲統領從不駕馬車出入宮門。尉遲統領出入一向都是騎馬的。就算是現在,你見過尉遲統領用馬車嗎?他喜歡的是騎在馬上。”


    “如此說來,尉遲統領當年將梅妃運出宮後,梅妃就失蹤了?”朱元嬋接口。但是,七個月的身孕倘若失蹤了,後來的朱元勳呢?他是怎麽被生下來的?


    “先帝發現梅妃失蹤後讓人搜索京城,可說是將京城挖地三尺,卻一直找不到梅妃。直至兩個月後,才終於在一條小河邊找到了梅妃。梅妃卻死了。而她死時,肚子裏的孩子已經生下,隻是不知所蹤。”


    這些舊事,朱元勳也讓人查到了。他所查到的,和東宮所說大同小異,出入不多。所以,朱元勳不得不相信,關於自己母妃的事情,也許東宮所說非虛。


    說完了梅妃的事情之後,東宮話鋒一轉說道:“哀家最痛恨之事,是西宮將哀家的孩子也換了。就如,她將自己的女兒,現在的皇後也來了個偷龍轉鳳一樣。”


    這一下,才是真正地切入正題了。


    朱元勳靜靜地聽著東宮繼續說道:“哀家明明生的是太子,沒想到她竟有通天的本事,將哀家的孩子給換成了她!”


    東宮指著朱元嬋,想到自己的孩子,這種痛,也是真的讓東宮恨得毀天滅地。最可悲的是,事後終於發現此事,她卻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娘娘如何能如此肯定,古顏月就是西宮的女兒?”朱元勳抓住了一個重點問道。要知道,如果事情並非如此呢?那禮部尚書豈不是真的要滿門抄斬?


    “因為,哀家知道了,朱元玥不是西宮那踐人的親生兒子,他是古氏夫婦的兒子。”東宮恨恨地,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麽,東宮娘娘又如何能知道,朱元玥是古氏夫婦的兒子?”朱元勳鳳眸突然淩厲地盯著東宮問道。


    “因為……”東宮太後突然頓住了,然後有些急轉彎道,“這個,哀家本來隻是懷疑,一直就沒有得到證實。但那天朱元玥死時,傳說是有刺客刺殺了他。但當時禦林軍在那裏,何來的刺客?有尉遲統領在,什麽刺客能殺得了皇上?除非……是尉遲統領殺了皇上。”


    東宮太後當時並不在場,但她分析起當日的事情來,居然就象身臨其境一樣,這女人,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


    “尉遲統領有必要殺朱元玥嗎?除非朱元玥原本就不是西宮和先帝的血脈。”東宮太後鄭地有聲地下了一個結論。


    盡管東宮太後急轉很快,但是,朱元勳仍然想到了一個他一直就想不明白的問題。那就是,那天他發現古氏夫婦死時,一個護衛都沒帶。


    是誰能將古氏夫婦約到那片沼澤林裏去?朱元勳終於想明白了。這世上隻有一個人能約到他們,並令他們心甘情願地去,而不帶任何護衛。


    那個人應當就是死了的朱元玥。倘若不是朱元玥,那就是有人假冒了朱元玥的名向古氏夫妻發出了邀約。換句話來說,殺死古氏夫婦的人有可能是朱元玥,也有可能是冒允朱元玥約會古氏夫婦的人。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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