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禦辰和古顏月上了馬車,一雙狹長幽幽的鳳目一直就在古顏月的臉上灼灼停留,眸光充滿了疑惑。


    古顏月戴上那些首式之後,完全沉浸在幸福快樂之中的表情很純真,一點也不象是假的。一個人的演技再好也會有破綻的,她一個十六歲的少女,怎麽可能成了精?


    金大金珠寶店本就是古家的,她想要,全部拿了戴在身上都可以,但她出門時也不見得想戴什麽珠寶,頭上連金釵步搖花鈿珠花都沒有戴。


    此刻卻又喜茲茲地,因為他送給她一套首飾,笑嫣如花的粉頰上,兩個小梨窩兒淺淺地笑著。那小嘴豔麗如丹地微微嬌翹,彎彎如月。


    他知道輾壓在上麵的滋味,比花蜜更芳香,甜得沁人肺腑,湧上心尖。


    “就那麽喜歡這套首飾嗎?”喬禦辰問。一波小小的漣漪泛濫而過,微溫地蕩漾著男人的心尖。這個丫頭時而象一個小女孩般,給她一顆糖果,她就滿足地笑得讓人為她神魂顛倒。


    可是,她為何有時又象神女一般,懂得一些無人能及的事情?多看她,她就象一個紫色的精靈般,好象隨時會化作一片紫霞飛起來,變成紫霞仙子。


    這些念想不由自主地在喬禦辰的腦海飄過,猶如天雷滾滾。 她不是古顏月,她是古顏月,她不是,她是……她來自異世神秘的天空,不!她就是她罷了……


    “喜歡啦!”古顏月小手一直就摸著脖子上的項鏈和手腕上的鐲子,還不時地側著耳朵上的小耳環。 他送她禮物,還親自給她戴上,她當然喜歡了。


    “喜歡就好。”喬禦辰喉嚨滾了滾,輕輕闔上了一雙幽幽的鳳目,不再想些有的沒的,這全都不是他一個大佬爺們該有的風格不是?她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喜歡,不知道她的喜歡能持續多久?由她吧。


    喬禦辰不知道,他這“由她吧”三個字,就已經是一種極至的寵溺。


    古顏月見喬禦辰和她在一起總是闔上眼睛,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這也好,這方便她看他,他的五官她百看不厭。即使隻是看著他那雙抿緊的岑薄雙唇,她也能看到發呆。


    但是,忽地,她輕輕地蹙起了秀眉。


    因為,她看到了,喬禦辰的脖子上並沒有戴上任何的飾物?這男人就隻是簡單地用紫玉館起一頭墨發?但就算他是如此的簡單,卻也有著與生俱來的,讓人無法忽略的尊貴。


    這種尊貴的氣質甚至讓古顏月覺得,那個少年皇帝朱元玥也比不上。


    她嘟了嘟小嘴,剛才被興奮衝昏了頭腦,怎麽就沒選個情侶飾物呢?這下好了,要再選過不就很難了嗎?不過,他脖子上沒有飾物,那也正好,等她送給他。那她要選個什麽飾物來送給他好呢?他適合戴什麽啊?


    這麽一想,她倒想到金太子還戴著耳環呢。不過,她不想小辰戴耳環,那就戴玉墜?


    想到這裏,古顏月突然就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坐到喬禦辰的身邊,靠近他的手臂。她的靠近讓喬禦辰很敏感,但他卻沒有作出任何的反應。


    古顏月靠近喬禦辰,挨到他旁邊,稍稍地手指和他的手臂碰觸到之後,看喬禦辰完全沒有反應,她就偷偷地將巴掌大的小臉枕到他的肩膀上了。


    喬禦辰不是沒有反應,而是反應太大,反而讓他一動也不動了。他能感覺到,她的小臉枕上了他的肩膀,而且他的肩膀還有一點點的痛。


    傷口雖然沒事了,但被碰觸還是有一點點輕微的痛。但她枕上來,他卻沒有推開她,也沒睜開眼睛,就讓她枕了。他不想有任何的回應,但是,恰恰是因為靜態,他的反應更加強烈。他能清淅地感覺到,他有多喜歡這個小丫頭這樣挨著她,對他好象有一種依賴。


    古顏月感覺喬禦辰渾身似乎都輕輕顫動了一下,這才驚覺,自己抱著他的這條手臂的肩背上,他還有傷在身呢。


    “小辰,你還痛嗎?”她問。


    “不痛。這麽一點小傷,我一個男人,皮肉厚著。”喬禦辰聽她小小聲地問他,那聲音就讓男人的心澎湃。


    可是,就算喬禦辰說不痛了,古顏月還是不敢再枕他了。所以,她坐直了自己小蠻腰,然後,又將手收回,抱著自己的雙膝。


    “為什麽會畫那樣的鑄炮圖還能寫出鑄炮的方法?”喬禦辰感覺她放開了自己,反倒伸手到她的肩上,將她往自己的旁邊帶了一帶,突然就問了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卻一直沒問,此刻還是忍不住地問了。


    古顏月問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廢話!當然是真話!”喬禦辰睨了古顏月一眼,真不知道她怎麽廢話那麽多?


    “我還是說假話吧!西宮太後也象你這樣問過我。我跟她說,我得到了一個高人的圖紙。”古顏月幽幽輕歎,她說真話的話,誰能相信啊?


    “說真話!” 喬禦辰一副你敢說假話試試看的表情。


    “我來自未來,未來這種大炮很土,很落後了。將來還有導彈和原子彈。對於這種土炮,未來的人都知道,所以我當然也有這最基本的知識。”古顏月被喬禦辰冷冷的眼神瞪過來一眼,還真的不敢說半個字的假話,就連珠炮地說了一串最真的話。


    喬禦辰一聽,緊緊地抿著薄唇,狹長的鳳眸半眯著,形色慵懶,卻含著警告的意味。他那意思就是,古顏月,你再胡扯試試看!


    古顏月嘟起小嘴,見他俊顏含著薄怒,就象她在扯一個天大的謊言似的,她隻好閉上嘴巴,和他對視了一會兒之後,才嘀咕道:“是你要我說真話的啊。我說了真話就知道你不會相信嘛。好了,說假話吧,我偶然得到一本奇書,那本書上記載著,清清楚楚呢。。”


    喬禦辰這下卻當真了,問道:“書呢?改日拿給我看。”


    古顏月也生氣了,說真話人家當你是假話,說假話人家相信個十足十,所以,她翻著白眼道:“書沒了。說這是假話,為何寧可相信假話,也不要相信真話呢?”


    “那你的醫術跟誰學的?”喬禦辰也覺得自己瘋了,怎麽就跟這個小丫頭說些連鬼聽了都不相信的胡話?可他還是問下去,這才是見鬼了。


    “真話是,我在未來就是一個醫者,專學醫科。假話是,我得到了高人的指點,醫術大進。我不想說假話,但說真話,你肯定不會相信。”古顏月抱著雙手靠到車壁邊上,眯眼睨著喬禦辰,一副你愛信不信,罷!我就是這麽拽啦的樣子。


    喬禦辰掀了掀長眉,又瀲下了長眸,沒什麽情緒說道:“你跟別人都這樣說話?”


    古顏月道:“沒有,隻跟你這麽說。別人,我隻有一個說法,說真話會被人當成瘋子的。所以,對別人,這個問題多數隻說假話。”


    “我也當你是瘋子。”喬禦辰說著,再也不搭理古顏月了。


    “哎——”古顏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就算你當我是瘋子,我還是想和你說真話多一點。”


    不知不覺間,夕陽西下,黃昏將至。夏日黃昏的空氣中還是散發著絲絲的熾熱,讓人有些悶汗。


    正當古顏月想拉喬禦辰到一間酒樓去吃晚餐時,馬車停在一間酒樓前,喬禦辰掀簾,一個少年急匆匆地攔住了他們的馬車。


    “有事?”


    那人點頭,並示意喬禦辰到一邊去說話。


    喬禦辰掀簾下車時,古顏月也想下車,喬禦辰卻示意她留在馬車內。


    古顏月雖掀開了馬車,卻沒有跳下,靜靜地坐著等。也不知那人和喬禦辰走到旁邊去說了些什麽,喬禦辰回來後就麵色難看地板著臉對古顏月道:“你先回府上去,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古顏月立馬就要跳下馬車道:“我跟你去!”


    喬禦辰俊臉變得特別冷若冰霜地說道:“你回府上去,不許跟著我!”


    “為什麽?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我跟著你,絕不會成為負累的,我可以幫你。”古顏月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就變得那麽的不想和喬禦辰分開,哪怕他說隻是出去一會兒。


    “女人一定要那麽多話?我不喜歡管東管西的女人。想做我的女人,第一件事就是學會聽我的話,不要頂我的嘴。”喬禦辰說完這句話後對車夫道:“送郡主回府。”


    “是。”趕車的應答了一聲,將馬車調頭。


    古顏月被喬禦辰突來的強大超冷氣場唬得一愣一愣的。還沒反應過來,不但馬車打道回府,喬禦辰的身影也躍到了一匹馬上。


    轉瞬之間,喬禦辰騎馬離開,揚長而去。


    古顏月頓時感覺一陣空蕩蕩的,好象連天空都灰了一灰。原來,就快暮色來臨了嗎?她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過得真快!他就這樣自己打馬離開了?為何不要她跟?那人和小辰說了什麽話啊?她好鬱悶。


    喬禦辰,這是灑酷麽?!“想要做我的女人,第一件事就是學會聽我的話,不許頂我的嘴?”


    嗬嗬!這句話還真他媽的超霸道啊!以為她是誰?那麽乖巧可愛啊?那也得是他在身邊吧?


    這樣就丟下她走了,她才不會聽他的話。但是,她有些不爭氣啊,就是想做他的女人呢,怎麽辦?是聽他的話回去呢,還是馬上去跟蹤他,看他去做什麽事去了?


    她很好奇,他有什麽事情不能跟她說一聲?


    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他的事情很可能和他的大師兄和小師妹有關。想瞞她?門都沒有,她為何要一個人回去?


    “停車!”她將馬車夫叫停了下來。


    馬車夫大驚問道:“郡主,您不是要回府嗎?”


    古顏月下了馬車後,喬禦辰已經去得有些遠了。她要是想跟蹤他,不知能不能跟上?


    她四下裏看了一眼,此刻她所在的位置是一間酒樓外麵。遠遠地,她發現旁邊有一棵大樹,樹下正好拴著有一匹馬,而馬好象沒有主人。


    雖然知道那麽好的一匹馬是不可能沒有主人的,但她卻眼睛一亮,走到樹下,第一次做了一件特別任性的事情,解了那匹馬就一躍而上道:“待會馬的主人來了,你給他銀兩,就說他的馬我買了。”


    “噢!”馬車夫看到古郡主居然堂而皇之地牽了別人的馬就走,他也隻能幹瞪著眼,對著古郡主“啊啊”了兩聲,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麽好。


    果然!古顏月才打馬離開,就有一個穿著白底小紫花衣袍的高挑男子飛一般地走了出來,發現自己的馬被人騎走了,高叫道:“那是我的馬!姑娘!小小年紀,竟是一個盜馬賊?”


    馬車夫想攔住那男子,但那男子身手太快,竟然發足狂奔,以一種奇怪的步法瞬間似移形幻影般掠過,向古顏月追了過去。


    古顏月打馬追了一段路後,因為想著喬禦辰說的酷話,想做我的女人就聽我的話雲雲。她自然不敢跟太上,隻能隔了很遠,隻看到一個點就算。


    結果,出了城外之後,她突然在一片樹林裏迷失了!正在她勒緊了韁繩不知往哪個方向走時,才發現那個一直在後麵追她的碎花衣袍男子竟然追了上來。


    這個男子為何一直在後麵追她?要不是她不敢將馬打得太快,怕被喬禦辰發現,這個男子肯定追不上她的。


    突然,一把彎刀破空而來,方向直取她的項上人頭!


    我靠!是來殺她的殺手嗎?她將頭低下,伏在馬背上避過那把彎刀。再抬起頭來時,那個衣袂飄飄的碎花人影已經來到了她的麵前。隻見殺氣騰騰的一把彎刀已經象長眼睛似的,繞過她之後,又回到了眼前碎花衣袍的男子手上。


    男子接回自己的彎刀,一手拿刀一手叉在腰上,站在馬前,身材高挑欣長,高度和小辰也差不多,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容顏五官極美,卻隱隱透著一股冷嗖嗖的殺氣。


    “你是誰?我又不認識你,你跟著本小姐找死啊?”古顏月失去了目標人物喬禦辰,此刻脾氣都變壞了,手揪韁繩,端坐於馬上,睥睨著男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


    碎花衣裳的男子原來是一臉的妖孽殺氣,但是,抬眸之間,那雙美麗的桃花眼在看清古顏月的容貌時,卻是刹那間好象被人點了穴似的,整個人呆了好一會兒!


    然後,他一雙比女人還要好看三分的桃花眼眸眨了好幾下,那濃濃的殺氣竟然轉瞬之間收瀲起來,迅速地歸於平和,似乎還憑添了一絲的溫柔之色,舉雙手拱一拱,極為有禮貌地說道:“姑娘,你的座騎是我的。”


    “噢?你是說這馬?”古顏月一聽,這才想起,她的馬可是不問自取,跟個小偷沒什麽分別呢。原來是馬的主人追她來了,而且這男子好生奇怪!


    明明是殺氣騰騰而來,轉眼卻這麽客客氣氣的。剛剛還彎刀伺候,此刻卻連偷盜都不提,隻說這座騎是他的。


    因為他這麽古怪,古顏月不免打量了他一番。這男子看上去大約二十多歲,身材精壯,卻偏瘦而高挑,五官精美,紅唇齒白,乍看比女子美上三分,似弱質彬彬,仿佛手無縛雞之力。


    當然,一個人倘若連人家騎馬都能追上,這個人怎麽還可能是手無縛雞之力? 古顏月當然沒有這麽白癡地當人家是善類了。


    所以,古顏月這下也不好發脾氣了,她好聲好氣地說道:“抱歉!你這匹馬就賣給我了吧!剛才我有急事順手牽了你的馬是我不對。你說吧,你這匹馬要多少錢?我買下了。”


    男子以柔和的聲音回答道:“我這匹馬是不賣的,它是一匹汗血寶馬。”


    嘖!這居然就是一匹汗血寶馬?可是,此刻她要是將馬還給這個男子的話,她怎麽回去?不還的話,人家顯然不願意。


    她蹙起了眉頭,不死心道:“我姓古,古顏月,你聽過我的名字嗎?我是真的可以用高價買下你這匹馬,你開個價吧,我給得起。”


    男子斯文儒雅一笑道:“我姓諸葛,名司宇,諸葛司宇。姑娘雖然買得起我的馬,但我的馬我還是堅持不賣。我這匹汗血寶馬不僅僅是一匹馬,它還是我的一個伴,我和它幾乎是形影不離的。”


    古顏月一聽,這可頭疼了!她掠一眼四周,此刻自己身在一個樹林裏,四周靜悄悄地,但見鳳凰花開,無處不是燦爛美景,卻是人影全無,人跡罕至,林聲寂寂。


    倘若此刻歸還這馬,她要用腳走路回去嗎?她究竟離開市集有多遠了?這太可怕了!這裏可是沒有什麽交通的古代啊!就在古顏月猶豫不決時,突然,耳邊“嗖!”地一聲,緊接著,“嗖嗖嗖!”連聲,有冷箭射來。


    “姑娘!小心!”諸葛司宇彎刀連連擋下幾支冷箭。


    同一時間,古顏月也閃過幾支冷箭。為了防身,古顏月的腰間也佩了一把短刀,這時揮灑起來,倒是沒有一支箭能射中她。


    但是,她以為會趁機奪她座騎的諸葛司宇卻忽然說道:“古姑娘,你馬上離開這裏,這裏太危險了!”


    古顏月聽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男子叫她離開?頃刻之間,她不禁對這個男子生出了一絲的好感。她和他還隻是陌生人,她又偷了他的馬,他有何理由對她這麽好?


    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厲聲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你出現之後就有人放箭?”


    “我叫諸葛司宇,古姑娘是在懷疑我嗎?”諸葛司宇彎刀連環揮斬,以身擋在古顏月的麵前。


    古顏月看到這個萍水相逢的男子居然擋在她的麵前,將十幾支箭都擋了下來,她不禁為剛才自己的出言不遜感到慚愧。


    “抱歉!我偷了你的馬,你還幫我,所以……”古顏月說話間,不禁冷眸電閃。因為這個時侯,八個黑衣蒙麵人突然現身,從八個方向,將她和諸葛司宇包圍在中間。


    “你們是什麽人?”古顏月在馬上嬌喝一聲。


    “取你性命的人。”黑衣人中有一個聲音回答了她。


    黑衣人話音未落,八把長劍閃電般一齊劈來,八個人影連成一個光怪的劍圈光影,將兩個人籠罩其中,大有頃刻之間要將他們滅於劍下之勢。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把彎刀如月亮般銀光閃閃,但見一個紫花碎花衣影旋風般拔地而起,瞬間似移形幻影般圍著她化作一團光影旋轉了一圈,將所有的劍光一一蕩開。


    古顏月隻聽得“錚錚錚!”一陣刀劍相交之聲不絕於耳後,刹那間風雲變色,八把長劍幾乎是齊齊斷落於地。


    好厲害的功夫!好快的劍氣!好了不得的身手啊!古顏月頓時花容失色!


    八個蒙麵殺手顯然是被驚到了,長劍落地之際,他們都想逃之夭夭。但是,彎刀再起之時,卻是血腥味衝天而起。


    一個黑衣人被彎刀生生地斬下一個頭顱,頭顱滾落地上,猶未合上眼睛。斬下一個頭顱之外,諸葛司宇忽地一手抓住了一個黑衣人。


    頃刻之間,八個黑衣人中逃走了六外,一個脖子和身體分家死了,一個還在諸葛司宇的手中抖擻著。


    諸葛司宇將手中的黑衣人一腳踏在地上,彎刀擱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問道:“說!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要殺了這位姑娘?”


    諸葛司宇的話還未說話,他手中的黑衣人就突然古怪地一笑,頭一側,眼睛就突了出來。


    諸葛司宇想捏住他的口時,已經來不及了,黑衣人已經咬舌自盡了。


    古顏月道:“這些人是衝我來的,謝謝你出手相肋!”


    她偷了他的馬,他卻救她一命。這怎麽說,都有些不合邏輯。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眼前的男子,也不該是無緣無故地救她吧?


    “不用謝。”諸葛司宇桃花美眸閃了一下,說道,“這些人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幸好武功不算一流。”


    古顏月忍不住問道:“你為何要救我?”這些人的武功其實已經很高了,如果沒有這個諸葛司宇,她一個人想要在那八個黑衣人的劍下求生存,她還真沒有多大信心。


    諸葛司宇抬起一張有些過份美豔的臉,瀲灩一笑道:“我這也不算是救你,他們連我也要殺。關鍵是,我不能讓他們搶了我的馬。不想被人殺,就先要將人殺了。”


    這也說得是。古顏月其實是十分震驚的。她沒想到這個外貌有些象美女的帥哥武功這麽厲害。倘若他剛才上來時就想殺了她,她隻怕就算是有九條命,此刻也已經成了他彎刀下的鬼了。


    古顏月看看自己的座騎,她還真是有些舍不得下來。這居然是傳說中的漢血寶馬。但是,她不下來不行啊,看過人家的武功之後,她就知道,她打不過人家的。


    所以,她突然就想一躍而下將馬還給諸葛司宇。但是,諸葛司宇似乎也看出了她的舉動,所以舉手道:“古姑娘不必下來。”


    “什麽?你難道不是想要回你的馬?”古顏月問道。


    諸葛司宇道:“姑娘想去哪?天已快黑,我們可以共騎,先回到市集去如何?”


    “共騎?不必了!”古顏月聽了,立即躍下馬來。她才不會和一個陌生男子共乘一騎,“隻要諸葛公子不追究我順手牽羊地借了你的馬用了一程就行。”


    古顏月想,就算自己用雙腳走回去,也好過和這個男子在一起吧?她明明偷了他的馬,他怎麽可能這麽好心地以德報怨?她人品也隻是一般,可不敢想要這種獎賞。


    誰知道,諸葛司宇居然彬彬有禮地說道:“既然姑娘不願意和我共騎,那姑娘自己騎馬吧,我為姑娘牽馬就是了。”


    “你為我牽馬?”這下,古顏月是更加地一頭霧水不明白了!這男子追她時,明明殺氣那麽明顯。為何他見到她後就瞬間變臉變得那麽儒雅有風度了?剛才他殺人時,那速度更是讓人毛骨悚然啊!


    “古姑娘不必懷疑我的話,我的意思就是,你可以騎馬,我幫你牽馬就是。”


    諸葛司宇笑得讓古顏月感覺更加不太真實了!她問道:“你以前就認識我?”她隻能這麽想。這個人是認識她的?她對他有過什麽恩典麽?


    諸葛司宇搖了搖頭,笑得魅惑蒼生道:“以前不認識,我是第一次見到古姑娘。但是,有些人就算是第一次見麵,也會有一見如故的感覺。而有些人就算是相處一輩子,還是會覺得很陌生。”


    古顏月撫額,看了一眼天色。彼時幕色已臨,霞光不再,這古老的樹林立即讓人覺得有些陰森森的,有了些許的可怕危險之感。


    她再也不想管這個諸葛公子有些什麽意圖,既然他願意讓她騎馬,她就真的再次上了馬道:“既然諸葛公子如此誠意,古顏月感激不盡。”


    古顏月想,她就相信一下人性是美好的吧。這個諸葛公子長得那麽的俊逸,美貌如仙子。倘若以貌取人的話,如此貌似仙女般的男子就不該是壞人才對。


    於是,古顏月上了馬,諸葛公子竟然真的在旁邊為她牽馬。古顏月半信半疑,但走了好一段路之後,諸葛司宇仍然為她牽著馬走路。


    古顏月看了諸葛司宇好幾次。必畢是陌生人,所以,古顏月多了一個心眼,時時提防著。但是,這一路上,她發現諸葛司宇為她牽馬走路居然麵帶笑容。


    不知為何,古顏月就是覺得,這個諸葛司宇不是正常人。他為她牽馬有何值得開心的?這人居然口角噙笑,那笑容雖淡淡如煙雲,但那絕對象發自內心的笑容。


    但是,因為有諸葛司宇的牽馬,古顏月回程時,以這樣的速度行路,卻和步行沒什麽分別。隻是,無論如何,古顏月悠悠地騎著一匹馬走在這古老的時空中,還是不希望獨自一個人行走的。


    她既不願和這個男子共騎,這個男子願意這樣牽著馬陪她行走,她也實在不能再奢求什麽了。


    可是,越走,她才知,她剛才其實追了喬禦辰很久,不知不覺之間,也不知離開京城多少路程了,走著走著,天就要黑了。


    路邊青草上有青蜻飛得極低,天氣悶熱,好象要下雨。


    諸葛司宇再也沒有要求過要和她牽馬,仿佛這樣為她牽馬就是他的幸福一般。古顏月一路上都在心裏嘀嘀咕咕的,除了懷疑這諸葛司宇之外,心裏實在是有了一絲絲的感動。可是,感動之餘,又實在很難不懷疑此人。可能是上次入宮被人害過,她更加不容易輕信。


    但是,天空暗下,真好象要下雨。


    突然,諸葛司宇側耳聽了聽,機警地對古顏月道:“顏月姑娘,我聽到有馬蹄聲傳來,好象是朝著我們這個方向。剛才就有過殺手,我怕又是衝著姑娘來的,不知對方是何方神聖,不如我們先躲一躲如何?”


    古顏月側身傾聽,也聽到了好象是有馬蹄聲傳來,所以點了點頭道:“躲?這哪裏有地方躲?”


    諸葛司宇指著遠處一間破房子道:“那裏有一間破房子,我們先進去躲一下,等這馬蹄聲去遠了我們再走吧。”


    古顏月想,剛才那幾個黑衣人中走了六個,不知道會不會來了武功更厲害的?也好,就先躲一躲吧。於是,古顏月和諸葛司宇一起,躲進了樹林間的一間小屋裏。


    這是一間結滿了蛛網的破屋,屋裏卻有兩個高大的泥塑神象,門角有一堆幹枯的禾草。他們走進到屋子裏時,發現馬蹄聲真的是朝著這裏來的,還來得特別急。


    “隻有兩匹馬的聲音?我們還要怕他們不成?”古顏月說著就不太想躲了,因為她覺得,隻有兩個人,以諸葛司宇的武功,絕對不用害怕到躲起來。


    但是,想到剛才諸葛司宇砍下那個人的頭時,她想,躲就躲吧,如果這樣能避免又一場血腥的話。


    他們躲進屋裏後,那馬蹄聲來得更快了!不但來得快,竟然還是衝著這間小屋來的。轉眼之間,那馬蹄聲竟然就在這間屋子的前麵停下來了。


    不但停下來了,古顏月居然還聽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叫道:“小師妹!你停下來!好吧!我給你解釋清楚。”


    辰辰?這個聲音居然是喬禦辰的!既然是喬禦辰的聲音,不用說,他所叫的小師妹就是葉子晴了?他們怎麽會在一起的?


    聽到喬禦辰的聲音後原本想立即出來的古顏月突然縮了一縮,這是因為她想到,喬禦辰和他的師兄妹之間好象有什麽事情瞞住她似的,她何不趁這個機會偷聽一下?


    更何況,喬禦辰不許她跟蹤,她卻跟蹤了,要是這時出去他會不會很生氣?這麽一想,出去還是不出去之間,古顏月有了猶豫不決。


    諸葛司宇似乎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他入屋就一手拉起古顏月道:“我們到那兩尊佛象後,免得他們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我們。凡事還是小心點好,免得我又要殺人了。


    古顏月正猶豫不決之間,被諸葛司宇拉到了佛象的背後。


    才剛剛躲好,門就“吱呀”的一聲被推開了。


    第一個推門進來的人是果然就是葉子晴,後麵跟著她的也真的就是喬禦辰。


    原來,喬禦辰之所以匆匆離開,是因為那個小師弟告訴他,小師妹又一個人去了古侯爺府,連大師兄也找不到她。


    喬禦辰找到葉子晴時,葉子晴果然在古府外徘徊。倘若不是喬禦辰追她,她還真不知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此刻喬禦辰追著她,那是因為她又在發脾氣,自己一個人騎馬奔馳。沒想到,喬禦辰追她,她更加拚了命地向樹林裏跑。


    跑到這裏,葉子晴遠遠地看到有一間屋子,又見天色暗下來,隱隱似有下雨的節奏,官道兩旁的蜻蜓飛得特別低,也不知為何,葉子晴就衝這屋子來了。


    她下了馬,就有大嘀的雨打下來,所以立即衝進了這間破屋子。


    喬禦辰跟著她進來,叫道;“小師妹,我說過了,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你為何不願意聽我的話?今天早上才說的,你這是想去送死?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如何給師父交待?”


    葉子晴在屋子的中間站定了,嬌嫡嫡,語帶哭音道:“ 你要交什麽待?我要是有什麽事,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又關你什麽事?”


    喬禦辰道:“要是不關我的事,那你又是為何到侯府?你又有何理由去殺古侯爺和古夫人?”


    葉子晴道:“我知道,你被那妖女迷住,所以不想報父母之仇了。當初是誰說的,絕對不會愛上她,隻是為了報父母之仇。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說行動取消就取消了。”


    古顏月聽到這裏,渾身俱都是劇烈地一震,悚然心驚,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原來古家和喬家有仇?還是殺父殺母之不共戴天之仇嗎?


    難怪了!古顏月雖然喜歡喬禦辰,但還不至於感覺不到,喬禦辰古古怪怪的表現。她以為那隻是喬禦辰的性格,日子長了,他會喜歡她的。不是說夫妻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嗎?


    這時侯,她聽得喬禦辰回答道:“我沒有愛上她。”他說完還背轉了身,不想麵對葉子晴。


    這句話重重地擊打在古顏月的心上,如雷擊一般。雖然知道他不愛自己,但從他的口中聽到時,這感覺真的很難過。


    喬禦辰才說完,葉子晴突然回轉身來,見喬禦辰居然背轉了身,她撲到喬禦辰的背後,雙手伸出,突然就猝不及防地抱住了 喬禦辰的腰道:“喬師兄,我喜歡你!我說了,我喜歡你!”


    古顏月這下恨不得衝出去扇那葉子晴一巴掌!但是,下一刻,她看到,喬禦辰渾身僵硬之後,用手掰開了葉子晴抱他的手道:“小師妹,我一直就當你是親妹妹。”


    葉子晴道:“誰是你的親妹妹?我不是,你知道我不是。”


    “小師妹,我們一起找大師兄吧。”


    “大師兄,關大師兄什麽事?你總以為我和大師兄在一起是吧?我才是當大師兄大哥來著。”


    “小師妹。”喬禦辰終於將葉子晴輕輕地推開來。


    葉子晴問道:“我問你,你真的一直就隻當我是小師妹親妹妹嗎?從小,我吃的舍不得吃,總是留給你一份。一條紅薯我也留一半給你,我有留過給大師兄嗎?”


    “我謝謝小師妹!這份情一直會留在我的心中。”


    “難道你從來就沒有對我動過心嗎?”葉子晴不死心地問道。


    “……”喬禦辰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小師妹,大師兄對你一往情深。”


    葉子晴流淚道:“我也對你一往情深。”說完,葉子晴終於受不了喬禦辰而衝了出去。


    外麵還下著雨,喬禦辰轉身追了出去。


    古顏月這才和諸葛司宇從佛象後麵走了出來。古顏月想追出去,被諸葛司宇一手拖了回來道:“天黑了,又下著小雨,你要出去嗎?”


    諸葛司宇這才發現,古顏月梨花帶雨,他不禁怔愣著問道:“剛才那個是你的……”


    “他是我的相公,他叫喬禦辰。”


    “你的……相公?你已婚?”諸葛司宇似乎有些微愕。


    “是。”


    諸葛司宇由愕然轉為氣憤道:“既然他是你的相公,那他剛才還讓那個姑娘抱他那麽久?早知道我剛才出去,幫你打他一頓。他既然背叛了你,你還為他哭什麽?天下好男兒多得是,也不差他一個。”


    古顏月突然就流淚了,而且眼淚一但湧了出來,就象斷了線的珍珠。原來她的父母是殺害小辰父母的仇人,那麽,他以後肯定不會愛上她了?


    她推門出去,天色真的太黑了,這裏沒有路燈,怎麽回去?但是,留在這裏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在一起的話,她也不願意。


    “我要回去。”天空隻是飄過一陣小雨,轉眼就停了。


    “我送你回去。”諸葛司宇說著。


    於是,古顏月又上了馬,諸葛司宇還是幫她牽馬。雖然很黑,但大路還是能看得清楚。


    小雨過後,天空出現幾點小星星。因為他們沿著來時的路走回市集,也不會走錯路。這一路上,諸葛司宇很多話,古顏月也回答了他。


    “古姑娘還是一個小丫頭,怎麽就已經嫁人了?我還以為古姑娘雲英未嫁呢。古姑娘大婚多久了?有孩子了嗎?”


    “還沒有,我剛大婚才幾天。”


    “才大婚幾天,你相公不和你在一起,怎麽去和他的小師妹牽扯不清?”諸葛司宇再次憤憤不平.


    “……”


    “讓我猜猜,姑娘芳齡……二八年華?”


    “嗯,你猜對了。”


    ·····


    “豈有此理!”大公主回到自己的公主殿時,狠狠地發泄著自己的憤怒,刹那間,大公主的端莊溫婉蕩然無存,一雙美眸迸出的全是戾氣。


    掃了一些物品之後,她坐了下來,一個黑衣男子走了進來,跪在大公主的麵前。


    “查到了什麽?”


    “回稟大公主,喬家確實是在十年前,也就是喬禦辰七歲的那一年,全家被滅門。隻有喬禦辰被紫霞上人所救,並做了紫霞上人的弟子。”


    “查到了是誰殺了他全家嗎?”


    “喬統領也在查,好象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古侯爺。當年喬家是做布莊起家的,後來除了布莊之外,逐步地涉及酒樓和珠寶行。喬家被滅後,喬家的所有生意都納入了古家,幾乎被古侯爺全部吞並。”


    “古侯爺?難怪是全京城的首富。喬禦辰既然也在查,那他必定就已經查到了。那麽,他為何還要娶古郡主?今天那間金大金珠寶店,不知原來是喬家的,還是古家的?”


    “郡主,並不是喬禦辰想娶古郡主,而是古郡主強嫁了喬禦辰。也許,喬禦辰求之不得,因為如此一來,古家的家業最終又變成喬家的了。”


    朱元嬋當然知道喬禦辰是被逼奉旨娶了古郡主。原本她也以為,喬禦辰全是被逼的。但是,今天她在珠寶店裏看到的卻不一樣。


    喬禦辰看古顏月的眼神,朱元嬋覺得,喬禦辰很迷戀古顏月,那近乎縱寵,容不得她受半點委曲似的,令大公主看了就不舒服。


    公主身邊的陳青宇忽地在公主的耳邊悄聲道:“公主放心,就算喬禦辰現在娶了古郡主那又如何?隻要古侯爺就是殺了喬全家的凶手,就算喬不報這個仇,我們也可以幫他報。”


    “幫他嗎?”大公主抬眸,“本公主為何要幫他報仇?”這個陳青宇一向挺有計謀的,他是大公主身邊的紅人。


    陳青宇陰陰地笑道:“我們替他報。公主想想,如果古侯爺家來個全家被滅門的話,我們隻要吹吹風,還怕那古郡主不將這筆帳算在喬的頭上嗎?”


    “滅了古家?你以為古家是那麽好滅的?古家在京城是首富,府上不知養了多少為財死的狗奴才。”大公主可不這麽以為,這古家是這麽好滅的。


    “可是,古郡主不是一樣被人劫走過?我可不認為古府就是一個刀槍不入的地方。”


    “劫走古郡主的是誰?”


    “至今沒查到,仍然是一個謎。”


    “去!派人給我時刻盯緊古侯爺府上和喬統領的府上。他們的出入,事無大小,我都要全部知道。”


    “是。”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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