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劍門號稱大秦第一宗門,門下以向心力強,強悍勇猛而著稱,但再勇猛的人也終究是人,麵對自己無法力敵的存在,同樣會感到恐懼,尤其是在己方的領被殺的情況下,二十幾人看著處在自己包圍之中的對手,士氣和勇氣急滑落,居然沒有人敢主動出手。 ≥


    “你不錯,你,會是唯一活下來的。”雷烈看著那個認出了自己的鐵劍門人,淡淡地說道,隨即大步踏前,一刀橫掃,刀芒如匹練般席卷而出,瞬間將三名對手攔腰斬斷,而後突然在空中炸散,變為無數如絲如縷的光影,急跳躍閃動中,將另外四人當場分屍。


    血腥的殺戮終於喚回了其他人的理智和血性,“左右也是死,和他拚了!”不知是誰出一聲呐喊,頓時在二十來人中激起極大反響,情急拚命的鐵劍門人終於鼓起了勇氣向對手起攻擊,烏黑厚重的鐵劍在空中呼嘯著,帶起道道烏光,向雷烈全身上下襲來。在這潮湧而至的攻勢中,卻有一條人影悄無聲息地後撤,飛快地向樹林中遁去,正是剛才鼓動眾人進攻的門人。


    “殺!”冷凜而震撼人心的低喝傳來,漫天的刀光在一瞬間籠罩了方圓十丈之地,在這光芒的映襯下,天上的太陽也顯得黯然無光。刀光一閃即逝,片刻後就完全消失,露出了之前正在圍攻雷烈的那些鐵劍門弟子,除了一個人,剩下的全都變成了地上無頭的屍體,正是七殺刀法中轅門斬一招的效果。


    “呼!”人影閃處,雷烈就那樣毫無顧忌地從現場幸存的鐵劍門人身邊掠過,下一刻,那個攛掇同門送死,自己卻臨陣脫逃的家夥已經被追上,被他從中間劈成了兩半。


    “告訴其他人,這隻是剛剛開始。”雷烈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人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啊——!”呆立在一堆屍體中間的幸存者這才如同噩夢初醒,聲嘶力竭地出一聲慘叫,軟軟地跪倒在地。


    “雲鶴師兄他們還沒到嗎?”鐵藍,也就是鐵雲鶴口中的藍師弟對身邊的同門問道:“派出去迎接的弟子可有消息傳回?”


    “還沒有,不過算算時間,他們此時也應該到了。”同門看了看天色,回答道:“雲鶴師兄為人沉穩,從來不會誤事,有他帶隊,沒什麽好擔心的。”


    “但願如此。”不知為什麽,鐵藍的心中始終有一絲不安,“興州城如今臥虎藏龍,單憑我們如今的實力,終究還是太過單薄了,真要是臨時有什麽變故,絕對無法應付得過來。”


    即便是在十三宗門這樣的門派,算上那些進入半休眠期的,幾萬十幾萬人中,臻至戰罡境的也不過幾十個,可以自由在外麵活動的最多不到二十人,絕大多數可以獨當一麵的門人弟子充其量隻是戰氣境巔峰,藍師弟和同伴便是如此。不光是他們,十三宗門現在在興州的人裏總共也隻有兩名戰罡境高手,而如今的興州城,屬於其他宗門,世家甚至諸侯的戰罡境武者至少有幾十人,這還不算那些聞訊而來的散修。


    正如鐵藍所說,真要是臨時出現什麽變故,而對方又不再顧忌十三宗門的招牌的話,他們這些人絕對抵擋不住。


    “沒什麽可擔心的。”同伴顯然比鐵藍樂觀得多,“我們現在全都住在一起,攻守一體,在目前的興州城也算一股不小的勢力,隻要再挨幾天,等到各大宗門的先遣部隊全部到達,就算全城的武者聯合到一起,我們也無所畏懼。”


    鐵藍突然明白自己的不安源自於何處——鐵劍門距離興州並非最近的宗門,但如今鐵雲鶴都快到了,為何那些距離較近的門派的人手還未到達?


    “事情有些不對,”鐵藍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匆匆地說道:“你馬上派人去請其他宗門的主事者來這裏,就說我有要事和他們相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想通不安的源頭之後,鐵藍的心裏越來越沒底,急於找其他人商議,他相信,有這樣感覺的絕不止他一個人,而如果自己的擔心被證實,那麽他們這些孤懸在興州的人,無疑將置身於巨大的危險之中。


    “不用去請了,他們已經來了。”雷烈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外,聲音帶著直撼心神的力量,一連串黑影隨著他的話語飛入房中,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在兩人麵前的地上。


    “是其他門派的主事。”同伴一眼就認出了地上那些人頭的來曆,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為了相互照應,十三宗門的人特意選擇住在一處,可他們居然沒有聽見半點打鬥的聲音,“你是誰,十三宗門不會放過……”刀光劃過咽喉,打斷了他下麵的話。


    “我叫雷烈,不過我更喜歡別人叫我刀魔。”雷烈邁步踏前,不快不慢地向鐵藍走去,“按照規矩,我會留下一個活口作為見證,你很走運,這裏的其他人都死了,隻剩下了你一個。”


    流星般的光芒在空中一閃即逝,下一刻,雷烈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在他身後,鐵藍的身體晃了兩晃,終於栽倒在地。剛才那一刀,並沒有要他的命,卻刺破了他的丹田要害,從今後,他將是廢人一個。


    和十三宗門裏的其他門派相比,驚雷派的曆史無疑最短,從崛起到如今不過隻有短短的數百年,但就是這麽一個暴戶似的門派,卻從來沒有人敢當麵嘲笑,更沒有人敢於招惹,原因很簡單:驚雷派的老祖宗,正是大秦十大戰心境高手之一,也是其中最為護短的一個,百劍叟。此人睚眥必報,對門下尤其袒護,而且從不講究什麽風度規矩,甚至就在二十幾年前,還曾經親自出手,滅掉了一個和驚雷派有矛盾,傷了他心愛弟子的中型門派。


    有這樣一個老祖宗在後麵撐腰,驚雷派的門人是什麽德性可想而知,在十三宗門中其他門派的眼裏,這些人就是瘋狗一群,就連另外三個有戰心境老祖撐腰的門派也不願意招惹他們,剩下的人就更不用說,久而久之,越助長了這些人的驕狂。正因如此,當唐遠被人單槍匹馬攔住去路時,先想到的居然不是來者不善,也不是詢問對方的來曆,而是直接衝過去。


    “攔路者死!”唐遠帶領下的驚雷派弟子們神氣地大喊著,幾十騎全狂奔,激起陣陣煙塵,向站在大路中央的雷烈衝來。幾十匹快馬全力馳騁,衝擊力足以擊潰一支數百人的步兵,區區一個人當然不會被放在眼裏,在所有人看來,這個明顯是腦子有問題的家夥死定了。


    雷烈巋然不動,冷冷地注視著越來越近的馬隊,手中光華一閃,蕩決刀已經被悄然召喚到了手上,下一刻,雷烈的身影突然從原地消失——不是消失,而是因為身前亮起的刀光太過耀眼和令人矚目,以至於讓人不自覺地忽視了緊隨其後的,真正駕馭這刀光的人。刹那間,不論是一馬當先,距離對方不過兩丈左右的唐遠,還是他身後那些驚雷派的弟子,眼中,心中,全都被那迎麵而來,仿佛要把天地劈為兩半的刀光所占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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