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市長說完,再次將剛倒出來的酒一飲而盡,隨即向牟觀景招了招手,說道:“別站著,來來來,我們坐下說。”


    牟觀景很是尷尬的坐了下來,等牟觀景坐了下來,趙市長又倒了一杯酒,對著幾個人稍微舉了舉,一口喝了下去,這才說道:“六兄弟,老牟,兒女的事情,我本來也不想要多管,但是今天來了,這話,我可要說明白,這件事情,也怪我沒仔細的問清楚,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牽涉,這是我的工作沒做到,對不起幾位了。”


    酒也認罰了,道歉的話也說了,趙市長把這麵子,也算是給秦羽、胖子、許東等人給足了。


    按照常理來說,接下來,趙市長就應該是提點兒條件,規勸規勸胖子等人,這時節,不要再鬧下去了。


    沒想到,趙市長僅僅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說道:“老牟,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依舊有效,那幾個項目,就現在來說,放眼銅城,也就你們牟家有這個實力,不過,在良棟的事情上,我真的不想管得太多。”


    牟觀景一臉苦澀,點著頭說道:“趙市長,這事情應該怪我沒把事情說清楚才是,不過,思晴那丫頭,真的是有這個……”


    趙市長嗬嗬一笑:“不說這個,我說了,兒女的事情,我不想去管那麽多,來來來,六兄弟,這幾位,咱們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吃好了喝好了,該忙啥忙啥。”


    隻是雖然大中午了,秦羽、許東等人,哪有什麽胃口在這裏吃吃喝喝。


    許東站了起來,對趙市長微微彎了彎腰,很是客氣的說道:“對不起,我們也很是冒昧……”


    趙市長看了一眼許東,淡淡的笑了笑,說道:“你就是那個幫助老胡破了幾樁大案的小許,嗬嗬,的確是個人才,不過,小許,你的才能,應該用在正道上麵,這對你將來的發展空間,才會有更大的幫助,我可是很看好你啊,嗬嗬……”


    像趙市長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把話說得徹底、露骨,那不是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可以做的事情。


    許東自然明白這話的弦外之音,這以後,要是自己規規矩矩的也就罷了,否則,趙市長有不下一百種法子,名正言順的讓自己的日子難過得很。


    不過對於這一點,許東倒是不會放在心上,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也好,自己做賊心虛也好,事已至此,就算想要挽回,也沒有了那個可能。


    ,,誰讓自己在今天這個場合之下,讓趙市長根本下不了台呢。


    所以,許東隻是淡淡的一笑,說道:“多謝抬舉,為了不繼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這就離開。”


    “哎,不急不急,你看看,不管怎麽樣,幾位都是貴客,我也還有好些話想跟幾位談談,何必這就要急著走呢。”趙市長客氣的笑著說道。


    牟觀景也抓過趙市長麵前的酒瓶,給自己滿上了一杯,然後舉著酒杯,對許東說道:“小許,我的確有些對不起你,你知道,我是不能喝酒的,但今天這杯酒,我喝了,從此以後,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如何。”


    許東搖頭勸道:“其實我們之間也沒什麽恩怨,牟叔叔這杯酒,也不必喝了,要不然出了什麽問題,我可擔當不起。”


    牟觀景有很嚴重的心髒病,許東是知道的,而且,許東還知道,牟觀景這病,很是嚴重,這一杯酒下去,弄不好還真有可能弄出人命來。


    隻不過,這話讓牟觀景聽在耳朵裏,卻很不是滋味,甚至把許東這話的意思聽成是一種輕蔑和譏諷。


    牟思晴跟許東兩個人,本來應該是順理成章的喜結連理,這在牟家上下,原本是一個早已默認了的事實,但是為了那幾個市府剛開發的項目,以及牟家以後的前程,牟觀景違心的棒打鴛鴦,別說是許東,換成是誰,誰心裏也不會好過。


    所以,許東這麽一說,牟觀景心裏自然很不是滋味。


    偏偏胖子在一旁哈哈的笑道:“牟叔叔,上次我跟東哥兩個犯渾,把你們家花園弄了個七零八落,平日裏也沒遇上牟叔叔,今兒個,我也向牟叔叔陪個罪……”


    說著,胖子拿過酒瓶,再次倒了一杯酒,端起來,一飲而盡。


    “胖子……”許東艱澀的說道:“牟叔叔有心髒病,你記得我們兩個犯過一次渾就成,別太過份。”


    胖子的酒量,比許東小了不知道多少倍,這是兩杯酒下肚,舌頭立刻打起了結來:“沒事兒,東哥,我們兩個犯渾的事情,這一杯酒喝下去,我們跟牟家之間的恩義,也就……也就……古有割袍斷義,劃地絕交,我們今兒個,就來個……杯酒斷恩情……”


    說著,胖子一抬腿,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啪”的一聲,將酒杯摔在地上。


    酒杯落地,頓時粉碎,聲響雖然不大,但震得所有的人都是一呆,齊刷刷的把目光轉向胖子跟許東等人。


    摔完酒杯,胖子仰頭向天,悲憤疾呼:“老大……老大……”


    沒叫上兩聲,胖子自個兒也“咕咚”一聲倒了下去。


    胖子他這是不勝酒力,到了這個當兒,醉得昏睡過去,原本這也沒什麽,但看著胖子趴倒在地上,許東心裏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悲憤。


    抓過桌子上剩下的大半瓶茅台酒,對牟觀景等人說道:“好,今天,我也就跟牟叔叔賠個不是,喝了這瓶酒,你我之間,就再也沒有半點兒瓜葛。”


    喬雁雪一把拉著許東,柔聲勸道:“許東,你能不能別這麽莽撞……你剛剛吐過血……”


    許東慘然一笑:“牟叔叔有心髒病,都要喝下這杯酒,我吐幾口血,那又算得了什麽。”


    說著,一仰頭,“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將大半瓶茅台喝了個精光。


    “許東……”不知何時,牟思晴走到許東身畔,一把將許東手裏的酒瓶子奪了過去,隻是這個時候,這酒瓶裏麵已經滴酒無存。


    牟思晴臉上呆了呆,一氣之下從鄰桌砸抓過來一瓶還沒開封的二鍋頭,擰開蓋子,淚流滿麵的說道:“好,許東,你要鬧是吧,你想要尋死是吧,我陪你一齊去死。”


    跟著過來的趙良棟,一伸手拉住牟思晴的胳膊,顫聲說道:“阿晴,你幹什麽,你這樣值得麽。”


    牟思晴淒然一笑:“趙良棟,你原本就不應該出現在我的生活裏麵,但是今天,我有句話要問你……”


    趙良棟趕緊說道:“阿晴,你有什麽話,你盡管說,我都依著你就是,但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啊。”


    “趙良棟,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但是,我如果要你等我三年,你答應不答應。”牟思晴盯著趙良棟,眼淚嘩嘩的直流。


    “阿晴……”趙良棟伸手將金絲眼鏡摘了下來,又擦了擦眼角,戴回眼鏡之後,這才溫柔的答道:“阿晴,別說三年,五年、十年,我都等你,隻要你答應我,一輩子我都等。”


    “好。”牟思晴一仰脖子,咕嘟嘟的將一瓶二鍋頭,也喝了個一滴不剩。


    喝完,牟思晴已經是搖搖欲墜,但牟思晴努力穩住身形,盯著許東,說道:“許東,你聽見了,三年,三年之後……”


    話未說完,牟思晴身子一軟,向地上軟癱了下去。


    趙良棟立刻伸手,見牟思晴扶住,轉頭大叫道:“救護車……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話音還未落地,牟觀景“啊”了一聲,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一眨眼之間,胖子癱趴在地上,牟思晴被酒精燒得人事不省,牟觀景終於撐不住,心髒病發作。


    所有的人頓時亂成了一團,有打電話叫救護車的,又大聲嗬斥許東等人的,也有明白了事情真相,而鄙夷牟家的,更有不少人眼看著這種場麵,心裏不忍,偷偷要溜的,也有衝上前來,要將牟觀景送進醫院的,不一而足,亂成一片。


    許東一看這種場麵,一顆心都忍不住一抖,當下站到桌子上,大聲喝道:“別亂……別亂動……”


    趙市長冷冷的看著秦羽,又看了看許東,終於站了起來,沉聲喝道:“大家不要亂。”


    趙市長有趙市長的威嚴,沉聲喝叫之下,混亂不堪的場麵,立刻靜止了下來。


    隻是這些人再去看許東時,許東已經不見了。


    這時,許東早已跳下桌子,將牟觀景平放在地上,運氣異能,灌入牟觀景的體內。


    牟觀景的心髒病,原本就與膏肓隻有一線之隔,今日接連受到巨大刺激,猝然發病,實際上已經到了命懸一線,僅僅隻剩下微弱遊絲氣息的地步,倘若是再有耽誤,恐怕還等不及進到醫院,便會一命歸西。


    許東雖然心情蒼涼,又連連吐血,對身體機能影響之大,實在是到了難以估計的程度,但許東心地善良,終究還是不忍看著讓牟觀景橫屍當場,憑著一股子義氣,不顧一切的運起全部異能,竭盡全力的修複牟觀景的心髒。


    不多時,許東的頭上便汗水涔涔,最後這些汗水竟然變成一股淡淡的霧氣。


    這是許東不顧一切的運用異能,導致體內水分加速蒸發所致,不過,能把冒出來的汗水,再用體溫蒸發成霧氣,可以想象得出來,許東所用異能劇烈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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