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洗漱完畢,又換了一套衣服,當然,還是那套洗得有些褪色的校服,這才出來。


    “你故意的啊?”牟思怡跺著腳,又是著急又是不滿,嗔道。


    “什麽……”許東不明白牟思怡的意思,一臉迷茫的看著牟思怡。


    牟思怡使勁跺了跺腳,這才說道:“人家都說,有錢的人都有怪癖,想不到你的怪癖就是……就是穿成這樣……”


    一見到許東這樣土,牟思怡實在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次參加聚會的,可都是極有身份品位的人,許東就穿成這個樣子,這豈不是要給自己臉上抹黑?


    許東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牟思怡是說自己穿得太過“老土”,跟她在一起,給她丟了臉,讓她在其他的朋友麵前抬不起頭來。


    不過,就算許東一下子很是有些錢了,一時之間也沒想到要怎樣把錢花到自己身上,隻要能夠吃得飽,穿得暖,自己也就不特別的去講究。


    以前在姨父家的時候,連吃的都是剩飯殘菜,穿的也還不是就這些,還不是過來了。


    再說,自己一下子有了錢,事情一下子也特別多了起來,要買幾套名牌衣服來包裝自己這事,自己都還沒想到那上麵去,也沒時間去想。


    可是,不管許東怎麽樣解釋,牟思怡依舊是特不滿意,皺著眉頭嘟著嘴,不時氣鼓鼓的瞪許東一眼。


    許東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再去跟牟思怡解釋,自己為什麽還穿這套衣服,解釋不了,也懶得再跟她解釋下去。


    臨出門,看到桑秋霞扔在地上的拖把,許東彎下腰去,想要把拖把撿起來,放回到放拖把的地方,卻突然“咦”了一聲,臉上神色頓時也充滿驚喜。


    原來,牟思怡弄壞了的鳥籠子的那兩根柵欄,掉在了地上,估計,應該是桑秋霞拖地的時候,認為是丟棄了的一雙筷子,渾沒在意的就想要當垃圾扔掉,隻是後來許東說今天要放假,桑秋霞又暗自傷心,不管不顧的,扔了拖把就走,這才沒把這兩根筷子一樣的鳥籠柵欄扔進垃圾桶。


    而許東當時也就隻顧著忙於跟桑秋霞解釋什麽的,所以根本就沒注意到,這兩根筷子一樣的鳥籠子柵欄竟然會被拖把遮著。


    讓許東驚喜的是,先前自己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鳥籠子的“寶”到底是什麽樣的,又到底放在哪裏的,可是現在,許東看清楚了,鳥籠子的“寶”,就是這兩根被牟思怡弄斷了,比普通筷子稍微短了一些的鳥籠子柵欄!


    許東細看這筷子一樣的柵欄,發現斷頭處很是有些奇怪,一般的筷子,無論是木頭做的,還是竹子,都可以看得出來絲絲木紋,但是在頭子的地方,一般不會有什麽異常。


    但是這個柵欄,就顯得很是奇怪,除了斷口處很是平整,不是被折裂的之外,斷口處還有一條極為細微的紋路,而這條紋路,居然是一個完整的“螺旋”!一個就像是用一整條頭發絲由內而外繞成的“螺旋”紋路。


    不過,這螺旋紋路的最外邊,卻又是一個整圈,這個整圈的紋路,稍微粗厚了一些,但也是極為完整,周圍看不到任何一點斷裂缺口。


    隻看頭上的斷口,就像是一根小樹枝的斷口,髓、年輪、樹皮都再為清晰不過。


    一般來說,植物的莖,從內往外分別是,髓,也就是“心”,也就是許東猜測的那個螺紋的中心點,而植物的木質部、形成層,基本上就是指的“年輪”,也就是植物每長大一年,木質部和形成層就會形成一個“圈”。


    不過,植物年輪的圈,都是以同心圓的形勢,逐漸向外層增加,不可能成為許東看到的這樣,成為一個繞得極為規則的螺旋紋,最外麵才是一整圈的樹皮。


    這真是太奇怪了!


    在這一刻,許東滿腦子都是疑問:“這種樹,叫什麽名字?怎麽會是這樣子的年輪?”


    牟思怡見許東蹲在地上,看著兩根籠柵呆呆的出神,忍不住焦躁地說道:“許東,你不會又有見到筷子一樣的東西,就把它帶在身上當成筷子用的怪癖吧……快點兒啊,我都快來不及了……”


    許東回過神來,順手將這兩根籠柵放在衣兜裏,笑了笑,說道:“你可別說,我還真有這嗜好,你能把我怎麽著……”


    牟思怡一下子皺著眉頭,咬著嘴唇,跺著腳,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幾個字:“你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許東嘿嘿一笑:“走吧……再不走,可真就趕不上了。”


    出了牛哥當鋪,街上的人已經開始顯得有些擁擠起來,時候還真是不早了。


    本來許東還想順便買上幾個包子饅頭,當成早點,可是牟思怡連這點時間也舍不得給許東。


    自己還要回去梳頭化妝挑衣服什麽的,反正還有好多事要做,讓許東多耽誤一分鍾都是不可以的啊。


    火急火燎的攔了車,到了牟家,牟思怡的家裏,顯得很是冷清,牟家的家人不少,大清早的,卻這麽門庭冷落,實在是讓許東很是有些意外,牟思怡的家人都到哪裏去了?


    不過,一進門,許東頓時更是有些意味蕭索。


    許東也來過一次牟家,但那次發生了一點意外狀況,那事情讓許東心裏不怎麽痛快,但這不是主要,主要的是現在,自己跟牟思怡一起過來,為的卻是能夠讓那個“他”,單獨的陪牟思怡過上一整天。


    看著自己的初戀跟別人投懷送抱,自己什麽都不說也就罷了,還屁顛屁顛的為兩個人單獨相處竭盡全力的創造機會,這皮條拉得!


    換了是誰也絕對高興不起來!


    牟家的幾個傭人,見牟思怡火急火燎的回來,原本焦急的臉上,頓時喜出望外,隻是想要上前問些什麽,卻被牟思怡毫不客氣的都給回絕了。


    自己忙著呢,沒時間仔細解釋。


    牟思怡讓許東就在客廳裏等一下,自己卻跑到樓上房間裏,要去梳洗打扮了。


    讓許東覺得有些詫異的是,在路上,牟思怡連一分鍾都不肯讓自己耽誤,自己也就以為牟思怡火急火燎的趕回來,多半會是三下五除二的洗把臉,梳個頭,拉件衣服過來,然後拽著許東就跑去參加聚會。


    不曾想,牟思怡已鑽進她自己的房間去了,竟然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好半天也不出來。


    許東自己都等得有些焦急了,忍不住問了一下一個老媽子,老媽子去看了一下,回話說,還在打扮!


    唉……這女人,


    許東一個人坐在客廳裏,老媽子端了一杯茶,放到桌子上,嘴裏有些嘮叨:“唉,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一出去就是一整夜,連家都不回,你看把她姐姐、哥哥、叔叔、伯伯都給忙得……”


    一聽這話,許東總算是明白了過來,昨天晚上,牟思怡開著車子,發生了交通事故,隨後卻一個人溜了,一個人溜了也就罷了,估計,直到現在,牟思怡連電話都忘了給家裏人打。


    牟思晴是知道自己這個妹妹“逃跑”了,但是牟思晴從頭到尾都沒見到過牟思怡,估計也就隻想到牟思怡一直都在“逃跑”,卻沒想到牟思怡根本就沒跑,而是跟許東呆在一起,過了大半個晚上。


    隻是牟思怡出事了,而且現在又不見了,這可是牟家翻了天的大事,牟家的人自然是傾巢而出,全都出去尋找牟思怡去了……怪不得,大清早的,牟家顯得這麽冷清。


    明白過來事情的原委,許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又不敢跟這位老媽子去多說什麽,沒準兒一多嘴,便會招來牟家所有人的猜疑,到時候隻怕又會來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尤其是牟思晴,這事兒,自己可不敢再去招惹了,臉上還痛著呢!


    所以,許東端起茶杯,慢慢的喝起了茶,同時,暗暗的揣摩著,到底要怎麽樣做,才能讓“他”,陪著牟思怡快快樂樂的過上一天?


    這事兒,許東先前也就隻有個大概,這是因為,許東覺得,這事情隻能在避水珠上做文章,但是,這個文章到底要怎麽去做,許東的社會經驗尚淺,其中細節,許東卻是一片茫然——沒做過這樣的事,自然也就不知道從何做起。


    思來想去,許東始終還是想不出個妥善、明晰的辦法出來,最後,許東不得不暗暗的咬了咬牙,暗想,這件事兒,自己也就隻能竭盡全力,依舊去從避水珠上做文章,具體怎麽去做,隻能到時候就走一步看一步,來個隨機應變。


    至於能不能夠撮合牟思怡跟他單獨相處一天,就隻能說看牟思怡的造化。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要是老天都不幫助牟思怡,誰有什麽辦法?


    想畢,許東心裏稍微放鬆了一些,抬頭看看牆上的電子掛鍾,這都十點多了,牟思怡居然還在打扮,一點兒出來的意思也沒有。


    許東忍不住嘀咕了一聲:“我靠,就算女為悅己者容,也用不著‘容’到這個地步吧!都一個多小時了……”


    嘀咕完,許東伸手往兜裏一掏,本來是習慣性的想要掏電話出來,臨了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電話都已經被摔碎了,連零件自己都沒撿回來一樣,又還沒來及重新去買,這個時候,哪裏有手機可掏。


    所以許東的手伸進兜裏,觸及到的卻是先前放在兜裏的兩根鳥籠籠柵。


    一觸及到這兩根籠柵,許東的疑問又湧上心頭來。


    偏偏在這個時候,牟思怡總算是打扮妥當了,一步步從樓上下來。


    許東一見打扮好之後的牟思怡,頓時眼睛都直了,打扮好了的牟思怡,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驚豔”!


    “此人隻應天上有,人間絕對難得見”的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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