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莊子在樹蔭下乘涼,遠處有一隻白貓和一隻黑貓。那白貓,身若披雪,須帶虎威,頗有白衣俠士的風度。而且舉止文雅,雙目炯炯,又頗有文明紳士的風采。看那隻黑貓,黑毛雜亂,不修指甲,頗似齷齪的流浪漢,形容萎靡,上竄下跳,又頗似地痞無賴。這時,一隻耗子出洞,從白貓眼皮底下穿過,白貓被嚇了一跳,急忙躲在一旁觀看。那隻黑貓猛然目光如電,精神抖擻,一個箭步將耗子擒於爪下,而後美美地品嚐著天賜的午餐。白貓此時從驚慌回到鎮靜,對黑貓說:‘嘖嘖,髒!這都是下等貓的吃食,白給我都不要,誰知道會不會染上痢疾或鼠疫什麽的。我,白毛美髯,風度翩翩,哪能幹那下等貓幹的活,很容易弄髒的,我早餐是牛奶香腸,午餐是烤魚,晚餐我吃素,以保持標致體形。’白貓又跑過來對著莊子說:‘我姓‘家’,他姓‘野’,你現在知道我們的分別了吧。’莊子愣住了,心說:‘我隻注意它們都是貓了,原來它們自己還有姓!’”


    “哈哈,有意思。但是這說明什麽道理呢?”楊如玉問。


    “我覺得評判價值的標準是人對社會的意義,而不是在別人眼中的檔次。”


    “嗯,有些道理。那你看我適合做銷售嗎?”楊如玉被我這麽一說,改變了對銷售的看法,對我也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我覺得你適合,你不僅聰明,而且人也長的漂亮,有親和力。”我說著瞟了一眼楊如玉裙子下的雙腿。那腿曲線圓潤,絲襪薄如蟬翼。好像是剛撥開的荔枝,果肉白嫩得出水,還裹著一層膜。鎮定啊鎮定,三個月的打賭啊!


    楊如玉聽到我誇她,笑了笑捋頭發。又感覺到了我的目光,就撫了撫裙腳。一時覺得有些緊張和尷尬,就擰開了收音機,喇叭裏馬上傳來一陣節奏強烈的舞曲。楊如玉跟著音樂的節奏,晃著頭,仿佛來到了迪廳。


    我的手也隨著音樂的節奏,在方向盤上,一鬆一握滴打著拍子。楊如玉看了一眼我那雙握在方向盤的手。隻見手背上血管隆起,顯得粗壯有力。楊如玉忽然想起了什麽,就伸出手,在我的手上輕輕一推,撅著嘴說:“你說過,你要請我吃海鮮來著,你都忘了!”


    一觸到楊如玉的手,我身上就像過了電,頭也一陣暈眩,心潮不免有些蕩漾。我想看看楊如玉此刻的表情,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環城高速上駕車,馬上把目光保持在正前方。


    “是嗎?我忘了,什麽時候?”我記起來了,那是因為楊如玉曾經給他介紹了信陽集團的人。但是,故意裝糊塗。見楊如玉故意扭頭不看他,馬上說:“沒問題,晚上我帶你去一個吃海鮮的好地方。”


    新勝達的車身比路上的轎車都高出一截,視野良好。讓我遇到任何車,都想超,特別是旁邊還坐著美女。我把油門踩到了底,車窗立即呼呼地響,車像飛了起來。楊如玉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汽車被一輛輛超過,心都要跳出來了。我忽然一個猛拐,車頭險些蹭上前麵的一輛貨車。楊如玉嚇得一閉眼,身體本能地向我靠過去。待楊如玉眼睛睜開的時候,貨車已經被甩在了後麵。才發現,自己的兩手還抓在我的胳膊上。我不禁哈哈大笑著說:“瞧把你嚇的!都是玩你的”


    我們的麵試,安排在人才市場對麵的咖啡廳裏,我和楊如玉已經見過了幾個人,都沒看上。我心想:“就招一個人,也這麽費勁呀。”


    下午,剛剛又送走了一個小夥子。楊如玉看看表,問我對那個小夥子的感覺怎麽樣。


    “這個人個子挺高,外表看起來倒是挺唬人的,說話也挺斯文。但是,我覺得這個人似乎麵了點,不夠好鬥,有闖勁!”


    塗了口紅的嘴唇的楊如玉,顯得圓潤,豐滿,讓她多了嫵媚。我看多了幾眼,她也臉紅了,我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急忙扭頭過來。我猛地想到了吉董事長和楊如玉的那一場歡愛,感覺她自己有些墮落了。


    楊如玉用手捋了一下散在額前的頭發,調整了一下情緒,點點頭。重新整理著手中的簡曆,又抽出一份,遞給我,說:“這是下一個,你先看看。”


    打電話給魔女,料想之中,忙……


    請楊如玉吃個飯吧,承諾過的,必須要做的,再者,信陽集團這單子,做下來了可要賺不少錢的,當然,這一定要多多拜托楊如玉。我開著新勝達,三轉兩轉,離城越走越遠,楊如玉問:“你要帶我上哪吃飯呀?”


    “去海鮮城大酒家,就到了,你準保滿意。”我看了一眼楊如玉說。


    一會兒,我們來到一座新落成的白色建築前,停車場都滿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空位。走進海鮮城,楊如玉才知道為什麽用“城”來形容。大廳裏,足有兩百張桌子。顧客們不耐煩地大聲吆喝著服務員,把服務員逼得來回跑動,一片嘈雜。


    大廳的一邊,擺滿了一排排大魚缸,裏麵的蝦和蟹上下遊動。下麵還有一個個大水盆,裏麵放著各式各樣的海鮮,雜七雜八叫不上名。從插在旁邊的價簽上,可以看出,價格非常便宜。我看了看楊如玉,問:“怎麽樣?”


    楊如玉在我耳邊說:“你問問,這有沒有單間?”


    我喊了兩聲,見沒人理,就跑過去攔下一個服務員問。又朝楊如玉希望的搖搖頭。楊如玉說:“要不換個地方?”


    我忽然意識到,這地方是南林他們介紹的。在這兒和他們聚會還行,要是請楊如玉這樣的美女,就差點意思了。急忙說:“你等等,我打個電話。”說著拿起手機,遠遠的找了個僻靜點的地方。一會兒,跑過來對楊如玉說:


    “去城裏的離宮吧,他們說那兒不錯。”


    我和楊如玉來到離宮的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它就在國際大廈後麵的大道。真是費勁了周折,又回到了起點。離宮是一座歐式別墅改造的西餐廳。我們被服務員請到了二樓。


    二樓的餐廳地方不大,擺著四五張小餐桌,光線很暗,隻有一對中年夫婦在用餐。我和楊如玉離他們遠遠的,選了一張靠鋼琴的小桌坐下。一位身著長裙,少婦模樣的琴師,正在鋼琴旁彈奏,琴聲悠揚。餐桌上鋪著粉紅的桌布,整齊地擺著兩幅刀叉。餐桌中間有一隻透明的玻璃花瓶,裏麵插著一朵紅玫瑰。旁邊,還有一個插著紅蠟燭的燭台。


    我拿著菜單讓楊如玉點菜。楊如玉看了看菜以海鮮為主,就點了幾樣,又問我是否喝點酒。我忙說:“要吧!”


    楊如玉點了一瓶白葡萄酒,問我是否喜歡。我才想起來自己是開車來的,本來想要啤酒。但是看楊如玉點了,就說自己也喜歡喝葡萄酒。


    一會兒,菜一道接一道地上來了。服務員又打開了葡萄酒,替我們倒滿,還點燃了餐桌中間的紅蠟燭。燭光把楊如玉的眼睛映得閃亮,臉上卻罩著一層神秘的光彩,嘴唇也像鮮嫩的櫻桃,顯得晶瑩剔透。


    “你開車可真猛,在路上把我嚇死了。”楊如玉低著頭抬眼看著我一笑。話說的像嗔怪,目光裏卻帶著一絲讚許。那帶著責怪的讚美。那哪是責怪?分明是愛慕。就像是鍾愛酸梅的人,喜歡那甜裏帶酸的味道。要是隻有荔枝吃,反而覺得甜得有點膩。


    楊如玉的眼神看得人心裏癢癢的,覺得楊如玉很有女人味。


    “這還叫猛,要不是你在車上,我開得更快!”我笑著說。


    “瞧你!膽子真大,小心點兒呀!”楊如玉又斜著眼睛,含情脈脈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還是閨中的小姑娘,第一次見意中的情郎似的,帶著些羞澀。其實就像是買黃瓜的小販,為討個好價錢,故意在菜上噴了些水,裝作才從田裏摘的似的。


    我最受不了這個眼神,就像是給燉肉鍋裏加了醋,本來肉已經爛了,現在連骨頭都軟了。我不知不覺地舉起杯子,“咕咚”一大口。忘了杯子裏是酒,像喝水一樣,一下幹了。楊如玉替我加滿了酒,自己也端起酒杯,低著頭,抿了一口。忽然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前胸。套裙的領口開得很低,微微露出一抹雪白。我剛才把白葡萄酒當當水,喝得太猛,現在有點上頭。見燭光下,楊如玉迷人的樣子,和在辦公室判若兩人,腦袋裏一陣暈眩。


    “嗨,我喜歡開快車,沒什麽可怕的!”我說。


    “那你老婆多為你擔心呀!”楊如玉問。


    “她的心……事業就是她天下。現在很難有時間空出來理我了。”我搖搖頭苦笑。


    楊如玉舉起酒杯,說:“像你這麽優秀,她真幸運嫁給了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來,祝福你老婆和你能過上正常的生活。”


    我苦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目光從楊如玉脖頸下,那有著迷人弧線的美人骨上輕輕滑過,又落在了楊如玉的胸前,慢慢地從上至下地爬過。


    “你呢?說說你的男朋友吧?”我問楊如玉。


    “我大學裏也喜歡一個男孩子。畢業後,他本來要和我一起回上海,工作都找好了。後來忽然變卦,一定要留在北京。我也就改了主意,在北京找了一家外企打工。後來,他又說要去美國留學,提出分手。再我的一再追問下,才知道是他媽媽不喜歡我,給他找了個在美國留學的女朋友。和他分手後,我到了這裏。我再也瞧不起這種隻會聽媽媽話的乖男孩。”楊如玉撇撇嘴。


    “我替你點首曲子吧。”我叫來服務員,小聲說了幾句。不一會而,琴師彈奏起我點的曲子。我隨著曲子輕輕地哼唱:


    世間最幸福的是什麽?


    是她曾經遠離你,


    但此刻你確實已將她擁有!


    世間最痛苦的是什麽?


    是她就在你身旁,


    但此刻你卻不能將她擁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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