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端起酒杯,看著季書記:“季書記,我敬你一杯酒,感謝你對我的處理。更新最快”


    關雲飛和孫東凱忍不住又笑,秋桐也笑,曹麗苦笑了下。


    季書記看著我:“小易,我不是專門針對你要這麽做,在紀律規定麵前,人人平等,我做紀檢工作,絕對會一碗水端平,絕對不會夾帶任何私心,希望你能理解!當然,也歡迎你監督我!”


    我忙說:“理解,理解!”


    關雲飛又插了一句:“理解是必須的!”


    我和季書記喝了一杯酒。


    曹麗這時也和季書記喝酒:“季書記,歡迎領導多監督辦公室的工作,多監督我……”


    季書記笑了下:“會的,這一點你放心!集團所有部門我都會嚴格監督的。”


    曹麗臉上繼續笑,笑得很牽強,硬著頭皮喝下了這杯酒,不知她有沒有品出酒裏的滋味。


    今晚這場酒,關雲飛似乎喝得有滋有味,不知孫東凱和曹麗喝沒喝出什麽滋味。


    酒場快結束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一看,是海珠打來的。


    趁他們說笑的時機,我拿著手機出了房間,接聽。


    出去的時候,秋桐的眼神似乎在看著我。


    “阿珠——”我說。


    “哥,你在哪裏?”海珠的口氣硬邦邦的。


    “在外喝酒的!”我說。


    “和誰?”海珠說。


    “市委宣傳部還有集團的領導。”我說。


    “是不是還有秋桐?”海珠說。


    我猶豫了下:”嗯……”


    海珠沉默了下:“還在喝?”


    “這就要吃飯了。”我忙說。


    “在哪裏喝的?”


    “新聞大酒店!”


    “哪個房間?”


    “牡丹廳!”我說著心裏不由有些緊張,海珠該不會親自來一趟驗證吧,忙又說:“很快就要吃飯了,我很快就回去了。”


    “嗯,我從長春回來了,剛到家,吃完飯馬上回來!”海珠說完,不等我講話就直接掛了電話。


    我拿著電話在門口靜默了片刻,然後收起手機,進了房間。


    坐下,看到秋桐正看著我,眼裏又有一種不安的神情,似乎她意識到市海珠打來的。


    我衝秋桐微笑了下,似乎在寬慰她。


    秋桐輕輕呼了一口氣,接著端起水杯喝茶。


    我的眼神一轉,看到曹麗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我。


    我又衝曹麗微微一笑,曹麗有些莫名地看著我。


    我端起酒杯給關雲飛敬酒,不理曹麗了。


    喝完酒,孫東凱又招呼關雲飛吃菜:“關部長,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剁椒魚頭,多吃點,味道還不錯的。”


    關雲飛吃了兩口剁椒魚頭,突然笑起來。


    “關部長笑什麽啊?”孫東凱說。


    關雲飛說:“我突然想起關於魚頭的一個故事。”


    “哦……”孫東凱做十分感興趣的樣子:“那說來我們聽聽!”


    關雲飛說:“其實是兩個故事,這兩個故事總結一句話叫做:媳婦剁魚頭、空手拉車頭。”


    大家走看著關雲飛。


    關雲飛繼續說:“有個小媳婦,每次煎魚,都把頭剁掉,婆婆看在眼裏,憋在心裏。終於有一天,婆婆實在憋不住了,假裝不經意地問:煎魚為何要去頭?媳婦毫不遲疑道:我娘家都是這麽做,可能是傳統吧!婆婆笑道:你下次回娘家,問問你媽媽,看她知不知道原因。媳婦心想婆婆急著要答案,便打電話回娘家,一問之下,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原來,當時因為鍋子小,不去頭去尾煎不下,想不到換了大鍋卻忘了原因,舊習慣一直沿襲下來。”


    “嗬嗬……”大家都笑起來。


    “這就是媳婦剁魚頭吧,那,空手拉車頭又是什麽故事?”我說。


    關雲飛說:“某次,英guojun1事演習,各國使節觀閱。一位美國將軍對發炮時先有一軍士跨一步然後雙手空空由上而下重重一拉的動作百思不得其解,遂請教英國將軍。這位將軍吟道:曆年來一直如此。顯然他也不清楚典故,隻好一齊去向一位老將軍討教。老將軍回憶道:很久很久以前,炮是由馬拖運,發炮時怕馬驚嚇亂竄,必須將馬拉緊……結果是,早就改為汽車拖運了,這個動作卻保留了下來。”


    大家又輕笑起來。


    關雲飛講完這個故事,看著大家:“這兩個故事你們得到什麽啟示?”


    大家都做沉思狀,不語。


    關雲飛看著季書記:“季書記,你來說說吧。”


    季書記說:“關部長講的這兩個故事,顯然是要告訴我們一個淺顯的道理,那就是不管是做事還是做人,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都會有些問題不能解決,但有時候不是不能解決,隻是自己不想解決,不願意去嚐試,不肯開口又不肯動手,於是,久而久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失去了改善進步的契機。”


    關雲飛笑著點頭:“理解地很對,不錯,是這樣,人生其實有很多契機,很多改善自己的契機,但有的人明知錯了也要一條道走到黑不願意回頭,就是不願意改變自己,那麽,這樣的人最後的結局,我想就會和這魚一樣,哢嚓,魚頭落地——”邊說,關雲飛的右手臂邊做了一個砍刀的動作。


    隨著關雲飛的動作,孫東凱的眼皮猛地一跳。


    “孫書記,東凱部長,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關雲飛笑嗬嗬地看著孫東凱。


    孫東凱笑著點頭:“對,對,關部長說的很對!的確是這樣的!”


    “聽說魚頭被剁掉了身子還能撲騰的,是吧?”曹麗說了一句。


    孫東凱狠狠瞪了曹麗一眼,顯然,曹麗這話說的極其愚蠢,誰都感覺出來了。


    關雲飛微微一愣,接著說:“對,是,不錯,是還能撲騰幾下子……曹麗,你是不是很喜歡看被剁了頭的魚撲騰啊?”


    曹麗說:“沒什麽興趣,再撲騰也是要死的,有什麽好看的,幹脆下鍋煎了算了。”


    孫東凱又狠狠瞪了曹麗一眼,可惜曹麗看不到,她這會兒正兩眼嫵媚地看著關雲飛。


    曹麗是很講政治的,她知道這個場合誰是老大。


    關雲飛側眼看了下孫東凱,無聲地笑了下,看著曹麗,又有些可憐她的眼神。


    曹麗顯然是看不出關雲飛這眼神的,她就沒有看出的意識。


    酒足飯飽,大家散去,我急匆匆趕回到宿舍,海珠果然回來了。


    海珠正坐在沙發上在茶幾上擺弄筆記本電腦,似乎在搞一個方案。看我進門,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接著又繼續擺弄電腦。


    我坐過去,湊到她跟前:“我回來了。”


    邊說,我邊看了一眼電腦,果然是一個旅遊方案。


    海珠接著關了電腦,看著我,沒好氣地說:“我就奇怪了,你幹嘛幹什麽都要和秋桐在一起,每次還都理由充足,連吃頓飯都要要有她……你是不是沒有她就不能工作不能活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語。


    海珠又說:“我警告你,整天和一個在逃犯hēishèhui老大的女人搞在一起,最終你會後悔的,你會吃大虧的!別到時候說我沒提醒你,別占小便宜吃大虧!就李順那樣的人渣,他要是懷疑到你什麽,有你好看的。”


    我怔怔地看著海珠,繼續不語。


    海珠有些煩躁地站起來:“越想越煩!不說了,睡覺!”


    海珠說完,直接進了臥室。


    我坐在沙發上發了半天楞,心裏一陣苦苦的滋味。


    難道,這就是今晚酒場的滋味?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要到五一了。


    一想到五一我要和海珠一起回寧州定親,不知怎麽,我的心裏突然莫名感到一陣恐懼。


    這種恐懼讓我很不安,又很自責,我覺得自己不該有這種感覺。


    雖然很不安很自責,我卻無法阻止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


    我不知道此次定親能否順利,不知道這個五一假期能否安寧。


    海珠已經提前訂好了回去的機票,我她還有海峰和雲朵的。


    也就是說,雲朵要和我們一起去寧州。


    無疑,這是海峰的意思,沒有海峰的同意海珠是不會這麽做的。


    我是聽說海珠買了雲朵的機票後才知道雲朵要和我們一起回去的。海峰什麽時候告訴海珠雲朵要和我們一起回去的事,我事先一點不知。


    這讓我心裏稍微有些不大自在,雖然我對雲朵和我一起回去沒有任何抵觸情緒,甚至還很開心,但心裏卻總覺得有些不大舒服,似乎自己成了外人,似乎被隱瞞了什麽。


    不過,這種感覺在我心裏投下的細微陰影很快就被我拂去。


    最近這些日子,我覺得很累,心累。


    上午,我到海邊獨自去散步。


    走在海邊,走在沙灘上。


    周圍的景物是那麽熟悉,這片海灘就是我曾經浴血救秋桐的地方,不遠處的海邊鬆林也是我曾經多次出入過的。


    春天的腳步正在到來,周圍的一切都在顯出勃勃的生機。


    展現在我麵前的,是一片煙波浩渺的大海。哪是天空?哪是大海?目光所及,海天相連,帆影點點,天也蒙蒙,海也蒙蒙,全都籠罩在煙雨蒙蒙之中。


    海風拂麵而來,濕濕的,柔柔的,夾帶著大海的味道。我穿過海麵,從沙灘走過。旖旎chunguāng裏的大海,水變綠了,浪也變綠了,與大海有關的一切都變綠了。


    大海,成了春天的大海。


    我邊隨意走著,邊深呼吸一口氣,邊看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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