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突如其來,三人不禁都嚇了一跳,平凡站起身來,拱了拱手,說道:“晚輩三人避禍到此,實屬無意,不知前輩隱居於此,打擾之處,還請見諒。”說著右臂一伸,將楚若曦拉到身後,那人哼了一聲,問道:“你是誰,叫什麽名字,哪裏來的。”


    “晚輩”平凡剛一張口,忽覺衣角輕輕一動,似乎被人拉了一下,忙道:“晚輩隻是一介散修,賤名何足掛齒,不知前輩怎生稱呼。”那人哈哈一笑,冷冷的道:“是麽,區區一介散修,居然能躲過冥河殿的追殺,你當我是傻子麽。”話一出口,平凡登時臉色大變,


    那人見他模樣,嘿嘿一笑,森然道:“你還是說實話的好。”


    平凡略一思忖,答道:“前輩法眼如炬,晚輩十分佩服,實不相瞞,我等的確是闖入冥河殿中,被萬慶嵐這妖道發現,不得已逃到此處”當下連比帶說,將己方三人的經曆說了一遍,至於楚若曦與王道乾的來曆,他卻隱瞞了沒說,那人靜靜聽完,也不追問,自顧自的說道:“原來如此,哼,這姓萬的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回頭看我怎麽收拾他。”語氣之中,盡是說不出的森冷之意,


    平凡聽他語氣,似乎與萬慶嵐頗有仇怨,忙道:“是啊,這姓萬的果然歹毒,前輩本領如此厲害,收拾他自然易如反掌。”那人嘿嘿一笑,陰惻惻的道:“我要殺他自然容易,可是你告訴我,我為什麽要殺他。”平凡答道:“這人圖謀不軌,煽動叛/亂,實是冥界的一個極大禍害,前輩若是除去了他,自然使他萬人稱頌,成為流芳百世,名垂千古的大英雄、大豪傑。”


    “大英雄、大豪傑,哈哈,哈哈。”那人聽了,忽然一聲冷笑,喝道:“臭小子,你看我是誰。”言罷,隻見迷霧分開,現出了一張人物畫像,畫中人物頭戴冠冕,神色儼然,除了目光稍微淩厲,幾乎與冥皇一模一樣,


    “你你是”平凡見了那人,登時魂飛天外,幾乎連一顆心也停止了跳動,忽然之間,他腦中靈光一現,指著畫中人物說道:“你是冥河老祖陰長庚。”


    “不錯,就是我。”陰長庚陰陰一笑,頗有幾分揶揄的道:“你說萬慶嵐陰謀造fan,圖謀不軌,那我是什麽。”平凡眼見避無可避,索姓把心一橫,大聲叫道:“你是叛、亂的主謀,自然也不是好人。”


    “是麽。”陰長庚哼了一聲,淡淡的道:“如果我是惡人,你現在還有命麽,還能站在這裏大放厥詞,對本座指手畫腳。”平凡登時語塞,


    陰長庚默然半晌,忽然問道:“小子,你說實話,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平凡抬起頭來,昂然道:“我既然闖入了你的洞府,就沒想過或者回去,不管你問我什麽,我都絕不會說。”


    “是麽。”陰長庚眼珠一轉,笑吟吟的道:“那你方才跟我說的,又是什麽。”平凡不假思索的道:“那是我不知道你是誰,告訴你也不奇怪。”


    “好,就算是這樣罷。”陰長庚容色一肅,緩緩道:“這樣罷,我也不來殺你,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我不答應。”平凡搖了搖頭,答道,


    “為什麽。”


    “因為,你不是好人。”平凡瞪視著陰長庚的雙眼,仿佛那裏是個真人一般:“你和我的交易,又怎麽會是好事。”


    “如果我說,此事能讓你大獲其利,一步登天呢。”陰長庚仍不死心,循循善誘道:“比如,你答應了我這筆交易,我便助你練就元神,得道長生,如何。”


    “助我長生。”平凡心中,問道:“你憑什麽。”


    “就憑,我手裏有一件先天造化法寶。”陰長庚微微一笑,說道:“造化法寶的威力,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得之者可以練就元神,得道長生。”


    “難道,你舍得把這件寶物給你麽。”平凡嗬嗬一笑,說道:“若是你答應將這件寶物給我,說不定我還會答應你的條件。”


    “你知道,這不可能。”陰長庚雙眉一挑,似欲發作,終究還是按下怒氣,說道:“而且你也知道,造化法寶隻能自行擇主,旁人根本無法奪走。”


    “既然如此,在下不奉陪了。”平凡衣袖一拂,扭頭對楚若曦、王道乾二人說道:“楚姑娘,老王,咱們走。”


    “且慢。”陰長庚吸了口氣,緩緩說道:“小朋友,咱們真人麵前不說假話,你若是幫我這忙,老實說,這件寶物我是不能給你的,不過,我會給你另外一件東西作為補償。”


    “什麽補償。”


    “法寶中的修道法訣。”陰長庚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沉聲道:“而這篇口訣,就是長生的通往唯一道路。”


    “不得不說,你的條件果真誘人。”平凡回過頭來,笑道:“聽起來這個條件似乎不錯,可是你要我如何信你,萬一事成之後,你來個抵死不認,我豈不白白忙了一場,說不定連小命有人保不住呢。”


    “怎麽,你不信我麽。”陰長庚怒道:“你怎麽也不去打聽打聽,我陰長庚何時說出一句空話。”


    “及時父母兄弟,也有有信不過的時候”平凡頓了一頓,笑道:“前輩你說是麽。”


    “哼。”陰長庚臉色陰沉,冷冰冰的問道:“很好,那你要才肯相信。”


    “很簡單。”平凡微微一笑,說道:“隻要前輩先交出半本法訣,再立下重誓,不得與我們三人危難,我便答允了你。”


    “憑什麽。”陰長庚怒道:“難道還怕我變卦。”


    “前輩如此身份,想來定然不會對我這晚輩撒謊。”平凡神情鎮定,淡然笑道:“我之所以提前索要半本法訣,隻是想做個取信,若是我中途變卦,手裏這半本法訣也無用處,前輩你說是麽,但若是您老途中變卦,晚輩自然無力抵擋,大不了到時我們和這半篇法訣同歸於盡便是了。”


    “好,好,好。”陰長庚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臉色忽然變得猙獰起來,厲聲道:“既然如此,這交易不做也罷,你們這三個小鬼,乖乖的給我留在這裏,陪著我老人家一生一世罷。”


    “不,你會答應的。”平凡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


    “何以見得。”


    “因為你想脫困,而不是困死在這裏。”平凡抬起頭來,笑問道:“陰前輩,你是個做大事的人物,總肯庸庸碌碌,一輩子待在此處,難道你情願被冥皇囚禁一生,老死於此麽。”


    “我”陰長庚歎了口氣,說道:好,算你狠,想不到本座橫行一世,到頭來卻栽在你的手裏。”


    “不,並非前輩栽在了我的手裏,咱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平凡擺了擺手,笑道:“論本事,講謀略,晚輩任何事前輩之比。”


    “好,既然如此,本座答允你便是了。”陰長庚說道:“小子,你過來,我現在就把上半部法訣給你。”平凡微微一笑,抱拳道:“多謝前輩。”


    誰也沒有看到,就在平凡的身後,楚若曦忽然輕輕的籲了口氣,


    ~~~~


    “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回前輩的話,晚輩名叫平凡。”


    “平凡。”


    “是啊,平凡的平,平凡的凡。”


    “原來如此。”陰長庚哼了一聲道:“小朋友,你名叫平凡,可手段一點兒也不平凡哪。”


    “不敢,不敢。”平凡欠了欠身,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伸手出來。”


    沒想到這幅畫才一入手,平凡就感到畫上忽然放出充盈之極的靈氣,這幅畫就好像要憑空飛去一樣,隨後,平凡隻覺腦中一陣發悶,不由自主的將圖畫向懷裏揣去,


    “這幅畫卻做怪,不知是什麽緣由。”


    誰知就在這時,彌塵火魔幡忽然一動,一股寒氣洶湧澎湃,一下子吧平凡激得醒了過來,這少年心中一動,暗知必有古怪,當下仍是假作不知,右手卻突然閃電般向上一揚,將彌塵火魔幡就勢一抖,那彌塵火魔幡上,現在有三個元嬰期的主魂,威力早已十分厲害,這一次又是忽施突襲,自然加倍的迅捷厲害,耳聽得“呼啦”一聲,畫中人物連哼也來不及哼上一聲,就被幡上黑氣卷了進去,


    平凡這一下突襲得手,正自歡喜,忽然間眼前一花,眼前風景頓時一變,來到了一座洞門之前,他心裏暗道一聲古怪,心說:“難不成這圖畫裏還有什麽古怪不成。”他自持有陰長庚許諾在前,倒也並不畏懼,昂然跨入了這一重門戶,卻見是一座小院,這座小院頗為清幽,但是景致卻不是冥界任何一處,顯然是個小巧洞府,隻是不知何人煉就,為何會在這裏,


    平凡略一遲疑,終究還是咬了咬牙,直奔小院中最右的一間偏房,進去之後,卻見這間偏房中隻有一張畫像,空蕩蕩的別無它物,這張畫像上是一個頭戴陰陽冕,腰掛太極魚,身著青色錦袍,有一股說不出的威嚴老者,


    平凡心頭一驚,心想冥界能有這份氣派之人,除了冥皇之外還有幾人,略一沉吟,伸手把這副畫也摘了,這間小院頓時化作虛無,這少年一轉眼就從牆壁上掉了下來,


    他望著手中圖畫,隻見畫中之人橫眉怒目,眼光銳利,相比起冥皇、陰九幽兩兄弟來,又有幾分不同:冥皇氣度雍容,不怒自威;陰九幽灑脫豪邁、霸氣十足;這陰長庚卻是淵深如海,喜怒不形於色,他看了一會兒,正要將圖畫收入太清靈寶符中,忽聽畫中人物一聲冷笑,黑氣一閃,早已化成了陰長庚本人的模樣,


    “怎的會這樣。”


    平凡心中震駭,忙把彌塵火魔幡放了出來,卻見畫中人物俱都不言不動,隻是身上的法力愈來愈強,平凡一抖彌塵火魔幡,把手一指,彌塵火魔幡上黑氣甫動,早已化作了一隻黑色巨手,淩空想畫中人物向陰長庚抓去,


    眼看大手伸出,正要抓到陰長庚,忽見他伸手一拍,一股似有若無的法力把幡上陰魂所化的大手抵住,再一探手,平凡頓覺一股大力回奪,不由得大吃一驚,趕忙運足法力,喝道:“老王,彩雲兒快來助我。”


    說話之間,王道乾腳踏六道業火紅蓮,手中也持了一杆彌塵火魔幡,連同彩雲兒一起,同時在院中現了身形,這兩位一現身,就隻聽陰長庚一聲冷笑,陰惻惻的說道:“你想要這件寶物,又有何難,且看你有何本事。”


    說話之間,隻見陰長庚把身一搖,身旁黑氣亂閃,霎時之間,又多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來,陰長庚哈哈一笑,伸手一指,三道人影也都動了,眼見當中一人把手一指,頭上頓時現了一道青光,清光中無數頂盔貫甲的天兵神將衝殺出來,各持刀槍劍戟,匯聚成一道洪流,頓時把王道乾牢牢困住,兵危肅殺之氣,讓躲在後方的平凡亦全身一緊,忍不住把太清靈寶符也祭了起來,這才抗拒住了,


    這幾人所施術法,平凡連半個也不識得,中間那人頭上的清光,就像是能夠源源不絕的生出兵將來,這些青光中衝出來神兵天將,開始還隻是有煉氣第一層感應的修為,不過片刻衝出來的天兵神將,就已經是煉氣第二層入竅的層次,


    至於王道乾,自身本就是一位元嬰大成的人物,前些曰子之中,又新得了彌塵火魔幡、六道業火紅蓮兩大利器,二寶在手,自然本領大增,勉強一戰,倒也能鬥一個略處下風,至於想要還手,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了,


    那邊彩雲兒雖然也是金丹期的修為,又得了平凡新賜的幾件法器,然而與這等元神高人鬥法,亦是全然處於下風,若不是眼前所見,隻是一道道元神殘影,又得到太清靈寶符護持,隻怕早就被那幾道人影一卷,就勢碾為灰燼了,


    再鬥片刻,平凡心中驚訝更甚,暗道:“說起來這也隻不過幻象罷了,居然就這般厲害,這幅畫像究竟是什麽東西,陰長庚怎會如此厲害,單他幻象的法力,真人似乎也不弱冥皇多少。”


    平凡想到此處,心中不禁越發驚駭,這當兒哪裏還敢有半分留手,飛快的將太清靈寶符中,自己能夠動用的三道幻境的威力交錯發揮出來,萬劍幻陣,天一玄冰大陣,萬象幻境裏的萬千術法,所有的威力一起發揮出來,憑著地利之助,平凡漸漸穩住了陣腳,他把眼光盯在那兩張舒卷了開來,已經變成了空白的畫卷上,心知這東西就是收伏這畫卷中幻影的關鍵,


    但是他雖然想得透徹,然而真要動起手來,卻又談何容易,不拘他使用什麽法術去搶,這三道由圖畫幻化的幻影都能施展法術攔下,這兩道幻影的法力也就是元嬰大成的級數,法力並不會比王道乾和有了七星龍淵和太清靈寶符的平凡要高,但是他們所用的法術卻奧妙之極,比起平凡、王道乾這點子粗淺法術,當真不知道要精妙了不知多少倍,


    左邊那人甚至根本連動都不曾動過,隻是現了頭上青光,放出無數天兵神將出來,中間一人的法力若有似無,焦飛運足了離火真瞳,也瞧不清他的法力是如何變化,隻是所有的法術到了他的身前,威力就會忽然消失,他隻是隨意捏訣做法,平凡、彩雲兒,甚至還有王道乾就會感覺全身法力似欲散去,懶洋洋的提不起真氣來,


    也全仗了彌塵火魔幡上的魂魄,都沒有人類的諸般情感,在平凡的指揮下,隻知道一味的狠撲,再也沒有退縮,軟弱的心思,法力散去,便即立刻凝聚,影響到還不算大,轉到是平凡,有些苦不堪言,他隻要精神稍有鬆懈,六陽封神幡就似乎要飛走,聽從中間那人召喚的樣子,自己好容易凝練的法力,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忽然散去,若不是修道之時根基打得極穩,道心又是堅定無比,隻怕三兩個照麵不到,就要被陰長庚的幻象殺得大敗了,


    “中間那人天兵神將強是強了,總還是有形的法術,還能抵擋,這左邊那人的法術為何如此古怪,這般下去,早晚我要吃不住這兩道幻影。”


    平凡拚力艸縱太清靈寶符的前三層幻境,想要利用三人合之力,把畫中飛下的三道人影跟那兩張空白的畫卷分開,但是不管他如何運用陣法,都會給左首那人身上的那股奇異法力破去,任何法術隻要到了他的身前,就會消餌散去,平凡也真的是無可奈何,他法力雖然渾厚,但論起鬥法經驗,又豈是這等元神高手可比,


    “不好,照這樣下去,我豈不要輸了。”平凡眼望空中,默默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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