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炎萱淚眼婆娑,扯了袖子牢牢不放。


    “炎勳,帶你長姐回去,朕有事與炎宸商議。”玄翰不忍再看,拂了炎萱的手便轉過身去。


    “皇姐,回去吧,莫再惹父皇生氣了……”炎勳扯了扯炎萱的衣裳勸道。


    炎萱看著那熟悉又偉岸的背影,眼帶幽怨,不甘不願地被拉出殿去。


    “父皇。”炎宸上前喚道。


    玄翰歎了口氣,這偷梁換柱之事本是天衣無縫,卻不曾想半路出了這樣的岔子,“:你去查查何人耍的陰謀,竟敢算計到朕頭上了!”


    “父皇息怒,此事兒臣馬上派人去查,必要查個水落石出!那和親之事該如何解決?”


    “事已至此,也隻能讓炎萱和親出嫁了……”


    炎宸掌心冰涼如水,心潮雲湧,一時悲從心起。


    出了南書房,炎宸一心想著畫像之事。這事來得蹊蹺,代嫁和親是炎禹想出的法子,如今假戲真做,讓皇長姐和親對他又有何好處?還是幕後另有指示?難道是聶貴妃?……此時他滿頭愁雲,母後若知道這事,還不知要如何傷心,也不知她挺不挺的過去……


    過了宮門,炎宸突然想起剛剛來時跟在後麵的子寧,現在不見了身影,想想該是和皇姐回宮了。


    子寧默默跟在六皇子和長公主後頭,剛才長公主紅著眼從南書房出來,她便知道這事必然沒有回旋餘地了,身後同行的宮女一時陷入悲傷中。若公主真的出嫁,她們這些貼身伺候的婢女必是要一同陪嫁的,也不知邊疆該是怎樣的苦寒地。


    前頭的兩個主子一路無話,等到了芍漓宮,長公主一進屋便關上了房門,摔了裏頭的瓷瓶玉器,後又嚶嚶哭泣起來,外頭的宮女都焦急萬分,可任菲絮怎麽敲門,裏頭根本就不理不顧。


    “嫁那蠻夷之人,還不如讓本公主去死呢,死了他們就再也求不了了,也省的父皇煩惱!”


    外頭奴婢一聽都嚇壞了,若長公主真出了事,那她們定也活不成了,“:公主您萬不要做傻事啊!您把門開開,可別嚇奴婢,你若真出事了,叫奴婢怎麽辦……”菲絮在門外也跟著哭起來。


    炎勳忙叫人去長春宮稟報此事,如今鬧到這種地步,估計想瞞也瞞不住了,炎萱向來孝順母後,也隻得讓母後來開導開導了。


    “公主您萬要想開點,如今主子娘娘可懷了身孕,和親一事本就晴天霹靂,你若再出事了,讓主子娘娘如何承受。”子寧也上前拍了拍門,開口勸道“:和親之事必要行之,不是您去便是別人去,為何華公主能做到您卻做不到……”


    “你可莫刺激公主。”菲絮急了,子寧說這話好沒規矩。


    情況緊急,子寧顧不得其他,繼續喊道“:您從小有聖上和主子娘娘的寵愛,有宮人的前呼後擁,世上最珍貴的東西都為你所有,又有人誰能比得上的?如今百姓遭遇大難,聖上碰到難處,長公主自當挺身而出。”


    裏頭的哭聲慢慢輕了下來,炎勳見狀忙跟著喚道“:一個婢女尚且有如此胸襟,何況您身為公主,你若出事了,不知多少人都要傷心呢!”


    炎萱用袖子抹了抹臉,腦袋哭得生疼,是呢,誰叫她是長公主,得到這麽多,必要付出的……


    “萱兒怎麽樣啦!”魏皇後挺了個肚子,帶著一群宮人趕了過來,麵上焦急萬分。


    “主子娘娘吉祥!”“主子娘娘吉祥!”眾人忙下跪請安。


    “皇姐把自己關在裏頭,已經哭了半晌。”炎勳回道。


    妙菱忙在門外勸慰起來“:公主趕緊把門開開,主子娘娘來看您啦,娘娘身體不適,外麵日頭烈,有話讓娘娘進屋再說?”


    裏頭一時無動靜。


    眾人都有些急了,炎勳看情況不妙,連忙拉開妙菱,對裏頭喊道“:長姐你若再不開門,我便要撞了……”


    話還未說完,大門突然吱地一聲被打開了。炎萱滿麵淚痕地出現在門後頭,看見母後的神情便知她什麽都知道了,炎萱抱了上去,又再次大哭起來。


    “萱兒莫哭,你一哭母後心就痛……”


    眾人一聽就慌了,“主子娘娘萬要保重啊。”


    “好皇姐,你莫再讓母後擔心了,先進屋吧。”


    炎萱點點頭,事已至此,她再不能讓母後出事了。


    魏皇後撫著炎萱的頭歎道“:你父皇也是情非得已,要怪就怪奸人作祟,你與母後都身為後宮女子,都是你父皇的親人,自不能置國家於不顧,置你父皇於不義。你是母後的心頭肉,母後如何舍得你離開,可這事萬不得已,再沒有別的法子……”皇後心中悲戚,一時覺得胸口憋窒,肚子一陣疼痛,捂了肚子,冷汗就直往下冒。


    “母後你怎麽了!”炎萱大驚。


    眾人見狀一時都慌了神,還是妙菱大喊一聲“:快去傳禦醫!”


    “快來人!”炎勳喊了一聲,眾人才上前手忙腳亂地將皇後扶上了床榻。


    炎萱急得團團轉,“:快,快去稟報父皇!”


    魏皇後躺在床上眉頭緊皺,肚子一陣陣地疼,熬了兩刻鍾,太醫終於趕到了。


    “母後如何?”炎萱焦急地問道。


    “皇後娘娘氣急攻心,動了胎氣,有小產之兆……”


    “你必要保住皇子!”魏皇後急聲說道。


    “娘娘放心,臣自當盡力!”


    “都是萱兒不好,是萱兒惹母後傷心了。”


    “這事與你何幹,要怪便怪那韃人,怪那送畫像之人,如何能怪在你的頭上……”魏皇後摸了摸炎萱的頭安慰道。


    “母後你莫在說話了,隻你平平安安的,炎萱出嫁便是。”


    “傻孩子……”魏皇後流下了熱淚,心頭絞痛。


    禦醫勸道“:皇後娘娘萬要放寬心,莫再動了肝氣,微臣用益母草配以北芪保上一保,姑且還能有效。”


    魏皇後點點頭,平了平氣。


    過了一刻鍾,聖上乘著龍攆趕到了,一進屋便問了皇後情況。


    “你躺著別動,晚些時候身體好些,朕再派人抬轎攆送你回去。”


    魏皇後眼角含淚,點了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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