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中,一輪彎月高懸天際,璀璨的群星在閃爍。


    一間小破房,淩夜躺在房頂上,整個人沐浴在銀光之中,不禁發出一聲舒適的低吟:“果然沒有工業汙染就是好,這星星月亮就跟近在咫尺一樣。”


    “可惜就是少個妹子,不然在這樣的美景下一塊聊聊人生,談談風月該多好。”


    淩夜伸手對著夜空張開,猛然緊握,仿若將星月都抓入手中。


    “**絲無人權,這話果然是真理!”


    嘟囔著,淩夜翻身躍下房頂,開門進屋。


    屋內的布置非常簡單,一張木床,一個木櫃,一台木桌,一張木凳,僅此四樣,再無長物。


    原主是個孤兒,雙親在他還未懂的時候就死於一次獸潮,這些年都是靠周浩一家,還有四周鄰居的接濟才存活下來。


    不料卻因為一件小到無法再小的事情被惡人毆打推入千林河致死。


    這片大地,實力是鐵律,是一切!


    “不想被別人欺負,那就拚命加強自己!”


    淩夜拉開凳子坐下,解開桌子上的布包,從裏麵拿出幾樣事物。


    兩支筆,一根毛筆,一根赤毛符筆;高低兩疊紙,高的是白紙,低的是赤色符紙;大小兩台墨,大的為黑墨,小的為靈墨。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已經篆刻好的星火符。


    張老頭答應教淩夜修符,但並沒有收他做徒弟,簡單指導之後便將這些東西借給他,讓他回家自我練習。


    至於為什麽說是借,用張老頭的原話是他不是慈善家,他是商人,如果你沒這個天分那就別逞這個能,如果你真有天分,那這點債就不算什麽。


    二十張星火符或者幫忙跑腿一年,這就是淩夜得到這套東西要付出的代價。


    擺好硯台,加水,用黑墨研磨出汁,毛筆輕沾。


    淩夜聞著熟悉的墨香,嘴角露出一縷笑意,取來一張白紙,對著張老頭所篆刻的成品星火符進行臨摹。


    淩夜非常認真,這一刻的他仿佛回到那個剛接觸書法的時候,一筆一畫,仔細的力取做到分毫不差。


    不一會便臨摹完畢,淩夜對著燭光將兩張符一前一後疊在一起,仔細觀看墨跡重合的位置。


    “唔,邊角處有些不對,筆鋒轉的不夠圓潤。”


    淩夜再次拿起一張白紙,開始又一次的臨摹。


    一次,二次,三次…….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不知何時,淩夜臨摹的已經跟張老頭所畫完全一樣,不過他卻沒有停下,反而用更快的速度開始下一張。


    一張,二戰,三張……


    寫完一張扔一張,用最快的速度取下一張。


    他要將這畫筆烙印在腦海,如當初學書法一樣,將它變成本能。


    他就跟著魔一樣,不斷的刻畫,筆鋒逐漸從開始的生硬變得順暢。


    一橫一豎,一轉一折,一鉤一點,筆尖如鋒,使之如臂。


    “要製符,那就要懂的掌控體內的靈力,以特定的流速通過符筆的紋路凝聚在筆鋒之處,用靈力篆刻出符文!”


    張老頭的話在腦中回響,淩夜這一刹那行動的速度超越了思維,靈力以指尖為跳板,瘋狂的湧入筆中,於筆鋒中凝聚。


    那柔軟的筆毛化為利刃,白紙頃刻被穿透,閃光火石之間在木桌上篆刻下星火之圖。


    砰!


    毛筆在淩夜手中粉碎,星點火光綻放,那白紙,那飄灑的木灰連帶那尚未落地的白紙被一同點燃。


    不過卻是一閃即逝,化作飛灰。


    淩夜驚醒,呆呆的看著空無一物的右手與那滿天飛灰,茫然念道:“我去,這什麽情況?”


    “這是我做的?”


    淩夜撫摸著桌子上遺留的星火刻印,感受到那殘留的靈氣,還有體內的虛弱感,不禁嘀咕:“我剛不會是用靈力刻下星火符文,並且引動了吧?”


    “可是按照張老頭的說法,星火之符引動之時會產生小爆炸,這隻是燒幾張紙就完了?”


    “不對,我剛用的是普通毛筆,墨也沒有用靈墨,隻是簡單的用靈力刻寫,憑我這點渣修為,放個估計鞭炮還行。”


    淩夜仔細思索之後,突然,一個讓其心跳加速的結論浮現在腦中。


    “這,不就是說,我,成功的,刻下了星火符文???”


    “我日!!!!!”


    淩夜發出禽獸般的驚叫,不待細想,果敢的開始行動。


    更換掉硯台,淩夜拿起靈墨小心磨動,待看見一點碧綠色的墨汁後立馬停止,挺身而坐,取出一張赤色符紙,執起符筆。


    “機會不多,爭氣啊,我的麒麟臂!”


    淩夜為右手一頓加油鼓勁,隨即便集中精神,揮手蘸墨,小心的催動體內靈力往筆中湧入。


    淺淡的流光沿著筆身紋路進發,聚於筆鋒,為沾染碧綠的筆毛披上一層淺淡的光芒。


    淩夜吐出口濁氣,落筆於紙,筆鋒跟隨記憶中的紋路劃動,小心翼翼。


    一筆一劃,伴隨最後一筆落下,淩夜當即瞪大雙眼盯著符紙上的符文,滿臉期待。


    可惜,事與願違,成符的光芒沒有出現。


    “失敗了?不應該啊!”


    淩夜拿起符紙,又將張老頭所畫疊起,用老辦法放置在燭光下,結果發現一筆一劃,無絲毫不同。


    “這不是完全一樣?怎麽會不行呢?”


    淩夜將兩張符平鋪在桌上左右對比,從外表上看著一樣,但從感覺上卻完全不一樣,一張靈動無比,仿若會呼吸,另一張則死氣沉沉,無一絲神韻。


    “難道是靈力控製問題?再試試!”


    淩夜暗想,二話不說的開始第二次嚐試,然而結果一樣。


    淩夜不服,第三次,失敗!


    第四次,還是失敗!


    “該死,到底是哪出了問題!”


    淩夜懊惱的坐在地上,腦子裏思來想去都沒想出個答案,這讓他很受挫。


    “我堂堂夜帥,男公關裏麵的神,琴棋書畫無所不精,撩妹更是無往不利,居然搞不懂一張破符?”淩夜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張老頭借給他的符紙隻有三十張,靈墨的的份量也差不多。


    現在已經失敗四次,扣除成功後要還債的二十張,換言之他隻剩下六次出錯的機會。


    淩夜抬頭透過窗戶看向天空,待目睹那閃爍的繁星後,躁動的心情才逐漸平複下來,一陣失神:“我錯在哪?臨摹的沒分毫錯誤,為何卻總缺少靈魂。”


    “靈魂?”


    淩夜念道,突然一絲往日的記憶浮在眼前。


    那時,他在一次拍賣中拍得一副唐伯虎的書法真跡,回國受到朋友所托將之借給一位臨摹大師進行觀摩,期間大師說過一句話。


    “臨摹隻能是臨摹,縱使完全一樣也會缺乏靈魂!”


    “缺乏靈魂,我現在缺的不就是那絲靈魂?”


    這話如同一記天雷劈落,炸響在淩夜心房,他猛地爬起來重新坐回凳上,抽出符紙。


    “我不是張老頭,他畫的符裏麵帶有他自身的理解,那並不屬於我,我也有屬於我的筆畫,我的書法!”


    淩夜自信一笑,右手執筆蘸墨,無一絲猶豫的落筆。


    這一次,他不再刻意追尋張老頭的筆畫跟順序,摒棄掉小心,筆隨心動,用屬於自我的筆觸畫出那個烙印在心的星火之圖。


    如行雲,似流水,筆鋒所過,微光湧動。


    筆鋒驟停,淩夜雙眸間滿是自信,不做絲毫停頓的將符移到一旁,取出另一張符紙,落筆篆刻。


    這時,星點之光在被放置到一旁的符紙上綻放。


    兵階一品,星火符,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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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朝陽初升,


    狩獵、煉武、開店、上書院、出發去曆練,一宿沉寂的庸城人民再次朝氣滿滿的忙碌起來。


    東城街,符店。


    “一日之計在於晨,老頭我也不能懶惰。”


    張老頭眯著朦朧的睡眼,邁著懶散的步伐從內間走出,念道:“不知道那小子練的怎麽樣,估計這段時間都不會過來騷擾老頭。”


    “當然,最重要的是別讓老頭虧本才好,昨天也不知道犯什麽傻,居然覺得那小子會是名天才,都是那杯茶惹的禍!”張老頭如此想著。


    啪!啪!啪!


    突然,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響起,震的門板一陣發抖,也驚散了張老頭的睡意。


    “來了,別敲了。”


    張老頭走向門口,一邊開門,一邊罵道:“哪來的催命鬼,這一大清早的急著幹啥?要是來搗亂的老頭跟你沒……”


    張老頭話未說完,便詫然而止,呆愣著說道:“怎麽會是你小子!”


    淩夜狡黠一笑:“早上好,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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